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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偷窥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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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按着一个字也不吐,反应过来后挣扎两下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三个男人的对手,埋头无言,最后被星剑提着后领拽起来拉倒一张木椅子上用布条绑住双手双脚。
星尘拿掉那人面上的黑色口罩,那人刘海太长,垂下来挡住眼睛,让我们看不清他的面容。星剑坐在那人正对面,手持棍棒脸色严肃,宛若要将对方严刑拷打的逼供审讯人。
“呵呵呵。” 那人忽然发出几声怪异的笑声,“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 我问,“你第二次来?”
“又是你坏我好事。” 那人阴阳怪气地说,“崽种。”
这种阴阴阳阳、男女不分的声音在午夜听着让人汗毛直竖,一听让人觉得是个变态。如果用a市的本地方言来形容,声音的主人就是个【阴阳生】,意思为这个人不男不女,侮辱性极大。
蓬莱依照星剑的指示,用手机的手电筒灯照着那人的正脸,那人闭上眼睛低下头,被星剑捏住下颚,“到这种地步,还想藏什么?”
“电脑已经在我们手里,你拿不走的。” 星剑捏对方的两颊让对方抬头,“你想要什么?电脑里面藏着什么,让你迫不及待,以身试险。”
“电脑?” 对方语气中掩藏不住疑惑,语气也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
“你不是来抢电脑的?那你中午干嘛在门外偷窥?” 我和其他三人对视后问道。
“中午?” 对方似乎一头雾水,忍不住仰起脸,刘海从他额头上滑落,露出一双硕大的眼睛。
他的长睫在近距离的手电灯下映出一道眼帘,他故意狭长眼睛看人,显得十分阴郁,苍白的皮肤一衬更显得他很厌世。
我忍不住心里嘀咕了一句,好漂亮、好有个性的……男生。
我看着这人,总觉得莫名地熟悉,“你好眼熟啊。”
“我在哪里见过你?” 星剑也认为眼前的人十分眼熟。
漂亮男生闭着嘴巴挨个审视我们,被他看完一遍后,他缓缓开口:“你们非法囚禁和殴打他人,我可以告你们。”
“殴打?你身上有伤么?能鉴定几级伤残?囚禁?你私闯民宅怎么说?” 星剑冷笑。
漂亮男生瞪着星剑,仿佛跟星剑有深仇大恨要活吞星剑,星尘伸手在漂亮男生面前挥了挥,“如果你不半夜闯进这间屋子,我们也不会抓你。你先说说你的目的,别这样瞪人。”
“哼。” 漂亮男生朝星尘呸了一口,“奸夫淫夫。”
星尘被奸夫淫夫四个字骂懵了,我一听感觉不对,在外人看来星剑和星尘不过是好兄弟而已,他怎么会用这个词汇形容两人。
星剑和我对视后推开星尘,我靠近漂亮男生,“你?”
“你什么你,蠢鸡。” 漂亮男生用额头朝我鼻根上用力一撞,我吃痛后仰被星剑托住后背。
会叫我蠢鸡的还能有谁?我捂住半张脸,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三个字:“阿萨辛!”
我早该反应过来,早该意识到这阴阴阳阳的说话方式,除了阿萨辛这个变态还能是其他人么?难怪我觉得这脸很眼熟,阿萨辛游戏中的脸竟然是对着他自己现实中的长相捏的。
被磕到鼻子的我产生一股怒火,朝阿萨辛扑过去把他扑倒在地上,一点情面都不给,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上发泄。
他的皮肤苍白得像透明的羽翼,被我揍上一拳即刻紫青交加,准备再给他左脸来一拳的我被蓬莱拉开,“别冲动啊!打人就烙下把柄了!”
阿萨辛被束缚住手脚不能反抗,他倒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呼气,瞪着我似乎要把我的脸瞪出一个大窟窿来。我被蓬莱拦在一边,对他挥舞了两下拳头,星剑已经把阿萨辛连人带凳正起。
“你干嘛骂我?我认识你?奸夫淫…/…/…/…/…/妇?” 星尘回过神满脸不可思议,气愤至极,“奸夫淫…/…/…/…/…/妇???老子恋爱都还没谈过!” 星尘又重复一遍奸夫淫…/…/…/…/…/妇四个字,他以为阿萨辛说的是“妇”,其实阿萨辛说的是“夫”。
“他脑子不正常。”星剑对星尘说,“精神可能有问题。你也别想了。”
“你踏马才精神有问题!!你xxxxxxxxxx……” 阿萨辛骂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我想如果星剑此刻手里有胶带,现在肯定会给阿萨辛的嘴封个十层胶带纸。
不过阿萨辛好歹有些良知尚存,知道星尘已经喝下忘情水遗忘游戏里的一切,只在言语上辱骂星剑,并没有提及星尘的事。
“骂够了?说够了?”星剑面无表情把阿萨辛拖入吴山雪的卧室,关门前还喊我一起进去,把星尘和蓬莱留在卧室外面。
卧室内只有我、星剑和阿萨辛。那天在咖啡馆,我将星剑离开游戏世界后发生的事大致描述了一遍给星剑听,星剑听后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但他是个心里想事情的人,我想他心中的想法肯定不少。
果不其然,星剑开口便盘问阿萨辛:“你抓那些人,要对他们做什么改造?”
