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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谪仙哥哥居然是莫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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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莫府，莫璃不解地问：“莫殿，辰以洛送你的符纸，说是他最贵重的东西，我看着没啥特别的啊！”
莫司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这可不是俗物，此物道长下了咒，只有在万分情急之时才会激发，如遇危险，当能护他一命。”
“啊！？那他把这符给了您，没有了这道屏障，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无妨，有宝蛇看着，他不会有事的！”莫司摸了摸莫璃的头，便进了轿子。
“莫殿说行就行，要是真有谁敢伤害他，还有你！我就算拼了这身修为，也要保护你们的！”莫璃说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那对莫司万里无一的好，倒真是叫人动容。
莫司掀开轿子上的小窗，探出半个胳膊，说：“那赶紧回去好好修行，可好？”
辰以洛来时也没带什么东西，走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但候府的糕点确实好吃，拜别侯爵夫妇时，他便打包了几盒，带回去给老道长也尝尝。
回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辰以洛来到辰家，去了灵堂，上完香后便开始作法事，毕竟他也是个该独当一面的道士了，家人死的不明不白，连魂魄也会找不到投生之路的，所以他必须作场法事来为他们超度。
可是当他开坛做法后，却发现整个宅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魂灵，干干净净的，就像从没有人住过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辰以洛没有办法，难道是自己道行太浅？不对，难道是有妖物作祟？
刚回头要走，一柄银剑就刺到了眼前，还差那么一分，就要将他刺瞎了。
“啊！”辰以洛的尖叫声足以划破长空了。
“傻楞着干嘛，还不快走！”不知是谁在说话。
辰以洛惊吓之余看了看四周，那把剑是被什么给勾了住，才没刺中他的，那究竟是谁救了他呢？
“啊！”又一声尖叫，“好大的蛇啊！”
只见缠住剑柄的是一条巨大的白蛇，两个成年男人也围它不住，若直起身子来，都能顶上房顶了。
“喂，凡人，你干嘛呢，练狮吼功啊？”宝蛇运下力，把剑甩向了一边，“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啊！”
“它不会想吃我吧，听师傅说这种还未修得人身的妖精最是凶残了！怎么办怎么办？”辰以洛心里慌的一匹，只顾得上站着打颤了。
宝蛇是一只枯骨林的蛇宝宝，它跟其他妖类不一样，或者说，它不是妖，而是精灵，它不能修成人身，可是能通万物之灵，枯骨林可以说是三界之中唯一一个精灵国度了，所有的精灵几乎都出自那里。
见辰以洛不出声，宝蛇也不出声了，它吐了吐蛇信子，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辰以洛也是它老大的人，说了要保护好他的，要是把他吓坏了岂不是等于没完成任务！
“我……”宝蛇刚往前挪了半米，想说它不会害他，辰以洛却开始念起了除妖咒，宝蛇一脸茫然，心想：“他到底在干嘛？莫不是被我吓疯了！”
辰以洛见宝蛇停了下来，还以为是自己念的咒语起了作用，那蛇妖果然害怕除妖咒，于是得瑟了起来：“哈哈，怕了吧！我可是个除妖道士，碰上小爷我，算你倒霉！”
宝蛇懵懵地晃了晃脑袋：“你还好吧！”
辰以洛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它居然毫发无损！
“你到底想怎样啊！”辰以洛开始绝望地干嚎了，“我一点也不好吃，我还没成亲呢，我爹娘刚过世，家里只剩一个老人等着我去给他养老送终呢！您看在我这么可怜的分上，放过我吧，蛇仙大人！”
宝蛇被逗得咯咯地笑：“我才不会吃你呢！凡人什么的，闻着就怪恶心的。”
“动啊！快动啊！一，二，三！冲！”吓得僵硬的双腿在辰以洛的心理鼓励下，一下子又有劲了，趁大蛇不注意，径直冲出了辰府大门。
“嘭！”刚出门，又懵懵地不知撞上了谁。
“怎么了？如此慌张！”男人的声音温柔细腻。
辰以洛正脸看过去，一个两指宽黑色项圈映入眼帘。
“是他！”辰以洛心里猛地一怔，还来不及仔细审夺，便一把抓起男人的手腕，朝有人群的街道一边呼救一边狂跑。这也是这一世，他对他第一次的义无反顾地奔赴。
“凡人，你跑什么呀？”是那大蛇的声音，辰以洛抬头，那大蛇正倒吊在一颗树上，摇摇摆摆地看着他。
辰以洛还来不及制定什么逃脱计划，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把他拉到了身后，自己一个人定在宝蛇身前，这巨大的身高差，不管是谁也要畏惧的吧。
“我来吸引它的注意，你趁机赶快逃走！”辰以洛松开手，一边挡在男人前面，一边半扭着头悄声说着。
“我们一起，胜算不是更大，为什么还要让我先走？”
“哪有为什么，别啰嗦了！你在这儿，影响我发挥了！”说着他突然又蹦又跳的，还大言不惭地对宝蛇说：“你个蠢蛇，再敢往前一步，小心小爷我收了你！怎么，想试试我的必杀技？”
“莫殿，他怎么傻乎乎的啊？”宝蛇眨巴着眼睛看着莫司。
辰以洛瞬间石化：“什……什么？莫……莫殿？在……在哪呢？”
