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54、五十四

　　“你怎么说也没说一声突然就回来了。”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快是午夜了，我本想着自己打车回去，却没想到刚落地，晋哥正好打电话来就听到了机场的播音消息，便让我在机场等他。
　　“有些事情得处理。”我系上安全带后，晋哥便启动了车子，“你怎么今天来的这么快？我想着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这么晚打车？到时候司机都不知道是你拐他进的庄园还是他拐你了。”晋哥无奈，“我今天正好来这边开了个会，不对啊，你回来怎么席旭霖没来接你？你还要回家住？”
　　“我没跟他说我来。”
　　“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旭霖他们公司竞标的那个项目你知道吗？董事会里的彼得不也是招标方。”
　　晋哥点点头：“上次周末他跟爸一起打球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聊起过，不是明天下午就最终轮了吗？怎么了？”
　　“你能帮我约下他吗？下午招标会开始之前。”
　　晋哥有些犹豫：“这么件事也不难办毕竟彼得跟爸的关系还不错，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旭霖被针对了。”我顿了顿，还是说出了我的推测。
　　汉斯婚礼的时候，文森特说的那些总让我觉得不对劲，但后来因为旭霖的关系也没有多想。直到今天看到他办公桌上放着的那份招标文件的标志我才反应过来，他这些年被家里安排着回去负责了西部的业务，而杜威在西部主要的业务就是旭霖的领域，所以他们之前见过也不奇怪。
　　“被针对？”晋哥反问，“不过我是听说了，他们拿下的机会比较大，也不难怪有眼红的人。但彼得这老头脾性你应该听说过，你这么跳过席旭霖去找他，他反而会对席旭霖会产生反感。”
　　“所以我找他是为了谈别的合作。”
　　“别的合作？”晋哥趁着红灯瞥了我一眼，忽地笑了声，“行，我也不问了。你压力也别太大，席旭霖他能够站住脚肯定也不会就那么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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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
　　我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起身去开了门：“爸？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晋哥和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和爸还有甘姨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回房间洗漱，没有多聊。我爸端着杯牛奶，进了我的房间，顺带着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你晋哥说你要见彼得？”
　　我点了点头：“想谈个合作。”
　　我爸将牛奶递给我后便拿起我先前打印的一份合作计划书的草稿看了起来：“你这是觉得那小子拿不下来这项目？”
　　“不是。”我想着文森特做的那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只是一个合作而已。”
　　我爸看穿了我不肯说也就没有问下去，他翻开文件，快速浏览着，然后拿起桌上的笔，在那份草稿上做了些批注：“彼得那边约好了，上午十点半到十一点。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改完早点睡吧。”
　　“好。”
　　我翻看着我爸做的批注，叹了口气。
　　旭霖这次的项目很大一部分会牵扯影视业，所以就算本身技术再比文森特他们优秀，但影视业这一块的人脉一定会吃亏。但我和旭霖的婚姻或多或少能够帮助到旭霖，至少在资源的保障上不会落下文森特太多。只是我怕的是，文森特用以前我的资料耍花招害了旭霖。

　　“生日快乐。”
　　我爸为了将甘姨还有晋哥送回去，先将我放在了家门口，却没想到正好撞上了梁莫还有旭霖两个人。
　　梁莫手里捧着蛋糕，见到我连忙让旭霖点上蜡烛：“快许愿。”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望：“谢谢。”
　　“这是我的礼物，”说罢，梁莫递给我一个大礼盒，然后扭头对旭霖说，“你的呢？”
　　被梁莫这么一说，旭霖扭捏地拿出了一个小礼品袋：“生日快乐。”
　　“谢谢。”我还没来得及说更多，就瞧见梁莫将蛋糕撞了回去，一脸神秘地拉着我坐上他的自行车，“你们这蛋糕不吃要带我去哪里？”
　　“好玩的地儿，你坐稳了。”
　　梁莫的起步很快，我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外套，他笑得很开心，和他身后自己骑着车的旭霖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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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么翻进来真的没问题吗？”我望着上升的电梯楼层，有些莫名的担心。
　　“我都进来好几次了，没事的。”梁莫拍拍胸脯保证。
　　我还是觉得有些荒谬，毕竟算是高级住宅了，倒是一旁的旭霖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梁莫家楼上的杨姨你还记得吗？”
　　“嗯，不是和后来的老公出国了吗？”
　　“回来了，住二十一层。”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两人坦坦荡荡的了，也稍稍松了口气。
　　当梁莫打开顶楼铁门的时候，黑夜里那浩瀚星辰仍旧被霓虹灯所替代，只是也因为如此，这个城市才有了属于它的诗篇。
　　唰——
　　“呐，语甄。”梁莫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只仙女棒和打火机，点燃了递给我。
　　“你哪里来的？”
　　“这是席旭霖买的，礼物。”梁莫替旭霖解释。
　　我笑了笑，接过仙女棒挥动了起来，梁莫又拿出两根点燃了之后递给旭霖了一根：“我们三个，终于都成年啦。”
　　“那我们每个人都许一个愿吧。”
　　“是你的生日诶。”梁莫皱眉。
　　“每个人不都有三个愿望么，分你们一人一个。”
　　梁莫和旭霖被我这番话给逗笑了，随即，旭霖提议：“那我们按顺序说出来？”
　　“好！我先来！”梁莫很是激动，“我一定要考上想去的大学，然后闯出一番名堂，到你了。”
　　旭霖的表情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我和梁莫，又看了眼燃烧到了一半的仙女棒：“我们都心想事成。”
　　“喂，你这个也太没诚意了。”梁莫吐槽。
　　“到语甄了。”旭霖没有理会梁莫，只是将视线投向了我。
　　我望着一点点燃烧尽的火光，最终只说出来了三个字：“要幸福。”

