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夜行路》嗷呜兽行

37、第 37 章

　　1

　　及至年岁渐长，加茂宪纪相貌出落得愈发周正，赤血操术也练得有模有样，间或有人来请咒术师们出山帮忙祓除咒灵，加茂宪纪也在之中崭露头角。虽然性格上略显古板，但这反而护着他在御三家中落了个好名声，人人挑不出他的错儿来，明里暗里掂量着自己是否能嫁入加茂家做家主夫人的女性无数，本人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得了喘息的空闲就盼着自己唯一的朋友能来同自己玩。

　　“不要毫无预兆地就冒出来啊。”饶是早就习惯了她的神出鬼没，对于突然从自己桌子底下冒出来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的女孩加茂宪纪还是没辙，“这些天你又到哪里去了？”

　　“别着急嘛，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啧啧，我可是忙了好多天才攒够钱买来的。”

　　从那仿佛是异次元的入口的黑影里被拽出来的，时而是家里绝不允许看的闲书，时而是被禁止食用的垃圾食品，有他们一起饲养的一只小猫，也有新发售的游戏卡带。虽然她每次都抱怨用影子携带的东西多了有些累人，但每次都会给他带来新的惊喜。半推半就着，不能看的书也一起看了，薯片和汽水成了打游戏时放在手边的必备品，之前养的母猫生了一窝小猫，花色乱得认不出亲爹是谁。加茂宪纪捋起袖子盘着腿，拿着手柄同一旁叼着冰棍的姑娘在游戏中厮杀。

　　“你那身衣服多麻烦，脱了完事。”

　　只着背心短裤的姑娘满不在乎地把电风扇开到最强档位，风把她梳起来的马尾吹的一扬一扬，看上去倒是没之前那么刺儿，但依旧嘴下手下不饶人，把按键摁得啪啪响。

　　“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耳朵都敏锐地捕捉到了房门外的脚步声。黑影一卷将喝到一半的汽水和拆了封的薯片都如数吞下，连人一同消失在房中。加茂宪纪整整衣冠，面色如常地打开门同传话的仆役一同去见家主。

　　“……禅院家透露出联姻的意象，你也是时候择偶了。”

　　“欸？这……”

　　“有什么问题吗？”

　　惊到把眼睛都睁开了的加茂宪纪悄悄握紧了拳头，答：“……没有。”

　　“我们会准备好和我们加茂家相称的彩礼，你过几日就去提亲。什么样的女人最适合做加茂家的家主夫人，我相信宪纪你心中一定有数。”

　　“……好。”

　　明明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明明是早该习惯一切都被管控着的人生，为什么现在会如此失魂落魄呢？加茂宪纪怅然无绪地回到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并不合口味的茶以及墙上所谓的书法名家赠与的字画，思念的却是那个只要出现就能给这里带来生机的灵动身影。

　　今晚她还会再来吗？我还想和她玩最后一局游戏，还有什么没有说的话，都要赶紧说给她听，不然的话……

　　他等到半夜，女孩依旧没有来。上床前加茂宪纪才想起了一件事，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浑浑噩噩地连这个都忘了。明天是能和母亲见面的日子，得把定亲的事告诉母亲。

　　2

　　禅院恩这次回到禅院家时，厅堂里真希正在同家主吵架。

　　“没有问过我们的意愿，就打算把我们嫁出去，这种事也太奇怪了吧！你们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

　　现任家主尚未发话，扇也沉默不语，只有直哉抢着发言，一如既往地难听。

　　“你急什么？把你嫁出去才是丢了我们禅院家的脸，人家加茂家可不会瞧得上你这种没有咒力的人。至于真依嘛……”

　　被提到名字的真依不由自主地又往姐姐身后缩了缩。

　　“半个废人，给别人做妾都不要。”

　　——嘭！

　　说时迟那时快，禅院真希已然冲到直哉面前，一记冲拳径自朝着面门而去。但接下这拳的并非悠然自得靠着术式闪到一侧的直哉，而是在他身旁落座的禅院惠。

　　“请冷静一下，这样只会带来更多麻烦的。”

