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19、一百一十九

　　“太太，辛苦了。”直通的电梯关上后，泰勒明显是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等着？”我摘下墨镜，带着些惊讶。
　　泰勒笑了笑：“席先生本来想让我去机场接您的，但乔恩说罗恩去会比较方便。”
　　我应了声还是谢过他：“罗恩有特殊执照，有些事情会方便些。”
　　泰勒仍旧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替我带路。
　　“尼克森，她是我太太，你放尊重点。”我踏进旭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对着窗户发着火。
　　“席先生……”
　　“旭霖。”
　　旭霖转身见是我和泰勒，收敛了些脾气：“我晚点再联系你。你那冰岛的案子要是还想要，这还有的谈。”
　　“我还需要给科莱曼先生送份文件，就先下去了。”泰勒交代完得到了旭霖的点头许可后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干什么那么大火气？”
　　“没什么、天气热了吧。”他几步上前将我涌入怀里，“艾拉不过这会跟仙子心电感应了。”
　　我一脸疑惑。
　　“仙子就是觉得你会先来公司。”旭霖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笑笑：“出这么个事儿你的反应当然是最重要的。”
　　“是么。那艾拉这是有事儿要找仙子帮忙了？”他的语气又开始了不着调，“我先说好了，仙子不做义工。”
　　“什么跟什么。”我撇撇嘴，“你今天下班和我一起从大门上车回家就行、晚点也不要紧，其实晚上更好。”
　　“自己人狗仔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你大概给个时间，我得去知会一声。”
　　旭霖稍稍松开我，牵着我回到办公桌前确认了好行程后，便让我自己安排。蓦地，他一把将我拉坐在他怀里：“就这么简单？”
　　“席旭霖！”我猛地想起来，却被他牵了回来：“干什么？”
　　“那些政客真的不需要我做点别的什么事？里面马里兰的那位代表我还是认识的。”旭霖牢牢地将我锢住，也不顾隔着一面玻璃墙的秘书室里，泰勒已经回来了。
　　“没事，欧文也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只是想用这个给我个告示，消息还是会控制在这个圈子里。”我拿出手机搜索了几位模特的社交账号，“那些照片看过么？”
　　旭霖点了点头。
　　“你看看，里面的人像不像这几个模特？这本来就是链子，再加上这几个人前阵子正好被嗅到了，还出了点事，欧文估计就想趁机也把这些人丢掉。毕竟就算没凯文这档子事，他用的方式估计还是差不多的，正好庭审的风口给我带一波舆论呗，一举两得。”
　　旭霖接过我的手机，扫了一眼，勾勾嘴角：“你想用杂志社的线放出去？不澄清了？”
　　我点点头，也没有多惊讶，毕竟就这么点事：“反正都是欧文自己的线，他也不会想不明白让这个圈子里的事情涉及到官场上。而且如果我不澄清的话，对凯文的官司舆论其实会有点好处，毕竟那帮人里面有凯文背后的对家，所以我在想……股权的事情你要不要……”
　　“你要是觉得这事儿会影响到仙子倒是真的可以放心。P药业的那个案子结果今天早上刚下来，他们董事长是谁，知道？”
　　我知道是凯文那条人脉的友方，不过：“可这毕竟是关于我的花边，我们自己董事会这边……”
　　旭霖好看地笑了笑将手机还给我：“放心吧，总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再说了，那些照片也太假了。”
　　我敲着外头有位男士捧着电脑进了秘书室，想着大概是来找旭霖的，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放开：“你就没想过那真的是我？”
　　旭霖故意将我拦得更近了些，然后上下扫了我一眼，带着十分认真的语气道：“我们家艾拉还是会丰满一点。”
　　“席旭霖你这是说我胖了！”我没好气地蹿了出来。
　　他大笑了起来，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他和我一样大概都看到了泰勒和那位男士准备走过来，笑了会儿才收敛了些：“我这是在夸你。”
　　“这算哪门子夸。”
　　旭霖脸上仍旧是止不住的笑意，轻轻晃了晃牵着我的手：“行了，午餐我定了还没吃，让泰勒带你下去拿一下。杰克这个报告应该会很快，一会儿一起吃饭。”
　　我下意识地扫了眼时间，都已经快三点了：“席旭霖……”
　　叩叩叩。
　　“去吧，要骂我，一会儿时间都是你的。”
　　“席先生，杰克来了。”
　　……
　　“好，我知道了。我大概半个小时能到。”我收了线才坐进了车里。
　　“怎么了？大早上的。”旭霖说着打了个哈欠，他前一天晚上虽然配合着我早了些回来，但还是在家办公到了后半夜。我本想着早上自己去杂志社，却临近出门的时候看到他穿戴整齐地站在了厨房里，说是跟我一起出门。
　　“商务的资料出了点问题，小事。”我望着他眼里的红丝，有些心疼了，“你真的不困？”
　　“还行。”他说着长手将放在后座装有水煮蛋的袋子拿回来递给我，“应该不会烫了。”
　　我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正准备开始剥蛋壳，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了好几条消息，我滑进去看后，笑了出来：“席旭霖，你真的太过了。”
　　“我怎么过了？”他撇头扫了一眼我的屏幕，自己下一刻也笑了，“某艾拉晾了我半个月还不允许我讨点礼物了？”