　　“你好，妮可，我可是常常听文先生提起你。”彼得已经有些年纪了，但他却意外地十分精神和干练，他见到我很是热情。
　　“您好，彼得先生。”我打着官腔。
　　问好之后，他倒是不急着进入主题，只是很热心地向我介绍着他之前投资的一个产品，看得出来他对这些新鲜玩意儿是真的很感兴趣，而且每每谈起这些产品的功能时，他总是像个孩子一样，眼里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哎呀，瞧我，一兴奋又说多了。文先生昨天说你想见我，我想大概是为了下午的招标会？”
　　我礼貌地带着笑脸，摇了摇头：“只是碰巧了罢。”我从包里拿出企划书递到他面前，“我的一位制作人朋友想要制作一档儿童科技节目，他知道我的父亲，所以跟我提起过，但您知道的我父亲负责的也不过是这个领域的一小部分，为了能让节目能够更有宽度，我想这个节目会更适合您。”
　　彼得会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随即翻看起来了我那份连夜赶出来的计划书。
　　说不紧张当然是假的，甚至这个节目都是我在来的路上跟肯好声好气地磨出来的空挡，具体的执行方案我根本都还么有跟肯一步步地落实。
　　“我记得这位肯制作人一直都是负责娱乐方面的内容，怎么会突然想到做一档儿童节目？”彼得眯起眼，提问。
　　“我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他弟弟和他故事？”我记得肯曾经出过一本书，里面就有他和弟弟的故事。
　　彼得猛地点了点头：“我看过他的那本书，我记得他的弟弟发育有些迟缓。”
　　我暗暗舒了口气：“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所以他才想要为自己的弟弟做些什么。”
　　彼得“嗯”了声，快速地扫了一眼企划书的最后几页，然后合上放在了茶几上，他自己坐正了些：“我和文先生已经认识了快十年了，在他在这片土地上立足之前就认识他，所以我相信他的为人，但我想妮可你能明白，文先生是文先生，而你是你。”
　　我想这是彼得说的拒绝，我仍旧是带着礼貌地微笑准备收回桌上的企划书，不料被他扣了下来。
　　“这份我先保存了，晚些时候将电子版发给我，后面的事情会有人对接的。”
　　“这？”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让我看到了诚意。”彼得举起计划书。
　　叩、叩、叩。
　　“彼得先生，有份邮件需要您马上过目。”彼得的秘书很是着急，拿着平板向我到了声歉，便认真地站在一旁等待他的回复。
　　彼得忽地皱起了眉头，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妮可，我觉得你应该要看一下。”
　　我接过彼得递来的平板，才发现消息里的主角竟然是旭霖和舒奕，照片里的两人都只有侧脸，那样的亲昵举措换做是谁会认为两人有关系。
　　“不论这事情是真是假，你都让我看到了你的态度。只是其他人那边，我不能保证所有人看到这个会作何感想 。”彼得微微叹了口气，“对方也只是发给了我，在下午会议开始之前都还有时间。”
　　“谢谢您今天愿意抽时间见我，希望后续的合作能够顺利。我先告辞了。”我礼貌道谢后，便跟着秘书的步子出了公司。
　　那几张照片是否到底有没有被处理过我看不出来，只是我知道就算是假的，加上文森特手里可能会有我之前大学时候的一些黑料，也足以外人猜疑我和旭霖的这场婚姻，那么那个时候项目会如何，什么都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