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25、二十五

　　这个时节的纽约很难得地露出丝丝阳光，但阵雨后的潮湿仍旧笼罩着。
　　旭霖最终还是决定将宣誓的场所定在了教堂里，婚宴也是、定在了室内，让所有人免去了在冷风中受罪。那天早上一直都阴阴的，甚至到仪式快要开始前都没有一丝阳光。阴暗的天气透过玻璃，让整个会场附上了一层灰色。
　　但，我想我的运气很好。
　　当我爸牵着我走到门的另一侧的时候，那层乌云最终挪开了身子，好让丝丝阳光从缝隙中洒出。
　　二十七岁那年，我爸最终将我的手交到了旭霖手里。
　　他没有说过一句爱我，而我也将自己这十多年藏在心里的我爱你化作一句我愿意。红毯那头的他仍旧是我第一次见他的那般模样，不过是面部轮廓因为时间被调磨的更加硬朗。
　　这场梦开始得太过荒唐，可是他的那句“我愿意”却是比任何言语都来的真实。
　　“现在，席先生，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旭霖好看地笑着，落下一吻，在一阵喧闹里，我只听得清他的一声呢喃：“久等了，席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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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基、妮基？”乔恩轻轻拍了拍我让我回过神来，“怎么了吗？是不是真的太冷了？这短款的还是不禁风。”
　　我连忙摇摇头：“不会，室内还可以。”
　　说罢我站了起来，跟着乔恩的步子出了更衣室，而旭霖和梁莫还有泰勒在外头的休息室里三人似乎在讨论什么，见我出来后，泰勒点了点头，将乔恩喊走了。
　　“怎么了这是？”我疑惑着。
　　“没什么，会场的空调出了问题。”梁莫先开口解释，望着我笑了起来，扭头对一旁的旭霖说，“语甄今天真的……好看。”
　　我听着梁莫的夸奖愣了愣，倒是旭霖将我拉了过去：“那你这是承认她平时不好看了？自己眼神注意点。”
　　梁莫无奈到白了他一眼 ：“席旭霖，你这控制欲……小甄，以后要是席旭霖这家伙欺负你，一定得告诉我，我绝对救你于水火！”
　　旭霖瞪着梁莫，刻意地将我往他身后拉了拉：“傻子才愿意将香饽饽丢了。”
　　“你们……真的够了。”我面前这两个已经快本三的大男人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我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泰勒敲门进来喊走了旭霖。
　　啪——
　　我和旭霖的婚礼并不大，只是邀请了些自己身边的人。在提前的安排下，给媒体发去的小礼物也没有然这场婚礼再生出什么事端。所以这些宾客大多数都是我和旭霖的同学又或者是工作后认识的朋友。至于旭霖的朋友，很多都是从西部飞过来的，都是些生面孔，不过在我走回休息室的途中也不难认出一些大背景的人。
　　“还冷吗？”梁莫看我有些哆嗦，皱起了眉头。
　　我摇摇头：“还行。”
　　“不过幸好听了旭霖的，最后定在室内，不然这风刮的我可受不了。”
　　“你这个里面套了件保暖内衣的人不要和我说话。”
　　“这还怪上我了？”梁莫瞪大了眼睛，但也不意外我的无礼，“我是不知道谁天天小的时候说要在露天的大草坪上结婚，选个场地纠结了那么久。”
　　“我可是一早就说好了的，是你们两个在那里摇摆不定。”
　　“那还不是就结这么一次，总不能留遗憾。”
　　啊……是啊，就这么一次呢。我叹了口气，撇撇嘴。
　　“你还是没开口问？身份的事情？”
　　我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他……”
　　“小甄，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梁莫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起来也是惭愧，席旭霖那家伙如何，你是最清楚的。否则你也不会将他藏在你心里藏了这么久，不是吗？他怎么会舍得欺负你？”
　　啪嗒——
　　“语甄……”旭霖开门的瞬间，梁莫下意识地将手收了回去，但我们都清楚旭霖看到了，他用眼神提醒了下梁莫后，梁莫注意到了他身后的人，便和我叮嘱了几声，离开了。
　　在门微微打开了更多后，旭霖身后的身影才清晰了起来。
　　是我妈。
　　“语甄。”
　　自从她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算起来也十一年了吧。那种陌生感带来的冲击使得我只是僵在了哪里，半天没有应。最后还是旭霖走向前牵起了我，才让我回过神来喊了她一声：“妈。”
　　“你爸和你甘姨都在外面，我也就不太好意思去了。”她说话的声音很是轻柔、像从前一样，“我也待不了太久，就让旭霖带着在这里跟你见上一面了。”
　　她说的很慢，像是在试探。
　　这些年，我就算知道个她生活的大概，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走进过她的新生活，我知道那是她想要的：“这个……是你外婆在我结婚的时候给我的。”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这……”
　　“那边几个都是男孩子，还是你带着好看些。”
　　一时之间，我的视线模糊了：“妈……谢谢。”
　　“我这女儿就交给你了。”她扭过头去刻意避开我的视线，对旭霖叮嘱，“好好过，不要欺负她。”
　　“您放心。”
　　后来她就那么沉默了好一阵子，在尴尬中，离开了。
