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此生·此世·此时》天蝎

28、小光VS佐为

　　又逢周日，我起了个大早赶去亮的家，今天可是“佐为研修日”哦，可不能迟到了。
　　远远地看到樱花树下的白色身影，佐为果然还是来得比我早，我很兴奋地上前拍他的后背，却发现那不是全然的紫发——是博雅，而不是佐为！
　　博雅转过来朝我微笑，“进藤君，来得可真早啊，我正在等你。”
　　“等我？博雅，佐为呢？”我已经习惯了每个周日在门口遇到佐为，然后说说笑笑地一起进屋里去，而今天遇到的是博雅，这令我感到一丝不安。
　　“佐为还在睡。”博雅回答得很自然，不过他这种说法我到现在也还是没办法习惯。
　　“我有件事想提醒你，所以特意让他多睡一会儿的。”博雅的话立时让我感觉紧张了起来，他略微沉吟，继续道，“进藤君，依你看，你的棋力大约能在何时超越佐为呢？”
　　“什么？”我完全被他的问题弄糊涂了，“我的确一直都在把佐为当作超越的目标，可是你叫我预测何时能追上他，这我怎么知道呢？”
　　博雅的神色有片刻的黯然，“请你尽全力去赶超他，我恐怕他的时间不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博雅，佐为到底怎么了？他这两个多月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心中的不安迅速地占满了全身，难道说还是留不住佐为吗？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完。我早说过了，佐为在世间的缘分未尽，所以我才能助他继续滞留在人间，但是缘分总有到尽头的一天，到时候以他如此虚弱的元神加上对神之一招的执念，我恐怕他会形神俱灭的。”
　　博雅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只知道他在说佐为将会在某一天从这个世上完全地消失掉，我紧抓着他的衣襟，浑身都因为这突然的讯息在发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激动地打断博雅，“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博雅，你说过，即使佐为要离开，你也可以帮他转世投胎的，不是吗？什么叫做他会形神俱灭？我听不懂啊！”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对着他大声地质问，眼泪毫无预警地涌出来。
　　有亮，有佐为，有朋友，有家人，还有最爱的围棋，这就是我现在所拥有的全部幸福！我太沉溺于这样美满的幸福中了，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想象这完美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后，会变成怎样的局面。
　　博雅站在我的面前静静地等待我平复激动的情绪，语调很平静地继续说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顺应天意而为的，佐为的留或者走，我只能助其一臂之力，却无法改变根本。追求‘神之一手’的使命早已从佐为的手中传承给了你，因此如果他迟迟无法放下这个执念的话，我真的很难帮他。只有你是解开他心结的关键，只有你超越了他，他才能真正放下千年的执着，安心离去。”
　　“也就是说，当我超越了佐为的时候，他就会离开我了，是吗？”我努力地透过模糊的眼睛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
　　“是的，进藤君，这件事你是别无选择的，超越佐为将助他安心地进入轮回，无法超越的话则将令他最终灰飞烟灭真正消失，两者的结果他都会离开你。”
　　别无选择吗？我痛苦地闭上双眼，握紧的双拳不受控制地捶到了树干上，一阵钻心的刺痛，一双手腕被博雅握住了，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掏出一方白色丝帕为我缠到手指上，这才发现手指被弄伤了，鲜红的血丝从伤口溢出来染到了丝帕上，可是感觉很麻木，不如心口痛得那么厉害。
　　“进藤君，时间不多，以我的观察和测算，佐为在世间的缘分大约还有三年，请你全力以赴，好好把握吧。”博雅说完这话就合起了双眼，身体在树阴下发出淡淡的微弱光晕，我明白佐为就要出现了，赶紧擦干了眼泪，把嘴角扯到适当的位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阿光！你的手怎么啦？”佐为夸张地抓起我的手放到眼睛跟前猛看，一脸的担心。
　　我怔怔地望着他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忍不住又涌上一股泪意，赶紧做个深呼吸，把手抽了回来藏到了身后，干笑了两声，“没什么啦，刚刚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夹到门了，呵呵，佐为，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嘛。”
　　佐为呆呆地眨着眼睛，好象在思考我的回答是否属实，但很快就决定相信我的话，很开心地拉起我的手腕就往亮的家门口走，嘴里兴奋地喊，“快点啦，今天好象比往常迟了呢！”
　　我跟在他的身后，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感觉时间的沙漏正在从这一刻起滴落。
　　佐为……假如上天这次只能给我三年的时间和你相处的话，那么我不会再象上次那样让你从我眼前悄悄溜走！
　　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一定要真正地超越你，让你没有遗憾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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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光和佐为竟然迟到了，我一边排着棋谱，一边时不时地扫一眼门口的方向，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自从佐为固定下每周日来家里下棋后，这两人就从来没有迟到过。
　　父亲坐在我的对面，正闭目养神，但是他的眉头是皱着的，我想他也和我有着同样的不安。