阿萨辛起初别过头不看我们,星剑一开口,他阴森地笑了,“关你屁事?”
“你不是游戏里的永久居民?那些永居人,在现实世界多半已经死…” 我停顿了一下,“都没有肉身了。”
“你为什么要伪装成永久居民。严大哥居然没有看穿?” 在游戏里我大致了解到像我和星剑这种不过是游戏世界的暂居人,不是永居人,和那些永居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永居人放弃现实世界的肉身,只以类似于灵魂的精神力居住在游戏中,游戏中的建模就是他们精神的寄托躯体。
而暂居人可以穿梭于游戏和现实两个世界,每次进入游戏中时间的限制是现实世界的一个小时,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现世中的一秒约等于游戏中的一天。
永居人的精神力强度往往与暂居人相比高出太多,所以较好辨认,永居人通常也会避免和暂居人有过多接触,防止自己忍不住蚕食对方精神力。
虽然游戏世界中可以在非停战区进行相互猎杀,但那毕竟是少数人,游戏世界中大多数人都会进行一些较为稳妥的历练。比如击败游戏中设定的副本人物增强自身;在擂台比试提高精神力;野外击败一些动物、采取植物做成汤药服用;还有师父将自身精神力渡给徒弟的做法。
我记得在严大哥那听到,游戏世界中的条例规定永居人不得无故屠杀暂居人引起混乱,否则各主城的城主或者镇长将对其审判。因为暂居人在现实世界仍有肉身存在,若大量暂居人在游戏中精神死亡,也许会在现实世界引起骚乱。
“你抓那么多人,我离开后,你没有受到审判?” 我说。
“他不是永居人,对暂居人的审判不大好下手。” 星剑说,“大概是钻了这个空子没有立刻执行,让他给逃了。”
阿萨辛没有否认,只一个劲地:“哼…哼…哼。”
“落你们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阿萨辛别过头看向窗外。
星剑笑出声,“杀你?你以为是游戏里,想杀就杀?”
“你想怎样?” 阿萨辛说。
“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不得。但凡时间倒退个一百年,我都会把你宰了。” 星剑淡淡地说,“做个交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放了你。”
阿萨辛脸上是敏感怀疑的神情,却因为他长得太精致且皮肤苍白显得他很脆弱,好像会被捏碎的玻璃娃娃。
“中午那个人,是不是你?” 星剑问。
“不是。” 阿萨辛毫不犹豫地答。
“你今天来的目的。” 星剑继续问。
阿萨辛抿着嘴不答。星剑换了个问法,“你为什么来?”
“你这问得有区别吗?” 我说。
“鬼市的城主。” 阿萨辛缓缓说,“他让我来。”
“哦?” 星剑饶有兴趣地说,“我们前脚刚来,他就通知你,有意思。”
“我被关在地牢,他放了我,让我到这里来。” 阿萨辛说。
“他为什么让你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也觉得蹊跷,吴山雪现世已死,他如何知道我们到他家里。从早上到现在,蓬莱也不大可能和他有机会联系。
“他说,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阿萨辛说,“我已经说了。” 阿萨辛眼神示意我们给他松绑,星剑没有动作,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可没说什么时候放你。” 星剑走到电脑旁,“你想要的是什么,跟你抓人炼化有关?看来这电脑还是抢手货,东西不能给你了。”
“我说呢,你能是什么好东西。” 阿萨辛讽刺星剑,“打算囚禁我?呵呵。”
星剑不再和阿萨辛争辩任何话,让蓬莱和星尘进来,三个人倒腾一番把阿萨辛从椅子上弄下来,期间阿萨辛试图逃跑,又被三人抓着绑住,他跟星剑几人相比矮太多,目测最多只有170左右,完全不是星剑三人的对手。
阿萨辛骂骂咧咧,星剑嫌他太吵,用布条塞住他的嘴。蓬莱有些瑟瑟发抖,神神叨叨地说:“这是犯法的,犯法的。”
“你爸间接杀死自己亲儿子、亲女儿是犯了哪条法,要不要一起算算?” 星剑说,“弄我家不太方便,弄你家,房间大,藏个人应该可以吧?”
