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18、一百一十八

　　塞缪尔下午的那个问题我其实和旭霖结婚的那年就大概有了答案，只不过现在再去追究那些没发生的事情早就没了意义。因为第二天要赶飞机，我知道旭霖大概的落地时间，但按他的个性一定会先回公司一趟，那么时间也就真的说不准了，索性回到家后便窝在放映室里看剧集了。
　　等我再有点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躺回了主卧，旭霖也正好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来。
　　“我吵到你了？”他擦拭着头发，缓缓向我走过来。
　　我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迷离：“我想着等你的时候看会儿电影，没想到就那么睡过去了。饭吃了么？”
　　“嗯。”旭霖在我这侧的床沿坐下，看着我想要起来的样子，“累了就睡吧，我没什么事。”
　　我知道他有事情要讲，还是坐了起来：“说吧，我这一去又要半个月了。”
　　旭霖挑挑眉，突然牵上了我：“没什么……晚上去哪了？桌上怎么一幅小孩子的画？”
　　“啊，格蕾丝画的。安琪的女儿。”我顿了顿，“晚上吃了个饭。”
　　“吃了饭？”
　　“嗯，来跟我道谢的。”
　　旭霖没有吭声，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要真没事，我就睡了。”
　　“我们再试试？”
　　他语气里的赤果和手上的挑衅让我晃了神，下一刻便是他温热的唇温散落在我的脸颊，我大概是太久没有和他这么亲昵了，那阵熟悉的安全感蓦地让我沉溺了。只是当旭霖的动作越来越大，迷糊间我找回了一丝理智：“等……等下。”
　　“怎么了？”旭霖勾了勾嘴角，“我好像真的太久没交房租了……你这是不收？”
　　“日子……不对。”我大口喘着气，低下了头，“不行。”
　　“过十二点了。”
　　旭霖故意沉下了声线，将我整个人抱进了他怀里，却迟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那么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做决定。
　　“那你要不先回答个问题？”旭霖看我一直没有吭声，率先开了口。
　　“你说。”
　　“资产分析的事情是不是在气头上做的？”
　　安静。许久。
　　“文语甄，你……”大概是想要逃避旭霖的问题，望着他眼里的情愫，我用力地将他推倒后附了上去，“你想这么不回答、对我不管……用……”
　　旭霖小心地支撑住了我，但还是忽地用了些力气稍稍将我推开，让我那么俯视着他，也不吭声。蓦地：“席旭霖，你交不交房租了？”
　　“那不能喊停了啊……”旭霖许是听出了我的认真，干脆地跟我对换了位置，我不知道为什么头脑一热仰头亲上了他的喉结：“你真的是要我的命了……”
　　……
　　“你说分开是不是气话？”
　　“……不……你!”
　　“真的不想……和我蹲监狱了？”
　　“不……想……”
　　“是不是气话？”
　　“……嗯……”
　　“那专心点。”
　　……
　　夜，很长。
　　我只记得他问了我好多的问题，但我根本就没有那个空隙去思考怎么去回答，所以至于答了什么，醒来之后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时钟嘀嗒地在破晓的宁静中走着，邻居家的喷泉水池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我望着时间，离闹钟响还有一会儿，我正纠结着是否要再眯一会儿的时候，本枕着我的手臂突然将我往身后一拦，随即便是旭霖那低沉的声线：“会不会累？”
　　“还好。”我被他的呼吸弄得耳朵痒痒的。
　　随即他的一个吻落在了我的后脖：“那是我房租没交够了。”
　　“席旭霖！”我带着些躲闪想要避开他，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当我对上他的双眸时，他眼神里的根本就没有了睡醒时候的慵懒，有的只是看到猎物时候的狡黠。
　　“艾拉，你又要抛弃仙子两个礼拜了诶。”
　　“席旭霖你能不能要点脸？我一年在这里住的时间至少是你的两倍、还有余。”
　　“可是……半个月诶……”旭霖多出了几分撒娇的语气。
　　我撇撇嘴，刚想着开口反驳，他就用一个轻柔的吻阻止我说下去：“我没刷牙呢……”
　　“我也是啊。”旭霖轻笑了一声，手已经不安分起来，“我总得把剩下的房租交完，不是么？”
　　“我九点的飞机！”我用着最后一丝清醒想要推开他，却不料被他顺势握住了手。
　　“不差这一下。”
　　伴随着清晨第一抹的阳光，旭霖融在光影里的模样和他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彻底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从开始的单方面刺激到最后的纠缠，若不是我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头还让罗恩出发来接我之前给我打一通电话，我估计就真的赶不上飞机了。
