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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重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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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然的网络中断，我们几个愣了会儿。这103号竟然能操控游戏还能操控网络的连接，真如他所说，他除了没有现实中的身体，我们可以把他当成和我们一样的人类。
我们把一边的笔记本电脑端到中央，现行版剑网三也掉线了，我们再度打开现行版，登录界面是正常的账号密码输入，蓬莱随便输了一个账号，结果是无法登录。
笔记本电脑关机后，我让蓬莱把它放到他们家最安全的地方，蓬莱拉开柜子，里面有一个保险柜，蓬莱把笔记本锁进去，设置了密码【103】。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把剑网三重制版的登录界面重新点开，“要…要去游戏里找103号吗？”
谁都不能立刻给个主意，星剑起初也没有说话，等了一阵后他正过星尘的肩膀：“程江，你先回我家吧。钱拿到了照样分你。”
星尘信任星剑，但也不是傻瓜，早就发现事情有点不简单，“为什么？”
星剑没有说话，我把手横在这两人中间，对星剑说：“我有话跟你说。”
我和星剑来到蓬莱卧室的小阳台，我不想支支吾吾，开门见山地说：“你在干什么？你在纠结什么？他的【介质】是你的素月清秋，你就是他在剑三里名义上的【师父】吧？给他喝忘情蛊要他忘了游戏的是你；带他一起调查的是你；现在要他中途退出的也是你。他也不是傻子，你把他当猴子耍吗？你心里在想什么？就算他是你喜欢的人，你也不能随意操控他的人生，替他做选择。”
星剑无言，我用食指和中指戳了几下他的胸口，“不要装死，说话。”
“我不该带他降维到游戏里让他遇到危险，我后悔了。让他忘记游戏里的事，我也后悔了。” 星剑别过脸不让我看他。
“你们两个降维到游戏里面的时候，你对他告白了吗？名字都用情侣名。” 我靠在阳台的围栏上。
“没有。” 星剑有些落寞说，“玩游戏的时候，我和他可以待在一起，很久。”
“所以你贪恋那些属于你们两个人的时光，游戏里也没有现实中的烦恼。星尘家里出了事，他想逃避现实，拿游戏逃避，连你也不理。” 我分析了一通，“你其实可以大胆点告诉他那些你心里对他的想法。星尘嘴上说自己是直男，其实他……”
我走到小阳台的角落，那里有几盆装饰的花，其中有一盆是白色的木棉干花。我蹲下小心地拿起那小盆的木棉花，对星剑说：“星尘给我的感觉就像白色的木棉花。你知道白木棉的花语是什么吗？”
“他很相信你，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相信另一个人，除非这个人在那人心里已经取得某个位置。” 我放下花盆，“让他自己做选择。”
星剑回房间后没有再说让星尘回家，而是僵硬地把话锋转到难得安静的阿萨辛身上。阿萨辛误以为我在阳台跟星剑说他的坏话，瞪我好几眼。
“你来找想要的东西，还没说是什么？人妖。” 星剑一出口就是一句讽刺的话，可怜阿萨辛身高才170左右，个子上已经矮了一大截，气势上更不用说，荡然无存。
为了能让对话继续进行下去，我主动充当缓和气氛的皮条人：“哎呀，他就是不会说话，其实他想夸你长得漂亮。所以你来找什么东西。”
“哼。” 阿萨辛对我的皮条话嗤之以鼻，“不知道。”
“好大人，别生气，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你不告诉我们是啥，我们怎么一起查？” 明明是自己说的话，却觉得有点恶心。
“我真不知道！” 阿萨辛撇我一眼，“我不屑于讲这点谎话。”
阿萨辛不情愿地讲述了一番他的经历。
他是一个没有师父的降维者。第一次莫名降维到游戏中，他在乱流迷雾中迷失，有一个影子断断续续地出现带他离开【介质】的真空区。
所谓【介质】的真空区，指的是第一次降维的玩家由于对降维缺乏经验产生的迷雾真空。好比一个人到达自己从未听过的陌生地方，心中产生慌乱害怕情绪后，这种负面的情绪会形成迷雾让人迷失。
每个人的【介质】通常是独一无二的，外人很难进入他人的【介质】，除非对方知晓他人精准的降维时间与【介质】复刻的地方，在那个地方等候，才有机会进入；或者两人本身就有深刻的精神链接。