　　惠小声劝告着，禅院直哉的嘴依旧没闲下来。自打自己的家主之位被惠夺走之后，他明着暗着话里总是酸不拉几的。

　　“不错不错，不愧是下任家主，还真是明事理。”

　　“都给我安静。”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不想再看自己的儿子出丑，发话时声如洪钟，“眼下五条家的六眼是稀世的天才，在出现能与之匹敌的术师之前，想要避免家族被压制到夺走在咒术界的话语权，唯一的方法就是和加茂家联手。大局当前，所有都得为家族利益让路。”

　　“啧，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希气呼呼的放下了拳头，依旧站在原地，一双眼包含怒气毫不退让地直视着家主，“这个家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真希！”

　　扇出言阻止自己的女儿，但为时已晚。

　　“就算被嫁出去的不是我或者真依，我也觉得难以忍受。从未因为家族之名获利的我们，这会儿却要求我们极尽奉献乃至放弃自己的人生，这个家，不待也罢！”

　　“姐，不要再说了……”

　　“比起嫁给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我宁愿一个人出去闯荡。”

　　听到她的话，直哉不屑地笑出了声。禅院直毘人只稍微抬了抬眼，叫人拖两姐妹下去关禁闭。

　　“我不管你们之后是要走还是怎样，但在同加茂家联姻的这几天里给我安分点。有本事就靠实力来违抗我的命令，否则你永生永世都会属于禅院家。”

　　真希挣开被拉住的手，仰首挺胸地走了出去，真依垂着头跟在她身后。禅院直哉一脸的幸灾乐祸，而禅院惠只黯然——若不是自己依旧无法调伏魔虚罗，发挥出十种影法术最强的力量，禅院家也不至于要同加茂家携手好钳制五条家。

　　等真希真依两人离开，禅院直毘人这才宣布了真正的人选。

　　“可是，小恩她……她也没有厉害的术式，而且还不通礼数，如何能担此重任！”

　　“同辈其他适龄人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本家人才凋敝，她那只能用来储物的影法虽然上不了台面，也比其他人强上几分。送她去是我和甚一还有扇一致通过的决定，这也是为了体现我们禅院家联姻的诚意。”

　　难怪刚才真希真依闹起来时扇并不阻止，因为人选早就定好。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被念出来时，禅院惠就如坠冰窟。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禅院家鲜少露面的妹妹会被定为这个人选。

　　“再怎么说她也是禅院家下任家主的妹妹，加茂家不会亏待她。”禅院直毘人拍了拍僵在原地的禅院惠的肩膀，“嫁妆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这些天你好好开导开导她，怎么才是符合禅院家的做派。”

　　原来如此，这竟不是商议，只是通告。禅院惠立在原地，只愣愣地想该怎么去告诉妹妹这件事情——那个笨蛋，甚至都不在这里，就被他人宣告了自己的命运。

　　“不错不错，我还舍不得送真依呢~她那么听话，我还想多玩几年。”

　　直毘人起身离去，不知死活的直哉还跟在他后面嬉皮笑脸。扇终于忍耐不住，用未出鞘的刀向他的身体猛击而去。直毘人也不阻止，反正，儿子他欠管。

　　同一时间，禅院家禁闭室内。

　　“等禁闭结束了，我就离开禅院家。真依，你要不要一起来？”

　　离开了禅院家，我们又能去哪里呢？以我们的实力，想要做和咒术相关的工作是天方夜谭，没有人会请我们去祓除咒灵的……真依只是摇了摇头。

　　“想离开干嘛还要等禁闭结束了啊？想走就走呗。难道说，你们还真想嫁给那劳什子的什么加茂家下任家主不成？”

　　“呜哇——！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嘻嘻，我从刚才就一直在外面偷听，看你们被拖走就跟过来了。”禅院恩陡然出现在真依的影子里，说，“想靠姐姐们现在的实力讨生活，我倒是有个法子，要不要一起来？”

