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此生·此世·此时》天蝎

20、神社奇遇

　　一早我就兴冲冲地来到了棋院，公告栏里显眼地张贴着对于我和亮还有伊角三个在外留学期间赢得日韩对抗赛的人段位奖励的通知。我这才知道自己从现在起已经升上三段了，而亮是五段，唉，还是比我高出那么多啊！
　　我一边换鞋，一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视四周，亮还没到吗？今天好象比平常晚了嘛。
　　就在我快要放弃搜索的时候，亮终于出现在视线中了，我有点震惊于他那头留了两年的长发已经剪去，又回复到原来齐耳的干练发型了。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径直走向我，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后，就一句话也没说地走进对弈室去了。
　　我完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只能看到他消失的背影了，转而看向手里的东西，是一个长长的纸包，打开包装在外面的纸，里面赫然是我交给亮“保管”的那把宫扇。
　　我一时给弄糊涂了，发现扇子里似乎夹着张纸条，赶紧抽出来看。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写的是“‘约法三章’之事，一起努力！物归原主，盼为你今日之战助一臂之力。”
　　我笑了起来，心想看来亮的剪发是为了表示决心啊，要论决心我可不能输给他！我握紧了宫扇，仿佛感觉到亮曾经握着它的温度传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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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的形势完全呈一边倒，我斗志满满地把对方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在中午饭前就结束了比赛。远远看了一眼尚在对弈中的亮，还是那么专注的眼神，那么凌厉的气势，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出来，盘面的形势是他占上风。
　　我靠在自动贩卖机旁，边喝着果汁，边等，因为直觉今天的亮一定会在午饭前解决掉对手。
　　大约过了是半个小时，亮就精神奕奕地从对弈室里走了出来，他一眼看到我，微微一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心领神会地先走出去到外面等他，呵呵，我高兴地发现自己和亮之间真的可以不用言语就能沟通呢。
　　我慢悠悠地踱步至离棋院大门不远处停下来，无意识地踢着路边的落叶，不久亮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我们就一前一后地走在街上慢慢地散步。没有牵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但是擦肩而过的人还是有不少侧目来看我们，大约是我们两个之间弥漫着某种不需要动作的接触就感觉很和谐亲昵的气氛吧。虽然不牵着手，可是呢我们步子的频率却是一致的，我们的身体间仿佛被牵着红线一般，感觉存在着某种心照不宣的呼应。这种感觉让我和亮都很乐在其中，虽然不能在人前张扬我们秘密的感情，但是却一样可以无时无刻地象现在这样快乐又单纯地走在一起。
　　我的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于是转过头去问他，“亮，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亮嘲弄地笑我，“光，你不要每次都这样问，好不好？拜托你下次在问的时候把要去的地点明确一下。不然我一听到你这句问话，总会不自觉地以为是要去你爷爷家。”
　　“哦？……呵呵，你说的是喔……”我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禁不好意思起来。“我是想去一下石切神社，就是本因坊秀策的纪念馆。”
　　亮收起了笑，目光变得很温柔，点了点头，“好的，我也很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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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驱车前往神社的路上，我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凝视着光的侧脸，很久没有听光提起本因坊秀策了，所以我都几乎快要淡忘了——藤原佐为的幽魂——那个在六年前将光带到我眼前的幽魂。此刻的光完全收起了平日里玩笑的神情，他的眼睛一直都看着窗外，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怀念和忧伤之色。
　　一路上光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过我一眼，只有紧握着我的手，隐隐地将他心中所想传递给我，他似乎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那个叫他难以忘怀的名字——佐为！
　　当车停在神社门口时，光牵着我的手熟门熟路地就往里走，一边用很愉快的语调说着，“亮，我今天其实是特意带你来的哦！”他停下脚步来朝我微笑，“因为我想让你看看佐为和虎次郎，
　　也想让佐为和虎次郎看看你，让他们看到我们两个很幸福的样子。”
　　我略微不安的心融化在了光的笑容和话语里，“恩，那走吧。”
　　我们沿着石子小径穿越过石柱、门廊，终于来到了正殿前，殿门敞开着，里面看起来很幽深的样子，光拉着我就往里走。
　　一跨入正殿的门，就看到在神龛前背对门站着一个人，借着射入殿内的不太明亮的光线，我略微定睛细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因为从那人身穿一袭白色长袍，那种长袍的款式是非常少见的平安时代的古装服饰，还有那头及腰的长发，松松地系着发带，头发之中隐隐夹杂着不少明显呈紫色的发丝。
　　难道是染色的吗？我心中感到疑惑。莫非这里是在拍摄什么电视吗？我感觉自己好象误闯进了某个时空，甚至觉得整个正殿的气氛都瞬间变得诡异起来了。
