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释》山芥

11、第 11 章

　　晏淮还是照常回去上课，可秦盛一直放心不下，一天的关怀三连少不了，回消息都回不过来了。
　　晏淮翻出聊天记录：
　　——有没有不舒服？
　　还行吗？
　　怎么样了？
　　能坐着就千万不要站着
　　不行了就跟我说啊
　　……
　　诸如此类云云。
　　但晏淮却很是受用。
　　整天俩人就盯着手机看，随时想着是不是又来新消息了，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不愿错过也不放过。
　　这次的“道歉”最后虽然以惨况收场，可这事就算是翻篇了。秦盛还在往后续的发展上想，所以一到放假他就把晏淮从家里拉出来。
　　“你又要干嘛？”话虽如此，却满是宠溺。
　　秦盛靠在车边，拍拍车后座：“来吧，我的后座给你。”
　　晏淮假装调笑地问：“你这后座坐过多少人？”
　　秦盛佯装思考，晏淮心想：“这还要想？”
　　秦盛不羁的笑了笑，冲他轻挑一下眉毛说：“就你一个!”
　　晏淮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那你是要带我还是要教我？”
　　“先带你，再教你。”
　　晏淮回想起来淡笑着说：“我不记得我有说过我要跟你学吗？”
　　“我愿意教你还不学啊，多亏啊。”秦盛面上惋惜的说。
　　晏淮上了他的车，他坐在后座上，这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他不动声色在秦盛腰上扫了一眼，秦盛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一个小动作。
　　晏淮只是随便搭在腿上，秦盛有一个小计涌上心头，轻轻的勾起唇角一笑，发动了车子，刚开始速度很快，当来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猛地一下把速度降下来了，由于惯性，后座上的晏淮撞在了秦盛的背上，磕到他的鼻子，晏淮下意识坐直了用手揉揉秦盛的背问：“没撞疼吧？”
　　秦盛反问：“疼得不应该是你吗？”
　　“为了避免你又撞我几次，抱着吧。”
　　也不管晏淮是否同意，自己主动拉起晏淮的手往自己腰上放，还拍拍他的手说：“抱紧了。”
　　闻言，晏淮搭在秦盛腰间的手收紧了，此刻晏淮只有一个想法——这腰太细了，肯定没好好吃饭。
　　秦盛作为当事人并不知道搂着他腰的晏淮正在对他的饮食抱有很大的意见。还在心里放鞭炮呢！
　　秦盛掩饰住内心的悸动。露出一个得逞的笑。他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骑，他想要就这么持续下去。
　　身后的晏淮突然说：“你要去哪啊，你没驾照吧，咋俩还是安全为主吧。”
　　“是没驾照，不过没驾照我开车还是很稳的，放心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盛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车，下来，改坐在后面，晏淮坐在前面，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晏淮的手搭在车把上，晏淮只觉得这个姿势有些许的暧昧，疑惑地问：“你确定？”
　　秦盛自信的说：“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一辆车以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慢慢地行驶，晏淮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秦盛在后面紧紧的贴着他，晏淮的后背感到阵阵发麻。
　　秦盛还好死不死的说了一句：“别紧张，放轻松。”
　　这下是彻底轻松不了了，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扰乱军心，可不知道哪个军心会像他这么乱。
　　晏淮提议道：“要不，我自己试试吧。”
　　秦盛闷声说：“好吧。”磨磨蹭蹭的从车上下来，站到一旁，观看他的教学成果。
　　晏淮现在觉得轻快了不少，可秦盛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晏淮感觉到他的目光，变得别扭起来，就那么晃神的一瞬间，晏淮连人带车一起翻了，晏淮被甩了出去。
　　秦盛脸上布满了惊恐，大喊着冲过来：“晏淮！”
　　晏淮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秦盛跑到他身边跪倒在地，不敢妄动，“你怎么样啊？能起来吗？”
　　秦盛查看晏淮身上有没有受伤，发现手腕连着手肘被磨破了，鲜血渗出来，左脚也被崴着了，小腿外侧被擦伤，秦盛立刻鼻子一酸，眼睛一红，豆大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与平日里的秦盛形象大相径庭。
　　晏淮都没见过女孩子哭，这男孩子在他面前哭，他更无措了。一见这个情形，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先去帮秦盛擦眼泪，他刚把手抬起来，秦盛一把把他抱进怀里，怕这人从他身边溜走，嘴里还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晏淮能感觉到他在发抖的身体。
　　晏淮抬手抚上他的背：“没事没事。”秦盛还在小声啜泣，晏淮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了，拍拍他的背：“秦盛，松松，快要窒息了。”
　　秦盛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松开他，“走，去医院。”
　　晏淮拒绝的话在嘴边：“不……”在看到秦盛的“威胁”后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差点把自己呛死。
