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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吃鸟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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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居宁静,夜幕笼罩,复古的石灯泛着清灰。
瓜果被桌布抖落的一刻,汁水溅到司贯身上,白色礼服挂了彩,一份清丽俗艳起来。
清高如此,也终究跪了。
钱若尘看着她曲腿躬身,爬上桌,一点点探过来,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现在怎么办?
手一松,红酒杯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脸贴到脸,司贯左右嗅了嗅,突然探出舌头,挑逗般舔了一下她的嘴唇。
一颗炸雷在心头爆开,钱若尘灵魂冒烟。
……
原来冷淡清高都是装出来的,什么羞涩矜持,不解风情,都是骗人的。
就是轻浮,无礼,故意让人难堪,不要脸!
钱若尘羞恼,眼看着屋顶,一夜没睡。
天刚亮,直接杀到发小家,一把摇醒,恨声控诉。
“所以呢,你们到底亲了没呀?”申沉听她絮叨,笑出声。
“她就那么赖在家里不走了,还直接睡到我的房间,害我在客房凑合。”钱若尘双手捧头。
“我问你,亲没亲?”
“葵花也是没用,居然一声不吭!”
“靠,关它鸟事,你赶紧给我说,亲没亲?”
“没。”
申沉一个白眼翻出天际。
打小,钱家小姐就包子心,人长大了,除了多了个御姐外壳,本质没变。
不,变了,包子熟了,怂馅的。
……
回科迈威尔办复职,迟到了半小时,司贯没急,崔品一急了。
“你怎么连工装都不穿啊?”
“没打算立刻上班,延几天假,在家陪陪钱若尘。”司贯面向太阳,抻了个懒腰。
崔品一扯着胳膊把人拽走,脑子里满是人力部长五官打结的脸。
“姚姐刚从日本飞回来,一脸晦气,听说挨骂了,你最好老实点,别去撞枪口…”
“不怕,劝退了才好,回去陪钱若尘。”司贯挣脱,停住,抖了抖衣服。
钱若尘,钱若尘,以前她极少提这个名字,不得不提也只是用她或钱家人代替。
少言寡语,情感淡薄的司贯,睡了一个长觉,仿佛变了个人。
崔品一一时难以适应。
“阿官,说实话吧,你是穿越了,还是找到了系统,金手指亮出来我看看?”
“滚蛋。”司贯鱼跃进电梯。
踏进办公室,几张老桌配了几个新面孔,靠窗女孩的眼睛像钱若尘,挺好看。
没有过多停留,司贯找秘书拿陈情卡,直奔行政中心。
和人打交道是最难的活,科迈威尔的体量几乎等同列支敦士登,协调三万人不是小事,能在人力部长的位置坐上三年的人屈指可数,姚枫做到了。
玻璃门外,司贯看到姚枫把一叠纸狠狠摔在桌上,指着一个姑娘训斥。
姑娘缩成鹌鹑,就差生出翅膀,把头卷起来,姚枫凌厉,甩出一叠纸又扬出一杯水,鹌鹑脸上说不清是水是泪。
这种事,常见,不奇怪。
司贯背过身,不再看。
和崔品一在微信上八卦了几句,身后门响,一回头,姚枫正揪着人往外推。
“姚——”
“总裁——”
姚枫和鹌鹑肃然站在一边。
极少现身的日本老男人一头白发,西装笔挺,绕过司贯,指了指鹌鹑,走进姚枫办公室。
鹌鹑颤巍巍跟进去,刚一抬头,一巴掌从耳边划过。
司贯一惊,目光扫过姚枫,竟一脸平静。
“他打人。”
姚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打中国人。”
姚枫好像聋了。
“他打中国女人。”
“不该你管。”姚枫一脸冷漠。
司贯一愣,摘了工牌,和陈情卡一起摔在地上,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
小职员徒手推倒总裁,真推,真倒。
科迈威尔炸了锅。
人还没走出公司,消息已经传开了。
崔品一陪司贯走到停车场,扶着车门,看着她。
这还是从前那个身边杀人了都懒得看一眼的司大财务官吗?
“司女侠,咱们部门的一把手已经尿裤子了。”
“湿吗?”
“。。。。。。”
“我问了,那姑娘叫谷千夏,根正苗红的东京大学高材生,你是不是有想法?”
“千夏?她就是陛下,和我也没关系,我有钱若尘。”
崔品一第一次觉得西江有魔力,灌点水,能重生。
逼着司贯,驱车西江。
开车前,司贯郑重问:“确定翘班去看江水?”
崔品一郑重答:“我怕回去也尿裤子。”
正午,阳光晒下来,暖洋洋地,西江水一荡一荡,看着看着,心神荡漾。
俩人买来零食当午餐,还开了两罐啤酒。
听她说住到瀛海居,崔品一来了精神,问及第一晚怎么过的,司贯羞涩了。
啤酒又开了两罐,羞涩的故事终于说出口。
“那,你们到底亲没亲啊?”崔品一抠着细节不放。
“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我紧张好吗!”
“司女侠,都到脸了,不亲?怎么下桌啊?”
“我灵机一动,问钱若尘,你是不是吃了葵花的粮?”
一口酒卡在喉咙,崔品一咳了半天,大声问:“然后呢?”
“她说滚。我就下桌了。”司贯抽出纸巾递过去。
西江水波光粼粼,欢快浪荡。
“嗯,这机灵!”崔品一缓了一会,看着她,“尴尬到我脚趾挖出三室两厅。”
“你说葵花会不会恨我?”司贯认真问。
“那鸟怎么想,我不敢说,反正你这婚,大概率得离。”
……
钱若尘和申沉耗了一天,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申沉崩溃了,强行把人塞到车里,拉回瀛海居。
刚停车,钱太太打来电话,要她带司贯回钱家,破天荒的邀约,着实意外,想多问几句,亲妈直接挂机。
钱若尘为难了,眼下,她不想联系她。
手机掂了又掂,心里极其拧巴。
“要不,我帮你打电话?”申沉看出端倪。
未及答话,手机又响,屏幕显示两个字:官人。
“咦——啧啧啧——”申沉一阵牙碜。
接起后,钱若尘没说话,片刻,挂了。
“她喝了点酒,没法开车,让我去接。”
“在哪呢?”申沉仍在回味“官人”,忍着笑。
“西江。”
油门一轰,申沉转动方向盘。
“凭什么让我接,凭什么?她就是故意的!”
“安啦,钱娘子,沉儿这就载着您去接司大官人,等到了,咱们姐妹二人施法,水漫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