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此生·此世·此时》天蝎

23、佐为到访

　　和室之内一片安静，我端坐于棋盘之前，面对即将展开的棋局，心神激荡。
　　抬眼望去，对面坐着佐为——那个六年前我曾经拼命想要追赶却从来未曾谋面的幻影。和博雅有着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装束，却是完全不同的灵魂。刚刚还是那么亲切又逗趣，而现在，坐到棋盘之前的佐为，完全地不同了，表情专注而又镇定，隐隐地散发着含而不露的气势，我真的记得，记得这种感觉，六年前在棋会所和之后在网络上的对弈时都有过这种感觉，不会错！来吧，让我看看自己究竟追上了你多少吧，光已经超过我跑到了前面，而我也不曾停下追赶的脚步，你消失的这几年，我们都已经成长了许多，佐为，让我们再次对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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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局由佐为执黑开局。
　　当佐为从身旁的棋盒里掂起一颗棋子时，他盯着那手指怔怔地落下泪来，口中喃喃地说，“有一千年没有摸到过棋子了……可以重新用手拿棋子的感觉……好幸福！”
　　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放下每颗棋子，到渐渐熟练地执起黑子掷地有声地落子，每一下的金石之音都震撼着我的心。
　　小目、尖、开拆……每一子都渗透着浓浓的“秀策流”的影子，这熟悉而又令人倍感怀念的下法，曾经令光和我为之震惊，为之痴迷，为之奋斗，为之困惑，也为之痛心。这一切的追忆和遗憾今天终于给了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我真希望这局棋能下得更慢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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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五个小时之后，由我落下最后一颗白子，棋局终了，我输了五目半。
　　“我输了，佐为——真的好强！”我不舍地痴痴凝望着黑白交错的棋局，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棋盘上的搏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真不想停下来啊。
　　“我可以用手来下棋……阿光——你看到了吗？看到我的下棋的样子了吗？”佐为激动地一把抱住旁边的光，泪流满面。
　　“佐为——我看见了，你真的好棒！我就知道，佐为下棋的样子一定是最棒的！”光一边挂着笑容说，一边却落下泪来。
　　我望着这二人，突然觉得自己很能体会那种想要下棋却无法执子的痛苦，这是所有执着于围棋的人最无法忍受的痛苦吧。
　　“阿亮也很强哦，几年不见，进步得很快呢！”佐为很快收起了眼泪，笑咪咪地望着我，又恢复到可爱的状态中。
　　我望着他那纯粹因为围棋而快乐的笑容，心中隐隐地为他感到刺痛，忍不住问他，“佐为，不能下棋很痛苦吧？”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换上了苦涩又无奈的表情，“的确是很痛苦……”他看了看我又转过去看了看光，脸色变得平静而淡然，“不过已经够了，为了心爱的围棋，穿越千年，遇到了虎次郎，遇到了阿光，还遇到了阿亮……还有你爸爸塔矢先生……我真的觉得上天其实待我不薄，只是我自己没有早一点醒悟，没有更好地用足在世间的那些日子……”
　　听到佐为提到爸爸的名字，我的心中一动，轻声问，“佐为——你愿意和我爸爸再下一局吗？”
　　佐为的脸上浮起很怀念的笑容，“塔矢先生的棋真的叫我很难忘，可惜我怕我的时间不够多，这事让我和博雅商量一下再说吧。”
　　“时间不够多？是什么意思，佐为？”光有点急了。
　　佐为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我累了，要去睡了，接下来，你们就和博雅聊吧，再见。”
　　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佐为已经合起了双眼，房间内光芒忽现，我明白这是佐为正在和博雅交换身体，心中万分的不舍。光抓住了我的手，不停地在发颤。
　　片刻，博雅缓缓睁开了那双色的眼瞳，轻轻地说，“佐为睡了。你们两个还好吗？”
　　“博雅，你打算……何时……送佐为……进入轮回呢？”光低垂着头，略带着哽咽，问得断断续续，他不敢抬头去看博雅的眼睛，却不知道他的眼睛此刻含着多么温柔的笑意。
　　“进藤，我已经改变主意了。”博雅简简单单一句话立刻引来我们两人惊喜万分的注目，他继续说道，“这些天我一有空就和佐为下棋，聊天，我发现他在这个世间的缘分还未尽，所以就算我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目前的状态也是无法进入轮回的。”
　　我和光对视一眼，满脸的惊喜之色，我尽量镇定地归纳起博雅刚刚的意思，“你是说，佐为可以继续留在世上，对吗？”
　　博雅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他必须和我在一起，方便的时候，我会考虑将身体借给他来找你们的，你们觉得如何？”
　　我和光听到这样的好事，真是大喜过望，光一下就扑过去抱住了博雅，大喊，“你真是太好了！博雅，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大好人啊！”
　　“太谢谢你了，博雅，……那么，安排佐为与我父亲对弈之事，要请你放在心上了。”我郑重地俯下身去向他行礼。
　　博雅微微颔首回礼道，“放心吧，此事我自会做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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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一路上，光都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一个劲地在我耳边重复着佐为的名字。
