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灵者》北幺

15、第十四章 天冰归来

　　第十四章 天冰归来

　　……与此同时，异能者联盟总部。
　　“滴滴……！”刺耳的警报声把昏昏欲睡的通信员从朦胧中炸醒，当他看到面前的屏幕时，瞬间汗毛倒竖，睡意全无。
　　“这……这是真的？异能频率……来源方向……”他开始嘟嘟囔囔地念叨起来，手在数据流上点得飞快，眼中满是激动的色彩。此时他的鬓角都已经渗出汗水，在反复验算了几次之后，他仿佛疯魔一般抓起面前的数据记录仪器，仿佛土匪进村一样撞开了总长办公室的大门。
　　“你……你干嘛！”水曜被吓了一跳，异能瞬间提聚。
　　“快看这个！”通信员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把仪器摆好，直接放出数据来。
　　“这……”总长看到通信员拿来的数据，连鬓角的白发都颤动起来。
　　……天痕封印附近。
　　“天……天冰……？”虽然没有看到说话人的身影，但灵猫还是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声。她的声音很小，甚至小到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说出了这句话。但她知道，如果真的是他，他一定能听见。
　　“哟，猫儿。”灵猫连眼前一花的感觉都没有，脑袋就被一只大手拍了拍：“说了多少次要叫学长，没大没小的。”
　　“哗——”人群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瞬间犹如一盆冷水泼入烧开的热油一般轰然炸响。他们全都将目光聚集向灵猫身前的身影，那人身材高大却不显得夸张，一身衣服虽然显得有些破烂和不合身，但依旧不影响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磅礴气势。一头雪白的长发在阳光下反射着有些晃眼的光芒，冰蓝色的双眼中更是闪耀着异样的神采。更令人称奇的是他的左眸，在眼珠外围的眼白中，有一圈蜿蜒复杂的符文正围绕着眼珠缓缓转动着。
　　“天冰！”
　　“老大！”
　　“掌门！”
　　“……”
　　各式各样的称呼从周围人的口中蹦出来，许多人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神色。当然，还有不少人的态度就比较警惕了，惊疑不定的模样让他们脸上显得有些阴沉。
　　“哦，哈哈哈哈，大家都在啊？”天冰大笑几声，伸出右臂抱了抱来得最快的临冬。此时大家才注意到，他左手上正提着颜舞晴，跟拎小鸡仔似的。颜舞晴此时已经麻木了，九级异能者跟撒豆子似的一下在面前出现一大堆，她几乎已经生无可恋了。更令她感到绝望的是，那被自己打了个半死又满血复活的墨潇寒，竟然就是曾经驰骋异能界上百年的半神之一天冰。虽然她心中疑问颇多，但现在也完全没心思问。她也不反抗，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一堆九级异能者列着队给墨潇寒问好。
　　“掌门！”临冬又叫了一声，声音中竟有些许哽咽。
　　“嗨，哭啥！宗门里边还好吧？”天冰拍拍他的肩，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好……好……你走之后我又扩大了营业范围，现在咱们老有钱了。”临冬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笑着对天冰说道。
　　“妙啊。”
　　“天冰。”一声轻喝不知从何处传来，仿佛清风拂面，过水无痕一般的声音空灵悠远，却又带着一股不可诉说的威严。
　　所有人都安静了。方才还如同炸锅一般的人群猛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在场所有人都肃立起来，挺直了腰杆缄口不言。
　　就连天冰也收起了笑脸，他伸手把颜舞晴递给临冬：“帮我拿一下。”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又微笑起来，转身立正，行了个礼道：“总长好。”
　　原本透明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道身影就忽然出现在天冰面前的空中。总长身上还穿着工作时他最喜欢的那件长袍，总理事务部徽记在左胸前反射着太阳的光辉。这一刻，他仿佛就是天，他站着不动，连空气都凝滞；他衣衫轻摆，则微风四起。就在这万里无云的空中，两位半神面面相觑，默默不语。