蓬莱不敢反驳星剑,和星剑一同拽阿萨辛下楼,我和星尘把两扇门关好,搬着电脑一起下楼。星尘面色忧虑,我拍拍他的肩膀:“天塌了你的好哥们周锦也会帮你顶着,没事。那人半夜私闯民宅,目的不纯,那人也不敢报警的,我们只是问问他要干什么事。”
电脑放后备箱,五个人一起上了车,我的肚子不太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
“咳咳。我饿了,我要吃饭。” 我说。
“我也有点饿,吃夜宵吧。” 蓬莱在驾驶座回头。
我们车上绑着阿萨辛,也不好去吃夜宵,最后找了一家最近的24h便利店,我和蓬莱到便利店买饮料和关东煮。
五个人挤在车里,四个人吃着宵夜,阿萨辛被绑着坐在我和星尘中间。我一直憋笑,憋到忍不住了拿出我藏在包里的小罐可乐给他,“你打算怎么喝?”
“你别再跑了。”星尘拿掉阿萨辛嘴里的布,松开阿萨辛手上的绳子。
阿萨辛揉了几圈手腕,抢过可乐一口气喝掉又把可乐罐子扔回给我,我把可乐装进塑料袋:“挺有脾气。”
阿萨辛斜视我一眼,说:“东西在电脑里?”
“老实说我不太清楚。” 我说。
“那房子除了电脑还有什么?来不及看被你们拽下来!一群崽种。” 阿萨辛问问题还要顺带骂我们几句。
“走了。” 星剑让蓬莱开车。
“除了电脑,还能有啥?一间破房子。” 我说,“哦对了,吴雨雪房间里也有电脑。”
“你说什么?!” 星剑回头大声说。
蓬莱被他这一句大喊吓得踩了刹车,我也被吼懵了,“就…电脑啊。”
“你怎么不早说?!” 星剑皱眉。
“你又没问我!” 我撇嘴,“她那个就一台破笔记本啊。吼什么啊?我帮你拿过来就是了。”
拉开车门下车往回跑,这离吴山雪的家隔一条街只有一百多米。
小跑一百多米,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来到旧房子楼下,我两层两层阶梯跨着上楼,等上到六层准备开门时发现铁门是虚掩的。
满心疑惑地轻轻打开木门,想着笔记本放置的柜子,我准备进入吴雨雪的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却在她的房间转角撞见一个漆黑的人影。
我愣在原地,对方侧着身子转头。我忘记了呼吸,借窗外的月光,我认出了这身靛蓝色的工作服,还有口罩、帽子,就是早上碰见的下楼的工人。
到这时我忽然明白,他根本不是睡晚了去上班,而是揣着箱子想要开锁,却不得不在我们来临时慌张逃跑。
他放下手里本该放置在吴雨雪柜子里的笔记本电脑,随着他的前进,我本能地后退。他的身高和星尘他们差不多,遮蔽了窗外的月光对我形成一种压迫感。
我的思绪纷乱,不管用哪种办法都不可能逃得了。
“你是谁?” 退到墙壁边上,我压制住颤抖的内心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方没有继续前进,停在原地。他的口罩皱起,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笑意,强者审视猎物的嗤笑。
“我是你。” 他的声音意外地温厚、柔和,充满蛊惑和引诱。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想反抗的,可他的动作太快,我已经来不及抵抗,被他的双手掐住脖子按在墙上提起,双脚离地。
似乎对我的挣扎不够满意,我听见他说了一句:“还不够,还不够。”
即将窒息的我扑腾两下,放弃了挣扎。
掐住我的双手松开,我跌落在地上。
靠着墙,躺在地上,视线模糊。我咳嗽不停,把肚子里吃的东西呕吐出来。双腿无力,已经顾不上逃跑,只觉得胃里刚刚吃下的食物在翻腾,难受至极。
对方抓住我扎起的长发再将我提起半个身体,我的头皮被他扯得硬生生地疼,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我甚至无法开口喊出一个字,喉咙疼得像有火在燃烧。
“不听话。” 他温和地说,声线像没有波澜的水面。
如果要做个对比,阿萨辛和他比根本不算变态,只能算是一个傲娇的小男生。眼前的人,用最温和的声线说话,做着足以致人死亡的事情。
我的手里还拿着装关东煮杯子的塑料袋,吃关东煮的叉子被我紧抓着,我用尽全力抽出叉子往这人侧边太阳穴的大致位置捅过去。
对方没料到我还有反抗的能力,松开手退了几步。我跌落后双手并用往房间外面爬,没爬几步又被对方踩住脚腕。
我穿的是牛仔短裤,脚腕裸着被那人踩住来回碾压,钻心的疼痛让我几近失神。
可那人觉得还不够,俯下身子用膝盖顶住我膝盖后的腘窝,我被他绞住手腕向后,他的另一只手再掐住我的后脖子,在我耳边阴恻恻地说:“阿鼻宴席永不散。”
瘆人的笑意从身后传来,我喘着气,“你……你…是…鬼面…修…”
“学姐!” 前方惊呼,我身上压迫的力量随着惊呼消失。
星尘拖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他身后拽,和那人扭打几下后,那人挣脱星尘逃出门外,星尘本想去追那人,又想到我还在原地生死未卜,折回查看我。
“电脑……” 我提醒星尘。
星尘拿起角落里的笔记本电脑护在胸前,再又拿出手机打给星剑:“出事了!”
而我失去意识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