　　晏淮问：“那车呢？”
　　“……”秦盛沉默片刻，“别管车了。”
　　秦盛在他面前蹲下，不容得他拒绝，这会晏淮也不矫情了，顺势趴在他的背上，看着秦盛修长的脖颈，晏淮发现秦盛的耳后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秦盛一愣，心想：“大哥，你都这样了，能不能消停点，没事乱动什么呀。”
　　秦盛的臂膀并不宽厚，可却让晏淮安心。
　　背着他在路边打车去医院，在车上秦盛一言不发，扭头盯着窗外，晏淮伸手握住他，秦盛回过头来，就见晏淮一脸淡笑，秦盛把手握的更紧了。
　　洛城第一人民医院。
　　晏淮消毒包扎了一下，医生嘱咐道：“这段时间不要沾水。”
　　秦盛接过药，忙道：“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晏淮就因为他受了两次伤，秦盛眼里满满的都是自责。
　　俩人出了电梯，听到一声非常“轻佻”的口哨声，循声看过去，秦梓抱着双手，依靠在门边，用眼神点点他俩，似笑非笑地问：“你，们这一大早的不在家去哪了？”
　　秦盛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杵在这里当门神啊？”
　　秦梓这才注意到秦盛眼睛红红的，直觉有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不确定地问：“你们打架了？”话一出口就觉得这问题问得太废了。难道秦盛会因为打不赢而哭吗？而且看样子晏淮更显狼狈。
　　秦盛拉着晏淮从他姐面前走过，轻飘飘的说：“没事。”一起回了晏淮家。
　　秦梓：“……”
　　看着俩人进屋把门关上，秦梓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贴在门缝边上，试图从这里听见一点有用消息。
　　晏淮进屋拿了衣服就要进卫生间，秦盛一看冲上去拦着他，急忙说：“你没听医生说吗？不要沾水。”
　　“我刚从地上起来不得洗洗吗？”
　　“不行不行。”秦盛直摇头。
　　晏淮靠近他说：“那你帮我洗？”
　　秦盛一咬牙，心一横，说：“好啊。”
　　“……”晏淮一顿，“不用了，我向你保证不伤口不碰到水。”
　　秦盛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把门关上，一直站在门口不肯走，晏淮看着门上的那个影子，说：“你站在门口不肯走让我觉得你是要对我图谋不轨。”
　　秦盛嘴硬道：“我这还不是怕你行动不便，万一摔倒了或者需要人帮助了我好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你和帮你啊。”
　　晏淮哑然失笑道：“可是你确定你能在第一时间冲进来，而且你确定你冲进来是救我？”
　　“……那我不管我就要站在这，你出来了我要检查你伤口到底有没有碰到水。”
　　“你这么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水。”
　　“……”
　　你赢了！
　　晏淮一想到门外还站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很难做到心无旁骛，只能尽量避免把水弄到伤口，不然待会还真不知道怎么交代。
　　秦盛一听里面水声停了，在心里默默的舒了口气。
　　晏淮把门一开，他就第一时间上前去把晏淮认真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晏淮柔声道：“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没问题的。”
　　“什么就没问题了，你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心疼的还不是我，你个没良心的。
　　门外，猫着腰屏息听了半天墙脚的秦梓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朵，在她努力扒着门缝“偷听”时身后有一个人正悄然而至，正在慢慢的靠近着她，当那人距离秦梓一米左右的距离她察觉到了，提高了警惕，眼神变得犀利。
　　可那人在她身后站定便没有其他的动作，秦梓转过身站直了身体，看清来人是晏泽，脸上没有表现出被人当场逮到的窘迫。
　　只是淡淡地说：“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晏泽失笑：“不是我没有声音，是你太过认真了，才没有注意到我的声音。”
　　晏泽向秦梓身后示意一眼，“你这是在干嘛呢？”
　　秦梓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们家隔音效果挺好的。”
　　晏泽点点头，“哦，这样啊，那需要我谢谢你吗？”
　　秦梓随意一摆手，慷慨道：“不用了。”
　　这时秦梓身后的门开了，秦盛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姐和人家哥哥站在门口，笑着和晏泽说：“哥，回来了。”
　　晏泽：“嗯。”
　　秦梓：“？？？”
　　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臭弟弟！
　　秦盛继而看向秦梓说：“走吧，回家。”
　　晏泽没多说进了屋，往晏淮的房间发现看了一眼，放下东西后进了厨房。
　　秦梓回家后没说过一句话，就盯着他弟看，秦盛被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你还要看多久？”
　　“我发现你最近真是变化得太……”
　　秦梓话音到这戛然而止。
　　秦盛烦心着呢。没有追究。
　　晏慈回家后饭桌上，她看见晏淮穿着长衣长裤，问道：“小晏，这屋里冷吗你怎么穿这么厚，不是生病了吧？”
　　晏淮淡淡的说：“没有，妈，我觉得挺冷的，多穿点。”
　　晏泽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