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53、五十三

　　在乔恩满脸的疑惑中，我领着她进了直达高层的电梯，然后用肯的员工卡顺利地将顶楼的楼层键按亮：“一会儿你不用跟我一起进来，但如果秘书室里的那台红色座机响了，你赶紧下楼找到罗恩，然后在V出口的电梯旁等我。”
　　“V出口？”乔恩有些担心。
　　“文森特的私人出口。”
　　“我们不带着罗恩一起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文森特这个人心眼留得多，如果罗恩一起去，他根本不会见我。”
　　“可是，妮基，这……”
　　“这是我跟文森特的私人恩怨，他重面子，在公司里，不会出事的。”望着乔恩拧在一起的神情，我看得出她在紧张，“你放心，他这个人虽然人品不太行，但针对人也不会殃及无辜的人。”
　　“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我还是觉得你这么贸然进去不太好…”乔恩话还没说完就被电梯“叮——”的一声给打断了，她立刻学着我的样子恢复了冰山脸。
　　“文小姐。”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毕恭毕敬地从办公桌前起身，向我问好。
　　“我想找一下杜威先生。”
　　那位女士没有多绕弯子，用内线电话通知了一声之后，便领着我往里走去，顺带着将乔恩安排在了秘书室里的休息区。
　　早上罗恩来接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台跑车，颜色十分扎眼，也正是因为这样，汉斯婚礼的那天在停车场才让我留下了印象。奇怪的是，他在我们车后跟了一会儿之后，便突然拐弯走了。直到肯中午打电话通知我，临时换棚，新棚就在杜威集团的大厦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我。
　　早些开会的时候，肯像是收到了谁的指示一般，悄悄将自己的员工卡塞给我，明里暗里都在提示我什么。看他的那副样子，我大概才能猜到了一二。
　　“怎么？自己找的这个男人满足不了你？有兴趣来找我了？”秘书小姐将我带进办公室后，文森特根本没有在意秘书小姐还在就开口讽刺。
　　我谢过秘书小姐，便让她先出去了。
　　“妮可，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文森特从自己的座椅上轻身，转过身去，坐在了办公桌上，“那个时候，那么多女人想尽办法往我身上靠，你……”
　　“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我打断了他，“这么多年，你有的是机会整我，但你没有动作。那如今为什么还搞起如此幼稚的把戏？”
　　“幼稚？”文森特冷冷地笑了笑，“是，的确挺幼稚的。这些年，汉斯那么护着你，却没有想到你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花花公子。妮可，你是真的渣。”
　　“你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汉斯来打抱不平。”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当然不是，”他顿了顿，“当时，你说你最讨厌的就是我这种人，汉斯跟我不一样，但肖恩跟我却是同类，但你还是和这样一个人结婚了。”
　　“这和你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文森特突然转了过来，绕开桌子，径直向我走来，拽住了我的手臂，“就是因为你，我才成了全纽约的笑柄。公众、媒体当然这些都是可压制的，但那样的趣闻多少年让我在这个圈子里的其他人面前根本拿抬不起头。”
　　“那是你咎由自取。”我很用力地想要挣脱。
　　文森特狠狠地将我从座椅上拽了起来，推到了那个他办公室入口的私人电梯前，露出了他狰狞的面目：“当年我可什么都还没做成，这罪名总要坐实了才算咎由自取吧。”
　　说罢，他刷卡启动了电梯，然后将狠狠地将我按在了电梯的墙上，手更是没有留有任何一点余地侵犯着我的地盘，我强忍着恶心，没有挣扎，只是等待着一个机会。
　　在电梯门还剩足以通过人的大小时，我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小瓶防狼喷雾，狠狠地滋向了他的眼睛，他辣的松开了我，整个人失去了方向，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推向电梯外，在回过神来时，电梯门已经被关上，并正在往下降落。
　　叮——
　　“妮基！”是乔恩和罗恩。
　　罗恩本想上前来扶我，但看到我有些不整洁的着装，停住了脚步，一旁的乔恩赶紧上前将我带出了电梯：“赶紧离开。”

