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32、一百三十二

　　“一百五十万就能让你这么憔悴了？不是是新贵名媛么？你的气焰也不只是这样。”我将水杯放在王希茜面前后，走到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我勾勾嘴角刚想开口道谢，就被她伸手阻止了，“谢谢什么的就没必要了。我只是不想再看我哥失控一次。”
　　我有些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她昨天过来我家找我的时候，我正好在帮我妈整理我哥之前的东西。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里面有张你的学生证被翻了出来，上面有你这地址。总之，她能找过来，是我疏忽了。”
　　我苦笑着，也没有多介意，只是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为什么旭霖会有我的学生证：“你放心吧，反正这些事情你哥也不会再在意了。”
　　王希茜带着好些疑惑地看着我：“我哥说你们之前的消息只是……不对，他……你不是怀孕了吗？等下、为什么桌上会有那么酒瓶子？”
　　“什么？”我诧异地起身，赶紧收拾掉了餐桌上的瓶子，“你怎么？”
　　王希茜看着我沉默了好一阵子，最终在好像是理顺了什么：“怪不得我哥前几天回家我爸提起小孩的事情他情绪不太对，我看到他盯着一张孕检报告看了很久，我本以为是想等稳定了再告诉我们。可是我爸试探地再问起来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来了火气，差点跟我爸吵起来。”
　　我听着王希茜的意思，旭霖应该是没有说。
　　“所以你前阵子进医院是因为孩子？”
　　我笑笑没否认，在收拾好所有东西后，重新坐了回来：“这事已经过去了，所以也没有再节外生枝的必要了。”
　　王希茜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安静地将水喝完之后，便起身准备走了。
　　“谢谢。”我想着还是得道谢。
　　“去年我是第一次见到我哥那么生气，如果不是我哭着求他，贞薇姐应该已经进局子了。”王希茜冷着脸，顿了顿，“我只是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了，仅此而已。是不是你，我都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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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傍晚的时候，旭霖来了。脸上恢复到了从前，不带任何一丝情绪。他坐在茶几前接过那份协议书文件后，仔细地开始翻看起来。
　　许久。
　　“房子我不需要。”
　　“当初是你买的，我也不用。”
　　“我一年里东部待不了多久。”他从文件里抬起头，扫过我一眼后，重新开口，“你要是觉得看得烦心，我可以挂出去卖了。钱你拿走，就当作是为了前阵子过户股权了。”
　　“随你。”我知道以他的脾气，这已经是最终的决定了。
　　震动。
　　我看了眼手机，是晋哥，想着应该不是什么急事，便先挂了：“你还要改什么吗？”
　　旭霖耸耸肩：“挺齐全的。”
　　震动。
　　-小甄，爸出车祸了，刚送进急救室，情况不是很好。如果可以，赶紧回来一趟。
　　晋哥的简讯让我一下子晃了神，只得下意识抓紧手机。
　　“我后天回纽约后会让律师交上去，你的这份我正好直接带回去给詹妮弗。媒体那边等风头过了，我会负责处理。”
　　当旭霖看向我的时候，我明显地有些慌了，但还是很努力地维持住了表情：“好。”
　　他拿起笔，不带任何一点犹豫地潇潇洒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顺带着将我的那份复印件一起带走了。
　　没有回头。
　　这好像比我想地来的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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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霖离开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打包好行李，启程赶回西部。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我都不记得自己有任何情绪，只是呆滞地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从黑夜到白天、又是黑夜。晋哥估计是怕我担心，不敢多说，以至于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是一阵懵。
　　重症监护室里，我爸戴着呼吸机沉睡着，头上的绷带还微微渗着血。玻璃另一侧的等候室里，甘姨、晋哥还有麦琪姐，三人脸色沉重地守着。
　　“小甄。”甘姨见我回来了，立刻起身抱住我。
　　“怎么样了？现在。”我轻轻拍打着甘姨的后背，询问。
　　一旁的晋哥牵着麦琪姐，面色凝重：“手术还算顺利，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今晚了。”
　　“这是怎么回事？”甘姨稍稍松开我，看着我手里还提着行李，反应过来先让我坐下。
　　“肇事司机酒驾，速度太快了。”甘姨带着些颤抖着的声音解释。
　　“司机呢？还好吗？”
　　晋哥点点头：“前面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已经转到普通的病房。暂时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等下、为什么……”按照习惯，我爸应该是坐在后座，为什么会比司机还严重。
　　晋哥递上手机，是一份警察关于事故的记录报告：“速度太快了，撞完之后失控转圈的时候，对方车正好撞上了爸坐的那侧。”
　　他本还想说什么，我身旁的甘姨小声地抽泣了一声，我抬起头递过去一个眼神，他会意地没有再说下去了：“甘姨，要不您和麦琪姐先回去，毕竟还有索菲亚，这边我和晋哥盯着就行。”
　　甘姨摆摆手，想要拒绝，晋哥率先开了口：“对啊，妈，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吧，医生刚刚也说了，顺利的话明天还有很多检查要做。”
