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3、十三

　　“席旭霖！能不能轻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旭霖在我额头上 弹了一下。
　　“我都喊你好几声了。”
　　我揉了揉双眼，望了眼时间：“怎么让我留在这？”
　　“给你看个东西”他说着，捂住了我的眼睛，“手搭上来。”
　　我有点不明白他搞得这出是什么，但不论我怎么问他就是牢牢地捂住。
　　他领着我，像是下了台阶，然后进了什么地方，我明显地感受到了一丝凉意：“睁眼吧。”
　　旭霖松开后，眼前的家庭式电影院让我晃了神，旭霖第一次带我来参观的时候说这里是个储藏室，还说是油漆什么之类的没有干才没让我进来。
　　“前几天音响还没到，今天早上刚弄好的，正好来了，就先给你拆礼了。”他说着牵着我坐到了沙发上，按下一旁的按钮，沙发的后背也稍稍倾斜了下去，他自己随即躺下后，也让我试试。
　　“拆礼。”我笑了笑，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去。
　　“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旭霖说着拿来了平板递给我，“茜倩前面在厨房跟你说了什么？”
　　我轻笑了一声：“说我配不上她这个出色的哥哥。”
　　旭霖看我半天没决定，伸手将我环住后，顺便在平板上录下我的指纹方便开锁：“她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
　　“可你跟她终究没有血缘关系。”指纹录制好后，他也没放开我，只是那么圈着滑动着屏幕。
　　他听见我的叹气后，沉下了声线：“你在意？”
　　“你也不至于禽兽至此。”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得帮你处理掉很多感情债、至少这两三年里。”
　　“感情债……么。”旭霖犹豫了片刻，最后将平板放在了一旁。
　　“嗯，”我应了声，“你对她们来说可是个钻石男。虽然你想用结婚甩掉她们，但我真的不觉得会有用。”
　　旭霖轻笑：“所以这个忙是不想帮了？后悔了、是吗？”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梁莫身份的事情？”
　　大概是我的冷漠吓到了旭霖，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我，重新将靠背调回正常的位置：“你说了？”
　　我没吭声，心里带着些愧疚。
　　“文语甄、你还舍不得是吗？”他顿了顿，转过身，眼里带着一抹厉色，“隔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准备放过他。”
　　“我和你结婚就是放过他了吗？”我直起腰板，皱着眉头，“席旭霖，你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觉得这样对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要跟我讨论道德。”旭霖很是冷静，“我们可都没这个资格。”
　　“算了。”我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跟他争论下去，这样有正义感的话题，我们两个人讨论到最后都不会有正解。
　　许久。
　　“你那天提的要求我再想了一下，如果双方都遵守，才算是真正的公平。”他站了起来，关掉了屏幕，“所以、你身边也干净点。”

　　王希茜对我的厌恶从不掩藏，我曾一度以为是她那刁蛮的个性才会如此。但直到李贞薇的出现，我才了解，她就是单纯地讨厌我这个人。
　　旭霖来念书的第一个圣诞节，他带着李贞薇还有从国内飞来的梁莫来东部玩。因为杰森的事情，那中间已经有点时间我们彼此都没怎么联系了、不论是旭霖又或者是梁莫。当时杰森提出过要和我一起当这个“导游”，但我想着旭霖的误会还是拒绝了他。
　　从几人见到我开始，我就能察觉到他和旭霖之间有些不太对劲的气氛，但碍于李贞薇在，我也没有多问什么。我一开始有些担心和梁莫之间的相处，但当他用着最开朗的笑容迎向我的时候，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只是我们都没有注意的旭霖的脸色越来越沉。
　　“我没见到你之前真的没明白茜倩说的女绿茶。”李贞薇的开场天然地带着不友善，眼神一直定在不远处抽着烟的旭霖还有一旁的梁莫。
　　我笑笑：“噢？”
　　“还能和前任这么亲昵，”李贞薇虽然是笑着说这番话，但语气里有的只是鄙夷，“是真的没有心。”
　　我望着面前第一次见面的李贞薇有些哭笑不得，这好得是初次见面，竟然如此直接：“李小姐，我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再说了，我和梁莫的事情也不会碍着你什么才对。”
　　“这倒是。”她转身的一瞬间，眼神凶狠了些，“可因为你的关系，他们吵得连兄弟都快没办法做了，你觉得这样对旭霖公平吗？”
　　吵架？
　　“梁莫是受害者，如此不计较，你觉得旭霖能看得下去吗？他不过就是因为你是女人才不能对你怎么样。文小姐，你最好也要有点自知之明。”
　　我这听懂了她的意思，想着之前旭霖那么生气地责备我，如果换做我的好姐妹不顾对方给的伤害还继续对他好，我也得如此生气才是。只是当我看着李贞薇眼里的得意时，我还是有些冲动了，转过身去，依靠在栏杆上，淡淡地说：“如果旭霖真的对我如此厌恶，又何必带着梁莫一起来见我。分手后能不能做朋友，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吧。”
　　李贞薇冷哼一声，摇着头：“你是真的……不要脸。”
　　大概……是吧。

