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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相对于《夜行路》本篇来说是个AU,探讨一下平行世界里没有和父亲分开的伏黑兄妹的可能性故事

      #御三家,设定上这个世界里没有高专学校,因为不懂日式封建所以会写得很中式封建。

      Summary:伏黑甚尔的女儿想把加茂骗得倾家荡产,没想到自己的心却被对方骗得有去无回。

      1

      自从被扶为嫡子后,加茂宪纪的生活就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什么是继承人该有的举止,什么是继承人该有的言行,让自己的所思所想都以这些为纲领,再用难得相见的母亲的嘱托哄骗自己的心。加茂家的宅邸俨然是一座囚笼,可即使出了这里,在外的加茂宪纪依旧是被束缚着双翅的飞鸟,为着或许有的视线战战兢兢。

      只要一日不把自己和加茂家的形象分开,就一日不能懈怠,一日不能做自己。

      所幸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习惯成自然的。在逐渐习惯了将并非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称为母亲后,加茂宪纪麻木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打算再进一步,将麻木转为自然。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这样下去,不断地修习赤血操术,最终在御三家中择一血统术式俱佳的女性成婚,诞下优秀的孩子,而这孩子生来就会因他的家主身份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

      直到另一只飞鸟撞进了他的囚笼里。

      那一天来得没有预兆,只是加茂宪纪又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庭院里的桃树结了果实,正适合用来试试穿血的准头。只是那树上奇怪的骚动,难免让人有些不好的揣测。

      是诅咒师吗?可对方又是怎么突破了加茂家周边的禁制和防护?

      无暇多想,加茂宪纪一声“谁!”已经问出了声,双掌一拍,血液当即凝聚压缩成百敛,箭在弦上堪堪待发,只见树叶一阵摆动,从中传出一声惊呼,一个身影从树上径自跌下。在发觉对方似乎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时加茂宪纪就想放出血缚来接,但苦于他尚年幼还无法熟练地对血液进行变换,眼见着血网结迟一步,那人就要在地上摔个头破血流。

      坏了!加茂宪纪心里想着这下要糟——挨家里人的骂倒无所谓,只是这么小的孩子要是摔了个三长两短,这附近很难快速找到有反转术式的咒术师来。

      他急急地跑过去,却见那人霎时没了踪影,无声无息仿佛泥牛入海。待他站在树下左寻右找,只觉脚腕忽地被抓住,身子竟往下一陷,沉入无尽的黑影里。

      “我只想摘个桃子而已,你干嘛吓我。”

      稚气的声音带着点委屈,一双手托在以为自己要溺水了的加茂腰际想将乱舞着双手的他推出去,却发现自己力有不及,索性直接收了影法,斥力袭来,加茂宪纪硬是被挤了出去,一屁股跌坐在草坪上。他扭头一看,始作俑者整个下半身都消失在黑色的沼泽中,只露个上半身,双手托腮,一双碧眸忽闪着,一派天真无邪。

      “你擅闯私宅,还有理了。”

      加茂宪纪爬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倒是没有家仆赶来。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大概就是他的术式了。

      身为加茂家的继承人,眼下应该做的事情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饿啦,从高处看见这儿有颗桃树,就过来摘。”

      满怀警惕的质问换来的只有不解的疑惑,衣衫破烂的闯入者看起来真的饿极,自顾自地又开始手脚并用地爬树,虽然动作熟练,但纤细的手臂看了叫人担心。

      “你别爬了,我打下来给你。”

      2

      大概是无父无母的流浪儿,偶然间觉醒了术式。问他父母在哪里,不知道;问什么时候觉醒的术式,却连“术式”是什么也一概不知,将自己脚下翻着涟漪的黑谭称为“我的影子朋友”。

      “这个真好吃,你不来几个吗?”

