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恋人》郝幸福

5、chapter 5

　　早上，上班族纷纷出门。

　　尹优和卓逸一同走往公交站，在路过一个粉店前，尹优停下，她也拉着卓逸停下。

　　“吃早餐。”

　　尹优把卓逸拉进粉店。

　　“你吃什么？”走进粉店，尹优问卓逸。

　　“随便。”卓逸淡道。

　　她对正忙碌不停地老板娘说，“老板娘，两碗酸辣粉。”

　　“好的，马上来。”老板娘笑呵呵地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

　　尹优拉着卓逸在一个边角的位子坐下。

　　“两碗酸辣粉。”

　　两碗酸辣粉很快便摆在了尹优和卓逸的面前。

　　“没吃晚餐，现在才觉得好饿。”

　　尹优用筷子搅着面前的粉，吃了一口。

　　“真好吃。”她赞叹，“以后我们都来这里吃早餐？”

　　他不语，静静地吃着。

　　她看着他碗里动也没动的辣椒，问：“卓逸，你不吃辣椒？”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为什么你要看着我吃？”

　　她的脸一红，低头吃粉，不再出声。

　　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他面无表情地吃着粉。

　　莫名地，看到这样的卓逸，尹优笑了，莫名其妙就笑了。

　　“你笑什么？”他皱眉，出声。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笑？”她学他皱眉。

　　他不语。

　　“你不吃辣椒对不对？”她再问。

　　他不说话，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

　　“你不吃辣椒对不对？”她再接再厉。

　　“嗯。”终于，他开口，“我吃完了，你再用这种龟速吃粉，今天真的不用去学校了，直接回家睡觉好了。”

　　她白他一眼，不再说话，大口大口地吃掉碗里的粉。

　　因为正值上班跟上学的时候，许多上班族和学生都站在公交站牌耐心地等着公车。

　　尹优环望四周，有几个还是跟他们穿相同制服的学生。

　　她又看着卓逸，他也像是感应到一般，看了她一眼。

　　他的手牵住她的手，她一愣，心跳得很快。

　　“公车来了。”

　　他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向公车。

　　“哦。”

　　她乖乖地任他牵着，悄悄地反握住他的手，掌心贴掌心，心脏不规则地跳动着。

　　午休图书馆。

　　望着旁边趴着睡的卓逸，尹优无可奈何。

　　本来还想说帮他补习的。

　　他却跟她说：“你一年不来学校都不着急，我才一个月没上课而已。”

　　不知不觉，尹优把正在和周公相会的卓逸画在了纸上。

　　她望着画上的俊颜窃窃笑着，小心地把它收好。

　　又可以每天都看到他了，这种感觉真好。

　　卓逸跟以往一样早退，但在校门口被尹优拦下。

　　“为什么总是早退？”

　　她沉静的黑瞳仔细的凝视着他。

　　“我有事。”他少有的解释。

　　“什么事？不可能每天都有事吧。”

　　一抹模糊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一闪而过惹得她心慌意乱。

　　不会是和那些流氓一起去其他学校收取什么所谓的保护费吧？

　　电视上都这么演。

　　她不愿相信他是那样的人，但是……

　　他为什么要和那些人在一起？

　　“虽然你是我的女朋友，但是不代表我必须向你报告我的行踪。”

　　卓逸淡淡挑眉，对她质问的语气感到不悦。

　　尹优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她的声音放柔，“我只是想关心你，想更多一点地了解你。”

　　他的声音放沉，“你真的认为太了解彼此是一件好事？我不过问你的事，你不过问我的事，这样凭感觉交往是最没有负担的，对你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让尹优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卓逸剑眉一紧，淡道：“不要让我觉得跟你交往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说完，他越过她，走出校门，才接起手机。

　　“我马上到。”她听见他说。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片荒芜。

　　待她回过头时，已没有他的身影。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吓？”

　　她蓦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高力臣爽朗的笑容。

　　“生病了吗？你的脸色有些奇怪。”

　　高力臣不自禁伸手探上尹优的额。

　　“原来你真的喜欢小优——”一个熟悉的低柔嗓音响起。

　　尹优和高力臣往声源望去，两人血色尽褪，只看到元叶心跑离的背影。

　　尹优推了高力臣一把，“还不去追？”

　　“我——”高力臣愣在原地。

　　“解释一下就没事了，你去比我去好。”尹优再次推了他一把。

　　集合的哨声此时响起，高力臣顿了一下，道：“尹优，你帮我跟叶心解释一下。”

　　然后他往集合的操场走去。

　　尹优转身，看到来人，愣住，“李叔？”

