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道》张建宇

4、（三）剑神斩恶人

　　那书生立刻将酒水分别满上，顿得一顿，又即说道：“小生还不知这位老伯高姓大名？”戚老三一听，立刻回答道：“在下姓戚，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人家都叫我戚老三，至于原来叫什么，我却是忘了的。”说完，一笑，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我看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却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再下姓杨，名灿之。”那书生微微拱手说道。
　　“杨灿之？”那戚老三忽然停下筷子，问道：“老朽几年前曾在肃北听闻一人，别号‘西北神剑’，似乎与公子同名。却不知？。。。”
　　“唉，在下武艺实乃平平，并不能担起‘剑神’之号。只是徒有其名而已。”那书生点头回道。
　　戚老三一听对方如此回答，已是承认自己正是“西北剑神”。立刻拿起酒壶，替对方满上。而后又给自己倒满，端起酒碗，说道：“老朽早闻英雄大名！当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老朽敬英雄一杯。”说完，先干为敬。那杨灿之也双手捧起酒碗，一口喝干。
　　身后伙计听了，不禁偷偷直笑，心道：“什么‘西北剑神’，明明是个文弱的书生，而且，却连剑也没有得一柄。我看那老叫化不过是信口胡说，框他的酒喝。这人倒也好得面子。一直假装，唉，倒也好笑。”
　　戚老三夹了一筷子大头菜，放入口中。又接说道：“杨公子本在肃州，今日却不知怎地不远千里到这襄阳来了？”
　　杨灿之一听，轻轻说道：“小生此次只是路过襄阳。”“哦？”戚老三疑惑一声，却听那杨灿之又继说道：“实不相瞒，我父自从官以来，便与那林则徐林大人有所交往。林大人这次被革职之后，我父恐其性命为奸人所害。因此特意修书一封，令我带往广州，留在林大人跟前，保护他的身家安全。”
　　戚老三一听，面露惊讶之情，说道：“原来令尊竟然与林大人相识。失敬失敬！”说着起身离座，对着杨灿之，便欲纳身叩拜。
　　那杨灿之一见，急忙离座相搀。说道：“老伯这是何意？”戚老三答道：“林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去年在虎门销毁鸦片，得罪洋人不说。便是那‘假长毛’，也恨不得除掉林大人。我听说，行刺林大人之事竟然有十余次之多。其中不乏我中华之高手。唉，如此卖国求荣之人，便是武功高强，那又有什么用！徒留百年骂名而已。今日老朽知道公子前往保护林大人。因此才行大礼，以感公子与令尊之义举！”
　　“唉，老伯何须此举？”杨灿之急忙将其拉回座位，说道：“在下保护林大人之性命，乃是习武之人，人人应尽之职责而已！即便粉身碎骨，也是应当，老伯又何须提感谢二字！”
　　“唉，”那戚老三长叹一声，说道：“倘若人人均如林公子这般，我中华焉会被那洋人欺辱？只是大多人不是明哲保身，便是接机发财。前几日上，我听一个从广州逃到这里的乞丐说起，那督守潮州沿海的孙大人也已在福建身中一十六刀而亡，传闻似乎是‘燕山灵刀门’的人做的案子。似乎是叫什么‘抄水刀’沈从。只可惜孙大人也是主战派的中流砥柱。唉，听说那行刺的恶贼已然逃亡内地，不知所踪。灵刀门也早将此人逐出门派，想必是再也无法找到啦。”说完，喝了一口酒。脸上尽是遗憾之色。
　　杨灿之一听，哈哈一笑，立刻便将身上包袱解下，而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老伯还请近前一看。”那戚老三听他一说，抬眼便向包袱内看去。见里面却是一颗人头，不由一惊，再细看去，只见那人头双眼紧闭，脖颈血迹早已干涸，左耳则上带一个铜钱大小的金环。
　　戚老三刚想说话。却被杨灿之压住手臂。轻轻说道：“四日之前，小生在襄阳城内住店之时，巧遇这厮。这厮当时喝多之后，口没遮拦，当场便讲出行刺那孙大人之事。于是在下便留意此贼，观察了他三天三夜，择机下手。终于给我寻得机会。不过，这厮武功也是了得。缠斗三十余招，方才取了他的性命。”说着，又将包袱系好，背在背上。
　　戚老三听他讲完，一脸敬佩之情。便又想站起行礼。却忽听到门外奔蹄声响。待二人从门外望去。只见远处两匹马匹，并驾齐驱，直奔酒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