《一瞬十年》鱼干姜

55、五十五

　　震动。
　　“顺利吗？”是晋哥。
　　“还行吧，彼得收下了。”我坐进驾驶座，有些失了神。
　　“那你一会儿直接找席旭霖去了？晚上回来吗？”
　　“哥。”我喊完的那一秒，心里有些后悔了。
　　“发生了什么事么？”晋哥觉得我不太对劲儿，“彼得不喜欢？”
　　“不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刚刚有人发了几张照片给他，他给我看了。是旭霖和一个朋友的。”
　　“那朋友是女的？”
　　我没吭声。
　　“你觉得是真的？”
　　“不是，她就是我们以前的同学。”我解释着，“出了这事儿，招标会我必须是要出席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方做了这么一长串的铺垫，不简单。”晋哥忽地像想起什么一样，“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席旭霖被针对？”
　　“文森特。”我不敢细说。
　　“小甄，不能去。”
　　……
　　“今天辛苦了，后续的……”随着声响，办公室的灯亮了起来，“语甄？”
　　我揉了揉眼睛望着已经一篇漆黑的窗外，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我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去会场了，我就在这儿等了一会儿。”
　　旭霖快步走向我，一把将我拦进了怀里，丝毫没有顾忌到身后的舒奕。
　　“旭霖……”
　　“啊，抱歉。”旭霖松开了我，只是我注意到他通红的双眼，他压下了情绪，转身向舒奕道歉，“今天辛苦了。”
　　“应该的，那么我先回自己办公室了。”舒奕带着些尴尬地笑了笑。
　　旭霖点头允了：“一会儿泰勒回来我让他直接来找你。”
　　舒奕比了一个OK的收拾后，便离开了。
　　“旭…唔...”
　　旭霖很是主动，纵使我努力地往后逃，他还是能够很好地控住我。大概是好些天没见到他了，再加上又发生了这些那些的事情，倒是我最后沉沦了。
　　旭霖忽然松开了我 ，大口地喘着气，有些难受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他表情带着好些古怪。
　　他摆了摆手，转过身去，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重新转身，领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怎么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泰勒说你这几天好多事，太忙了。”
　　“你这是想我了？”他忽地牵过我的手，口气里都十分地不着调。
　　我望着他，注意到了他嘴沾上的口红，随即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他：“擦一下。”
　　旭霖笑出了声，突然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后在我的震惊中，起身去了洗手间。
　　叩叩叩。
　　“席太太。”是泰勒，我向他点点头算是问好，“席先生。”
　　“都处理好了？”旭霖从卫生间出来见是泰勒，恢复了些严肃。
　　“是的，科莱曼先生马上会上来。”泰勒难得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想大概是赢了这一场胜仗之后的从容。
　　旭霖刚想让泰勒去找舒奕，就看见迪恩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走了进来：“我让舒小姐先回去了，资料我都……妮可！你怎么来了！”
　　我起身向迪恩问好。
　　他仍旧是那副热情的样子将资料交给了泰勒后坐到沙发的一侧，完全不理会旭霖的眼神：“是不是觉得肖恩在这里待的太久了？不过，这次真的不是他不想回去，实在是项目太多事情了。”
　　“我知道。”
　　“不过，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今晚不让肖恩留下来处理合同了。这算是我对你这些天见不到他的补偿？”
　　“嗯？”迪恩这每一个字我都知道，却没有听明白。
　　旭霖重新走到我身边，用中文跟我说：“泰勒那里有小蛋糕，去尝一下，我马上收拾好，可以走。”
　　“可是你不是继续处理这个项目？”我皱了皱眉头，“我只是正好没事回来，你忙，我还得回家去给我爸报道一声。”
　　旭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后半句话，换成英文对迪恩说：“妮基觉得扔下你一个人处理不太礼貌，她让我陪着你。”
　　迪恩一听连忙说了好几声：“不、不、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短暂的分别战胜了新结婚？”
　　又是好笑的俗语翻译，旭霖见我笑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眼神示意了玻璃门那头泰勒的位置，我看他是决定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迪恩告别，便出了办公室。
　　“席太太。”泰勒见我出来，立刻递上了小蛋糕。
　　“你抽空休息一会儿吧，肖恩忙起来不管不顾的，也辛苦你了这些天。”我看着小蛋糕上插着表示胜利的旗帜，勾了勾嘴角。
　　泰勒摆了摆手，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他放下装有小蛋糕的盒子，敲门进了里面，在耳边对旭霖说了几句，旭霖认可了之后便继续跟迪恩在商量着什么。
　　泰勒出来之后在平板上打开了一个新界面，是航班信息，他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才停下来解释：“席先生本来买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想要回去几天。”
　　我无奈叹了口气：“真的是不嫌麻烦。”
　　泰勒笑了：“这些天，席先生几乎都住在公司了，这个项目真的不容易。”
　　“妮基！”迪恩不久抢在旭霖前面出来了，“肖恩我借你一个周末！不要玩得太过火喔。”
　　我看见他身后的旭霖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向泰勒交代了几声之后，便牵着我离开了办公室。
　　待电梯重新打开之后，我抢在他前头带他到了我车旁，然后将他塞进副驾驶座上，他看着我这番举动也没有说什么，乖乖地调整了一下座椅，系上了安全带。
　　我松开刹车后，将手放在了一旁，他趁机牵住我，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了句：“回家。”

