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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偷窥者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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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谎称我在同学家过夜,妈妈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拗不过我,让我有事就给她电话。
星尘还是留了下来,我们四个人在这布满灰尘的套房里待着有些难受,星尘提出既然没有断水断电,不如把房子打扫一遍。
这房子里的东西没有完全被清走,毕竟吴山雪和吴雨雪两兄妹没什么亲人,他们的父亲大概也看不上前妻的破房子和破房子里的破烂家具,所以星尘从杂物里找出了两扫把和旧抹布。
我讨厌做家务,因此有些抗拒,可星尘已经将扫把塞到我手里。蓬莱拿着另一个扫把有些迷茫,我估计他这种富家少爷压根没做过家务,于是假装老成干练地对他说:“唉,瞧瞧你啥也不会,看着我,这么扫。”
蓬莱学着我的样子,但力气太大,扫下去扬了我一脸灰尘,我咳嗽个不停,“轻点扫、轻点!你到那个角落去扫起!”
星尘手拿抹布,让星剑提塑料桶去卫生间打水,我听见星剑路过我边上时小声地说了一句:“傻比。”
尽管很小声,我还是听见了。总有一天,写着星剑名字的记仇本一定会记满我对他的仇恨。
四个人忙碌到下午一点,才勉强把房屋里里外外大致扫了个干净,星剑主动出门买饭,我们累得瘫在黑皮沙发上吹电风扇。
这沙发太旧,三个人坐上去塌得不行,我觉得我的腰要断了,把星尘和蓬莱赶到左右两边的单人沙发上。
“我第一次做这么多家务。” 蓬莱仰面横躺在单人黑皮沙发上,他的腿太长,以至于多余的腿只能垂在沙发扶手外面,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累死我了。”
我也好不到哪去,躺尸不想说一个字,又渴又饿又累,期待星剑良心发现,回来的时候能扛一桶矿泉水回来。
“学姐,我发现周锦对你挺不一样,你们关系挺好吗?” 星尘斜靠在黑沙发上突然问我。
我稍微仰起头,“哪不一样啊?”
“他对你很亲切。” 星尘想了会儿措辞。
“亲切?” 我坐起来想锤星尘的天灵盖,“他不损我都是奇迹,还亲切?我…”
我一时间语塞,想不到文明的措辞形容星剑(周锦),又不想拉低自己的形象。
“学姐别气,你可能不了解。” 星尘笑哈哈地,“他平常对别人很礼貌的。”
“我不信。”
“我也不信。” 蓬莱摇手。
“真的,他平常私底下都叫我狗江。” 星尘继续解释,“他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这样说话。对不熟的人,他都…”
星尘的表情有些别扭搞笑,“他都……说好听点是伪装自己,说不好听是有点装。”
“我跟他很熟吗?很熟吗?” 我恨恨地竖起中指,“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学姐和周锦认识很久了吗?” 星尘问。
“没啊。” 我脱口而出。
“是吗?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和周锦好像认识很久。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如果你们认识很久我应该会知道。” 星尘捏着自己下巴分析,“学姐,你和周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很生他的气?学姐,你没有找他算命。第一次在龙珠寺见面,他说的话,不太像真的。我看你也不像去找人给你算命的人。”
“这你就错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这种人还真挺信神神鬼鬼的东西。” 我不得不汗颜,星尘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呆萌,反而是个有强烈直觉和观察力的人。我不仅没找星剑算过命,也不信神,所以在龙珠寺祈福的时候我才站在大雄宝殿门口等着妈妈,而不是进去虔诚地参拜。陪妈妈去那种地方,只是为了她能够心安。
另外,我当然生星剑的气,气他不够哥们,不够兄弟,就那样把我抛弃在未知的游戏世界,可这件事已经不能够对星尘诉说,他已经忘记了游戏里的一切。
蓬莱这时扯了扯我的后背衣服,我猛地拍一下他的手,“你是变态吗!?”
“喂!” 蓬莱贴在我耳朵边上,“他不玩游戏吗?”
我扯过他的上衣圆领耳语:“别提游戏,说话小心点!否则周锦(星剑)会杀了你!”