      几个桃子下肚,这个流浪儿就将自己当做朋友,加茂宪纪接过桃子,皱着眉头用袖子擦了擦却是不吃。流浪儿也不在意,将嘴一抹,说:“那要不我换个什么给你,我想想……要我教你爬树吗?很有用的技能哦,会了这个还能掏鸟蛋,煮了可好吃了。”

      看了看自己一身干净整洁的和服,加茂宪纪还是摇了摇头。流浪儿也犯起了难,挠起了脑袋。

      “这,那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加茂少爷——加茂少爷——”

      仆役的呼唤传来,加茂宪纪忙不迭地应着,而后小声嘱托流浪儿:“不需要什么报答,你快走罢,以后记着,不告而取是为偷,切不可再做这种事了。”

      加茂宪纪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叶,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走出。在家仆面前编完一套说辞后,再回过头去,那流浪儿和他的黑色的朋友已然走了,就和他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3

      不在,不在,不在。

      禅院惠在走廊上的脚步愈发急促,直到他的脚腕被一只手拽住。在身体僵硬了半晌后,他无奈地说:“不要突然从我的影子里钻出来啊。”

      “抱歉抱歉啦,哥哥。”

      从影中钻出的女孩笑嘻嘻地说着,面上全无悔改之意。禅院惠只得叹了口气,问:“刚才的课,你怎么又翘了。”

      “反正他们也不在意我,有什么关系。老师都没找我,哥哥你也不要多话啦。”

      “行吧,那你又跑去哪里玩了?走之前好歹打个招呼。”

      “略~不告诉你。”

      禅院惠从来都拿自己的妹妹没有办法,只得再次叹了口气,劝她赶紧去换了这身脏兮兮的衣,否则一会儿吃饭时少不得又要被说不懂礼仪。

      4

      第二次见到这小小的闯入者,距离上次不过三天。

      “我想到了我可以送你什么了。你肯定不会游泳吧!”

      漆黑的影子铺开来,在加茂家的庭院中泛成一个小小的池塘。不由加茂宪纪分说,他已经被拽着跃入这无边的黑影里。他条件反射地想叫出声来,念及这样会叫家里人发现,于是硬生生地又憋了回去。在害怕被发现的恐慌和初次试水的兴奋中,他试探性地开始扑腾。

      “对,就是这样……别害怕,有我在,我托着你呢。”

      偶尔感到浮力消失时,加茂宪纪总会抱紧自己宣称永远会看护好他的救生员。使坏的对方总是咯咯地笑着,保证不会再犯,转头又故意松手,但加茂宪纪从未真正溺水过。

      “对了,上次最后有人喊你,但我走得急没听清。你叫什么名字?”

      “……加茂宪纪。”

      “是吗……那么,宪纪君,我的名字是恩。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一来一回里,等加茂宪纪真正学会游泳已经日薄西山。虽然浪费了一下午本该被用来全力练习赤血操术的时间,但他并不后悔,反而对新的一天有所期待。

      5

      “嘿咻!有没有想我啊,爸爸~”

      伏黑甚尔将刀子从逐渐冷却的尸体上抽出来时,从他背后的黑影里窜出来的女儿如同考拉抱树一样亲昵又毫不嫌弃地缠上他的后背。

      “躲远点,脏脏。”

      “欸~不要。”

      就算身上背着这么一个人,伏黑甚尔依旧行动无碍,他跨过那些尸体,捡了个僻静角落给孔时雨回信。姑娘把头凑过来看他发信息,说:“这单赚了多少钱?不许再拿去赌哦,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攒钱接哥哥回来的。”

      “好好。”伏黑甚尔敷衍着,“你那边怎么样?加茂家忌库的位置摸到了没有?”

      “进行中……”她不满地撇了撇嘴,“这么难的事情,多给我点时间嘛。”

      “不急,咱们放长线钓大鱼。”

      笑话,御三家的忌库要是轻易就被一个小孩子盗取了这还了得?伏黑甚尔并不对此抱有期待,只希望她能安分一点,不要总是出现在自己的工作场合,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长得那么想她的人面前挥刀。谁料这孩子已经当了真,眼下还缠着自己教她体术好一起出去接活,竟是一门心思要往旁路上跑。

      罢了罢了,他从来拗不过她。

      “看好了,我随便教教,你随便学学。”

      “好~”

      6

      加茂宪纪逐渐熟悉了自己神出鬼没的朋友,从只敢待在家中偷着一起玩,慢慢地胆子大到会同他一起溜出去看风景。初次时他还不敢将自己整个儿沉进去,足尖点点那片黑潭,犹豫着问是不是要先憋气。

      “拉着我就行,它们会把你也当成我的朋友,不会窒息的。”

      在一片黑暗中,加茂宪纪握紧小恩的手,眼睛一睁一闭,就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海浪拍打着礁石,他们在悬崖上看鸥鸟从空中飞过。

      “总感觉我的影子和你的血液一样,都像流体,只要能控制得如臂指使,就算出师了?”