　　我妈来的匆忙，离开得更是匆忙、像是逃难一般。我拼命忍住的泪水在我妈关上门的刹那刷得涌出，根本控制不住。旭霖被我这样的反应吓到了，轻轻将我搂进了怀里，拍打着我的后背。
　　“谢谢。”我哽咽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旭霖、谢谢。”
　　“谢什么？”他笑了。
　　“请她来。”他不断地拍打着我的后背，让我的气顺些。
　　“她本就不想缺席。”旭霖忽地松开我，指腹落在我的脸颊，“但如果知道你会哭成这样，我就不再请她了。”
　　“她为什么……会答应你？”我还是没办法相信旭霖的那句本不想。
　　旭霖好看地勾了勾嘴角：“她一开始就只是怕尴尬而已。我说可以安排你们私下见，就答应了。”
　　“可是……”
　　叩叩叩。
　　“妮基、席先生，开场舞一分钟。”当乔恩你看到我的脸的时候，顿时变了脸色，“妮基啊！”
　　旭霖笑了出声：“赶紧帮她整理整理。”

　　仪式结束后在我往回走的时候，人群里，我瞧见了邱童的身影，还有她一旁的小女孩。而汉斯……也站在了她们的旁边。那天汉斯送我回去的时候突然提起邱童，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一个七岁的孩子让从前的很多的事情变了质，如果我没有放手是不是受到的冲击会比如今更深刻。
　　汉斯和我开始不算太正常。
　　他的示好过于突然，所以我只是带着些惊讶地离开了他的住所。他没有再纠缠，只是在我下楼后，安排着司机将我送了回去。我知道是他救了我，可是他眼里的交往二字太过认真，我只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
　　后来的周一，学校里的传言又突然将我推上了风头，那天晚上没有得逞的男人四处对自己的兄弟炫耀着他的成功，而在那么多人里也只有他成功了。当我踏出教室，那个男人毫无羞耻之心地对着我说了好些暧昧的话，甚至连手都开始不规矩。我没来得及反驳，汉斯就出现了。
　　他没有吭声，只是硬生生地将我和那男人拉开，牵着我离开了教学楼，然后将我塞进了他的车里，目的性很强地轰了一脚油门，留下那群人在原定错愕。
　　“你应该一巴掌打上去。”汉斯的语气很淡。
　　我笑笑，带着无奈：“如果不是你，他说的大概就是事实了。”
　　“我帮你。”
　　他答得很快，我却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我们交往，那些人就不会敢来了。”他解释。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冷静的反问戳到了他的痛点，他狠狠地踩了一脚急刹，随即将车停在了路边：“……有趣吧。”
　　“我不是傻子。”
　　“那你更应该接受我的这个提议。”汉斯皱着眉头，将我的包从后座拿了过来，从侧边你的小口袋里拿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你有瘾，你觉得能够控制得了自己？”
　　我带着难堪从他手里夺回小袋子，快速地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汉斯力气很大，将我拉了回来：“汉斯·克莱恩！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盯了我好一阵子：“你就当作是我的大冒险还没有结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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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斯那样几近宣誓主权的举动的确是让很多人不敢再来招惹我，但有些传言传的越发难听，毕竟是我这样的一个人和汉斯这种富家子弟扯上了关系。从公车到拜金，那样的评论每每刷到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趣。
　　那之后，汉斯时时都会来接送我，甚至周末的时候也会拉着我去参加一些宴会和派对。就算刚开始我想着各种办法避开他，但他总能够想各种办法磨掉我的耐心。我不愿意上他的车，他也不勉强，只是跟着我一路到了学校，然后将车在我旁边停下，跟着我去教室。我不愿意去宴会又或者是派对，他也总是换着方法“骗”我出门。
　　汉斯的那副冰山脸帮了我很多，特别是在戒瘾的这件事情上。
　　那个时候的奔溃再加上之前被人差点抬走的经历让我下定了决心，只是那样的过程让我变得极其容易暴躁，而为了掩饰那暴躁，我将从前的面具重新戴上，从而又招惹了不少人。
　　只是每当事情接近失控的时候，汉斯都会及时出现，将我带回住处，然后用他霸道的方式吻着我，让我冷静下来。他的那种温度像极了一剂解药，却又是一种新型的毒药。
　　渐渐地、好多事情都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他在身边就会很安心的习惯。时间就那么走着，在他的帮助下我算是成功地走了出来。他很是高兴地看着我逐渐稳定下来的情绪。那两年里在我记忆里虽有戒瘾带来的痛苦，但更多的是他给我的那满满的爱。我们没有开口确认过什么，却很默契地扮演着那个角色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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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汉斯这个人还是蛮重要的
算是刺激男女主成长的一个契机
所以篇幅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