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非正式养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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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潜力都是惊人的。燕瑶更是如此。如果没有那个拆台的破小孩的话。
“我叫灰灰。”娃娃脆生生地开口：“我要一辈子陪着师父。师父说东我不往西。”
燕瑶实实在在地呛了一口口水：“祖师在上，小儿无状。但求切莫在意。”
“弟子燕瑶，今日收离涯为徒，待他日传承衣钵。不求他大道通天，但求平安喜乐一生无忧。若他心有宏愿，我当尽我所能倾心教授。若他作奸犯科，我必清理门户以正门风。”燕瑶俯身叩首。尽我所能，教养于他。
这小小一只，以后就是我的了。我的，是我的。“莫要妄自菲薄，以后你就叫离涯吧。”
他已经这么凄惨了，就算我养废了也比现在强。
燕瑶的声音在端庄肃穆的祠堂里悠悠回响。听在离涯耳中犹如幻梦一场。他有名字了，师父给取的。
“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师父吧。”我的，小徒弟。
离涯对着宝相森严重重叩首，多谢命运眷顾。
“师父。”童声稚嫩。
这一辈子，我都许诺给你了。
“好啦，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调皮捣蛋师父可是能罚你的。”燕瑶故作严肃：“现在可是不能反悔了。”
“离涯不后悔，离涯只怕师父不要我。”
燕瑶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走吧，我们回家。”
以后，我们都有家了。
昆仑峰上。
“师妹你疯了！你当真要洗了他的记忆？”月白师兄震惊得从太师椅上一蹦而起。
燕瑶看着还是乖乖的：“不洗他修不了仙的。他一身磨难太重，修行之路寸步难行。”
“你说得容易，洗魂丹，聚魄钟，还有林林总总几百种药材，你去哪里搞来？至于为了一个废人做这么多吗？”
“他是我的。”燕瑶有点委屈：“我得对他好。”
月白师兄拿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师妹的脑子不行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显然智商又下降了。
“你把他记忆封了就算仁至义尽了。”月白师兄顿了顿：“你若是真舍不得这张脸，我拿些丹药给他堆个花架子，让你多看几百年也不是不行。”
“这张脸，其实也称不上绝色。”燕瑶的关注点开始跑偏。
“若不是他长得有几分像云起师兄，你能如此待他？”月白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燕瑶。
“我没见过云起师兄小时候，哪里知道他长长得像谁？”燕瑶觉得有些好笑，她一个十八岁才从外门浴血拼杀上来的剑修，怎能见得到金尊玉贵的内门英才？
不过既然他长得像云起师兄，那就更值得好好对待了。
“只要师兄一颗洗魂丹就够了。”她笑了笑：“我拿桫椤梦跟师兄换好不好？医修拿这个保命还是不错的。”
“一言为定！”这种好东西怎么能不要？月白师兄欢天喜地，燕瑶的桫椤梦有困敌于幻境之能，千金难求。
“师妹出手真是越来越阔气了。我现在就去取洗魂丹。”
……等他发现日后离涯出门桫椤梦都是一打一打带的时候再感慨也不迟。
若单封了记忆，缺失的过去会成为他一生的心魔，挣脱不开的。
“师妹，真的只用一颗洗魂丹就能洗了他的记忆吗？”月白师兄还是心存疑虑。
“我打算在三千幻境里用十年拆出十六年的人生。”
燕瑶言简意赅，六年的记忆被抹去，过去就成了一片空白，但失去的东西总是要补回来：那就在幻境改变时间流逝的速度，用十年走完十六年的人生。
“他的阅历哪里撑得起如此庞大的幻境？一个人进去幻境必然坍塌。难不成，你要进去陪他十年？”月白反问道。他料定燕瑶不会做这种麻烦事。
“反正我闲来无事，又不能离开南遥峰太久。”燕瑶偏着头看向门外：“收了徒弟，总是要负责的。”
我会洗掉他所有悲伤过往，他对我所有的病态依赖，从此他就是个平凡人，前半生平安喜乐自由自在。后半生一心修仙无欲无求。
燕瑶这个人看着面冷心冷，对旁人好的时候最是掏心掏肺。收了徒弟，就要把她有的都捧到他面前。
“你真是个好师父啊，师兄佩服，佩服。”月白师兄话音一转：“掌门当初找你给青萝造个小幻境你都推脱不肯，如今让他知道你开三千幻境给我的小师侄断尘缘，怕是不妥。”
青萝是掌门青羽最娇宠的小女儿。
“正好能给我的小徒弟安排个小青梅呢。那就顺带她一起吧。我联络掌门一下。”燕瑶决定今天回去就开始给徒弟存老婆本。
昨天还嫌弃得不行的人，今天燕瑶就满心满眼在为他打算。燕瑶的眉眼间都是温和的笑意。
“燕瑶师妹——”月白踌躇许久还是直接开了口：“虽然旁人都信你是因为咒术的缘故才魔气缠身的，但是——”
回忆起千年前燕瑶一滴血泪化作眼角滴泪痣的全程，月白还是止不住地心惊。从那天起，燕瑶就算入了魔。
解不开，逃不过。
所幸这千年来除了深居简出少言寡语，燕瑶倒也没什么出格的行为。
“云起师兄说过了，”燕瑶镇定自若：“我当时的异状皆是由咒术所至，泪痣不消只因我道心不坚，心魔略生。”
类似的对话她早已在心里排练了千百遍。
燕瑶清浅地叹了口气：“若换了旁人，定然不会如我一般，早就恢复如常了吧。”
“当时的确是难为师妹了——”月白师兄一脸歉疚。
“都过去了，就莫要再提了。”他们总是理所应当地忘记燕瑶也是个受害者，被别人推出去挡咒才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她只是不想再受伤害了。
燕瑶无比真诚地笑了笑：“要是云起师兄没施咒术，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命在？都是情势所迫罢了。”
燕瑶的目的已然达到，他应当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好啦，我回去看看我的小徒弟，他一个人我还是不太放心的。”燕瑶拔出碧落剑捏了个法诀：“师兄，我先告辞了。”
有些事情不提便罢，提起来只是徒增伤感。施咒人已经死去的错咒她只能背一辈子。所有的怨毒，愤恨，不甘，恐惧，都没有人能理解。
你看，我待他很好很好吧，我没虐打弃儿，我也没恨云起师兄，我也……很正常。
让人觉得自己还正常，真的有些难。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非正式养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