　　“光？”我正想退出去，却感觉光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侧过头去，看到身边的光正满脸泪水地出神地盯着那个穿白袍的怪人的背影。
　　神龛前的人听到了我们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脸来，我不禁在心中惊叹，那真是一张绝世的美丽容颜！白皙胜雪的脸庞之上，俊秀的眉，英挺的鼻，未施粉黛而自然嫣红的薄唇，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透着灵气的星眸，等等，那双眼睛似乎是——有一只在光线中泛着奇异的紫色。在我震慑于此人容貌的绝美与奇特之中时，身旁的光突然松开了我的手，着了魔一般地向那人冲了过去，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已经看到光激动地跪倒在那人的跟前，发了疯一样地紧抱住对方的双腿号啕大哭，口中撕心裂肺一般地哭喊着，“佐为——佐为——”
　　听到那样悲恸的声音，我的心似被重物狠狠地撞到了，那是我不曾见过的光！那就是光对佐为的感情吗？
　　没有等我细细思考下去，光突然地晕厥了过去，我赶紧冲上前去想要接住他瘫软下来的身子，但是那人的动作比我快多了。到了近前，我才分辨出他是个男子，还有他的头发中搀杂的紫色绝对不是染的，还有他眼睛的瞳仁真的是一只为黑色，另一只为紫色。他似乎很习惯别人对他露出惊骇的神色，毫不避忌地在我面前忽然合起了双眼，开始一边挥动衣袖，一边在口中念起一长串不知是何含义的类似咒文的东西，而隐约中感觉到身边有气流似在随着他口中的声音暗中涌动。
　　我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完全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只是看到他在约莫半分钟后重新睁开了眼睛，那只色泽有异的瞳仁在瞬间绽放出一种很柔和的紫色的光晕，他伸出手指在光的额前轻点了一下，又伸到他的心口处状似神秘地不知写划了什么。然后他就一把横抱起光往正殿后面的厢房走，他在前面说了一句，“请跟我来。”我这才回过神，赶紧寸步不离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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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静静地躺在厢房的床上，我担心地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而那个如梦幻般奇异的男子，此刻正坐在我的对面。我满心都是疑团，悄悄打量那男子，见他只是端坐在那张椅子上，可给我的感觉却有种飘然的轻盈，他的眼帘低垂着，似乎正在思考问题，又似乎是在沉睡。就这样无言地坐了十分钟，我忍不住轻声问，“你好，你在休息吗？”
　　那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我看到那双眼睛里竟盈满了淡淡的水气，眼神看起来悠远而又迷离，但只是一瞬间而已。他很快换上了一种很淡然表情，口气极为温和地开口说话，“你好，我叫作藤原博雅，是一名阴阳师，刚才我施法的情形是否有惊吓到你？”
　　我怔住了，一来是听到他的名字时发现竟和佐为同姓，二来是头一次遇到“阴阳师”这种只在传说当中才听到过的人物，但是从刚才奇异的景象来看，我想他并没有在糊弄我。
　　我站起来向他躬身行礼，并也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塔矢亮，床上的这位叫进藤光，我们都是职业棋士，本来是到这里想看看本因坊秀策的纪念馆，真是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怪事。藤原先生，想必你知道进藤君是为何而昏迷的吧？”
　　“你不用太担心，他很快就会醒来的，我去倒杯水进来。”说完藤原就起身出去了。
　　我低下头心疼地望着昏睡中的光，他的脸色很苍白，眼角犹有泪痕，嘴唇微微地张合，似在呓语着些什么，但是声音太轻了根本听不见。
　　“光，你快点醒过来吧，别吓我了，好不好？”我握紧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急得落下泪来。
　　光终于有了点动静，他很吃力地张开双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落到我的身上，他看我的目光含着深切的悲哀，他沙哑着声音幽幽地说，“亮，你知道吗？刚刚我做了个梦，我又见到佐为了，那个梦境好真实，我以为这次是真的了，我还抱住了他……”他软软地倒进我的怀里，搂住了我的腰，把再次开始低泣的脸靠放在我的腿上，泪珠就那么一滴一滴滚落在我的身上，每一滴都带着灼烫的温度。
　　我的心里翻腾着他的话，我没有见到过佐为，难道说藤原先生和佐为长得很像吗？
　　这时门被打开了，藤原端茶壶、茶杯走了进来，放在了桌上。
　　怀里的光在泪眼朦胧中看到那抹紫色，几乎要再次晕厥了，他撑起身体来，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藤原的脸，口中不确定地颤抖着问，“佐为——是你吗？”
　　藤原微笑着，伸出手来轻抚光的头发，温柔地说，“我不是佐为，请你看清楚我的眼睛。”
　　光的目光被他的话牵引着看向他那特异的双色眼瞳，浑身一震，“你真的不是佐为……可是，你真的好像他，除了眼睛，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的服饰也是，完全就是他的翻版！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光激动地紧抓着藤原的手不停地摇晃着。
　　我坐在那里，看着这样的光，还有那个被光称作象是佐为翻版的藤原先生，突然觉得插不进话去，那种氛围，似乎把我远远隔在了外面，我只能看，只能听，却什么都做不了。心中弥漫着失落，还有一种类似将被遗弃的恐惧，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此刻光的眼睛只想看到佐为，而不是我。
　　我痛苦望着这近在咫尺的二人，有一瞬间接触到藤原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心中不禁也想要问他一句，“你究竟是谁？你又究竟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和光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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