　　当旭霖推着箱子送我出来的时候，罗恩立刻就出现在了大门的另一侧，他从旭霖手里接过箱子后，便转身开了车门，我这才注意到佐伊也在车上。只是她和我还有旭霖浅浅打了个照面后，就关上了车门。
　　“飞机上努力睡一觉。吃点东西再去忙，知道没？”旭霖穿着浴袍，我也就没让他再跟出来，不过在罗恩拿第二个箱子的时候将我拉回到他跟前叮嘱。
　　“知道了。”
　　“到了告诉我一声。”他还是没有想要松开我的意思。
　　“好，我真的得走了。”
　　旭霖将我圈得更紧了些，意图很是明显：“艾拉真的不给仙子留点什么？”
　　我假装没听懂想要从他怀里窜出来：“值钱的东西都在保险箱里了，密码还是你自己设的。”
　　旭霖笑了出声，看穿了我的装傻也不跟我再周旋，很直接地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后才放我上了车：“早点回来。”
　　后视镜中的他一直都站在那里，身影渐渐渺小，可能是因为清晨的温存让我鼻头一酸，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送行。
　　“我早上本来想放肆自己吃个布朗尼，还好没吃，不然我的血糖一定要爆了。”我本晃着神，佐伊突然来了句调侃。
　　“不好意思，有些迟了。”我带着些抱歉地跟罗恩还有佐伊道歉。
　　罗恩摆摆手：“放心，时间还很充裕！”
　　望着他眼神里的自信，我也算安心了些，随即转头问佐伊：“你怎么没早点去？”
　　我这趟飞机本来是和佐伊一起订的，当时也是因为合作的事情，佐伊才配合我这么晚走，我本以为会早些过去，所以见到她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成衣我赶到前天，反正我的也是最后的场次，就懒得再把机票改来改去了。还能蹭个车、看看美好的罗曼蒂克。”
　　她蹭车是真的，最后这句就是说来调侃我的了：“求求了，别调侃我了。”
　　“这怎么是调侃呢！我这是羡慕。”佐伊越说越来劲，“你听说过什么叫眼神拉丝么？再加上肖恩的身形……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我如果是你，我可顾不上什么赶飞机了。”
　　我伸出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下去，带着些羞涩地戴上了墨镜：“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
　　“妮基你真的好容易害羞诶。”
　　“让我眯一会儿吧。”
　　“哎呀，这么累……”
　　“停……”

　　在欧洲的两个礼拜我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一边是时装周的事情，另一边我也在空闲的时候私下去确认了一下旭霖之前给我的那份资料的换汇记录。只是当一切渐渐开始有了眉目，我甚至拿到了交易的复印件后，本就处于在舆论中凯文的案子突然彻底转了风象。
　　我重新踏上美洲大陆的时候，机场外的记者堵得跟什么国际巨星回来一般，乔恩只能带着我走特殊通道才离开了混杂的地方。
　　“妮基，现在怎么办？”乔恩看见后面还有跟车的狗仔，明显有些慌了。这阵仗我也已经好久没有见识到了。
　　当年安琪拍的视频突然被翻了出来，然后精细地修改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想要揭发我和几位政客的不正当关系，就算是结婚后，我还是用着同样的一种方式做交易。
　　这样大胆的举动大概是欧文宣战的正式的第一枪了，只是让我有些没有想明白的是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些政客。
　　“先去肖恩公司一趟吧。”
　　“狗仔就……”
　　我点点头：“他们那么喜欢跟，就跟着吧。”
　　乔恩一路上都很紧张，生怕出什么事情，时不时盯着后视镜看着情况。
　　“怎么这么紧张？”
　　“妮基，你这事儿是牵扯到选举的问题了，而且那些绯闻里有个老头子是支持持枪的。之前爆出的流血事件不少。我就怕……万一……”
　　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安抚着她，顺便让罗恩开下来地下停车库：“放心吧，不至于。其他的我会处理好。”
　　“席太太。”罗恩的车刚停好，泰勒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车窗外。
　　罗恩替他开了锁后，也下了车：“罗恩，先送乔恩回杂志社吧。乔恩，辛苦你一下了，换自己的车开回家。”
　　“好。”罗恩应了声，从后备箱中取下我的心里推给了泰勒。
　　“妮基你真的没问题吗？”乔恩皱紧了眉头，眼里多出了好些担心。
　　我笑笑：“没事，我这都到肖恩这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好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休息一天吧，下午的拍摄我让安娜陪我去就行。”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