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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平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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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近日看阿娇从天禄阁拿来的书简大多是律法之类,随手翻看了,“你对律法还有兴趣?”
阿娇解释:“回皇上,臣妾是觉得应当多懂得一些,方才不失身份。”
不过说实话,这些条文简直看得太让人犯困了。进度极慢。
不过倒是得到一条很重要的信息,汉朝的户籍管理制度十分严格。
每年八月案比户口,虽然不及现代可以将信息数据化保存,但是名数上记录详实,每年清查时每个人都是排队过堂,接受询问和观察记录,且要有家人邻居作证。
针对冒名顶替者,不但没收家产,还要被发配边疆。
即便是王公贵族中的家仆也要如实详细上报,“舍匿之法”执行甚严。
案例上还记载了一个判决过程作为执法参考,说是江夏郡的一名狱史藏匿了一个没有户口的成年男子一个月,充当家仆的,然后被举报了,结果是处以耐刑,再削去官职,终生不可入仕途,还要服苦役。
当她正看到什伍之制时,刘彻来了。行礼之后,刘彻也翻了翻。
阿娇苦着脸说:“皇上,我们汉朝邻里关系一定很不好吧?”
“何以见得?”
阿娇摇摇头,“五人为伍,十人为连,有什么作奸犯科的,无论罪行大小,不告发的邻居受牵连甚至于腰斩,告发者则有赏。臣妾大胆猜测,由于不知情却要连坐治罪,结果连夜逃跑的人一定不少吧?”
刘彻挑眉,“诚然,确有其事,不过也有其利,民间督促收效甚好。”
“可是如此相互提防,如何能和睦?”
看刘彻似是在思考,她赶紧建议:“皇上,如今河清海晏,百姓也不必人人自危,可曾想过改变此制?”
要是这个制度一直有,那她以后如果要抛弃这个身份重新生活怕是很难。
“此事牵连甚广。”
阿娇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上面表现得太积极,只说:“是,陛下思虑周全。”
在屋里看竹简实在太倦了,阿娇就邀请刘彻一起去园中走走,正巧碰上韩嫣他们求见,就宣来御花园了。
韩嫣还是那样明朗,韩说虽是弟弟,相比却稳重许多,只是这一次还多了个看起来年龄还要小些的,听他自称是桑弘羊。
韩嫣道:“启禀皇上,臣等已细细研究了匈奴兵器制式,马具情况,经过精细测算推演已经大致还原,请皇上过目。”
刘彻显然很高兴,“好!呈上来。”
立刻有人呈上弓箭机弩等物,又有马鞍马镫等,刘彻看了兴起,说要去马场试试。
阿娇也顺势请求一同去看看。
刘彻兴致很高,她就乖乖站在一旁,看刘彻和韩嫣几人高谈阔论,说些匈奴的战术、习性,又对比双方优劣,刘彻谈起这些时的豪迈肆意,又与平时对着她的时候不同些。
感觉······看他对官员下属还是很······很健谈?似乎更加外放,霸气豪情但不冷酷,这么一仔细想他好像总是拿高冷人设来对付她······
这一次是试验新的兵器,自然不许她上场,阿娇就在一旁远远看着几人,策马奔驰,弯弓射箭,顺便问了那个桑弘羊的情况。
桑弘羊是商贾之家,以“精于心算”闻名洛阳,盛名之下被诏入朝堂,时年仅十三。
阿娇“啧啧”叹息,这才是天才啊,想想她的十三岁还沉迷玩过家家,人家都名动天下了。
马场上韩嫣和刘彻齐头并进,韩说与桑弘羊则不近不远的在后面跟着,这两人气质粗看倒是相似。
天气渐暖,阿娇被暖阳熏着,看着远远的人影,渐渐觉得眼皮有些重。
等她一个激灵醒过来时,一身盔甲的刘彻已经走得比较近了,应该足够看清她在打瞌睡······她还能看到韩嫣强忍笑意。后面两人倒是神色无异。
刘彻道:“不是你说要来看?”