　　“佐为很漂亮吧？”“佐为很厉害吧？”“佐为很可爱吧？”……
　　我一再地笑着点头，一点都不会觉得厌烦。
　　此刻光的这份快乐是那么直接地传递到我的心头，我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长久以来，在内心深处压抑着光的某种枷锁已经在今天轰然掉落。现在的光让我感觉终于完整了，纯粹了，释放了，我的心也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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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光的交往虽然已经得到了父母的默许，但是家长们显然还是很担心我们，他们似乎经常地互通电话，交换信息。妈妈常常会私下暗示我要注意这注意那的，虽然她说得很隐晦，但是我还是会脸红，因为我一听就明白她所担心的是床第之事，而我和光早已经偷尝了禁果，感觉真的很心虚。
　　由于我们两个几乎每天都往棋会所跑，父亲提出让光干脆到家里来下棋、复盘、讨论，美其名呢可以由他亲自从旁指导，但我心知肚明，那恐怕是为了减少我和光在棋会所的独处而做的决定吧。不过转念想想，这样其实挺好的，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三天两头邀请光到家里来下棋，就算有父亲在一边看着，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对弈的快乐心情，而且还可以随时向父亲请教问题，一定会很有利于提高棋艺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光开始隔三岔五地往我家跑，从一开始的尴尬拘束，到后来慢慢地熟悉习惯我的父母，也让父母熟悉习惯了他。呵，以光的活泼开朗，恐怕是天生会讨人喜欢的人吧，看着他渐渐地融入我的家里，偶尔和爸爸妈妈说上几句玩笑，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嫉妒了。这样的发展大概也令父母大感出乎意料吧，我不禁在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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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遇见佐为后的第四个星期日下午，我和光象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下着棋，父亲则坐在一旁静静地观战。
　　门铃突然响起，母亲便从屋里出来，大约是换了鞋后，穿过庭院去开门，我们都没有抬头，只是顾着眼前的棋局。
　　片刻后，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看来是有客人来了，我和光都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去观看，然后看到了熟悉的紫色。
　　全紫的发和眼，我和光对视了一眼，看来是佐为而不是博雅。他没有穿那套会引人注目的平安宫廷服，而是换上了简单的月白色和服，腰系深紫色丝绦。但就算在简单的服饰，穿在他的身上恐怕还是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这和服，实在太适合他的气质了，外形俊美而又显得高贵，气度不凡而又显得优雅。我和光都呆呆地看着他，有点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哦，行洋——这位藤原先生说，他和小亮约好了，来和你对弈。”母亲的话提醒了我。
　　“爸爸，很抱歉，事先没有和您商量过就私自和这位藤原先生约了来与您对弈，请您原谅。”我赶紧向父亲俯下身表示歉意。
　　父亲似乎对此并不太介意，笑着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收拾一下棋盘上的棋子，“很久没有和象样的对手正式对弈了，小亮为我约的，必然是高手吧。”说着便很客气地起身向佐为微微躬身行礼，“你好，我是塔矢行洋。”父亲的目光在打量佐为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佐为很深地鞠了一躬，语调很平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藤原佐为，与塔矢先生曾在网络上对弈过一局，不知先生可还有印象。”
　　我和光都是一惊，没料想到他竟会直截了当地提起当年那局惊心动魄的网络对弈。
　　我转过去看父亲，他的脸色一凛，注视佐为的目光立刻变得复杂起来，带着震撼、惊喜、激动和兴奋。他深吸了口气，露出了久违的充满斗志的眼神，“原来你就是SAI，自从那一局网络上的对弈之后，我一直为不能与你再度对弈而深感遗憾，看来今天终于可以弥补这个遗憾了，请吧。”
　　“我也一直都盼着能有这样的机会，与您面对面地对弈。”佐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换下鞋走进屋里来，面对父亲微微颔首，双臂轻轻向两侧一挥，宽大的衣袖向后飘扬起来，然后身形端正地稳稳跪坐到棋盘之前。
　　父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佐为，对他的不凡气势和优雅从容之姿露出了赞赏之色，“藤原君，由你来猜子如何？”
　　“呵，您不用客气，请直接叫我佐为吧。”
　　两人各自打开棋盒，随意地从中取了几颗放到棋盘之上，结果是父亲执白，佐为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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