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此生·此世·此时》天蝎

12、分离的两人

　　学园祭之后，我和亮都在各自忙着准备出国的事宜，没有再见面，但是那个河边的拥抱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我们两个人的心头，即使见不到彼此，心中依然觉得塌实又安心。只是随着离别的时日将近，总免不了有点惆怅萦绕心头。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我随手拿起床头的听筒，“喂，我是进藤光。”
　　“我是亮。”电话那头几个简单的音节立刻调动起了我全身的神经，我从床上翻身坐起，双手捧着电话听筒紧贴到耳边。
　　“明天我就要出发了，你要不要来送我？”
　　“还是不要了，看到你离去的背影，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我轻声地回答。
　　“那么，光……再见了，我会再给你电话的。”亮的声音好柔和，我能想象出来他在对着电话听筒温柔地微笑的样子。
　　“亮……再见！”耳边只剩下了电话机郁闷的“嘟——嘟——”声，可我还舍不得挂上电话，呆呆地望着听筒出神。真的要和亮说再见了，心里却到现在还是一点也找不到这种即将分离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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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手合赛对手是四段的樱井真树，我不自觉地就卯足了全力，从序盘就开始气势汹汹地布局拼杀，整盘棋不到中盘已经成了惨不忍睹的一面倒形势。我根本没顾上抬头去看对手的表情什么的，满脑子就想着赶紧解决掉这一局，好去见上亮一面。等我发现对手似乎长考了二十分钟还没有下手才去看他，结果看到可怜的樱井被我杀得脸都发青了，还不停地冒着冷汗，我再低头去回顾棋局，自己也被自己下出这么凌厉又险峻的盘势唬到了。
　　尽管很不甘心、很不情愿，樱井最终还是在中盘就认输了，离开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太可怕了，这小鬼，我再也不想遇到他了……”
　　我在心里暗自偷笑，是你自己太弱了吧，真是太没骨气了！
　　我兴奋地爬起来，就往隔壁的对弈室跑去，可是在门口向里张望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亮的身影。奇怪，他应该会参加完手合赛再走的，人呢？
　　我瞥到路过的监察老师，于是就上前询问他，“老师，塔矢亮三段的手合赛怎么样了？”
　　“哦，他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中盘获胜了。”
　　我愣在了那里，满腔的思念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亮已经离开我了吗？
　　我怀着一点侥幸的念头匆忙拦下一辆的士直奔他的家，但是除了门铃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听不到任何回应。我又一口气跑到棋会所，除了空荡荡的对弈室，就只剩下市河小姐诧异的脸了。“进藤君？你怎么来了？你没有去机场送小亮吗？”我好象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没有搭理市河小姐的问话，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我不自觉地走到了那条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怔怔地出神，水面上依稀地浮现着所有和亮在一起的记忆，千百种的心情在胸口翻涌着。亮所有的表情都那么清晰地印在心中，温柔的、焦急的、快乐的、悲伤的、冷淡的、激动的、寂寞的、无奈的、腼腆的……我仰起头来凝望着满天的云彩，亮，我还以为只要不看到你离去的背影就会减少一点离愁呢，可结果却更思念你了，这两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晃了多久，只知道当我站到家门前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我低垂着头，一声不响地开门，然后径自上楼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坐在窗台边望出去，我看到了远处飘扬的鲤鱼旗，想到了佐为离去的那天同样的情景，鼻子又开始发酸了，视线有点模糊了。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愁绪，我呆呆地扫了一眼，却没有力气去接，任它响了一会儿，大约妈妈在楼下接听了，它终于安静下来。“小光，你接一下电话，是塔矢亮打来的！”楼下传来妈妈的喊声，我的心因为那个名字而活了过来。
　　我一把抓起听筒牢牢地紧贴到耳朵边，呼吸紊乱了，想要唤他的名字，声音却卡在了喉咙口。
　　“光……你在听吗？”亮温柔的声音好象一股清泉注入我的心，不知道太高兴还是太激动，泪水就那么突然地漫溢出来。
　　“亮，你已经到了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
　　“恩，刚刚下飞机，有点担心你。”
　　亮真的好温柔，好细心，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有种被他拥抱的感觉，很窝心，暖暖的。
　　“我还好啦，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是我自己不要去送你的，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啦。”我故意说得很轻松，不想让他太担心了。
　　“那就好，你去中国的时间定下了吗？”
　　“哦，好象是下个星期吧。”
　　“是吗？我申请了一个电子邮箱，你也申请一个吧，想我的时候就可以随时给我写信了。”亮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很仔细很费劲才听清楚这句话，眼前已经出现他一边说一边脸红的样子。相对于亮的坦率，我觉得自己也太不争气了，我们之间还需要隐瞒对彼此的思念吗？我紧攥着电话听筒，挤牙膏似地硬着头皮对他说道，“亮……那个，我，其实我，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感觉真是难受极了！”说完这些，我已经胀得满脸通红了。