“皇上······臣妾是刚刚觉得困倦,之前都是在看的······”
“回吧。”刘彻把手里弓箭交给一旁的侍卫。
他一边卸甲一遍道:“这件事你们做得好,朕都有赏赐,韩嫣、韩说升为中大夫,桑弘羊为侍中,先将这些兵械不良之处再作调整,确认无误后再交少府考工室与左弋令制造。”
三人跪下谢恩。
看他这么高兴,刚登基就惦记这些兵戈之事,果然不愧他“武帝”之名。不过一国武备的确是很重要,放现代不也还是吗?
晚上两人去了宫里温泉处,阿娇又看到宫女帮他沐浴,其中一个脸颊绯红,阿娇看了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可刘彻倒是很坦然。
努力忽视······
可是看到宫女跪在边沿靠他越来越近时,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们……你们先出去吧。”
宫女们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阿娇清了清嗓子,“本宫来,你们出去。”
宫女都一齐看向皇帝,刘彻看了她一眼,“你们下去。”
“是。”这次都顺从地退出了。
等人都走了,阿娇问:“皇上,你平时一直都是让她们这么帮你洗的吗?”
“嗯。”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得了?这么……这么亲密……况且这些宫女也都是外貌俱佳的,他……很难不动心吧?“这么洗,皇上不会对她们有反应吗?”
“什么反应?”
还什么反应?!“就是······就是欲与她行周公之礼······”
他头痛地皱眉。
“怎么了?皇上难道没有吗?”
“不过是伺候沐浴,很普通。”
哼!她才不信!
见她还在原地,刘彻道:“皇后方才说你来伺候的,怎么还待着不动?”
心里翻了白眼走进去,也没什么办法啊,他这样的身份,总会有三宫六院的时候,不过……有些地方还是可以改一改的。不然以后来一个宫女伺候沐浴他就……宠幸一个……想都不敢想……
于是她边凑过去给他擦背边道:“皇上啊,你贵为天子,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房事伤身,应该节制,况且你还是十多岁的年纪,不适合多行此事······”
“到底想说什么?”刘彻打断她。
阿娇忸怩了一会儿,“嗯……以后还是别让宫女这么伺候你沐浴了,你要是老是对她们有反应······不太好啊,这个······沐浴是很简单的事,皇上自己也可以啊,虽然······”
“背擦好了。”
“啊?”他突然开口,她还没反应过来。
“背擦很久了。”
“哦”,她转到前面来,等要给他擦的时候突然窘起来,这个……她虽然穿了里衣,但是他可是相当于□□啊。
“你……皇上还是自己来吧……”把手里的布巾塞给他。
刘彻看着她,却没有接过。
她眼神漂移,气氛突然就暧昧了。
她感觉到他伸手触上她的脸,目光有微微的灼热,她心跳也快起来,看他慢慢压近,阿娇皱着眉,“皇上不是说自己不会有反应?”她还没怎么他呢······
“这不同。”他说。
“怎么不同?”她声音细细小小的。
刘彻不答,只是吻上来,阿娇脑子又浑沌起来。
日子慢悠悠的淌过,刘彻初登基的第一年,没听说在朝堂上有什么大动作,和平得她都要忘了这是后宫。
连太皇太后都赞皇帝稳重。匈奴似乎也没有因为新帝登基而有什么异样举动。
唯一值得忧心的大概就是她的肚子没有反应。
刘嫖成日的担心,说她成婚一年有余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若是早日诞下龙胎,便是嫡长子了。
让宫中太医都她看了个遍,又责怪太医太过求稳,放不开手脚,从民间请了不少名医,汤药逼着她一碗一碗的喝。
喝得阿娇脸都要黑了,只好开始避开宫人都偷偷倒掉。命中无子不强求,而且如果以后要走,两人之间还牵着孩子又是枝节。
“怎么不喝?”刘彻看她盯着那碗药发愣许久。
“太烫了。”她胡诌。
看刘彻神色也不舒展,阿娇想到也许他也是很在乎这个事的,于是安慰道:“皇上放心,不是你的原因,皇上以后会多子多福的。”有几个孩子她是不知道,但是好像是不少吧?
刘彻闻言抬眼深深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他没有说什么。
她也不好再干晾着那碗药,只好紧皱着眉头“咕咚咕咚”喝下去,苦得脸都变形了。赶紧吃了好几口蜜饯。
刘彻在一旁沉默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