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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温室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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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照常叮嘱他们用心办事,定期汇报工作,她主要就是负责听听汇报和检查账目和库房,容易出岔子的无非就是钱财类的和仗势欺人以及谋害算计。
不过刘彻的后宫目前除了她暂时还没有其他人,这一点暂时不用担心。
接下来几日又学了些作为皇后的责任范围,注意事项,礼仪规范。基本上就是管理后宫,给太皇太后、太后、皇帝请安是要事,不过汉朝还没有规定每日都去,皇帝给太后请安一般是五日一次,皇后妃嫔倒是隔日,又加上如今的太皇太后做太后时,不喜欢时常见皇帝的妃嫔叨扰请安,能免则免,这部分倒是基本荒废了。
阿娇不清楚如今王太后的打算,所以还是按照礼节每天去,只盼她什么时候腻味了也免一免她的。
阿娇本来畏寒,出门穿得臃肿,看起来都有些行动不便的样子,加上她和太后难以交心,翻来覆去的几句寒暄礼仪,干坐一会,双方都觉得无聊,只是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果然不出几日,王太后就许她和皇帝一同请安,免去奔劳。
阿娇装模作样的推辞,然后高高兴兴的接受了。
学习过程中发现这个后宫八级八品制很有意思,每个品级待遇对应外朝官员的级别俸禄。
阿娇笑:“俸禄等同外朝官员,官员好歹是为国做事,后宫的工作又是什么呢?居然也是按外朝定品级。”
教习嬷嬷在一旁急道:“娘娘!后宫当然是服侍皇上,让皇上舒心,这可是天大的事。”
“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她也不会跟钱过不去,给她她就收。
嬷嬷叹息,“娘娘除却在皇上、太后、太皇太后面前,皆应自称‘本宫’,方才合礼。”
“本宫明白。”她一般是打算训人或是严肃气氛时会记着用这些。
一月底的时候又下了大雪,还好太后免了她的请安,她整日都不出门,不过每日的汤膳还是惯常准备着让人送过去。
刘彻初即位,也还是整日忙碌,不过他是在温室殿,应该暖和吧?
这么想着也就向刘彻问了。
他笑笑,“不如你也过去住着。”
阿娇摸不准他是不是开玩笑,“这······不合适吧?毕竟是议政之所。”
刘彻却认真思考起来,“也无事,你在后殿宫室,出入走北门,与前殿倒不相干。”
“真······真的可以吗?”她满怀期待地问。
“你想去?”刘彻问。
阿娇点头如捣蒜。
于是事情就定下了,阿娇简单收拾衣物用品就带着采薇去了,让南霜留下处理椒房殿事宜。
虽说不能往前殿去,但是这后殿也足够宽敞,惯常的床榻、案几、屏风一应俱全,阿娇简单看了看就坐下歇着了,闲来无事便开始翻看书卷,要不是没有手机,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挺喜欢看书。
晚膳时分刘彻从前殿进来了。
阿娇忙站起来,“皇上圣安。”
“免。”刘彻说着走近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又道:“不凉,好多了。”
虽说两人更亲密些的也有,但是他突然这么做,加上她已经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了别的心思,阿娇还是免不了脸上一红。
不过不得不承认温室殿的确比别处好,夜里旁边多个人也的确暖多了。
住了三天,到了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阿娇感觉太后看着她的眼神不对,难道是要就住在温室殿一事展开批斗吗?
然而太后只问:“皇上大婚已多时,皇后似乎还是没有有孕的迹象,可让御医看过了?”
还好自己没有喝茶,不然非呛着不可。
她偷偷看了眼刘彻。
后者坦然答:“回母后,看过了,阿娇体寒,的确是不宜有孕,已经在调理着,太医也说到底还年轻,母后不必忧心。”
“嗯。”
既然他说了她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说话间有宫女传话,说太皇太后听皇后来了长乐宫,请她说完话过去一趟。
王太后当下就放她去了。
待阿娇离开后,太后问:“皇帝,让皇后住在温室殿是你的主意还是皇后的?”
“是儿臣的主意,阿娇畏寒得厉害,近日大雪,便让她住过去了。”
“你糊涂了?那是皇帝议政之地,哪有让后宫住进去的道理?”
“母后宽心,皇后只在后殿,平日只是下棋看书,很少出入,便是出入只走北门,没有去前殿。不仅于她调理有益,太皇太后知道了,也能放心些。”
说到这一层,太后也不多说什么了。
因为住在一起了,用膳也就在一起了,终于看清了天子所用的八珍是什么,倒不是什么太特别的,现代人基本都能吃上。
不过蘸酱倒是品类繁多,好多都不大看不出是什么,不过基本上是肉酱,或者腌制蔬菜。她看到一味酱菜,模样怪怪的,又黑又白,就问是什么。
一旁伺候的宫人答:“回皇后娘娘,此为蚳醢。”
“嗯?那是什么?”满脸疑惑。
“回娘娘,是蚂蚁卵捣碎所制······”
“好了好了······”阿娇一阵不适,“这是谁做的?黑暗料理界应该有他的名字。”说着还皱着眉把那道菜推远一些。
宫人见状惊恐地趴跪在地,“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她正打算说不必惊慌,刘彻已经不悦开口道:“今日是何人负责御膳,让他以后也不必来了。”
并没有想让人下岗的,她劝道:“皇上,这只是臣妾的个人喜好,且宫中御膳房应当也是遵从以前的样式制作,不值得问责,请陛下息怒。”
刘彻道:“既然皇后如是说,便罢了,让御膳房的人多些眼力,往后用心些。”
“谢皇上隆恩。”小太监忙叩头谢恩。
果然很快就有人来细细打听她的饮食禁忌,其实她要求也不多,就是太奇怪的不行而已。
一天她正在温室殿与采薇下棋时,有小太监匆匆进来,说是拿皇上的冠冕。
“在那儿呢。”阿娇一指,笑问:“怎么这样匆忙?”