　　许是因为和旭霖之间那样有些微妙的气氛，到家后我简单地收拾了下就倒在床上了，以至于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就那么醒了。身后的均匀呼吸声传来，我才意识到旭霖几乎是将我整个人圈在怀里，而我似乎在睡梦中抓紧了他的手。我知道自己睡觉不算老实，就算是不算年轻了，翻身踢被子这种事情常常发生。前几年旭霖来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跟我提起过我晚上踢他的事情，被嘲笑了一番。再后来，他像是找到了这个方式，才我能够安静些。
　　我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窜出来，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客厅里的箱子越来越多，柜子里的东西大多也已经被我收拾出来。面前的这小公寓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当旭霖提出要搬到新房的时候，我一开始有些犹豫，虽说空间的确大了，但不只是离杂志社稍稍远了些的问题，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去适应新的环境对于我来说才是挑战。
　　叮——
　　这个点，我的私人邮箱突然收到一封邮件。我坐回餐桌边用电脑查看、是陌生的发件人。
　　你好，小甄。恭喜你！发件人：智文。
　　签名上的两个字让我顿时感到窒息，从那年之后，我没有再听过他的消息，他这样如此直接的问候总让我觉着要发生什么似的。我本想着假装没有看见，只是当鼠标移动到关闭窗口的按钮时，我犹豫了。
　　最终我还是礼貌地回了他的邮件，谢谢他。
　　他像是守在电脑边一样，立刻回过来一些稍微有些长的内容，大概的意思是说自己过几天会来纽约，希望能和我见个面。
　　我望着他发来的餐厅位置，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去了。当年的事情我也记不得太清了，而我每次问起来的时候，旭霖也只是大致地讲过。可是我总依稀记得，我被人拖拽的混乱中好像是听到了房泽的声音，但那时他明明已经离开了才对。
　　啪嗒——
　　我顺着声音望去，睡眼惺忪的旭霖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我在干什么：“文语甄，你修仙呢？才几点。”
　　“我昨天那么早就睡了。”我反驳着，合上了电脑。
　　旭霖揉了揉眼睛，走到我身边坐下，大概是看着我的呆滞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了？要离开熟悉的环境睡不着了？”
　　“没。”我不好意思被看穿，否认着，“你再去睡会吧，还早。”
　　“不要。”我因为旭霖有些撒娇的语气惊奇地转过身，“你和我一起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你吃错药？”
　　旭霖一脸地赖皮，往前凑了凑：“不然我们做点别的也是可以。”
　　他说着将我整个人扛起放在了沙发上，我下意识抵住他的靠近：“你安分点、别得寸进尺。”
　　旭霖望着我的一脸认真，好看地笑了笑，没有再有其他动作，只是环着我靠在肩上。不久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我低头看着他垂下的睫毛随着呼吸上下摆动着，有些入了神。梁莫晚上说的那番话总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他的在乎是什么样的，我大概算是了解。可是他用谎言叠起来的假装才让一切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旭霖是对的，论道德感这件事，我们都是没资格的。
　　……
　　“喝什么？”
　　“姜汁汽水吧。”我答到，“我一会而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
　　杰森挑眉，表示没事，然后向调酒师要了一杯烈酒：“这是之前手术最后一部分了。”
　　我望着桌上的信封，收了下来。这些年凯拉就算是手术还算成功，情况仍旧不是太稳定。在我帮他签上一些慈善的捐助者后，他仍旧没有辞去酒吧的工作。
　　“你没事吗？身体。”他的黑眼圈已经不能说是吓人的程度。
　　“还行。”杰森一口气将酒喝了下去，“凯拉今天威胁着我让我把酒吧的工作辞了。“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叮嘱过我很多次不要告诉凯拉，在凯拉那里，杰森不过一直都是在家办公，所以白天才有时间接替珍妮去医院照顾她。
　　“我昨天晚上陪人喝到太晚了，早上去医院的时候有点难受，被我母亲拉着回去休息。凯拉觉得不对劲，一直缠着珍妮问。她没办法才说了。”
　　“其实钱的事情……”
　　“你不要再让我更抬不起头来了，好吗？”
　　我深深叹了口气，任凭着他一杯一杯地灌自己，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张名片：“凯拉虽然情况不是很稳定，但也不会像前几年那样总是有突发情况了。珍妮上那次跟我说凯拉的爸爸马上退休了，有充足的时间能在白天去疗养院了。这个、你可以考虑考虑。朝九晚五、项目有分红，但不太会需要出差。薪资方面还算可观。”
　　杰森带着点醉意接过了名片，望了眼后，尴尬地勾了勾嘴角：“路易斯……”
　　“你认识？”
　　“他之前有次来过酒吧。”他顿了顿，“出手的确是大方。”
　　我皱着眉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杰森的眼神开始迷离了起来：“就一个晚上、开了一张我一个月薪水的支票……真的会折腾。”他忽地扭头对上了我眼神里的晃动，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妮基，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喜欢的……是男人。”
　　杰森还没讲完，就被一只手活生生的挡了开来：“他酒品那么差还敢跟他喝？”
　　我回头一看，是旭霖。
　　“他现在不会了。”我撇嘴解释道。
　　“最好是。”旭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样，然后一把抗上醉醺醺的杰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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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想法还是比较直接的
毕竟是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嘛
但男主还是一直以为她是劈腿了伤害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