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灵者》北幺

16、第十五章 九尾

　　第十五章 九尾
　　那人身形虽快，但对于墨潇寒来说还是差了一些，因此当那只拳头逼近他胸口时，他就已经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你……”
　　“轰！”墨潇寒一个“你”字才出口，整个人就被轰飞了出去。他身后众人倒是反应奇快，整整齐齐地给他让出一条空旷的路径出来。就连明月，也是被灵猫一把薅住闪身到了一旁。
　　显然来袭者也没想到自己能一拳把墨潇寒打得飞到走廊的尽头去。此时他可是半神之体，怎么可能被人打得这么狼狈？这一看就很明显是墨潇寒根本没抵抗。此时的墨潇寒整个人已经嵌进了墙里面。即使他们身在异能者联盟总部，身边的墙壁都是高强度合金制造的，也没能挡住这一击之威。
　　“你……你混蛋！”一声怒气冲冲的娇喝声带着哭腔吓了众人一跳。此时最懵的还是明月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她根本就没看清，自己不知怎的刚刚云山雾罩地被灵猫半夹在腋下，墨潇寒就飞了出去。此时来人大喝一声，她才一激灵，堪堪抬头看向发声之人，不禁自惭形秽。因为这来人简直太美了，虽然此时她双目含泪，但一双灵动的双眼仍旧惹人注目；微微上翘的外眼角更是让她的双眼看起来更具几分明媚之感。配上细密而挺翘的、略微湿润的睫毛轻微颤动，还未落泪，便已经有了些许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之感。鼻梁挺直宽窄适度，鼻尖鼻翼小巧玲珑。只是此时她紧紧抿着嘴唇，看不清唇齿的模样，不过从纤窄的下巴来看，应当也会是配得上这张绝世美颜的模样。更令明月感到奇异的是，她竟然在头顶生有一双白色的兽耳，身后衣摆下，还生有几条毛茸茸的尾巴。她一站在这里，仿佛就有一种魔力，仿佛会发光似的。不对，应该是把这里所有的光都吸引到她身边去了。灵猫已经是明月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不过与眼前这女子比起来，还差了一分韵味。可她为啥要揍墨潇寒啊？
　　一系列念头在明月脑海中电转而过，而那女子却在骂了墨潇寒一声之后，便又冲了出去，转瞬便来到墨潇寒面前。可怜墨潇寒刚从墙里爬出来，眼前就又是一花——是真的一花，因为一拳已经狠狠地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眼泪哗一下就涌上眼眶了。这还没完，方才这一拳是上勾拳，正打得他仰身踉跄，还未站稳之时只觉得双肩一沉，胸腹之间就遭到了重击。不用看也知道，那狠狠顶在自己肚子上的肯定是一条膝盖，右膝。
　　霍逍遥看着这一幕，眼神不着痕迹地从灵猫身上扫过去，用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胸腹，道：“唔……这也太暴力了。”
　　明月和他是一样的感觉，此时就是看着墨潇寒，她都觉得自己身上隐隐作痛，有些不自然地扭了两下。灵猫这才想起把她放下来，先是不屑地瞥了瞥霍逍遥，然后才看了一眼明月，又看了一眼还在以各种姿势挨打的墨潇寒，也不知是对谁说道：“让狐狸发泄一下吧……哼，本来天冰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们男人都一样，该打！”
　　“咳咳。”总长轻轻咳了一声。
　　“啊……总长，我不是说您……您和他们不一样……”
　　“好像快打完了。”无双忽然开口道，也算是帮灵猫打了个圆场。
　　“……快打完了？”明月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说法？
　　“这套拳法是宗主教给九尾冕下的，”临冬努努嘴，“就是打他的那个人。九尾冕下差不多完全是按照拳法的基础路数在打，快到收式了。”
　　话音刚落，只听墨潇寒又是闷哼一声，小腹上被踹了一脚，整个人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捂着肚子半跪半趴在地上：“好，好啊……又有精进……”
　　九尾方才缓缓收回左腿，一听他在地上趴着还不安生，嘴里还贫着呢，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腿又在他肩上一勾一抬，把他硬生生地从地上踢了起来。这还不算完，即使此时天冰保持着墨潇寒的模样，身材稍微幻化得比本体矮小一些，但还是比九尾高出几分。九尾伸手揪着他的衣领，推着他狠狠往墙上一顿。