      小恩将影子挥洒开来不成样子,如同泼墨山水画一般。加茂摇摇头,将帐放下来,将自己知道的知识也一点一点教给他。

      “你也可以试试将它们凝聚起来,变成实体什么的。我听说有一种术式是……”

      虽然缺乏相关的基础知识,但小恩不拘一格的一些想法也能给加茂带来灵感。两人一同研讨术式常常忘了时间,等小恩把加茂家的大少爷赶着饭点用影子传送到厕所里,而加茂又是如何每次险而又险地撒谎好不叫人发现他这不符合御三家继承人身份的行径,那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更让加茂高兴的是,在难得的和母亲的会面中,他终于能说些不是那么干巴巴的好消息。

      “母亲大人,我……”

      “小点声,你不能这样称呼我……”

      是啊,明明是自己的母亲,却要说成母亲大人,也太生分了。

      “母亲,我有件开心的事情要告诉您。我有了一个朋友……”

      “是吗,那太好了啊,宪纪。难得的朋友,要好好珍惜哦。”

      7

      近来加茂宪纪有一件事很在意,他唯一的朋友最近来找他玩的时候总是身上带着伤。

      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呢?考虑到他的朋友是流浪儿,还有擅闯私宅的前科,他左思右想终于下定决心去忠告对方。

      “以后不要再去偷东西了,你看你这被人打得……”

      还没来得及将后半句“有困难的话找我帮忙”说出口,小恩已然炸了毛,原本就乱翘的头发更是如海胆般支棱起来。

      “哈?我偷东西?而且还打不过别人?”他支支吾吾着,憋出来一句,“我……我才不会去偷东西呢!”

      “没事,就当你没偷好了,你要答应我以后也不能偷,不要骗我啊。”

      “我才没有骗过你呢!宪纪这个大笨蛋!”

      多么叫人又恨又爱的术式啊,既能带自己逃脱加茂家的牢笼,也能将朋友从自己身边带走——看着他消失在影子中时,加茂宪纪这样想。

      8

      真是笑话。我,偷东西?

      从影子中冒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准确地从背后捅进目标的心脏。小恩在任务中依旧气得要命,连带着动作都大开大合了起来。

      我从来不偷,我只抢好吧!喜欢的东西就抢过来,犯得着偷?

      一脚将父亲抛过来的另一人来了一记猛踹而后补刀,她依旧余怒未消,狠狠地再踩上了几脚。

      我还能打不过别人?你是在小看父亲亲自传授给我的体术吗?这身伤,除了和父亲切磋时留下的以外,别人谁都没能伤到过我好吧!

      “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伏黑甚尔凑过来问,“和加茂家的小子吵架了?”

      “……也不算吧。”

      她含糊地应着,想起自己原本潜入加茂家的不纯目的,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满。就算没有在别的事情上骗过加茂,这件事难道不算欺负老实人吗。如果不是因为加茂那句偷东西有戳到她的真实目的,她本不该如此轻易跳脚。

      逐渐长大的女孩子身体长得快如树枝抽条,再挂着父亲的大号短袖衫已经不太像话。何况最近她接单子赚了不少钱,成熟的父亲应当给好孩子褒奖。伏黑甚尔眯了眯眼,将女儿一搂拽上街去。

      “走,爸爸来告诉你男人最喜欢什么。”

      过了一会儿,伏黑甚尔看着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女儿,一时间连手中的烟都忘了继续抽。

      “你这身是真的很……”

      “怎么了?”

      “没什么,去吧去吧。这回你一定能拿下他,记得别忘了本来的目的啊。”

      女儿高高兴兴地沉入影子里离开了,而伏黑甚尔呆在原地继续抽烟。

      她和惠,长得都好像他们的母亲啊。

      “这位先生?请不要在商场里抽烟。”

      “哦,我这就出去。”

      小兔崽子消失了没人发现,可以溜了不用付钱,好耶。

      9

      “你你你你你——”

      “我怎么了?”她站在他面前奇怪地问,“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结巴了?”

