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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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从音响上的格子里抽出一张地图扔给齐桓。
齐桓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画了几道，他抬头看着袁朗斩钉截铁地道：“队长，找个地方把车停下。”
他们此时已经下了盘山道，袁朗把车停在道路一旁，扭过头懒洋洋地问道：“怎么？”
“队长你看。”齐桓把地图在袁朗面前摊开，他指指六院所在地方，手指跟着又滑向天河小区，“吴哲他们如果只是去六院，这里两三条可走的路，但他们却是从我家附近绕着，我家在这里。”
齐桓点下他居住的地点，手指又转回天河小区的那一块，他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一个圈：“如果经过我家附近，就需要绕得这么远。夜里下过大雪，路况不好，又是早间拥堵高峰段，上班通勤的时间。中途还要经过最繁华的市中心，如果只是去六院，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他们就是为了去市中心，现在吴哲就住在那里。我记得那个楼盘开盘也有几个月，时间吻合。”齐桓语气渐渐冷静，“我怀疑，死掉的根本不是吴哲，而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袁朗饶有兴致盯着地图，对齐桓的推论并无太大反应，“接着说。”
“这……”最后一句不过是齐桓的突发奇想，他回想都觉得荒谬，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却一本正经说出来。
一模一样的人，是碰巧长得像还是……整容？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又会是什么？齐桓不自觉地皱紧眉头，
普通的同名同姓？那照片又说不过去，护士长一眼就认出是吴哲。
是吴哲设的诡计来扰乱视线？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样的布局需要人数太多，一旦有一个人说漏嘴，全盘皆输。
六院、市中心医院、火葬场，还有他妹妹……袁朗自问，换成他，可以一下子聚集这些人来构建一个谎言吗？何况是一个稍有不慎就会走漏泄密的谎言。
齐桓折叠上地图，按着原有的就痕迹。他感觉他已经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如果他能解开这个关于吴哲死亡早晨的谜题。
会不会是那个护士长说谎？她明确说明的唯有吴哲死亡的日期，可其他都那么含糊，突然的发病，突如其来的死亡。这一切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她或许没说谎，或许，她是个绝顶的谎言家。人总有走眼的时候，齐桓看一眼袁朗，他会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吗？
“死的也许根本不是吴哲，我们听到的只是那个护士长的一面之词。”齐桓推翻自己之前的推论，“人已经死了半年多，火化后的骨灰处理起来更容易，真正的死无对证。就算我们去火葬场请他们辨认尸体是不是吴哲，即使不是，要是吴哲的妹妹一口咬定死的就算她哥哥，恐怕我们也找不到更多线索。何况，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当初火葬场的工作人员。”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调查护士长说的几个男人，也找不到了？”袁朗问。
“我想是的。”齐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发出单调的音节，“这是我能想到最简单的办法了。”
袁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
齐桓略带惊异地看着袁朗。
“咳……”袁朗右手拳起，抵在嘴唇上咳嗽，“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当梦话听就够了。”
“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呢？”摞下这句话，袁朗打火、踩离合、挂档……他们再一次行驶在马路上。
迎面的风扑簌簌吹过来，袁朗的话顺着风飘进齐桓的耳朵。
“现在去吴哲妹妹家，对或错都会有答案。”
前面是一个转弯，袁朗甚至没有减速。
他们在道路上飞驰而过。
“爸爸、哥哥，我回来了。”
吴瑶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微笑。
在正对她的方向，靠着墙壁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木制佛龛。佛龛没有上漆，完全是原木的温暖色泽。在其中，供着一尊铜质佛像。此外，桌上还有两个一式一样的匣子，彼此相对摆放。