　　“天冰。”还是总长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直到总长开口时，在场的许多异能者才从两名半神的气势中脱离出来，猛然呼出一口气，呼吸急促地调整着自己的失态。
　　“哈哈，总长！”天冰看起来很有精神。还没等总长再开口，天冰便身形一闪，直接给了总长一个拥抱。
　　“你……你这是干什么……”总长先前酝酿的沉闷气氛这一下是彻底消散了。他略微有些窘态，但感受着天冰激动的情绪，他也皱着鱼尾纹笑了起来，也伸手给了天冰一个拥抱，拍了拍他的后背：“快松开，成何体统！”
　　在场的众人早已经看傻了。即使和总长要好的一些老牌异能者，也知道总长这人严肃认真，无论对谁都几乎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谁也没想到天冰竟会有如此大胆的行为，也没想到总长真的会回应他。难道这就是半神的魅力吗？不过这样一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轻松了不少。
　　“总长，我有好多事要汇报，”天冰激动地看着总长，“不过，咱们得先好好吃一顿！哈哈哈！”天冰再次转身朝着众人大喊一声：“今晚吃饭我请客！谁赞成，谁反对？那个谁，临冬，你把小颜丢回去关好再来吃饭。”
　　“这就使唤起我来了？”临冬无奈。
　　“小颜？！”颜舞晴震怒。
　　众人哄笑起来。“总是这样，”灵猫看着无双，“天冰在的地方就是很难让人严肃起来。”无双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咱们等会还得把下边收拾一下，学校里给闹成一锅粥了。现在礼堂附近还聚集着一群人在那看呢。”天冰无奈道。
　　临冬捶了捶无双肩膀：“都怪无双，整那么大场面。”
　　无双：“？”
　　灵猫噗嗤一笑：“这就交给我吧，紧急制动队会处理好的。”
　　天冰点点头：“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还有啊，我刚把封印向下扩散的能量风暴扔到海上去了，等会可能会有台风……之类的，你还得跟政府通个气。”
　　灵猫没好气道：“您老人家可真会给我找事做。”
　　“哈哈哈，”天冰大笑几声，“回家咯！”
　　……虚空大陆，上炎宫。
　　焰环哆哆嗦嗦地站在教主面前。他跟了教主这么多年了，也只是第三次见到他这般盛怒的模样，而且令他如此盛怒的人还正是自己。回想起前两个敢这般惹怒教主的人的下场，焰环的身子不禁颤抖得更厉害了。
　　教主看起来非常冷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低着头，手中玩弄着一枚不知什么材质的硬币，两条腿翘在桌上，偶尔轻微地抖动一下。两人都未曾开口说话，室内的空气沉默得无以复加，只有偶尔指尖与硬币摩擦的轻微声响搅动着凝固的空气。熟悉教主的人——虽然不多——都知道，这是教主愤怒到极点的模样。一个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般冷静的人，是无比可怕的。
　　“教……教主，我……”焰环抬起头，颤抖着嗓子，声音细弱蚊蝇。
　　在他开口的瞬间，教主的目光猛地射向他宛如一张白纸的面庞，顿时吓得焰环剩下的话全都缩了回去。教主盯了他半晌，眼光中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柔和似水，带着一丝丝疑惑。见焰环闭口不言汗如雨下，教主轻柔地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要汇报吗？”
　　“教主！”焰环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我该死，我该死！”
　　“你真这么认为？”教主的语气还是如此柔和。他把腿从桌上放下来，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地托着下巴。
　　“啊，不……不……”焰环一听这话更是面如金纸，冷汗从鼻尖直往下滴。
　　“哼，”教主轻哼一声，“那我替你说说你之前想说的话。折损，六级异能者一名，七级异能者两名，八级异能者五名。其中六级异能者是王家的未来嫡系继承人，身上穿着本教十大神器之一的龙心甲。七级异能者中有一名乃是黑天噬焰的拥有者，你的亲传弟子，我钦点的长老继承人之一。八级异能者李暮辉是三长老的关门弟子，此次前去带着顶级武器饮日刀。有什么补充吗？”
　　“没……没有。”
　　“还有，此次行动调用了穹顶能量，虽然只是一道投影，但那也需要耗费穹顶充能。投影能量被完全消耗，没有一点返回，你知道这又要耗费多长时间进行再度充能吗？至少一年。更糟糕的是，穹顶与投影相互连接，如果穹顶投影上的空间流信息被联盟解读，整个上炎教都会处于危险之中。这后果，你懂吗？”