　　文森特当年用照片威胁我的事情刚开始我并没有敢跟汉斯提，毕竟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们的关系不错，出了这些事情或多或少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事情。
　　我一开始以为只要装装样子应付过去几次就可以脱身，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文森特会直接在我的饮料里下药。
　　当他将我塞进车里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逃，但文森特很快就起步了。我的恐惧让我丢了理智地想要在飞速行驶的车里打开车门，但在松开安全带的刹那，被文森特按了回来，不管我怎么挣扎，他还是没有降低车速。
　　最后的最后，我用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向汉斯发了xyz三个字母，之后的事情就全部没有了印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而汉斯整个人趴在我床边睡着了。
　　“醒来了？”我本想着下床，没想到这一小动静将他给吵醒了。
　　“嗯，”我带着点难堪，低下了头。
　　他单手捂住了我的额头，片刻：“不烧了，会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
　　“以后不要再跟他出去了。”汉斯起身。
　　“可是……”
　　“照片的事情，我会要回来。”我知道他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是生气了，“这段时间，我来接你上下课。”
　　“汉斯。”我叫住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转过身来，习惯了我这样的沉默：“我昨天直接在他家楼下拦住的他，什么都没发生。”
　　听他说完我松了口气，小声地道谢：“谢谢。”
　　汉斯突然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妮基，如果……只是万一，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保住命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是事。”

　　旭霖的聪明和优秀从小大家都公认的事实，再加上这几年，他忙公事时候不分昼夜的认真，才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在这片土地上站稳了脚跟。我望着他熟睡的侧脸，心里多了好些触动。
　　“嗯？”他意识到车停了，睁开眼发现是他自己公寓的楼下，“怎么没回庄园？”
　　“我不想开那么远。”我撇撇嘴，看着他坐上车后几乎秒睡的样子，我不忍心带他回家，我知道他会不自在。
　　旭霖笑了笑，也没有戳穿我，只是带着我上了楼。
　　这是我第二次来，上一次好像还是结婚前的夏天，我打量着旭霖这毫无生机的公寓，失了神。
　　“我先去洗个澡，你看看叫点什么吃吧？”他说完也没等我回应就进了自己房间的浴室，半晌他又从房间里出来，拿了一套睡衣放在沙发上，“有干净的浴巾在老地方。”他指了指客卧。
　　“好。”我转过身去打开了他的冰箱才发现是真的需要叫外卖了。
　　忽地，强有力的双手从身后锢住了我，然后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席旭霖？”
　　旭霖一直都没有理我，直到最后将我放在了浴室的盥洗台上：“一起洗环保。”
　　我对他的这般无赖有点意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经伸向了我的背后，我及时抓住了他的“魔抓”，低下了头，用着很小很小的声音为自己辩解：“今天不是时候。”
　　“今天怎么……”他忽地意识到什么，表情一下黯淡了下来，松开了手，在我以为可以出去的时候，他又忽然吻上了我。
　　“今天……”我带着点难堪，一直努力往后逃，却不料被他一把按了回来。
　　旭霖喘着气，垂下睫毛望着我，眼里闪烁着什么，在那一刻我竟看着那样的他有些失了神，从结婚前他来找我的那天之后，他没有再碰过我，我以为那是他心里的那条线，只是他今天的主动让我有些慌了。我看着他深深的黑眼圈，还有这两天的一切，几乎是冲动着将自己的衬衫脱掉，就那么看着他。
　　旭霖很是意外，似乎有点没明白我这番动作，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开口问：“你确定今天可以？”
　　我没敢回答，只是上手解开了他衬衫的口子。
　　他立刻抓住了我的手，吻了上来，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只是当我感受到他起反应了的时候，他放开了我，打开了一旁的柜子，犹豫了片刻后，那张涨红的脸露出了难看的表情，他呼了一口气，顺手关掉了浴室的大灯，只留下一盏小灯能大概看清个人的轮廓：“旭霖？”
　　他在黑暗里看了我好一阵子，最终只是将我先前脱掉的衬衫从地上捡了回来，重新给我套上，然后将我抱下盥洗台后，开了门：“去吧，不逗你了。看看想吃什么，先把晚餐点了。”
　　随即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听到了浴室那头的水声。虽然他停下来了是件好事，但他一系列的举动我愣是找不到一番解释。
　　震动。是旭霖的手机。
　　今天的事情谢谢了。——舒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