　　亮在电话那头发出轻轻的叹息，“我也一样，光，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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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之后，我踏上了中国这片古老又神秘的土地。
　　当飞机轰然降落在北京的首都机场上，我再次整理了一遍心情，亮，佐为，我到中国了，我要开始新的冲刺了！
　　来接机的有一大堆人，除了中国棋院的部分领导和职业棋士之外，居然还夹杂了不少好奇的业余棋士和棋迷，还掺了好多的新闻媒体记者。我们一行五个人被这么大的场面给吓得不轻，赶紧一路遮遮掩掩地快速溜进棋院派来的车里。
　　伊角带着和谷他们去了棋院，而我则被另一部车送到了一个叫做赵鹭飞的九段棋士的宅邸。
　　一进屋，我就发现这个房子有很浓厚的日本特色，赵老师很热情地招呼我喝茶、吃点心，他的太太半晌才从内室出来向我躬身行礼，我赶忙站起来还礼。原来这位赵太太是日本人，难怪了。我顿时大感舒坦，放心地开始用日语和赵太太闲聊开来。从与她的交谈当中，我弄清楚了几件事，一个是赵老师受到了塔矢老师的委托全权将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照顾我的生活，以及帮助我研修棋艺；第二个是我的行程将和伊角他们完全没有关联，我将会以每周一次的频率参加这里的各项职业比赛，而比赛的间隙将会由赵老师亲自带我前往全国各大棋院游学，以期可以最大限度地增广见闻；第三个是赵老师有个独生女儿，据说脾气有点怪，赵太太要我多多包涵。
　　说实在的，对于第一、二两点，我虽然觉得有点意外，却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可我一听到第三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希望这位大小姐千万不要让我太头痛才好，唉，我不得不在心里默默地祷告起来。
　　不过呢，在太平地度过第一个月之后，我发现原来自己是虚惊了一场，那个叫做赵灵月的女孩子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由于是混血儿，赵灵月天生一副姣好的面容、一身清冷的气质，在人群当中特别的显眼。从小都很受到各方的关注，原因除了长相特殊之外，就是有个在中国围棋界保持不败记录最久的父亲。大家都希望看到一个棋力超群，充满灵性的赵灵月，希望她成为棋坛的新星，为她传奇的父亲续写新的传奇。而赵灵月却以她自己的方式给了所有人一个难堪，她从来不碰围棋，也从来不肯接受任何采访，她会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对她提到“围棋”两个字的人，直到对方自动三缄其口。于是所有人都觉得她的脾气很怪，很傲慢，慢慢地也就放过了对她的追逐和探索。这些都是我从别处听来的，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赵灵月和亮很象，同样的出身，但是对围棋却是完全不同态度。我从心里愈加地心疼亮，把这么小的孩子安置在这样的环境里，真是件残忍的事，假如我有孩子的话，我一定……我的思绪中断了，孩子？我自嘲地笑起来，只要能和亮一辈子在一起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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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快就适应了中国的生活和紧张的读书加围棋研修的时间表，不断地参加着各种比赛以及到各地的游学令我大开了眼界，围棋世界的美妙充实着我的每一天，也稍稍冲淡了我心中不时涌起的对亮的思念。
　　时间过得好快，就在我一心钻研着围棋的时候，和谷和奈濑谈起了恋爱，伊角和赵灵月凑成了一对，呵，大家都在成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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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象亮说过的，两年的时间也许真的不算太漫长，离别前的拥抱还记忆犹新，转眼间已是一年半前的事了。没有亮在身边陪伴的日子也没有原先所以为的那么痛苦难耐，因为彼此的心不曾远离，每天我们都会通过电子邮件来交换日记，微笑着读取彼此一天的经历和心情。但是我们不曾通电话，因为害怕满满积累起来的思念，会在轻声呼唤彼此名字的刹那，让人失控。说实在的，真的有好几次我都有种飞去韩国偷看亮的冲动，但是还是很辛苦地克制了自己。这一年半，我们也不曾对弈过，只是不断地从彼此公开的比赛中惊喜地看到对方的成长。每次在卫星电视台看到亮的比赛实况时，我就忍不住想要拥抱跟前的电视机，因为通过镜头我清晰地看见他在对弈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也只有通过镜头才能真切的看见他！亮真是越来越有架势了，身材好象更高挑了些，脸颊好象更瘦削了些，眼睛好象更狭长了些，他的眼神是那么全神贯注，他落子的动作是那么一气呵成、气势逼人。还有，还有他从来不离手的那把宫扇，每次在关键的时刻，他都会不经意地握紧，每次看到他这么做的时候，我的心就会漏跳一拍，想要马上飞到他的身边去。我微笑起来，心想他看我的电视直播比赛时，一定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抵达汉城机场了，请各位旅客提前做好准备。”飞机内的广播响起乘务员甜甜的声音，打断了我处在半梦半醒间的思绪。我睁开双眼，俯瞰窗外满天的云朵，心里已经溢满了期待和雀跃的情绪，以至于感觉气息都不顺畅起来。
　　“亮，我来看你了！”我在心里柔情无限地轻轻地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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