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期限同居者》条秀

6、第6章

　　关上车门，提着特意在公寓附近的便利店里买的几桶杯面和吐司面包，赤井撑着伞加快脚步走向了公寓楼。
　　不知是因为刮风下雨还是已经入了秋，气温也明显比以往的夜晚要低了一些，露在外面的胳膊甚至感觉到有些起鸡皮疙瘩。
　　夏天就要结束了吗？
　　赤井抬起肩膀蹭了一下漂到脸上的雨水，在心中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虽然并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事情，但这种时候还是会惯例式的感慨一句“时间过得真快”。
　　按照这个速度，很快也就要冬天了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季节的变换对于赤井的生活而言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无非也就是少穿一点还是多穿一点，和一场因为没来得及换上厚被子而永不缺席的感冒。
　　他已经完完全全地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的生活，也没有想过这样的日子会在哪一天突然发生改变。所以，当他拧动着钥匙，门却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时，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只见穿着居家睡衣的白石梨奈站在玄关里，没完全吹干的长发散在背后，刘海被随意地用夹子向后别在头顶，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洗过澡了。
　　或许这应该算是一幕很温馨的场景，如果不是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的话。

　　“怕成这样，你还过来开门？”赤井走进屋内，反手带上了身后的门。
　　但梨奈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剪刀，她看了一眼后迅速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自己的剪刀找不到了，之前来的时候我记得鞋架上的盒子里好像有一把剪刀，所以就过来找了一下，正好就听见你在开门。”
　　“这样啊。”赤井换了拖鞋，拎着购物袋走向了放在厨房的冰箱。

　　“课长，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正在往冰箱里放着买来的新鲜面包时，身后传来了梨奈的声音。赤井回过头，看见依旧拿着那把剪刀的她正伏在厨房吧台的外侧看着自己。
　　“可以。还有在除了在工作场合不要叫我课长。”
　　“啊，一不小心就叫顺口了。”梨奈站直了身子，接着说道：“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最好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赤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上衣，好几处都被雨水浸湿了，被淋湿的头发也贴着前额和后颈，怪难受的。他点了点头，关上冰箱门，然后转过身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两盒杯面放在吧台上，“也行，那等下边吃边说吧。”
　　“连我的份也有吗？”梨奈看着那两盒杯面问道。
　　“就不能是我一个人吃两份？”
　　“那可不行，”梨奈笑着将其中一盒挪到了自己的面前，“垃圾食品不能独享，我勉强替你分担一半。”
　　本来就是此意的赤井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离开厨房，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换洗衣物便走进了浴室，而梨奈则将剪刀放回了玄关的小盒子里。

　　很快，赤井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洗过的头发一边习惯性地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才刚拐过墙角，就看见梨奈正坐在吧台外的高脚凳上看着手机，而烧水壶也正咕噜咕噜地响着。
　　她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这边，转过头道：“来得正好，水刚好要烧开了。”
　　说着她拿起了其中一盒杯面，拆开了外面的塑封膜，然后“嘶”地一下撕开了封盖。

　　顿时，从进门时就有的那种不协调感又隐隐约约地浮现了上来，赤井在原地迟疑了一秒钟，甚至觉得这种感觉又被放大了好几倍。他想起之前的某个晚上也是烧了水准备泡面吃，结果等水开的期间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回过神时，开水也已经变成了温水。
　　一旦错过了刚好的时机，人的欲望也就会随之降低，而相应的满足感也就不复存在了。

　　而此刻，本来只是找借口说饿了所以去便利店买东西的赤井却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一丝饥饿。
　　他走了过去，坐在梨奈旁边的高脚凳上，开始拆另一盒杯面。

　　“要商量什么事？”
　　等待泡面的那几分钟总是显得格外漫长，顾虑到坐在身边的梨奈，赤井打消了抽烟的念头，只好直接开始他们的正题。
　　“也不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梨奈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就是想和你谈一下房子的问题。”
　　“你说。”
　　“因为上周末刚住进来的时候时间比较赶，还没来得及商量这些事，不过为了能让我们愉快地当‘室友’，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清楚。”

　　赤井万万没有想到，本来以为只是普普通通地吃顿夜宵加商量事情，她却硬生生地整出了一份“合租条约”，连原本放在茶几上的电脑也被临时拿过来征用了一番。
　　吃完最后一口面，梨奈将电脑屏幕转了过来：“大概就是这样了。”

　　赤井抬起头，只见文档上写着大大的标题：合租条约。

　　第一条：白石梨奈需要按实际租住时间向赤井秀一支付折算后的房租及水电费。
　　第二条：合租的事情双方都需要向公司保密。
　　第三条：不得互相干扰、过分介入对方的私人生活。
　　第四条：双方都应维持公共区域卫生。
　　……
　　赤井跳过了中间的几条约定后，直接看向了末尾的一条——

　　第十条：当任意一方找到合适的房子或发生不可抗因素时，立即解除合租关系。

　　“这个不可抗因素是指？”他转过头问道。
　　梨奈正捧着不知是何时倒的一杯热水，皱着眉头喝下了一口，然后咳了两下：“这个啊，就是假如你交了女朋友，那很显然我们就不可能合租了吧。”

　　当她一脸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时，赤井没能忍住地笑了一声。
　　“那我觉得还是找到新房子的概率大一点。”他说。
　　“这可不好说。”

　　赤井调整了下表情，继续回过头来看眼前的文档。虽然条条目目地列了这么多项，但大部分归根结底也就是合租者应该正常遵守的事情，看了一阵子后，他的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最后一条上。
　　“当任意一方找到合适的房子或发生不可抗因素时，立即解除合租关系。”

　　有一种明明才刚开始，却就已经在考虑结束的时候的感觉。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与其称之为结束，倒也不如说就是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赤井按下了回车键：“我可以补充一条吗？”
　　梨奈点了点头。
　　他敲击着键盘——
　　第十一条：工作场合以外，白石梨奈不得称赤井秀一为“课长”。

　　“不是吧，连这个也要写进去吗？”凑过来的梨奈看着他新写入的这一项，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着。
　　赤井点着头保存了文档，“没错。”
　　梨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捧着手里的那杯热水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地喝上一小口。
　　这样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一种现在是冬天的错觉，光是想象了一下手捧热咖啡蜷缩在沙发里的场景，都会让人感觉顿生暖意。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走到了窗前。
　　外面的雨似乎已经停了，他打开了为防止漂雨而关上的玻璃窗，下一个瞬间就感受到了来自户外的一阵强烈的冷风。

　　“降温了。”身后响起梨奈的声音，她也端着热水走了过来。
　　“看来夏天就要过去了。”
　　“夏天已经结束好久了，课长。”
　　赤井转过头看着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又喊了“课长”的梨奈也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般向后走去：“那么，晚安。”

　　仍站在窗台旁的赤井看着她走向房间，不协调感又一次漫上心头，连脑海中那个蜷缩在沙发里的形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换成了她的样子。

　　尽管他并不知道冬天的时候她还会不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