　　当我们三个人从停车场顺利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大楼的外面围住了一群狗仔，我舒了口气，想着若是没有提前出来，这大概就是文森特安排等着我的。
　　“妮基，这样也只是暂时的。问题没有解决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乔恩转过身来。
　　“我知道。”虽然这一出没有什么意义，但倒是帮我弄清楚了文森特搞出这些事情的原因，只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他应该是看不上这些寄邮件、砸车这样幼稚的举措才对。
　　“你是得罪了他什么吗？”
　　“算是吧。”我没有讲下去，乔恩见状明白了，也就识趣地没有在追问下去。
　　当时的事情也挺简单的。汉斯最开始跟我说的大冒险并不是唬我，而是真的有那么一出，加上邱童的怂恿，才会来约我，而文森特的角色就是汉斯的出题人。他跟汉斯的关系说不上僵，但绝对不能说是好。可能是因为两人背景相似，但性格完全不同的原因，人们对他们的评价也很不相同。文森特仗着自己家的背景游走在各样的花丛中，但汉斯却极为低调。
　　在我还没有戒粉完全的那阵子里，我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所以很多人还是会像从前一样来招惹我，但一般情况下都是汉斯帮我挡了回去，也因为汉斯的家室原因，我突然和拜金女这个词产生了联系。
　　所以有一次我在逛街的时候，文森特突然出现，将我试的货品都买了下来，说要送给我。我满脸的莫名其妙，他的事迹我是听说过的，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天然地对他抱着一丝敌意。
　　我委婉地推脱着，离开了，他也就没再纠缠。我以为那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了，直到后来周一下课后 ，好些个购物袋堆满在了我的车的周围，而他依靠在门边，似乎等了我好一阵子。
　　“嗨，妮可。”他摘下墨镜，站直了，“帮忙开下后备箱好吗？我还可以帮你放进去。”
　　我看着面前这个自说自话的人有些头疼，犹豫了片刻后，将后备箱打开。文森特真的就将那些袋子装了进去，然后自说自话地坐进了副驾驶座：“你？”
　　“你收了我的礼物，带我一程总可以吧？”
　　“可以，但我得先去一个地方。”
　　“不急，你忙。”
　　他看着我没有拒绝他的样子，重新戴上了墨镜然后跟着音乐摆动了起来，一路上他很努力地想要跟我搭话，我也只是冷漠地回应着。直到我将车子停好，他看清了目的地才一脸惊讶地愣在车里。
　　我提着后备箱里的那些购物纸袋进了商店，在店员们奇怪的眼神中，将那些货品全都退了。我再回到车边的时候，文森特下了车，依靠在副驾的车门边，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愤怒：“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你很有趣。”
　　“我从不收人的礼物。”
　　“但你收感情。”
　　“那么那些，都是你的感情了？”我挥挥手，讽刺。
　　文森特笑了：“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噢？”我绕过他，上了车，“你不应该找我玩的。”
　　在我启动了车后，他忽地绕了过来，丢了几张照片在我的挡风玻璃上：“可我真的就想找你玩。”
　　我看着那些照片，抓紧了方向盘，那些都是我在更衣室里试衣服的照片，这真的是过分了：“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你是可以不在乎，但汉斯在乎，他的家人更在乎。”文森特的笑容越发邪恶了，“你觉得是传播的速度快呢，还是拦截信息的速度快呢？”
　　“你想要什么。”我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和我约会。”

　　“妮可….”慌神中，罗恩喊了我一句，“这…”
　　我顺着罗恩的目光看去，车库门上大大的几个单词被红色喷漆所显得十分吓人：表子，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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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太太，对于这次的疏忽我感到十分的抱歉。”管理员杰夫从见到我后已经说了不下几十次抱歉，“明天一早我会安排清洁人员，至于监控一事，虽然被破坏了，但应该是能够有办法修复的。”
　　“麻烦了。”这一整天的事情让我有些头疼，一桩接着一桩。
　　乔恩看我没了精神，便打发着送杰夫出去了。
　　“妮可，要不然我在外面守着也行。”罗恩一直都没有坐下，只是站在窗边盯着大门。
　　“不用了，没事的。”我想着对方终究还是不会不管不顾地闯进来。
　　“那我留下来。”乔恩回来得很迅速，“你一个人在家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跟席先生交代？”
　　“对，我还是在外面守着吧。”罗恩紧皱着眉头。
　　我望着两人紧张的神情，叹了口气，最后做了决定：“一会儿吃点东西，送我去机场吧。”
　　“机场？”乔恩和罗恩两人面面相觑。
　　我拿出手机快速地检索着航班信息。
　　“妮基，你要去哪里？”
　　“西岸。”在他们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将机票给订好了，“这样就能放心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去找肖恩了？”惊讶中，乔恩似乎发现了什么大事一般，打趣我。
　　我看着她心情好些了，在点完餐后，便回房间收拾行李。
　　从文森特办公室出来到回来这一路上，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直到我看到车库上留下的红色涂鸦，回想起那天汉斯婚礼时文森特对旭霖说的话和态度，还有先前在文森特办公桌上瞥见一份文件目录上的标志，我才明白了他的这番用意。
　　“妮基，晚餐到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