吴瑶步履轻盈地走到佛龛前，从桌上拈香点燃。把香插进香炉后，吴瑶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三拜。
空旷的房间渐渐充塞线香的淡甜而闷的气味。
吴瑶坐在沙发上，抓一把碟子里的饼干，她将它们咬得咔嚓咔嚓响。
一个人住，偶尔也会觉得寂寞。哪怕制造出的声音再大也不行，声音是填不满心灵的东西。
头靠着沙发，吴瑶看着喧嚣笑闹的娱乐节目，她盼望着有个人来，将她吃南瓜这种无聊中解救出来。
今天，这个人显然出现了。
当门铃响的时候，吴瑶心里一颤。她是被这个意外吓到，门铃响得太突兀，她起身到开门的过程中一直在思考，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的人会是谁？公司的下属？今天应该再没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朋友？她可说是没有朋友。
手握住温热的门把，吴瑶在心中默数一二三，答案即将揭晓。
门外两张脸对吴瑶来说只有陌生。她还有点恐惧，两个陌生又强壮的男人，而她只是个弱女子，如果发生什么……吴瑶扭头，房间依然空旷，即使真的有事发生，也不会有人来解救她。
不过接下来的对话，令吴瑶安心又悬心。
“警察。”
袁朗亮出警官证，同时打量起这个吴哲的妹妹。从她脸上，能看出和吴哲的相似之处，比如那两道很淡的眉毛，还有明亮的眼睛。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吴瑶倚着门，丝毫没有打算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袁朗面带笑意摸出吴哲的照片，C3拍摄的照片中，清晰的全部被他带在身上。
“认识这个人吗？”
在黄昏的尾巴，光线昏暗到吴瑶不得不眯起眼睛来辨认照片上的人脸。
“这是……我哥？”因为出乎意料，明明是身边亲密的人也让吴瑶产生了犹疑。
“如果你哥哥叫吴哲的话，那就是他。”
袁朗说着，随手拍死一只落在胳膊上的蚊子。
“你们……找我哥？”吴瑶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她知道，她只要回回头，就可以看见她哥哥沉睡的那个小匣子。
“谈不上找。”袁朗点上一根烟，悠哉地抽了一口，“只是有点事需要你的帮助。”
捏着照片，吴瑶稳了稳心神：“外面黑了些，还是进去说吧！”
“那就打扰了。”袁朗并没立刻跟着吴瑶进房间，而是越过身后的齐桓，把烟熄灭又扔进垃圾桶。
陡一进门，空调的凉气扑面而来。
袁朗眼睛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靠墙摆放的桌子上。透过袅袅白烟，袁朗对佛龛中的佛像看了又看。
“队长，这佛像……”
齐桓先他一步进来，注意力同样被佛像吸引。
“有点怪？”
“是。”齐桓点头，“看着狰狞，但忍不住想一直看。”
“来吃水果。”吴瑶从厨房走出来，端着果盘，里面整齐码放着各色水果切块，还很细心地插好牙签。
“谢谢。”袁朗对着吴瑶笑了笑。
坐在沙发上，吴瑶重新审视起眼前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她的哥哥吴哲没有错，那眉毛那眼睛从她出生就一直再看，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照相的时间显然是夏天，吴哲穿着无袖T恤，露出健康的麦色皮肤。
照片象是偷拍，因为吴哲并没有看镜头，他神情专注地摆弄和某人吴瑶不认识的人在说话。
在吴哲手腕上，缠绕一串乳白色拇指大小的东西。这是吴瑶没见过的东西，她一次都没在吴哲的手腕上见过。
不，不仅仅是他手上的饰品，还有这件T恤，她同样不曾见过。这是在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她印象全无？吴瑶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矮一点那个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她赶紧低下头，到嘴边的问话还是被咽下去。吴瑶后悔请这二位进屋，总觉得两个都不像好人，尤其是矮的这个，不笑已经不像好人，笑起来压根就象个坏人。
袁朗捏着牙签，嘴里嚼着苹果，清甜的汁水从牙齿间溢出来，流进喉咙。他不是不焦躁，但还压得下去。至少在表面上，袁朗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偶尔看向吴瑶，脸上还保持着仿佛大笑后的余味般的笑容。
齐桓没有吃任何食物，他只是不着痕迹地在吴瑶脸上扫来扫去，探寻着开口的机会。
吴哲究竟有没有死？这个问题成为了梗在齐桓心头的一根刺。死了的人能再活过来吗？
“吴……”齐桓嗫嚅了下。他一直不太擅长和女人打交道，越是年轻漂亮越不习惯。
“这照片是从哪来的？”
吴瑶猛然抬头，掷地有声地问。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