      加茂宪纪看着自己眼前白裙飘飘的女孩,咬了下嘴唇,放弃了思考,大喊出声来:

      “你原来,是女孩子啊!”

      “哈?你一直不知道吗?”

      禅院恩看着满面通红的加茂宪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良久,自己的脸也渐渐红了。

      “喂,等下等下,就算以前我们还小,我衣服又穿得太宽松看不出来,但是我一开始就有说过,我叫小恩吧!”

      “我以为那是对‘圭一’的亲昵叫法……”

      “什么啊!意味不明!这,我可没有骗你哦,是你自己搞错的哦。”

      女孩哭笑不得,步步逼近加茂宪纪,可满面通红的男孩现在回想起他们以前朝夕相处甚至勾肩搭背的日子,只敢你进我退。

      亲密举动拒绝!这太不合理数了!

      10

      “这回又怎么了?”

      伏黑甚尔看着出手愈发狠厉的女儿问。

      “他说‘男女授受不亲’。”

      禅院恩闷闷不乐地回答。

      “啊这……”

      伏黑甚尔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古董,伸手把女儿的脸给揉笑开来。

      “来,爸爸教你一招……这招啊,叫‘欲擒故纵’。晾着对方时间长一点,之后他就会乖乖凑过来了。很有效哦,对很多女人超级有效哦。”

      “……臭老爹你不会重操旧业了吧!”

      “没有啦!”

      被女儿揪着耳朵教训,天与暴君任由女儿蹂躏。

      “话说,爸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禅院家看看哥哥?”

      “我不想回那里。”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伏黑甚尔别过脸去,没有再做小白脸是真,但又把赚来的钱拿去赌了也是真。私下里同早就被卖去禅院家的孩子还保持着这样的联系,是不是该庆幸当初契约上没对这种行为设置违约金。

      11

      “那个废物去哪里了?怎么成天不见人影,啧,真是让人扫兴。”

      面对禅院直哉的为难,禅院惠只淡淡地说:“她不是废物。”

      这样的行为却更让直哉火了起来。

      “别以为自己是家主继承人就成天端着个家主的架子,这里谁不知道你有个废物妹妹,还有个更没用的爹。被买回来的人就有点自己是货物的自觉,少给我装什么正经。你妹妹最大的价值也就是给我扫扫院子,洗洗衣服罢了,祈祷她的脸能让她为禅院家做出些更多的贡献吧。”

      惠心头火起,却不好同长辈动手,直哉又溜得很快,简直脚步生风。他只好冷着脸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整个屋的气压都低了好多,小恩从他脚下的影子里冒出来时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哥哥,这么大火气?”

      “……你又去哪里了?”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反正留在这里你也是要被人呼来喝去的,躲远点好。”

      “……对不起。”

      虽然惠没有明说,但小恩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垂着头,乖乖地坐在惠的身边,拉拉他的袖子,“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不用了。”

      我要是同你一起走了,谁又来替你的缺席掩护呢?我们被卖给了禅院家这是事实,作为兄长,我也只能这样替你撑起一方天地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可能文里没说清楚的设定补充:
    惠妈过世后伏黑甚尔将一双儿女卖给了禅院家让他们替自己抚养,自己则一个人浪迹在外。彼时惠的术式天赋已经显露为十影,但妹的没有,禅院家只注重培养惠,对妹无关心,妹全靠惠护着才没受欺负,之后术式显现时,妹的待遇好了些,但她倔强地故意对禅院家隐藏自身真正实力,所以禅院家对她依旧没什么好声气。
    妹的梦想是能带哥哥离开禅院家去找父亲三人一起过活,私下里找到了甚,不时利用自身的术式可以跨越空间距离的特点溜出去找甚玩,帮甚干活,打算攒够了钱就拉上哥哥一起远走高飞,要骗加茂家的嫡子也是和甚定下的计划。
    至于禅院家打算骗加茂家打算把没什么好术式的妹嫁过去联姻,那是个意外。我们下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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