　　“唔……”墨潇寒的五官都快扭到一起了，但还是没有反抗。他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还想说些什么，但再看向九尾时，却发现她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小狐狸……”墨潇寒轻轻地呼唤了一声，随即不知在想些什么，收起了笑容慢慢低下了头，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九尾听到这一声呼唤，原本就微红的眼圈顿时更红了。她死死地盯着墨潇寒不与她对视的双眼，腾出一只右手来，就做巴掌之势朝着墨潇寒脸上挥去，哭骂道：“你混蛋，混蛋！”
　　墨潇寒见势也不躲闪，只是赶紧闭上眼睛，做着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
　　但这一掌始终没有落下来。当墨潇寒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眯缝张望时，发现九尾还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但那巴掌，却只是停在了半空中。
　　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墨潇寒终究还是一笑，伸手把九尾的巴掌拉了过来，靠近自己的脸颊。他感觉到九尾在反抗他的动作，但反抗并不强烈；等到他把巴掌拉近到离自己脸颊几寸远的距离时，干脆脑袋一偏，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上下摩蹭着，轻声道：“我混蛋，我混蛋。你快摸摸，看看你把混蛋打坏了没有。”
　　听到这话，九尾仿佛有一瞬间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面前的人虽然变了容貌，换了声线，但他就是他，他还是他。宛如冰霜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九尾嘴角一瘪，委屈的表情终于浮现在面庞上，小声地啜泣起来。
　　墨潇寒见状赶忙把她往怀中一搂，一边轻拍着九尾的脊背，一边笑着说些有的没的。九尾伏在他的胸膛上，也不知听进去了些什么，总之是一直抽泣个不停，偶尔还要在他的胸口上捶打几下。到了再后来，墨潇寒也不说话了，只是轻轻抱着九尾，下巴贴在她的耳鬓，鼻腔里哼哼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调。九尾瘦削的肩膀渐渐不再耸动，啜泣声变成了轻柔缓慢的呼吸声。时间仿佛此刻都为他们停止。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几乎一动不动，享受着每一刻的永恒。
　　“咳。”大概过了有半小时，终于一声轻咳把两人惊醒。两人的身子都明显地抖了一下，墨潇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天冰的本体模样，他慌忙地抬起头，看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有些尴尬道：“啊，你们……怎么还在？”
　　“因为在等你开会。你忘了你说要做很多汇报的吗？”灵猫的脸上满是揶揄。
　　“那你们……那你们可以去会议室等我啊！”
　　“你走之后，联盟总部大修过，好多设施都换了位置，怕你找不到。”无双一脸的冠冕堂皇。
　　“？？？我找不到，她也找不到吗？嘶——”天冰用下巴指了指怀里的九尾，却被后者在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直吸凉气。
　　“我就和他们不一样了，我就是专门留下来看戏的。太感人了。”临冬脸上是他那招牌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哄笑起来，九尾的脸顿时更红了，手上的劲儿也越使越大。
　　“小狐狸，小狐狸……轻轻轻点。”天冰低声哀嚎着。
　　“好了好了，”还是总长拍了拍巴掌，“叙旧还有的是机会，九尾，先把他放开吧。”
　　九尾一言不发地甩开天冰，捂着脸跑到灵猫身边去了。灵猫哪能放过这种机会，顿时坏笑着和她窃窃私语起来，惹得九尾脸上红晕久久不散。
　　“现在还是先去会议室吧，我们要赶紧把资料整理出来。早一天整出资料，我们就能早点展开研究了。”
　　“是，”天冰点点头又正色道，“总长！我申请先换一件衣服，你看这衣服上满是鼻涕眼泪的。”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一脸正气地瞟了瞟九尾的方向。