蓬莱眼神惊恐:“那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 我点头。
旁边的铁门哎咿呀咿地被拉开,星剑已经提着四份盒饭回来,还有一大桶矿泉水和一包塑料杯子。
我欢天喜地奔过去迎接盒饭,对着弯腰放水的他顺带小声说了一句:“你家狗江不好对付。”
他疑惑皱眉,我提走盒饭到桌子边分给他们,一句话不想再说,大口吃饭。
我葛优瘫地睡了一下午,整个人被热得迷迷糊糊,很快到了傍晚,我揉揉眼睛问星剑为什么不出去买饭吃,却见三个人在捣鼓客厅的旧灯泡。
“你是猪吗?吃了就睡,睡醒还想吃。” 星剑很不客气地说。
“在干嘛?” 我走到三人边上。
“灯坏了。” 蓬莱说,“我出门买一个?”
“不用,你太招摇。” 星剑拒绝,“坏了就坏了。”
“晚上吃啥啊?” 我对灯泡坏了不感兴趣。
星剑指向桌子上的黑色塑料袋,我剥开塑料袋,里面是一袋面包,而且是老式的鸡腿面包,里面夹一根火腿肠那种。
闲等到晚上,我才意识到没有灯是多么不方便的一件事,乌漆嘛黑的客厅只能依靠月光的照射取得一点光亮,尽管视觉上习惯了也就那么一回事,而且这房子客厅的阳台正对月亮,使得月光完全倾泄进来,客厅并非一黑到底。可毕竟这里死过人,还可能死的有些蹊跷,我有种浑身不舒服的阴森感。
蓬莱更不用说了,死的是他亲哥和亲姐,他们家亏欠过两人,所以他缩在我边上一只手偷偷抓着我上衣的衣角。我没有拆穿他的胆怯,但我实在憋尿憋太久,一脸苦相对他说:“我上个厕所你看行吗?”
蓬莱松手,我如获大释冲到厕所。小解后路过花姐吴雨雪的房间时两个娃娃正对着门外,那个人形娃娃和我的眼睛对上,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错觉,我竟然看到一缕红光划过。窗外是远处新城区的摩天大厦发散出的霓虹灯光芒,我犹豫了一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径直走回客厅。
“你呆在那里做什么?姐姐。” 蓬莱捏着嗓子问我,大气不敢出。
“我好像看到鬼了。你怕不怕?” 我在蓬莱旁边坐下。
“别吓我……” 蓬莱又抓住我的衣角。
“十点,他不会来了。” 我把手机从墙角充电线上拔出,“收拾收拾走吧。”
一片寂静,没有人要起身行动,星尘接话:“再等等吧。”
我无奈地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着玩着又睡着了。这次不像下午那样睡得平静,我陷入一个漆黑的噩梦。梦里的我头脑眩晕,意识模糊,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向前一瘸一拐地逃跑。可我在躲避什么,我却不清楚,心里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快逃、快逃。
逃到尽头,是一摊水渍。我无路可走跪在地上,入眼的一切都无比模糊。看向水中,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我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是谁,终于要看清的一刻,梦境被突兀地打断。
蓬莱摇晃我的肩膀让我清醒,他的脸与我近在咫尺无限放大,我刚想惊声尖叫却被他捂住嘴,“嘘!”
我冷静下来,听到一阵金属刮擦的细小声响。蓬莱这时将我拦腰抱起,轻手轻脚到客厅拐角处的一片阴影中再将我放下。
我蹲下的同时发现星剑、星尘在我正对面的门背后,两人贴着身体站在门后,星剑手里是一根铁棍,星尘手里是下午我用过的扫把。
没有防身武器,我有些慌张。蓬莱默默站在了我前面,我低头一看,他手里竟然拿着一口大铁锅。
我揣测他们三人是不是商量了对敌战术,例如将铁锅盖在敌方头上遮住视线再痛击敌方。
等了一阵,
哎呀咿呀的开门声在夜晚异常响亮,我紧绷着神经,准备等一会儿打起来退到电视机那边离他们远点。
当我想着过会是先打110还是120时,最后一道木门发出老旧的转动声,门开了一个缝隙,对方没有立刻进入,而是选择观望了一会。等他终于迈出一条腿进入时,蓬莱没有绷住,狂吼一声举着铁锅砸向那人。那人立刻拉门阻挡后退身子,铁锅砸在他拉门的手上使他吃痛地喊了一声。
星剑迅速上前踩住那人来不及撤回的脚,再又拉住那人的手把那人拉入房间内,星尘后背猛地一撞把门关上。
那人瞬间被三个身高180左右的大男人团团围住按在地上,估计也是懵圈了,竟然忘记了反抗,被星剑向后绞住手腕彻底失去挣脱的机会。
蓬莱的手按住那人的头,看着好像很有气势,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结巴:“你…你是谁?!你…你来我哥家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