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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Chapter 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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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丁耳神色一凛,脑袋上的疼痛似乎也微微减少。
姜单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头,丁耳看到了很多东西,带有一种怜悯的神情,又有一种得意占在上头,一种就他独知的骄傲。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单薄的衣料很快就有些散,顶上的扣子飞溅,安静地撒落在地面上。
丁耳没有反抗,只是微微别开脸,又问了一次,语气很冷,“你把话说清楚。”
姜单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滞,低头凑近到她耳边,“我……□□了她妹妹,然后杀了她,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你也会这样……被我这样。”
“被我上,然后被我杀死。”
地下室排风扇嗡嗡的响着,丁耳直直地望入那双她多年也不敢望进去的眼睛,似乎在其中的反光里,看到了徐苗当初在他身下的挣扎。她想起前几天去公墓,墓碑上徐苗的照片是那样生机勃勃,齐刘海,头发扎成两个小揪,笑的很开心,眸子里有星星。可是那双眸子就是因为他,变得黯淡,闪烁不明。
“徐苗的身子太小了,承受不住,我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雨下得特别大,我当时觉得特别畅快,今天天气好,比那天好多了。”
丁耳只是说,“你不会好过的。”
姜单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话,轻耸了一下肩膀,“我知道啊,我绑你之前我就想过了。我只在意的是,徐野一定不会好过,他的爱人,妹妹都死了,都被我杀死了,他一定想杀了我,当然也会很难受,会不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或许……想自杀呢?”
丁耳看见他脸上浮现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来,似乎是在期待着,期待着她惊慌失措,心理崩溃,然后卑微求饶——然而他把他们看的太简单了。
“那很抱歉的告诉你,你想得太多了。”
“哼,我想的多不多,杀了你,我自然就知道了。”姜单继续动作,似是很不耐。
丁耳身子狠狠往前一顶,然后用自己的身子去撞旁边的铁架子,大概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身子撞到冰冷又坚硬的金属杆子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而是更加用力。
铁架子在空中摇晃了一下,然后迅速到下。姜单被她一顶还尚未反应过来,就看见头顶上的架子朝着他压过来,他下意识想要用手撑,但还是被砸晕了过去。
丁耳看见姜单渐渐没有动静,缓缓松了一口气,注意力落到一旁椅子上的手机上,大概五米远,中间还隔了很多障碍物,她的手脚都被绑着,挪过去很费时间。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在姜单醒来之前报警。
她腰部用力,一点一点挪过去,手掌擦过粗糙的水泥地面,腰部磕到坚硬的突起,她一点眉头也没有皱,只是很坚持地往那边挪过去。
头昏昏沉沉的,移动的过程中,她想起徐野在徽安那个院子里对她说的话——你以后,千万别一声不响就走了。
她想,她才不会呢,她才不是那个当年动不动就往海里头跳的小姑娘,她有喜欢的人了,这是她生命的信仰与方向。她才不是一个会愧对老天恩赐的人,她还想跟徐野结婚呢,要一起白头到老,跟她希望的那样。
她用身子撞开几根钢管,尖锐的切口划破她的衣服,甚至留下了伤痕。
但终于,到了那个椅子边上。
她把手机勾下来,开机,直接按了紧急通话键,报警。
架子那里有些动静,她心里暗暗祈祷,祈祷那个铁架子砸中姜单最脆弱的地方,直到警察到来他都不要醒过来。
“喂,110报警中心。”
“湖西苑的储物间地下室,我被人绑架了,请快来救我。”
“您怎么称呼?我们这边马上给您安排警力,请您坚持住。”
“丁耳。”
电话突然被挂断。
丁耳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深呼吸,然后用力往前一撞。
姜单很快就稳住了身子,然后摁着她的脑袋往旁边的铁架子上一撞,“你他妈敢算计老子?!”
但大概是刚刚咋的有些狠,他站的并不是很稳,甚至需要闭眼睛来缓解自己的眩晕感。
丁耳缓过来,乘他不注意,往前一扑,把他扑倒在各种杂物铺满的地面上,姜单吃痛了一下,然后把她甩到一边,抄起旁边的铁棍往她头上就是一砸。
丁耳及时用手挡住,想要挪动着往别处逃。
姜单一把捏住她的喉咙,力道微微加大。
丁耳头往后仰,似乎想要缓解窒息的感觉,窒息到她几乎没有体力,想要放弃挣扎。可她答应他的,可这不是她希望的,她从小就是这样,一个认定的事,即使是涉及生死,也没有人可以轻易阻止她。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曲腿一顶。
姜单一痛,松开了脖子,但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开始十分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丁耳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地挣扎,妄图用手去锤身上那个男人的太阳穴。
她当时竟然还有些恍惚的想,她要是像徐野那样,现在肯定不会那么没用的。
刺啦一声。
衣服彻底被撕开。
那一瞬间,丁耳很想哭,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哭,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
她就是,很想徐野。
很想很想。
……
头很痛,身上也很痛,喉咙也很难受,没一处不难受的。
眼皮子很重,也抬不起来。
她似乎能听见徐野在她旁边讲话,和蒋泉,声音很小,似乎是怕吵到她。
“你帮我去找一下姜单这几年的行踪,还有……他以前猥亵幼女的证据。”
“行。”
“谢了。”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谢,唉?她眼皮子刚刚是不是动了动。”
一阵摩擦和移动,声音逐渐放大。
“丁耳?”
消毒水的味道很浓,但好像现在身旁这人的味道更好闻些,她仔细嗅了嗅,在闻到那股烟丝味道的时候顿了顿——
他抽烟了。
徐野还在叫她,“丁耳?”
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终于看清他的脸。
徐野脸上浮现出喜悦,然后伸手去按铃,“醒了?”
她很仔细地看他,看他有些痞丧的脸,眼下有淤色,下巴上冒出淡淡的胡茬。感受到他覆在她手上的温度,安定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微微勾起唇角,声音沙哑又缓慢,“你怎么才这几天就变成这样,都不帅了。”
其实还是帅的,即使风尘仆仆地坐在床边守着她,身上穿着还是那天晚上的短袖T裇,脸上显然没有打理过,也还是很帅的。
帅到,她很想抱抱他。
她怎么会那么喜欢这个人呢?
医院的病房被推开,领头的医生走到她面前,对她进行了一番检查,然后对他们三个人说,“轻微脑震荡,醒来就没事了,主要还是外伤,需要妥善处理,千万不要感染。”
蒋泉跟医生走出去细谈,病房里继续剩下他们两个人。
徐野等着病房的门关上,然后把身子往她这儿移了移,双手把她的手掌合在手心,放到他的左脸边上,整个人往前倾,半伏在床的一侧。
一个很依恋的姿势。
在丁耳的记忆里,徐野一向是戾气的,即使是两个人谈恋爱,很多时候他也是很强硬的,很少有现在的脆弱与柔软。她望着徐野黑漆漆的发顶,微微露出来的侧脸,心下一动,她听见徐野埋首咕哝了一声,“等下我就去打理,回来还是帅的。”
“嗯。”她笑着点头应是。
徐野没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一边,很坚持地握着。
她想了想,开口,“没事了。”伸出另一只打着点滴的手轻触他的发顶。
徐野身体紧绷了一下,然后身形渐渐放缓,声音有些哑,“我还以为你跟老陈一样,一声不响地就走了。”
丁耳只是说,“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