“回娘娘的话,汲黯大人求见,皇上说是必要带冠,否则汲大人又要唠叨不止了。”
“嗯,快去吧。”阿娇不禁笑了,原来是见老师啊,看来怕老师是学生的本能,天子也不能例外。想到刘彻那一贯的冷脸,又还催促着人去给他拿帽子,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
雪早已停了,天气渐渐转暖,但是刘彻不说她就还是待在温室殿,毕竟春寒料峭。
有时在晚膳后回陪着刘彻在御花园逛逛也不觉得冷得难以接受了。
一日回房时她突然想起说汉武帝好求仙飞升之道,宠信的方士众多,真看不出来,明明挺冷静成熟的人啊,怎么······大概是科学水平还没达到吧。
“陛下,你信鬼神修仙之说吗?”她试探着问。
刘彻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往后说。想到丹药一般都是唬弄人的,而且好些有毒性,不如一开始就断了他的这些心思?
阿娇笃定道:“臣妾不信鬼神之说,那些只是故事谣传罢了。只是一些愿景,做不得真的。”
刘彻微微挑眉,然后看着她身后,凝眉道:“朕方才就想说了,一直跟在你身后的白衣女子是谁?”
她心里咯噔一下,她身旁只有采薇,可是采薇是暗红色宫装,再看他,神情严肃中带点不耐的盯着她身后的某处,又想起长清园中那个转瞬即逝的人影,殿中寂静无比,她心跳骤然慢下来。
然后皱着一张脸哇呀呀地叫起来赶快跑到他旁边,抓紧他的胳膊,不敢再回头,却听见他胸膛发出闷笑。
阿娇一怔,意识到被耍了,甩开他的胳膊,“你讨厌!”
刘彻却笑得更大声了。
阿娇又囧又气,明明是为他好的,结果他居然耍她!
刘彻止住了笑,看她还是皱着脸,“你还敢跟朕生气?”
“臣妾不敢。”
说着不敢,娥眉却不放松。
他略一思忖,带她走近一个箱子,“这是近日番王进贡的玉石,喜欢便拿去。”
她很诚实地打开一看,满目玲琅,瞬间忘了刚才的事,不禁问:“这个肯定值钱吧?”
“不气了?”他问。
“本来臣妾也没生气。”她嘴硬道。
看她那一脸兴高采烈,他隐隐的觉得头痛,“你好歹也是侯府长大,怎么竟……如此贪恋钱财?”
她不赞成的摇摇头,“皇上自小锦衣玉食惯了,可是没尝过没钱的苦处,想当初……”她只为了想买一张桌子就纠结好长的时间,贵了的买不起,便宜的又是各种质量问题……
“言则皇后吃过没钱的苦?朕记得姑母家里甚是华贵,似乎也不曾亏待过你吧。”
只是突然勾起了她初入社会时找房子找工作的记忆,为了买一张还凑合的桌子硬是从线下找到线上网店,花了好几个小时也没买下来,更别说什么其他的家具了,突然就忍不住感慨。
这个属于陈阿娇的身体的确是不曾尝过金钱上的苦头的,其实她也不算怎么吃了苦,还没来得及吃真正的苦呢,就魂穿了,她也知道,她惦记着的那点苦头只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痛苦中微乎其微的一部分。
她“解释”道:“啊······是我以前顽皮被母亲责罚过一阵。”
刘彻露出一副“这倒是可能”的模样。“宫中处处齐全,只要你不要让朕来罚你,没有人能为难你,何况是钱财上。”
“皇上为何要罚我?”
“就是一说。”刘彻道。
可阿娇觉得他也许不是就这么一说而已,是不是他也是有所察觉,终有一日他们会成陌路?突然没了继续看玉的兴致,于是把它们都收进她自己的盒子里。
察觉到她情绪明显低落些,却还是不忘记把财物先藏好,他不禁好气又好笑。
直到夜里躺在床上,阿娇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刘彻不悦地转过她的脸,“还在生气?”
“没······不是生气······”阿娇闷闷道。
“那是为何?”
“没······”
“老实说。”
“嗯······”她转着眼睛想着怎么糊弄,总不能说她在担心他以后废了她,她怕自己晚景凄凉吧?
“借口想好了?”
“没想好。”她说口回答,突然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赶紧改口:“啊!不是!不是借口!”
刘彻又是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阿娇踌躇道:“我······臣妾就是害怕这样平和的好日子不能长久罢了。”
刘彻不解:“怎么有这样多可害怕的?”
阿娇心说:那是你不知道结局,你要是知道自己结局不好你也得怕。不过,汉武帝似乎没什么不好的结局?也没有人谋反吧?
“朕说过你不必怕。”
阿娇看过去,他处于外侧,逆着光,有些看不清面容。
然后刘彻慢慢吻上来,阿娇陷在各种复杂情绪中,没有推拒,甚至带着些配合的态度。
刘彻的吻非常的温柔,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为人,渐渐感觉到这个吻在加深,直到他开始攻城略地时,阿娇还是反射性的去推他,却被他更重的压上来。
右手固定她的下颌,越吻越急,她感觉到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交融,又热又燥,使她有些昏沉迷蒙。
感觉到刘彻的手在她身上摸索,似乎在解她的衣带,阿娇一个激灵,奋力去推,“不要!不行······”
“为何不行?”刘彻问。
“我······我害怕。”这个理由还有用吗?
他轻轻问:“怕什么?”
阿娇说不出,只是眉微皱,目光盈盈,很像他第一次吻她的那次。
“不用怕。”他低低说着,又吻上去。
没用了吗?!阿娇心里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