　　当门铃终于响起的时候，感觉声音比平常要动听多了，我立刻站起身来，越过打算去开门的母亲，快步走到了门边。
　　当我拉开门看到佐为笑咪咪的脸，感觉心里总算塌实了些，再看向光时，我顿时愣住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光的眼睛里残留着还未来得及煺去的红丝，他脸上的笑很假，还有那双手，竟然裹着带血的丝帕，他的手受伤了？
　　光的目光直直地对上我的眼睛，隐约地泄露了一丝悲伤的情绪，他以眼神制止了我的发问，“亮，不好意思，早上出门夹到了手指，来晚了。”他的解释透着明显的敷衍，但是我没有揭穿他，只是问了句，“还能下棋吗？”
　　光堆起满脸的假笑，说道，“这么点小伤怎么会难倒我呢？今天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吧！”
　　“对呀，快点快点，去下棋吧！”佐为已经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甩开了我们径自跑进屋里去找父亲对弈。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光的身边，“出了什么事？”昨天送我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情还很好。
　　“亮，今天我们尽情地下棋吧，晚些我再告诉你发生的事，好吗？”光勉强地想要扯出一点笑来让我放心，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捏紧，“想尽情下棋的话，就暂时放开心情吧，要下多少我都陪你。”
　　光默默地点头，有一滴泪落到了他的脚下，很迅速，但是我看到了，心揪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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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光很不一样，一坐到棋盘之前，似乎就扫去了所有的阴霾，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步棋，全身都散发着决不认输的坚定意志，认真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参加比赛。
　　他和我连续下了两局快棋，都在中盘就逼得我投子了，虽然我输在过多地分心而有所疏忽，但是他的气势确实唬到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凌厉的下法，在过去他的任何一场比赛中都不曾见过！
　　之后他默默不语地在一旁观看了父亲和佐为的一局棋，专注的眼神只在佐为以微弱的优势取胜时闪过一丝黯然。
　　然后光提出要和佐为对弈，本来以为这只会是一场每周一次的普通对弈，但是我错了，光没有向往常那样要求佐为让一子，他提议双方猜子。
　　我和父亲对视了一眼，都感到有点意外，父亲对此似乎是饶有兴趣，而我却突然有点意识到今天光的反常似乎与佐为有关。
　　光和佐为的棋力在我心中都是很清楚的，往常在让一子的情况下，光都会在终局输二三目，也就是说假如不让子的话，光恐怕会输不少。我猜想今天这一局，光的目的应该是想测试他和佐为之间真实的差距，但是为什么呢？他一直都知道佐为的实力的，不是吗？赶超佐为，一直都是我和光最大的目标，为何今天光会表现得如此迫切呢？我感到迷惑，感到强烈的不安，晚上他真的会告诉我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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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局以佐为执黑开局，右上角的小目……右下角的星位……很有规律的‘秀策流’。
　　光一改刚才下快棋时的狠劲，冷静而缓慢地应对着每一步，即使是在序盘，他也没有丝毫的懈怠，每一子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稳稳落下。
　　佐为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光的不同寻常，因此可以明显感受到他今天对光展露出了只有在和父亲对弈时才有的气势，很有压迫感，但是却丝毫没有对光造成威胁。光专注的目光一刻都不曾从棋盘上挪开，黑与白的双色投射在他的眼中辉映着光芒。
　　棋局从一开始的稳如磐石到渐渐短兵相接，双方都互不相让，虽然光这边有好几次都几乎被逼入了绝境，但是他都以极为巧妙的方法化险为夷。我和父亲不时地因为看到妙手而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
　　我的心中不禁感到疑惑，究竟是光今天的发挥超出了他本身的实力，还是今天的光才真正发挥出隐藏已久的实力呢？
　　终局时，光输了六目，他露出今天的第一个自然的笑容，“才输了六目啊，我以为会输得很惨呢。”
　　佐为笑嘻嘻的指着棋盘上那几处令光死里逃生的妙手，说道，“如果不是这几手，阿光就会输得很惨哦。真是很精彩的下法呢，以前好象从来没有见过。”
　　“那几手你没有见过也不奇怪，似乎是‘中国流’中最近刚刚新创的一种定石，对吧小光？”父亲微笑着解释，一边侧过头来问光。
　　光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还是塔矢老师厉害，我下的时候已经变换过了，居然还是被您看出来啦，呵呵，本来我是想把中国学来的下法都融会贯通以后再拿出来用的，不过今天这局太紧张了，不用这几招的话，就没法挽回了呢。”
　　“你想要把‘中国流’的下法和本土的各种流派融合？”父亲的眼中透出少见的赞许之色。
　　“那么阿光会变得很厉害喽？”佐为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劲，“好棒啊，阿光，等你追上了我，我也可以有追逐的目标了呢！”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光在听到佐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眼睛立刻就泛红了，他的视线与我相接触，狼狈地回避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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