男人径直走到宝蛇旁边，辰以洛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想拉住他的，却见到大蛇滑下树来，低下头轻轻蹭蹭男人的脸。
辰以洛再次惊掉下巴：“啊？你就是莫司！”
“刚才有人袭击，我就现身了。”宝蛇道。
“无妨，宝蛇做的很好了！”莫司摸摸它的头，一脸的宠溺，看来他确实是莫司了。
辰以洛倍觉尴尬，原来宝蛇是在保护他，自己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还在人家主子面前瞎逞能，不过，原来那个谪仙哥哥就是莫司……
“辰以洛，”莫司回头看他，“你还好吗？”
“啊我，有点，不知所措。”辰以洛挠挠头，莫司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这是他第二次同他说话，可他的声音却是那么地熟悉，熟悉到好像他们已经相处了百八十年了一样。
莫司走近，两手扶住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连同怒火一起压在了心里。“你家里的事，我很抱歉，是我来晚了。”片刻后又说了句：“是我来晚了……”
莫司的眼睛是寒凉的，泛着犹如忘川那条河里深不见底的蓝光。对着这双眼睛，不知道是谁沉寂的久远的痛苦，就在这一刻，犹如洪水般，倾泻在他的心里。
连带着压抑多日的悲痛哽住了他的喉咙，哽地他说不出话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嘴唇颤抖，泪眼模糊。知道家中出事的那天，他还能稳住心态，冷静自持，以便应对祸事，但当得知父亲、母亲、姨母，所有人都不在了时，他已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了，外面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罩子，将他罩在里面，他拼命地呼喊着，却没有人能够听见。
“你就是，莫司？”平复良久，辰以洛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啊……嗯！我……我是你的……”——我是你的，谁啊？于你而言，我是你的谁啊？
他曾不停试探，不停求证，可你从未言明。
“你师傅与我是旧识，他托我来照顾你。”
“哦，原来如此，那莫殿是怎么突然来这儿了？还有那条蛇～是？”辰以洛指了指宝蛇问道。
“我，你在问我吗？”宝蛇伸长身子往辰以洛凑去，“我叫宝蛇，是精灵。”
见宝蛇靠近自己，辰以洛又一哆嗦，莫司忙解释道：“宝蛇是条灵蛇，来自枯骨林，不知你可曾听说过，精灵不能幻化成人形，所以世间唯有枯骨林还有一些精灵居住，其他的，不是被道士和修仙者灭了，就是为争方寸栖息之地，自相残杀了，导致现存于世的精灵少之又少。而且宝蛇性情温和，你大可不必怕它。”
听完宝蛇的来历，知道他不会吃人了，辰以洛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还有，这个，你带着。”说着莫司拿出一个吊坠，坠子不是金不是玉，是一截长条的四方的木头，倒像是文人用来盖章的戳子，底下还刻了个字——尘。
“这是？”辰以洛拿着看了半天这做工精细又奇怪的木头，上面的“尘”字令他熟悉又害怕。
回去的辰府路上，莫司道：“这是长枫，是我故乡的特产，以虔诚之心求之，可护思念之人长安。”
“莫殿，这……你是为了回礼吧！你救了我一命，这是用多少钱财都无法回报的，我不过送了你一个护身符，你竟也回我一个，这叫我如何收得？”辰以洛推辞。
“这是我欠你的，你且收着，时时戴着。”莫司眼里尽是柔情，话语很轻，却又能并着坚毅果决，直教人琢磨不透，毫无意识地就被他吸引了。
又到了刚刚被宝蛇吓一跳的灵堂，“我原以为你大概是个张扬跋扈的权谋家，不曾想你不仅是个绝色佳人，还是个施恩不图报的大好人。”辰以洛语气中难免有些挑逗的滋味。
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曾经有人说他是一个笑起来有风的男孩，那人后来看不见了，可是他说他走过的风，温暖如阳光。
“我！……我是个自私且又贪得无厌之人。”莫司的眼里闪烁着波纹，像是猝不及防被惊扰起的涟漪，一直想要翱翔九天的鸟儿，却羡慕起了现世安稳的模样。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难不成你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辰以洛挠挠头，又撇眼看他，一边收拾好之前甩在地上的包袱。
莫司见他打包小包的，便问道：“你要回山上去？”
辰以洛答：“是啊！我师傅是个老道士，我也是个修行之人，家里的事，我虽心中难受，但终归我还是要回山上继续修行的。”
“别走。”莫司一下抓住了他拎着行李的手。
辰以洛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莫殿，实不相瞒，我命相不好，若不是早年跟着师傅修炼，怕是活不到今日，如今大道未成，若不继续修炼，难保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如若莫殿是想留我做个护卫，我真是难堪大任，莫殿手下的人～啊不是，莫殿的手下们我也见识过了，真不是我能比的。”
“老道长他，已经飞升了。”莫司抓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啊？……”辰以洛看着莫司，眉头倔强地皱了起来，苦笑着，“哪能啊！就他也能飞升？”
“他一生修行，得偿所愿，该是喜事。”
这下，辰以洛眼泪真的淌了下来，将那一张脸，都浸得像莹了层水雾般模糊。只“唔唔”地应着。
好一会儿后，辰以洛将眼泪混着悲伤一同抹去，摇摇头苦笑道：“走了好，省的我挂念。”
莫司移了下步子，看着眼前这个目光中噙着真诚的人儿道：“我还在，以后也在，一直会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