　　3

　　伏黑甚尔只是下楼去吃碗面，回来家里就多了三个大活人。他稍加思量，把女儿拉到一边。

　　“就这？禅院家能出多少钱？”

　　“出你个大头鬼，我又不是人贩子。喏，这两都没什么咒力，真希姐也是天与，你带带看能不能教出师，我们就多几个人摊一下房租。”

　　伏黑甚尔觉得有点不对劲，眼下姑且还是调动了自己专业小白脸的业务能力同两姐妹聊得风生水起。小恩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几罐啤酒，大家一起来喝。真希骂骂咧咧说日后定要杀回禅院家而后自己做家主，真依说你喝多了，而小恩和甚尔都鼓掌叫好。

　　“有志气，叔叔挺你。”

　　“你当家主我赞成，哥哥他本来就不适合，你这么搞还能气气直哉，简直一箭双雕啊！”

　　喝到半路，小恩一拍脑袋，说坏了忘了大事，眨眼就又沉进影子里跑路。喝得不算太多的真依脑子还算清醒，问甚尔，“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她的术式能这样来回进行空间穿梭就已经是很惊人的天赋了，制定好战术的话完全可以做到初见杀，为什么她不告诉禅院家自己这么厉害呢？”

　　“随她咯~我不怎么管她的。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傻啊，你看看惠，因为有着稀有的术式，被管成什么样子。要是让那些老家伙知道她有这样的术式，这次联姻被送去的就铁定是她了。”

　　“等下，你说什么……联姻？”

　　伏黑甚尔听着听着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不太妙。

　　4

　　在去禅院家第一次见自己的未婚妻之前，加茂宪纪同自己的母亲报告了这件事。母亲起初很高兴，追问了很多，但也渐渐不再言语。

　　“也就是说，宪纪你也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吗？”

　　“……嗯。”

　　宪纪的母亲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取了一个锦盒来，脱下了自己手上的一对玉镯放了进去，然后交给了加茂宪纪。

　　“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女儿可能脾气会不太好，但我相信，只要宪纪你好好地对人家，她迟早会喜欢上你的。我的宪纪是好孩子，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你们成婚那天我是不能出现的，这对镯子你替我送给她，算是我这做婆婆的一点心意。”

　　“希望她能像我这样，不，比我更加爱你。”

　　5

　　小恩出现在加茂家的屋顶上时，加茂宪纪正抱着锦盒在那儿吹风。

　　“怎么跑这儿来，找你半天了。”她四处张望一下，没见什么特别到足够让人不惜在这样露水深重的夜里爬上来玩的东西，只得笑着说了一句，“不错，月色真美。”

　　“我要成亲了。”加茂宪纪说。姑娘身上淡淡的酒气挠过他的鼻腔，连带着心里也发痒。

　　“啊，不错，恭喜啊。对方是谁？”

　　“听说是家主继承人的妹妹。”

　　“门当户对，这不整挺好。”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加茂宪纪发起急来，“人人都这么说，人人都只当我是加茂家日后的家主，连妻子都要选和家主沾边的，还不让我拒绝！”

　　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继续说下去，“听说这都是禅院家的主意，我若是不应，就是拂了他们禅院家的面子。而且我这边悔婚的话，对那女孩家以后的名声也不好。”

　　“哦，你还挺关心人家的，不错，已经有当老公的自觉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等我成亲了，我就再也不能像这样同你见面了。

　　加茂宪纪拿醉鬼没辙，怎么偏偏在打算说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她却醉了呢？喝多了的姑娘倚在他的肩头，眼睛半睁半闭，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着话。仿佛下一秒就会睡死过去。

　　“喂，宪纪啊。”

　　“我在。”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看我有一次喊过你‘加茂’之类的吗？”

　　“没有。”

　　“你也没有喊过我的姓对吧。”

　　“那是自然的，我都不知道你姓什么。”

　　“这不就结了。姓名啊，都只是个代号而已。”

　　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的小恩早就从他的肩头滑到膝上，正用那双水汽朦胧的眼看着他。