所以那个影子到底是谁，阿萨辛追寻了很久。
后来他又一次仿佛见到那个影子，追到野外没有结果，却发现了一本书《断阴阳》。阿萨辛在幽风古墓炼化尸人，靠的就是《断阴阳》里面的方法。
当我询问《断阴阳》里的内容时，阿萨辛面上露出尴尬，旋即转变情绪，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阿萨辛之所以来吴山雪的房子，大致我们也猜到了，他以为这里有那个陌生影子的线索，所以才会来。
“那个影子说不定就是吴山雪自己？” 我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阿萨辛抿嘴不语，他自己也许早就做了这个猜测。现在他通过我们已经知道了吴山雪在三维世界死亡的消息，如果想进一步寻得答案，只能去游戏里找吴山雪问个明白。
直接降维到游戏里让我有点犹豫，不仅是我，星剑带着星尘离开游戏后一整周的时间没再降维过，阿萨辛现在成了游戏中的逃犯，蓬莱没有降维过，星尘失去了记忆……
最后我们选择让蓬莱登上自己的大橙武号，到游戏里密聊吴山雪的游戏账号。过程我一直战战兢兢，生怕突然又被拉入幻境，这次却什么也没发生，吴山雪也没有回复蓬莱的密聊。
我们操作蓬莱的游戏账号飞到成都城门口，城门紧闭，整座城处于空气墙里面。再来到广都镇，熙熙攘攘的广都镇里面不是玩家就是没有生命的npc，严大哥只告诉我他姓严，他的全名我们无人知晓。甚至，我让蓬莱去广都镇外屠杀野猪，十几头野猪殒命后也没有见到黑面郎的出现。
夜深了，毫无头绪，轮番梳洗后我们几个都在蓬莱四十平米的大卧室里躺尸。不得不说有钱人家里还真是方便，换洗的衣服说要就有，家政阿姨还来提走换下的衣服说要帮我们洗。
我一个人霸占了沙发，几个男生靠在蓬莱两米多的大床上休息，除了阿萨辛。
“喂，你干嘛不跟他们一起。” 我支愣着右脸问阿萨辛。
阿萨辛碎碎念几个字谁也没听清，我感到无聊盖毯子躺下不再理他。
最近的经历真可谓魔幻现实主义，我瞅着头顶的旋转水晶灯，蓬莱将灯光调到最暗的度，水晶灯慢慢旋转，光斑在我身体和四周浮动。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的世界只有黄昏与黑夜，我缓慢地行走，从余晖到残月。浮在水面上，各色的光斑在水面旋转浮动。在往前方行走的旅途中，我看见不同年龄阶段的自己，随着前进，途径的事物与记忆一并逝去，待我想要回忆已经忘却。记忆如同碎片，仍然一直被继续割裂。
漫无目的地前进，远方没有尽头，我逐渐从梦中苏醒。
闭着眼睛的我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和白光，我揉着眼睛起身，发现蓬莱的台式电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机了。
来到电脑前，视线聚焦，我看见一个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凝视我。
“你是谁？”我轻声问。
“我是你。” 她轻声答。
“哦，你是我吗？” 我那如同碎片的记忆渐渐拼合，我终于想起，这不是我的叽萝吗？
“来。” 她朝我伸出手，她的声音似乎有种难以言说的魔力，柔软进我的心灵，“请走入温和的月夜，忘却曾经的路途，抛弃过去的自己。
“光明之子将会把你抱起，拍去身上的尘埃，穿过狭小的针眼。”
她的手破开电脑屏幕这一道屏障，与我近在咫尺。我将自己的手放入她的手心，陷入一片温柔的光明。
我感到身心愉悦，轻轻柔柔，好像自己浮游在天地之间，卸下和尘世有关的一切事物和情感，没有什么能够再阻碍我，我的灵魂获得了彻底的自由。
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它好像一场梦，我再次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漆黑，唯有前方似乎有一道光亮。
我的耳旁有汨汨流淌的水流声，身下一片冰凉。意识在缓慢苏醒，我撑起上半身，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易的竹筏上面，船帆上一个大大的【渡】字。
渡情。
月光有些刺眼，我凝视竹筏另一端的黑色背影，最终开口道：“我等你很久了，弥业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