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孤帆远

2、第 2 章

　　高考的成绩出炉，这次四中的成绩又突破了新高，张光齐和赵友明分别获得全校的第一，第二，并且均位于全市前十，两人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选择了位于北京的一所985，临走前，两人隔壁班有个男生联系了他们，也是在北京读书，说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询问可不可以同行，出于即将出远门老乡的情结吧，两人便随口答应了，三人便订了同一个航班。
　　临走那天，两家人早早地便把两人送到了机场，然而此刻距离登机还有四五个小时，同行的那个男生家距离机场比较远，所以会晚一点到，父母们不厌其烦地叮嘱着他们出行的滴滴点点，说了不下三遍，终于等到那个男生来了，父母们这才离开，三人拿着行李去拿登机牌，顺便办托运，三人在这过程中都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叫钟星一。”
　　两人注意到钟星一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父母没陪你来吗？”
　　“我妈店里面还忙，是我二舅开车送我来的，他们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哦哦，了解了解。”
　　三人过了安检，在机场候机厅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通知登机了，两人走在前面，钟星一就跟在后面，三人的座位挨在一起，两人坐在最里面，星一就坐在过道的一边。
　　飞行的途中，赵友明看着窗外的白云朵朵，忍不住多拍了张，和一旁的张光齐不断地在分享，旁边的钟星一看到他们异常亲密的举动，反而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戴上耳机继续听歌。
　　飞机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抵达北京的时候，也就才中午，几人正好也可以赶去学校报道，北京这边的学校分布比较集中，钟星一的学校距离他们的学校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到了赵友明和张光齐的学校门口后，钟星一就挥手道别了。
　　“他应该挺懂事的。”张光齐说。
　　赵友明望着张光齐，满是不解的眼神，“为什么？”
　　“你问他父母没来的时候，他只说妈妈在忙。”
　　张光齐说了，但赵友明还是不明白，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被张光齐搂入怀中，被拖着走向学校，“喂，第一天这样很丢人啊，张光齐！！！！！”
　　学校占地不大，环境优美，进去大门就是宽阔的广场，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前面有志愿者领路，一群群新生不断涌入到学校，学校的安排也是很合理，整个流程报道完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同学院同专业，来自同一个地方，两人很幸运地被分在了同一个宿舍，而且还是邻床的关系，天知道对二人来说是多大的惊喜，到了宿舍后，另外两个舍友早早地也就到了，都是北方人，性格比较豪爽，很快就聊熟了。他俩的名字都差不多，区别一下，胖的叫大毛，瘦的叫二毛，早早收拾好，几人便上了床，熄灯后，赵友明的手机在震边响个不停，打开一看，除了家人的一些问候，剩下一大堆果不其然都是张光齐那小子发来的。
　　“明明，我想和你睡。”
　　“快看手机吧。”
　　“快回我吧。”
　　“明明，小宝贝儿，大宝贝儿，媳妇儿。”
　　“理理我吧。”
　　“你再不回我我过来了哦。”
　　还没来得及打字，就有一个东西扑到了自己身上，动静不小，把对面的大毛二毛都给吓了一跳，赵友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床帘的作用此刻就显得格外的重要了，两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面，用着只有彼此能够听见的声音小声说着，
　　“你怎么就过来啦？”
　　“这不想你了嘛。”
　　“这，大晚上的，被听到咋整.......”
　　“不会的。”说完，张光齐的唇便吻了上来，温热的触感覆盖赵友明的唇，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张光齐的嘴从不骗人，浩浩长夜，大毛二毛再也没被吵醒过。

　　第二天。
　　大清早，赵友明睁开惺忪的双眼，眼前是两张脸，一张大的和一张小的，嗯？是..........大毛和二毛？！赵友明吓得看了看旁边，张光齐还环抱着自己的腰，脚还搭了上来，呃，好微妙的姿势。
　　“其实我们从小到大都睡在一起的。”赵友明笑着解释，试图搪塞过去，挽留一些颜面， 谁知道，旁边这个事儿精又插一脚，
　　“媳妇儿，你好软啊~”说完后就醒过来了，还顺势亲了一下赵友明的脸颊，这才起身心满意足地离开。大毛和二毛的表情管理逐渐失控，逐渐狰狞，场面逐渐失控。
　　糟，这下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路上。
　　“明明，你等等我，别走这么快嘛。”
　　任凭张光齐在后面如何追赶，赵永明在前面走着，心里在不停地回放刚才的场景，最后自己匆忙穿好衣服就跑出来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室友们。
　　“赵友明！”张光齐终于忍不住大喊，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直接叫赵友明的全名，赵友明也停了下来。
　　“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
　　赵友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或许在每一个同志对外宣称自己的身份时，内心各种情感总会交织混杂在一起，害怕被误解，内心深处最隐秘的那面总会显露出来，变得冲动，却总会伤害到身边爱自己的人。
　　想到这儿，赵友明转过身，回应张光齐的发问，
　　“要和你在一起丢脸，我就不会答应你，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毛二毛们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你以为所有人都是老汪吗？
　　就算你能够让我不被别人诋毁，可是当别人数落你的时候，你以为我会好过？”
　　赵友明的发问句句锥心，像一束灼热的火炬，照进了两人最不愿去注视的阴暗角落，赤裸裸地摆在两人面前，逼着他们做出一个选择。
　　“我不怕。”张光齐一步步走过来，“我只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优秀的人，他们大可以说我高攀，但我不怕那些肮脏的词汇，不止大毛，二毛，甚至是三毛，四毛，我迫不及待地想把你介绍给每一个我认识的人。”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张光齐背对太阳走来，阳光把他的身影打进赵友明的眼里，那道身影，让赵友明在往后悠长的岁月之中，也终寻得一隅，让漂泊无依的心，也终归不再居无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