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孤帆远

3、第 3 章

　　北方的风不比南方的柔，吹得猛烈而凛冽。
　　张光齐拉起赵友明的手，带他回了宿舍，大毛二毛还在，在墙角不知道在议论什么，看见他们俩进来，还是用着微笑的表情，和方才两人想象的大相径庭，大毛勾住张光齐的肩，二毛勾住赵友明的肩，“可以啊，你们俩，这大学都自带对象呀。”大毛二毛豪爽的性格说出最为直率的话语，打消了两人过多的顾虑，于是也幽默地回应着，
　　“是啊，不然早被别人惦记上咋办啊。”
　　张光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从未离开过赵友明，看着他的眉眼发梢，他要将这样的面容，铭刻在他的心中，等到苍颜白发时候，也可以记得年轻时的容颜，少年的眼神，此刻也充满温柔。
　　先前的尴尬在欢声笑语中逐渐散去，大毛二毛并不介意他们，相反，他们还借此狠狠地批判那些暗地里众说纷纭之辈，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之后，肚子总算是响起了求救的信号，开学的第二天，四人在学校外面吃饱喝足后，回到宿舍，下午去领了书，又回宿舍躺着了，不过你以为张光齐那家伙会那么老实吗？
　　不，绝对不会！
　　反正大毛二毛都知道了他们俩的关系，这家伙也就没什么好收敛的了，回寝室，脱了鞋子上了床，一切显得如此正常，如果上的那个不是赵友明的床，那么这家伙可以说上是相当老实了。
　　至此之后，这两人在学校开始了无止境的虐狗行为，教室里，图书馆里，食堂里，尤其是在寝室里，被虐得最惨的，莫过于大毛和二毛了，此时此刻，他们也总算懂了那些嫉情侣如仇的单身狗们了。
　　上个一个月的学后，十一的到来让大毛二毛如释重负，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东西回家去了，寝室里只剩下了张光齐和赵友明，两人此时面面相觑，张光齐低着头，默默念叨着一些话，赵友明没听清，凑近一点听，却被张光齐一把扛起，得逞的张光齐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得意，而是抱得美人归的得意，不顾赵友明的反对，他将赵友明摁在了墙上，纵使赵友明再怎么负隅顽抗，力气上的巨大悬殊，还是等于做了无用功，两人的鼻尖渐渐靠拢，张光齐说话的时候，赵友明甚至还能感受到他鼻息的温度，“乖乖，我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那一晚后面发生了什么便不方便透露了，只是第二天的时候，赵友明起床都成了一个问题。
　　放假第三天，窝在寝室的两个人总算有了要出去的想法，看着张光齐那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及时不时地思考些什么，赵友明坚持要约上第三个人同行，张光齐百般不愿，最后也抵不过赵友明的倔，争论半天，最终还是叫上了路星一。
　　早上就接到电话的时候路星一正在图书馆里自习，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图书馆的肃静，星一报以被打扰的同学一个抱歉的微笑，然后快速地收起桌面上的书本，刷卡离开了图书馆，接通了电话。
　　“ 喂，星一吗？今天出来玩吗？”打电话的人是赵友明，想想也只能是赵友明了，路星一在这学校里也还没有什么熟识的人，打电话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可以的，多久啊？”
　　“就中午吧，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嘞。”
　　挂断了电话，赵友明得意地看着摆着一副臭脸的张光齐，得意的时候又怕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被吓走，唉，看来男朋友这个生物还是得哄才行啊。
　　“哎哟，齐哥，光齐哥，你笑一个嘛。”
　　张光齐不为所动。
　　“乖乖，亲爱的。”
　　依旧没有变化。
　　“我去，你还不笑，我就，我就，”赵友明摆出很激动的样子，好像是要说出什么厉害的狠话，谁知道，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唇点水一般落在了张光齐的唇上，赵友明随之飞快地转过身，“那我就不说了。”
　　赵友明走得快，没有看到张光齐先是惊愕，然后逐渐满足欣慰的生动表情变化。
　　“明明，等等我。”

　　中午十二点，路星一准时地出现在约定的地点，然而张光齐和赵友明却还没有出现，路星一正想要打个电话给他们，就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钻出来了两个人，看上去发型有些凌乱，正是张光齐和赵友明两人，
　　“你们这是？”这场景，换做是谁，都会多想吧。
　　“哦，刚才张光齐掉草里了，我去扶他，也摔里了。”
　　张光齐此时看向赵友明的眼神相当复杂，您找借口就能找个靠谱的？还不如说是您在草丛里方便呢，再者，为啥是我先掉草丛里，怎么就不能是你？
　　不顾张光齐的眼神攻击，以赵友明相当自信的模样，就已经让路星一相信了赵友明所说的一切，尽管这一切听上去很沙雕。
　　三人在餐馆里面草草解决一顿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地铁站，几站上，几站下，哪一站换乘，让从未坐过地铁的路星一感受到了莫大的新奇，几人来到北海那边，此时正值旅游旺季，所以人自然也是络绎不绝，不同年龄段的人都在用着自己独特的技巧记录下自己与北海的合影，赵友明提议三人拍张照片吧，张光齐手搂着赵友明，赵友明把路星一拉进到镜头中间，三人一齐大笑，被摄像头记录下来，定格在一片阳光之下，背景是一片波光粼粼，远处是水天相接，十八岁的少年，将在这里开始他们人生的新征程。
　　玩了许久，到了晚上，今天不知道是有什么活动，前面的广场那里人声鼎沸，原来是有人在表演，用着特殊的手法操纵着手中的铁桶，然后散出火星，在漆黑中赢人眼球，不止如此，还有其他精彩的表演，在人群中一波盖过一波的热潮中，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推至顶峰，
　　“你们两个是一对吧。”路星一突然说道。
　　张光齐转过头，疑惑他为什么知道，而赵友明跑去看旁边的演出了，没听见。
　　接下来，路星一自言自语似的，
　　“其实我早知道了。”
　　“高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你们很多次都在我的旁边吃饭，在食堂里面。”
　　“不过你们应该不记得，你们打情骂俏的时候周围的人你们纵使熟视无睹。”
　　“感觉你们挺幸福的，所以，”路星一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说道，“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好好的。”灯光在人群遮掩下时隐时现，无人注意到路星一脸颊上滑过的两行泪水，抽泣声不过隐匿于嘈杂的人群，过往的不堪也希望被未来的灿烂而抚平。
　　万家灯火下，赵友明归来，张光齐突然郑捧起他的脸，在喧嚣的人群中，吻了下去。
　　天上虽然没有盛开的烟火，但这里的热闹，这里的快乐，都在替我告诉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