　　“可是，小甄这……”甘姨皱着眉头，望着我的箱子。
　　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我飞机上睡过了，不累的，正好还有时差呢。您先回去休息，而且索菲亚一个人跟着保姆晚上还不见你们回去肯定会害怕的。”
　　说罢，我瞟了眼麦琪姐，她反应很快地附和了几句后，甘姨才勉强答应了。

　　“怕吗？”晋哥花了些时间将甘姨和麦琪姐安顿好，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憔悴了，递给我一瓶水后，在我身边坐下。
　　我勾勾嘴角，没有回答。
　　“别太担心了，爸的身子都还行，能挺过来的。”晋哥话音刚落，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的他肩膀。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就这过去的一天里，我总觉得自己太冷静了，就连看着甘姨眼角的泪痕，我甚至都没有一点动容。是不是，我有点太冷血了。
　　“席旭霖呢？”
　　“他还有些事，我就先回来了。”我搪塞着，想着其他的事情等情况好些了再说比较好。
　　“什么事那么重要敢让你一个人这么回来？”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晋哥轻轻拍一下我的脑袋：“不是小孩子了还能那么感情用事？官司的事情爸让人查清楚了之后一边气得想要去找那位凯文理论，一边还不敢对你发火，气你就那么傻乎乎地被人利用了，还一副没事的样子。”
　　“他送我坐上这个位置的那年我就大概查清了他那么做的原因。”我顿了顿，“而且不是你说的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我听见他无奈的一声叹息：“你那拘留所三日游没玩够？”
　　“够了够了。”
　　“之前你让安迪在西部放离婚的消息，爸虽然知道大概是为了席旭霖改选的事情，但已经有点生气了。你被抓了后，爸股东大会都没开完，一个电话把道森从澳洲喊回来，正准备联系□□的那帮人，你们离婚的消息直接被捅了出来，幸好那小子及时打过来大致解释了一下，再加上说是他那边疏通了，可以保释了，爸才松了口气。”
　　“家里这边还好么？”
　　“没什么大影响。”晋哥说着，故意调侃，“爸说了，反正如果影响实在太大，大不了公开声明跟你断绝父女关系，再偷偷让你回家。结果接着就被我妈骂了。”
　　我被惹笑了。
　　“你别挑轻的转移话题啊。”晋哥看我笑完后，语气严肃了些问，“和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一步不差，但绝对称不上好棋。而且安迪还说是你亲自授意的。”
　　沉默。
　　“你要是不想说我不逼你，但爸那边，记得自己要提前准备好说辞。不然他什么脾气你晓得的。”晋哥顿了顿，“还有，爸现在这个情况，集团董事会不会太平，我知道现在不是个让你做决定的好时候，但有时间的话先把公司资料什么的开始看起来。董事会那帮老头子都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刚改选完。”
　　“知道了。”
　　这些年我自从我决定留在东岸后，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家里的事情，加上晋哥的实力本就摆在那里，我最多不过是个拥有很小一部分股份的股东。集团里的其他人多数都只是之前宴会上的一面之交。
　　在这个资本集结的圈子里，我看起来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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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很坚强地撑过了第一个晚上，身体的各项指标也在渐渐恢复，在一阵忙碌的检查后最终被允许转进了普通病房，只是他还在昏睡着，偶尔有意识的时候才能说上几句话。我在医院待了快一个星期，最后还是甘姨带着些威胁才让晋哥将我带了回庄园。不过我还没完全进家门，大门口停着的那些车就已经告示了我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能应付吗？还是我们从后门进去？”晋哥将车熄了火，皱着眉头问我。
　　我带着些犹豫地点点头：“资料我看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爸出事之后这帮人已经私底下谈了很久了，拉帮结派的，道森刚刚回我简讯也在里面，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你让他来就行。”
　　我听着我哥这意思他是不跟我一起：“晋哥你不跟我一起进去么？”
　　“一起，但是……”他说着下了车，为我开了门，“我只是个小股东。”
　　晋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晋哥虽然是总裁，但在甘姨的强烈要求下，一直都是按照雇佣执行的合同进行的，身上只有这些年分下来的红利里得到的股权，是非常小的一部分，可是加上芬姨的……啊，大概还是不够的。
　　我跟着晋哥步子走进了客厅，望着那一屋子的老古董们还有身边跟着的年轻助理或者是律师，我竟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几人见我和晋哥回来了，立刻进入了角色，大致的内容就是关于董事长执行权这类的问题，刚好声好气地说了几句后，又有些董事们走了进来。
　　那之后就是双方的无尽的争吵了。
　　直到最后，我听得实在是太累了，带着些很不好的态度结束了那场双方的辩论，让道森将所有人送走了。
　　“妮基，做得好。”道森回来之后，脸上明显是放松了些。
　　我勾勾嘴角：“我也没干什么，都是他们在吵罢了。”
　　道森听懂了我的讽刺也笑了出来，然后从公文包里将一份文件递给我：“妮基，晋，我知道文先生现在的情况还可以，但你们两位还是要做好准备。这里是文先生之前就授意给过我的档案，在他昏迷的情况下两位就有权利和责任阅读。”
　　我起身刚想走过去接他拿来的文件，下一秒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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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