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此生·此世·此时》天蝎

29、成长

　　又是个月朗星晰的夜，目送佐为从视线中离去，光还在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方向。
　　“光，是不是佐为有事？”我直截了当地问出了我的疑问。
　　光在那里浑身一僵，收回了目光看向我，嘴边带着苦笑，“还真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他斜倚着身后的樱花树，仰望着满天的星斗，一五一十地将今天早晨迟到的原由说了出来，我虽然已经料想到和佐为有关，却还是被他所说的话震惊了。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微微泛着白光，一串晶莹的泪，就那么无声地从眼角滑落下来，令我想要出口安慰他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光垂下头来，避开了月光，我走上前去替他挡出一片阴影，他靠向我，将头埋到我的胸前，双肩微微地颤抖着，我感到胸口的衣襟湿了。
　　“亮——我突然觉得很害怕。佐为要离开，至少我知道有三年为期。可是你呢？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吧，生离也好，死别也好，会在何时呢？假如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光的声音很轻，略微带着哽咽，一字一句地揪扯着我的心，我无法回答他，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么灰色的问题。
　　其实光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没有人能陪另一个人走完人生，因为必然有一个会先于另一个离开，那么被留下的那个会是什么感受呢？
　　我的情绪一时间也被传染了他的低落，但是我还是很努力地振作起精神来，不能让他再这么钻牛角尖了！
　　“别说傻话了！要我说的话，与其担心将要失去的，还不如珍惜眼前拥有的，哪怕在一起只能幸福一天，也是好的。”我的语气很坚定，也盼望我的坚定能带给光一丝清醒和振奋。
　　光在我的胸前动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来看我，含泪的眼中透着清澈的光芒，“亮，谢谢你。……我们来约定吧，不管将来会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笑着过好每一天，好吗？”
　　“好，我发誓，决不食言！”月光下，我留给光最真心的笑容。
　　“我也发誓，决不食言！”光留给我的是那张带着泪痕的笑脸，如同火一般烙印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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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之后，光的改变很大，那张时常会露出各种淘气表情的脸似乎在一夜之间学会了内敛。除了和我独处的时候会露出放松的笑容外，他在人前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少了，而沉思的表情比以前多了。除了围棋，他似乎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了，成天不是泡在棋院的收藏室里钻研棋谱，就是拉着我回家对弈。
　　我也变了，变得更坚强了，因为我想要用我的双手来保护好光的内心最脆弱的一角。我也变得更爱笑了，因为我发过誓了，我希望我的每个笑容都能印在光的心中，让我在他记忆中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我也更勤于磨练棋艺了，因为如果不比光下更多的功夫，我怕会被他前进的脚步远远甩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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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我的生日那天夜里飘起，光带我爬上东京铁塔，说要摘最干净的一片雪送给我做生日礼物，结果却送了一张压干的红枫树叶给我，他说那是在他生日那天摘的，里面有最美的记忆。
　　圣诞节的时候，光带我去了爷爷家后面的一座很小很破旧的圣母堂，他说圣母赐予的祝福能带给我们一年的平安。
　　新年的时候，光带我去参加了一个来回北海道一日的旅游团，他说想和我一起在海上看新年的日出，结果我们在甲板上守了一夜，终于看到了那美到令人窒息的景致，当红火的太阳宛如有生命般一跃而跳出海面的那一瞬，我和光都被深深地打动了。
　　情人节的时候，光带我去原宿逛街，硬拖着我拍了一大堆数码合影的大头贴纸，他说可以贴在各种东西上，这样就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对方。之后又买了两件款式相同的T恤，塞了一件给我，他说以后约会的时候穿一样就不会走丢了。
　　四月的时候，父亲提议两家人一起去厢根的温泉别墅渡假，于是有了和光两家人合家旅行的第一次快乐体验。渡假的一周里，我们就象是一个六口之家，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家庭生活会有如此热闹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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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
　　我和光的棋艺在不断的磨练中飞速地成长，保持不败的比赛成绩经常令我们并列排在围棋类报刊杂志的头条。
　　年底的时候，光升上了四段。次年二月份，我升上了六段。五月份时，光升上了五段，直逼我的身后。
　　我在名人赛的循环圈苦战了六个月后，终于在战胜仓田先生后夺得了头衔挑战权，面对早已等候多时的绪方，我怀着的是志在必得的心态。如今的我虽然只能很偶尔在父亲不让子的情况下取得小胜，但是我不认为自己会在多年后再度在正式比赛中让绪方以经验的优势胜出。