　　“尹优小姐，少爷有重要的事找你。”李司陈述。

　　“可是……我还要上课。”尹优想先向元叶心解释清楚。

　　“少爷脾气不好。”李司间接告诉尹优，他无法交差。

　　尹优的内心挣扎了下，“走吧。”她说。

　　也不回教室拿跨包了，尹优跟着李司直接走出校门。

　　卓宅紧闭的雕花大门向两旁滑开，出现了一条车道，车道两旁则是栽满了翠绿的四叶草。

　　尹优下车，越过偌大的庭院，走进大厅。

　　“砰——砰——”突来的巨大响声让尹优反射性的闭上眼。

　　待她睁开眼时，大厅内气球、碎花飞舞，闪着银光。

　　大厅中央是一个八层高的水蜜桃蛋糕，好不别致。

　　“小优，生日快乐！”卓宸轩笑望尹优。

　　有一股暖流流进她的内心深处。

　　她笑着一步步走近卓宸轩。

　　她在他面前蹲下，与他平视：“宸轩，你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帮我过生日？”

　　卓宸轩不否认，他把一个木制的盒子放在尹优手中，他笑，“生日礼物。”

　　尹优缓缓打开木盒，木盒里装着的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玻璃娃娃。

　　她轻抚着玻璃娃娃，晶莹细碎的泪珠飞溅出来。

　　内心的角落，刻意尘封的记忆瞬间苏醒。

　　记忆中她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一个男生，喜欢了很久很久……

　　那个男生喜欢送她芒果味糖果，她知道其实是他自己喜欢吃。

　　那个男生会为了她学手语。

　　那个男生会在她每一次生日时，送她玻璃娃娃。

　　那个男生会在她说喜欢四叶草时在后院、前院都种满四叶草。

　　那个男生宠溺她，就算是她无理的任性，也会无条件地包容。

　　她以为……

　　他也是喜欢她的。

　　但那一夜——

　　“我承认自己对小优很好，那是因为责任，她是因为我才会失去了声音，我当然会良心不安，但是爸，你总不能因为小优习惯了依赖我，总不能因为这样，我就必须放弃出国治疗腿疾的机会啊！难道要我为自己年少时犯的错赎罪一辈子吗？”

　　她在门外听见他愤怒的声音夹杂着物品被扫落在地的声音。

　　那声音好大，震得她整颗心都发痛。

　　她的美好世界，从那一剎那起破碎了。

　　隔日，机场。

　　尹优俯身抱了抱卓宸轩，“宸轩，希望你能站起来。”

　　卓宸轩微笑着锁住她的眼眸，忽然变得意味深长，“小优，要等我回来。”

　　“嗯。”尹优绽开最完美的笑颜。

　　机场日光灯的光线凝在他脸上，也落在她脸上，那种光辉吸引住他所有的注意力，他舍不得转身，也不想转身。

　　但终究不得不转身。

　　卓宸轩搭机离开，尹优说得对，他回来是因为要帮她过生日。

　　尹优在外栏望着飞机滑过跑道，慢慢飞上浩瀚的天际。

　　尹优到学校，已经是第三节课下课了。

　　她习惯性地望了卓逸的座位，他的书放在桌上，但人不在。

　　她的目光搜寻着，也没有元叶心的身影。

　　忽地，她看见元叶心捧着一叠高高的作业本出现在教室门口。

　　尹优忙上前。

　　元叶心把作业本放在讲台上，对尹优视而不见。

　　“叶心——”

　　尹优把元叶心拉出教室，元叶心的态度让尹优有些难过。

　　“尹优，你很……讨厌。”

　　在走廊，元叶心甩开尹优的手，与她对视，眼里尽是厌恶。

　　“元叶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高力臣根本什么都没有。”

　　压抑心头的激越，尹优的声音也变得冷淡。

　　“那跟我没关系，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元叶心的语调波澜不兴。

　　“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分手？”

　　尹优双肩一颤，睁大眼，望向元叶心伤人的眸。

　　“我无意看到他的笔记本，有一页写的全是你的名字，全是你尹优的名字！还有他看你的眼神，我跟他交往那么久，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但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那样的目光，温柔、怜惜又仿佛带着歉意！只要你出现，他的目光就会追着你！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有班长了，你不可能跟力臣有什么，但是昨天，你明明是去拦班长不是吗？那为什么……你要跟他那么亲昵？！尹优，我忍得好痛苦！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会觉得很难受！所以……我没办法……没办法再若无其事地跟你做朋友……对不起。”

　　—丝水光盈盈染上元叶心眼镜后的黑瞳。

　　“叶心，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去找高力臣当面说清楚！”

　　尹优愣了下，咽下喉间苦涩，她抓起元叶心的手就走。

　　元叶心这次用力地甩开尹优的手，音量有些提高，“尹优，你一定要我难堪吗？”

　　尹优身体僵直，眼睁睁地看着元叶心走进教室，心被什么东西刺痛着。

　　上课的铃声响起，她抬眸，对上一双她无比熟悉的俊眸。

　　卓逸把两手插入口袋，他眯着眼，教她看不清他的情绪。

　　尹优看到卓逸，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但她突然发现要开口好难，喉咙好像被什么给梗住了一样。

　　“可以考虑一下，真的。”他走近她，经过她时，他轻轻淡淡抛下一句：“你跟高力臣确实比跟我在一起更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