　　“在我这里，宪纪就一直是宪纪啊。”

　　6

　　禅院惠在房间里守了半宿才逮住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的妹妹。他把烂醉如泥的禅院恩从影子里拖出来，想了想没忍心下手揍，叫玉犬把这家伙给舔醒，告诉她要被送去联姻这件事。

　　“……啥？是我？啊，对哦，继承人的妹妹，原来他说的，是我啊。”

　　一惊一喜之后，禅院恩的酒终于醒了大半。禅院惠没有心情同这个一下迷糊一下又高兴得拍掌的妹妹胡搅蛮缠，只急急地说：“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除非加茂家那边反悔，否则没有回转余地。我知道你同父亲还有联系，在外总有些人脉，你想想可还有什么办法，不行你就一个人跑了吧。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

　　“是的，确实，我得好好想想。就算要嫁，我也不要顶着禅院家的名头。”禅院恩眼珠一转，时而沉思，时而大笑，道：“好，就这么办，嘻嘻，玩把大的好了！”

　　“等下，你打算做什么？”

　　禅院惠顿时警觉了起来，他的妹妹从来就不让人省心。只见她打了个响指，再度消失在黑影之中，速度之快让待命的玉犬连她的衣角都没捞到。

　　“追。”

　　惠一声令下，白玉犬领命用鼻子拱开房门钻了出去。没有几天加茂家就要来接人了，这丫头可别闹什么大事出来才好。

　　7

　　气氛明明那么好，为什么我没有同她接吻呢？

　　身上揣着加茂家写的契约书，上书几件打算要送给禅院家小姐做彩礼的咒具，怀里还揣着母亲给的锦盒，加茂宪纪走在去禅院家的路上。

　　不不不，那种情况下接吻，算趁人之危了吧。

　　加茂宪纪只恨她走之前自己没能来得及把锦盒送给她，姑娘打了个喷嚏就溜了说冻死了要回去睡觉根本来不及挽留，眼下这玉镯仿若烫手山芋一般，到底是不想送给禅院家的小姐。

　　“这位小哥，我看你面露难色，怕有隐忧。要不要来让我算上一卦？”

　　一个带着黑墨镜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看身量足有一米九，真奇怪，明明已是满头白发，却丝毫没有佝偻之态。

　　“悟，你别这样，这位可是去迎亲的，怎么可以说人家会遇灾呢？”另外一个看上去更奇怪的丸子头道士用折扇掩面，眯着眼笑，“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嫡子，对吧？”

　　“欸~杰你不要这么快拆穿我嘛！”

　　最先搭话的那人摘下了墨镜，露出那对苍天之瞳，再结合之前这两人的对话，此人定是五条家的天才，五条悟无疑。

　　“正是，请问两位找我所为何事？”

　　“不要这么死板嘛~看你要结婚了，来恭喜你咯。何况，我难道不算半个媒人？”

　　是了。若不是五条悟的存在愈发显眼，御三家中剩下的两家怎会这么仓促联姻。想到这里，加茂宪纪就没什么好声气，“这婚又不是我自己想结，有什么好恭喜的。”

　　“原来如此，难怪你不高兴。让我看看，你们加茂家为了结这门亲，从忌库里拿了多少东西出来？禅院家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这可有意思极了~”

　　五条悟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性格极差，完全不会看气氛，只自顾自玩乐，还扭头去和夏油杰打趣，说自己如若是女生的话，想娶他的人光是彩礼怕不是就要倾家荡产。

　　“那还不是因为悟是御三家之人。”

　　夏油杰说话没有五条悟那般讨厌，可加茂宪纪总隐隐觉得他对自己有所不满，可又说不上来那里不是。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还请两位让开，我不想误了时辰。”

　　“好好~祝你一路顺风。啊对了，你拿上这个，学校，我开的。”

　　递过来的名片竟是手绘风，上书“最强的咒术学校”，在职教师仅三人，写在那一长串的对六眼和无下限咒术的吹嘘之后的赫然是——

　　“咒灵操术？反转术式？”