　　总长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准，事儿多。”说罢，他先转身，朝着右边的通道走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会议室的布置与整栋建筑的风格也十分一致，在会议室中，已经有一些人在等待了。不难看出，他们全都是联盟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总长首先在浅色的会议桌前坐下，众人在他两侧依次排开。不一会儿，水曜带着通信员也来到了会议室。水曜倒是根本没有用正眼瞧天冰，走过他身边时还轻哼了一声。可通信员真的十分激动，他带着满面的通红颤抖着坐在天冰的右侧，眼神中满是狂热。
　　天冰警惕地看着通信员：“你……你干嘛，离我远一点啊。”
　　“天……天冰冕下！您好！我……我……”通信员一看天冰跟他说话，更是激动地语无伦次，只是天冰总觉得他的眼神奇怪，怎么看怎么像狼看羊羔的样子。
　　总长看着天冰惊恐的样子也不禁莞尔，向着通信员挥挥手道：“好了，你有什么等会再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你开始记录。”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天冰，道：“开始吧。所有问题都会记录的，你尽量往详细里说。”
　　天冰点点头，水曜打开自己的随身记录仪，道：“第一个问题，混元冕下是否还活着？”
　　听到这个问题，天冰先是愣了一下，脸上罕见地收起了笑容。他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悲伤：“死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的异能转接给我了。”
　　“转接？”在座的各位一下就炸开了锅，连总长也是一脸惊愕。每个异能者的能力都是各不相同的，就算是双胞胎，拥有一模一样的能力类型，一模一样的技能种类，也不可能说两人的异能完全一致，因为异能的形态完全来自灵魂刻印。每个人的异能与其自身都有严格一一对应的灵魂刻印，一个人的异能不能刻印道另一个人身上，一个灵魂也不能刻印两种异能，这是异能者的常识。如今天冰第一句话就颠覆了整个异能界共尊的真理，引起轩然大波自然也是必然的。
　　“安静！”总长眼神中也满是震惊，但还是先发声稳住了会场。在场人们陆续安静下来，眼神各异。天冰明显感觉到了浓重的质疑，甚至敌意。应该是识灵阁那群老学究吧？天冰不禁有些莞尔。
　　见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天冰才正了正脸色，道：“我知道大家有很多问题，但请在我说完之前，都保持安静，谢谢。”这个“请”字，他咬得很重。
　　“我的身体里，不只有一个灵魂。”天冰再开口，又仿佛一阵惊雷炸开在每个人心中。他眼神四处看着周围的人们，他们脸上那种欲言又止的憋屈表情着实令人忍俊不禁。更有几个老头甚者已经憋得满脸通红，胡须颤抖个不停，显然是研究院和识灵阁来的代表。外场的救护人员都已经准备好行动了，生怕哪个大人物大喊一声倒下去。
　　见胃口终于吊够了，天冰又说：“大家都知道玛瑟琳吧？”
　　终于听到一个能理解的词了，众人慌不迭地地点着头。玛瑟琳谁不知道啊，她是世界神初生神尊在人间的代言人，没有性别，也没有种族，在大地上不定期地出现，每次出现外表都会是一种智慧生灵的模样。上一次出现是以一名女性自然精灵的模样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因此现在人们还习惯称“她”。
　　“上一次她出现就是二十年前，也就是夏元大战时期。大战中，无数尖刀小队被派出搜索封印天痕的方法，大部分人都失败而陨落。而最后的最后，我、混元还有剩下几人深入敌后，终于找到了封印天痕的关键因素。”
　　天冰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那段不美好的回忆。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继续说道：“那就是，以魂封魂。精神界本身是两具神尊级别的神魂加上无数外来种的初始灵魂的一部分组成的，当时神尊神魂封印时将太空入侵的飞船和其他物质全部转换为精神能量，所以整个精神界，没有任何物质，甚至能量构成也和现世能量大相径庭。”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神尊用于封印的灵魂和意志早已衰弱，甚至已经遭到腐化，这才令上炎教邪徒有机可乘，想办法与精神界内的余孽意志搭上了线，配合特殊办法打开了一道天痕，试图通过精神界的力量统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