　　“教主……”焰环的声音仍旧颤抖，跪伏在地上的身子也如同筛糠一般。但他知道，自己再不开口就真的死定了，所以还是强行忍受着巨大的恐惧，开口说道：“属下的计划原本……原本是可行的，黑天噬焰的特殊能力您也知道，即使此次遇上一个，哦不，甚至两个九级异能者干扰，任务也能够顺利完成，甚至是在人员无伤的情况下完成。哪怕遇到三个九级异能者，也能够至少带着目标全身而退。可是……可是……”
　　“可是你没有想到，那里藏着一个半神。”教主柔和的语气稍微变得强硬了一些。
　　“是是……这哪怕是教主您也……”
　　“放肆！”教主似乎也有些惊讶，“焰环，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了？”
　　“不不不……”焰环眼泪都出来了，吸着鼻涕道：“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次的行动，是真的没办法……”
　　“没办法？没办法你怎么不事先调查清楚！”教主也没了之前那平淡如水的样子，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下来。
　　“我……”
　　“不用说了，念在你这么多年为教派出力的份上，我不杀你，我废了你一身功力，自行离开吧。”
　　“不……不！教主……教主！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砰！
　　焰环还在桌子前哭天抢地地给教主磕着头，却根本没看见教主身形是如何流转，只觉得背心一震，自己修炼多年的异能就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了。
　　“不！不……”焰环仿佛虚脱一般倒在地上。他抬起头一看，教主的身子仍旧坐在桌后的椅子上，仿佛方才那一掌不是他打的一样。
　　“你出去吧，如此多年你也是老牌异能者，见多识广，我会安排你去研究所，也算仁至义尽了。”教主挥挥手，话语中不带着一丝情感。
　　“谢教主不杀之恩。”焰环浑浑噩噩地又磕了几个头才站起来，踉跄着朝门外走去。可连教主都没有看到，此时的焰环眼中，满是滔天的怨毒。
　　……异能者联盟总部。
　　“都处理好了吗？”总长走在一众人的最前方，身后乌泱泱跟着一大群人。
　　“好了，礼堂内的人我已经安排人去安顿了，现在统一口供是地下管道爆炸。与政府也已经通过气了，他们已经紧急发送台风预警。”灵猫答道。
　　“干得不错啊，有我的风范。”天冰拍了拍灵猫的肩膀。此时他身边还跟着明月，可怜她就是个普通人，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还吓得不轻呢。天冰变回墨潇寒的模样也是为了能让她在一众陌生人中间见个熟人，不那么紧张。
　　“你要不要脸啊，”灵猫还没说话呢，霍逍遥先嚷嚷开了，“我媳妇本来就优秀，关你什么事？”
　　“你还说他呢，你也是个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媳妇！”灵猫俏脸一红，伸手拧了霍逍遥一把，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家暴啊，逍遥，现在都这样了，以后的日子……”墨潇寒刚幸灾乐祸地向调侃两句，忽然感到一阵强悍的气息朝着人群冲了过来。九级异能者！他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他们一行人正要走到长廊的尽头，尽头的左右两边都是转弯，此时那股气息就是从左边传来的。更近了！墨潇寒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他们仿佛都毫无察觉一样，就连总长都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这是……针对自己的？可这里分明是异能者联盟的总部，更是总部的核心区域，如果这样都能被渗透进来……墨潇寒打了个冷战，他顾不得再多想，感受着这股带着强盛攻击性和些许若有若无杀气的气息即将飞掠而至，他直接伸手拨开人群，一闪身就拦在了总长面前。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带着那股气息的人竟然身形先至，气息却不知为何还留在赶来的路途上。
　　“这是什么能力？”墨潇寒大吃一惊，从来都是气息与主人同行，或是先于主人到达，从未听说过这种人先至气息才来的情况。措手不及下，那人的拳头已经到了墨潇寒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