　　加茂宪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都是极为稀有的术式，而这名片上，拥有这些术式的两名咒术师的名字，他闻所未闻。

　　“御三家的少爷怎么会有空低头看看我们民间出身的术师，不知道也属正常。”

　　夏油杰话里带刺，这时候加茂宪纪却要感谢五条悟用笑来替他化解尴尬。白发蓝眼的术师仗着身高优势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将一整盒名片都塞给他，说：“御三家那些老古董的血统论早就过时了，局限于方寸之内怎么可能发掘出优秀的人才呢？我新开的学校还请帮忙多多宣传，不管是什么样的学生我都可以教。如果加茂少爷以后有需要的话，也欢迎你来，我经常收留一些翘家人。”

　　“悟只是想看天下有多少好玩的术式而已。”

　　“讨厌，不要拆穿我嘛~”

　　8

　　摆脱五条悟那个缠人的家伙来到禅院家已是将近正午，加茂宪纪看着自己对面着一身美丽和服的人，额头直冒汗。

　　这不是长得和小恩几乎一模一样吗——不，仔细看还是有所不同的。她的表情绝不可能这么冷淡僵硬，她的身材似乎也应当比这更……

　　引两人见面的仆役见他这眼睛黏在‘禅院恩’身上挪不下来的情况已经识相地退了出去，加茂宪纪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

　　“你——”

　　“对不起！！！”

　　两人同时出声，禅院惠摘下了头上的假发，一个土下座道歉，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非常响亮。

　　“舍妹从小被我娇惯坏了，竟然不告而别。我已经着玉犬去追她了，希望你能帮我瞒着禅院家。”禅院惠眉头紧锁，不敢抬头，“虽然已经找了一天，但明天！明天……”

　　“……你，你先起来吧。我没有生气，真的。”

　　“我也不能保证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她……玉犬说整个东京到处都有她的气味……”

　　“不止东京，京都也是。”加茂宪纪说，“我曾经把她带我去过的一些地方都在地图上标出来，她的活动范围很广的。”

　　9

　　加茂宪纪踏上回家的路已经是下午。满心欢喜的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按着以前和小恩一起玩过的地方一个个逛过去，在公园里遇到了不知所踪的她。

　　“嘿，我们私奔吧。”

　　终于不是从影子里冒出，她双腿勾着树枝，倒挂着出现在他面前。

　　“好啊。”

　　加茂宪纪说，并默默地把她的衣服往上拽拽好遮住露出的肚脐。

　　“这么容易？”她松了腿跳了下来，说：“那你把你们家的彩礼啥的都带上吧，我们需要路费。”

　　“行啊，都装在你的影子里好了。对了，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加茂宪纪将那份契约书递过去，又掏出自己怀里都被捂热了的锦盒，取出那对玉镯，“这是我母亲给我的东西，她要我拿给我未来的妻子。你是习武之人，不过我目测了一下虽然你的手腕稍微粗了一点应该也能戴得进去……”

　　“等下等下等下——”小恩双手横在胸前摆出“X”的手势，“宪纪，你确定吗？就，私奔……你真的打算离开加茂家？”

　　“嗯。”

　　“认真的？”

　　“嗯，我想了一下，你不喜欢禅院家，大概率也不会喜欢加茂家的。刚好，我也不喜欢，我们一起走吧。”

　　“这……你让我缓一下。”

　　“还是说，离开了加茂家，你就不喜欢我了吗？”加茂宪纪露出了受伤的神情，“既然宪纪是宪纪，那么你也是你，不管你是禅院家的小恩，还是随便谁家的女儿，我喜欢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啊，你这个人！真是——气死我了！怎么这么笨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禅院恩，不，现在应当说是伏黑恩，彻底败了。她跺了跺脚，一咬嘴唇。

　　“算了，这买卖我不做了！”