　　他语气里的不正经让我彻底放弃了跟他说下去，照片是我和他昨天晚上从办公楼里出来等泰勒取车的时候，大概是狗仔在的缘故，他将我整个人揽在怀里连着亲了好几下，丝毫不在意那是个公共场合……不过没什么别的人倒是真的了：“张嘴。”
　　旭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意识地张了嘴，咽下蛋白后才重新开口：“你怎么老是怕我给你下毒呢。自己快吃。”
　　我笑出了声，还是让旭霖吃完了自己再开始吃自己的：“你这段时间都不用回去了？”
　　旭霖点了点头：“年前应该都没什么问题了，中间要去几次南部。你呢？”
　　“想走也不敢走了现在。”我指的是凯文的案子，“不过我可能需要去明尼苏达一趟、如果地方审理的结果不理想的话。”
　　“查到什么了这是？”
　　“没什么，就是那个叛徒最早来的登记地址是在那边的一个学校。欧文他们欧洲的流水里也有过那个城市的一家公司。”我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旭霖开车算是平稳，再加上我也从来都不太会晕车……大概是时差吧，“对了，你晚上要是有空和你爸打个电话吧。这事我总归还是得解释一下。”
　　旭霖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爸那人虽然老派，但也不会不明是非。”他顿了顿，“你可想好了，和他们打这个电话，话题最后会落在什么上面。”
　　我撇撇嘴，大概是孩子吧：“那也还是得打，不然也太没礼貌了。”
　　“行，心里有个底就可以。”

　　后来的几个星期里，随着凯文案子的开庭，舆论很是热闹。关于我的花边一边因为旭霖和我有意地在公共场合出现，另一边因为私下我找过那几位模特协商取了一个他们也算满意的办法，最后算是把焦点落回那些政客身上。就像预料的一样，欧文估计也没有想到风象变更得如此之快，只能收敛了些。这也为我寻找那个叛徒的历史资料争取了些时间。
　　本因为整件事情和我有不小的联系而被召作证人，但欧文方突然将我报告称有利益纠葛的证人，让我也失去了证人资格。不仅是我，就连爱德华都有些看不懂对方这般操作了，就好像是明显得再害怕着我什么。
　　后来在爱德华和詹妮弗的商量下，就算整个内容并不是公开的，我还是在所有的灯光下尽量每一次庭审都到现场，也算是向公众表明了我的态度。
　　“大家都知道，凯文一方能一直坚称着自己是没有拿过那一千万的，但因为E社的股权架构和一些内部规定，其实双方提供的证据中都不太能够去证明这些钱去了哪里。那么E社这边提供关键性的一环呢，是索尔·拉莫斯前任凯文个人工作室财务总监的证人提供的，工作室作为收款方的交易记录。所以这中间其实还有很多环。由于这次的案子牵扯到商业机密，具体的过程我们也只能等待下周的报告了……”
　　乔恩按下了暂停键，转过身来，一脸的担心：“妮基这……索尔·拉莫斯的名字在之前一直都没有露出过，这明显是内部的人爆的料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难受了起来，这个名字爆出来等着被公众人肉，我寻思着欧文那边估计是想着借用他的移民背景卖一波惨，引导一下风象：“没事，今天休庭的时候结果看起来应该还好。”
　　叩叩叩。
　　“主编，这个视频可能需要您马上看一下。”安娜带着平板，也是蹙紧了眉头。
　　当她按下播放键的刹那我几乎是无语地笑了出来。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因为冲动做错一些事情，所以我希望在这里把这个清白还给我的好朋友妮基。”
　　“哇这安琪也太厚脸皮了吧！”乔恩难得地爆了句粗口，“前段时间闹这么厉害的时候不出来澄清，风头都过去了，现在出现了。根本就是想凑热度。”
　　我的太阳穴越来越疼，我本想着站起来，只是突然一阵眩晕感。
　　“主编您没事吧？”
　　“对啊，妮基，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摆摆手：“没事，你们也辛苦一天了，这些都是小事，乔恩你和安娜一起对下周拍摄的模特和摄影师再去确认一下就可以下班了。”
　　“好。”
　　“真的没关系吗？已经不早了诶。”
　　乔恩眼里的担心还是让我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先回去吧。周末了。”
　　下午休庭的时候，根据詹妮弗和爱德华的经验看来，其实凯文的胜率不小，但里面有些看起来摇摆的陪审员大多都是左翼出身，对于索尔这样一个移民证人天生会带上一层滤镜，这样的结果就真的不好说了。
　　震动。
　　“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是晋哥。
　　晋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再不打这个电话，爸估计又要整宿睡不着了。你也就开庭的时候报备了声，其他的我们能查到的也不多，他肯定会担心。”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我也只是被殃及了而已。”我笑了笑，试图安慰他，“能赢的。”
　　“什么叫能赢，是必须要赢。”晋哥的语气里有的只是恨铁不成钢，“爸昨天都把道森给喊家里来了。你自己组织好语言晚点给他打个电话。”
　　“知道了，你们也太夸张了。”我忽地反应了过来，“诶，不对，是不是马上要换届了？”
　　晋哥应了声。
　　“那我这消息会不会……”
　　“这倒不至于。毕竟知道的也只是几个大股东而已。”
　　“那就好。你们安心忙换届的事情呗，注意点爸的身体。这边的事情不需要太担心。”
　　“行。你记得打电话啊。”
　　“知道了。”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