　　光则在四月时，终于从本因坊的三次预赛中脱颖而出，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循环赛，他发誓说一定要在明年拿到本因坊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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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滚轮一刻不停地按着它亘古不变的轨迹转动。
　　随着光的棋艺在不知不觉中的成长，我和光察觉到佐为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弱，他现身的时间正在渐渐缩短。从前他可以从一早开始下棋一直到深夜，而最近都是在黄昏之前就行色匆忙地离去，每次我们追出门外，都看到博雅已经和佐为交换了回来，他说佐为累了，需要休息。光的眉头总会因此而紧锁，我明白他是在害怕，怕佐为也许坚持不了三年就会消失。除了无言地拥抱，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来平复他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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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
　　我和亮接到了伊角和赵灵月的结婚喜帖，被赛事搞得紧紧绷起的神经总算可以借机稍微放松一下了。
　　婚礼在一个不知名的山间教堂举行，不知道伊角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过转念一想，这多半又是赵灵月那个鬼精灵的丫头的主意。
　　教堂就坐落在一个小丘陵的半山坡上，在满山的青草绿树之间，一眼看起来倒真是有种很浪漫的感觉。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亮，他正凝望着满山的景色，神情很愉悦，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就转过来朝我微笑道，“光——这里真不错！”那明亮的笑容在我看来比周围的一切都更耀眼。
　　洪亮的钟声，加上空灵的管风琴声，合奏出圣洁的婚礼进行曲。一对新人出现在红色地毯的一头，伊角和赵灵月都是一身白色礼服，满脸都是甜蜜恩爱的幸福笑容，一双手臂深情地缠绕在一起，就这么从我和亮的身边走过去。
　　婚礼的仪式简洁而庄严，当牧师语调平和地念着祝词，并询问新郎新娘那千古不变的问题时，两人都那么专注地凝视对方，回答愿意。
　　我感觉到坐在身边的亮轻颤了一下，于是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凑到他耳边很小声地问，“你感觉这婚礼怎么样？”
　　亮笑着看了我一眼，低声回答道，“很好，可惜主角不是我们。”
　　我怔了一下，没料到亮会这么说，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又凑过去轻声地问，“那么以后，我们的婚礼也到这里举行，好不好？”
　　亮的脸微微一红，没答理我的话，片刻后偏过头来瞄了我一眼，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这……我突然发觉自己刚刚和亮的对话好象是在向他“求婚”！而亮居然点了头，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算答应我的“求婚”了呢？
　　我暗自窃喜地偷偷观察亮的侧脸，却发现他正在饶有兴致地盯着新娘正要抛出的捧花，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刚好看到那束粉色的玫瑰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我们的方向飞来。亮虽然有点吃惊，但还是很顺手地接住了那束花，立刻引来周围不少想抢花束的女性的“仇视”。
　　只见赵灵月带着得意的笑容跑过来，口中还不忘装腔作势地道歉，“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手一打滑就飞到你们这边了，呵呵，这可是要抛给下一位出嫁的女士的幸运祝福之花呀！”说着她就从亮的手里拿走了那花束，笑咪咪地回到原位重新抛了一遍。
　　远远地看到伊角很尴尬地向我笑了笑，这女人摆明了就是存心开我们的玩笑，虽然祝福我们早日成婚的心意是不坏啦，不过大庭广众之下的，也太爱玩火了。
　　亮倒没有生气，轻握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计较。
　　晚上的婚宴真是够丰盛的，在酒店里整整摆了二十桌，赵灵月这边的客人统统都是赵老师带队特意从中国飞过来，这份热闹自是不用提了。
　　本来打算和亮早早开溜，到他的家里去下盘棋再回家的，可是赵灵月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神秘兮兮地递了个信封给我们，说道，“我和伊角能有今天，进藤君也算是半个媒人啦，这是今天送给两位的特别谢媒礼，请笑纳吧。”
　　我看到她离开前那个暧昧无比的笑容，心里有点发毛，很小心地打开信封来看，里面竟然是一张本酒店的房卡，另外有一张字条，写着“房费已付，请好好享用。”
　　我和亮对视了一眼，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发热，这女人还真是玩上瘾了，去年生日给我们制造了一次机会，今天她结婚居然还不忘给我们牵线搭桥。
　　不过如此美意，岂有浪费的道理？
　　算起来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和亮亲密过了呢，才这么一想，身体就已经开始发热了。我偷看了一眼亮，却刚好被他逮个正着，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就很优雅地站起来，向席间的众人躬身行礼，说道，“不好意思，我和进藤君还有些事要办，先告辞了。”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拉起我往电梯走去。
　　我在心里第一次真心地感谢赵灵月的好意，心想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回报她。
　　在踏入房间的时候，我只问了亮一句话，“明天和绪方的比赛，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回答是，“我一定会赢。”
　　过了今夜的旖旎，明天又该踏上新的征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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