　　她握住加茂宪纪的手，说得又快又急。

　　“听好了，宪纪，我和你说实话。我爸打算让我一次性仙人跳两家，把禅院的嫁妆和加茂家的彩礼都吞了和他一同走人。其实来这之前禅院家的忌库已经被我摸了，你们加茂家的我也已经卷了过来，只要再得到你手里那份契约书签上禅院恩的名字，所有的财产就能名正言顺归我。你这样回去一定会受罚的，不如我们两个一起跑了吧，这回我真的不骗你了！”

　　加茂宪纪楞在原地，面无表情如遭雷劈。小恩急了，贴脸就是一个吻。

　　“求求你了，我这回真的不骗你！再不走，被他们发现就来不及了！”

　　“就算你再骗我一次也没关系。”

　　故意一直绷着表情的加茂宪纪笑了。

　　“你这呆子，还笑什么！快点走啦！追兵啥的我倒是不怕我这个术式很好溜的何况我还狡兔十六窟，就是老爹那边让我想想……”

　　因为你也是个笨蛋嘛。

　　9

　　“他们都跑了，你打算怎么办？”

　　躲起来目送两人远去后，惠冷着脸问一边的伏黑甚尔。

　　“关我什么事，我可什么也没做。”

　　“但是教唆她去偷了两家忌库的人是你吧。”

　　“有谁作证吗？话说，乖儿子，你什么时候让你的两只狗狗把嘴松开。它们一直这样叼着我的裤腿，行动很不便啊。”伏黑甚尔活动了一下筋骨。

　　“你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拐跑了我的女儿，难道不该请我这岳父喝一杯？那些咒具可不好变现，不如低价卖给我。”

　　伏黑甚尔舔了舔嘴唇算盘打得精，禅院惠瞥了他一眼，口中吐出两个字，“混账。”

　　“未来的禅院家家主可不能这么说话。”

　　“已经不是了。”将身上的和服外衣拽下，再脱了足袋等物，伏黑惠从影子里掏出另一身轻便的衣服换上，说：“既然她已经长大成人，我也没有再留在禅院家的理由。走吧，一起去追那两人，这之后追兵可少不了，他们应付不来。”

　　“喂喂喂，不要太小看你的妹妹啊。啊，对了，你这是不是也算一种仙人跳？”

　　“管他呢。这天下，早就不止是御三家的天下。这家主，谁爱当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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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感想是笨蛋不要试图□□情买卖【】其实是在写《狙击》那一章时就构想出来的一个平行世界里的故事，但是因为太忙现在才摸出来！
关于术式的话，这篇里面的设定是妹的术式是能够利用影子实现空间穿梭，至于可以储物这点和哥哥是一样的。但是妹无法像哥哥一样从影子中叫出能实体化的式神来，虽然也曾学着像加茂操控血液一样操控自己的影子形成网，箭之类的东西，但发现自己的影子徒有其形却没有实体，也没有强度，做出来的都是虚假的幻影一打就破，类似于脱兔。简单地测评一下的话这个术式初见杀可以，做刺客的话可以，但是要求一击毙命不可缠斗，不过万一打不过用来逃命也很方便。属于没有什么成长性但是很实用的类型，比十影还是要差的。所以妹才会去找甚尔学体术，毕竟我们是猩猩回战【bushi】
后续的话这对私奔小情侣不会出事的w因为有暗中保护他们的爸爸甚在，最后走投无路了也可以去找五条。在这个平行世界里，五条悟依旧是想要革新咒术界的存在呢。随着非御三家出身的咒术师的崛起，是时候改变一下格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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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夜行路》本身的故事因为阿芥剧情扑朔迷离所以想要构思起来接上有点难，目前的倾向是让小恩直接去找虎杖……但是后续又真么办呢?所以姑且先断着吧。这篇和加茂的au也是以前的想法的产物，那时候本来打算写小恩通过骗了加茂试图调查关于九相图的事情，没想到我去写论文期间停了一下阿芥就从黑闪快进到直接放出来那么多，这叫人家怎么写啦！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在评论里告诉我，不过这边可能没有lof那边回复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