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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萧慕蔺记得宋幼棉要他看好柳故渊,这时见柳故渊跃跃欲试的神情,便走到柳故渊身边,对乐楼二人道:“好啊,我交了个朋友,正好引荐给你们认识。”邀着柳故渊道:“柳兄弟,来,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柳故渊求之不得,他看了看顾轻鹤,心想师父一时半会不会走,就跟着萧慕蔺朝乐寒酥两人走去。

      他一见乐寒酥,也不要萧慕蔺引荐,赞叹道:“这位姑娘好漂亮,只是不知为何方才那人叫你乐兄,那我也叫你乐兄好了,在下柳故渊。”

      周围人一听便嗤一声笑了。

      乐寒酥行走江湖,多以女装示人,在座的也都知道,柳故渊对江湖事知之不多,故此闹出这个笑话。

      萧慕蔺一脸尴尬,正待与他细说,他却浑然不觉,一转脸对楼破衣道:“这位前辈年龄不小,那人叫你楼兄,但我初入江湖,就叫你楼前辈好了。”

      旁边几人又是嗤一声笑。

      柳故渊就有些生气了,他虽然在江湖中没名没姓,但他这般有礼有节,反遭人耻笑,是何道理,便朝笑他那几人道:“喂!你们有没有礼貌!交朋友有什么好笑的!”

      其中一人笑道:“你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人交朋友,换着是我,都懒得理你!”

      柳故渊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哼了一声,便不予理会他,轻视之意明显不过,他却是最恨这种趾高气扬的人,当即也不顾什么场合,一握拳就要动手。

      萧慕蔺忙拉他坐下,乐寒酥和楼破衣也劝,萧慕蔺还待与他解释,就听那边有人道:“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话的人正是左秀,顾轻鹤方才提议去包厢单独与左秀一谈,刘不收等众人都同意,可左秀却不同意。

      左秀身份暴露,在座的好些与浮生渡有血海深仇,之所以到现在还留着他,就是要用他对付浮生渡,这时见他居然敢提条件,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有人叫道:“多少人死在你浮生渡手下,你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有人接着苦口婆心似的道:“积点德,到了阴曹地府少受苦!”

      左秀只看着顾轻鹤,对外人的话充耳不闻。

      顾轻鹤问道:“什么条件?”

      左秀朝顾轻鹤身后的宋幼棉看去,意味深长道:“若你能保我不死,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众人一时具都对左秀鄙薄不已,有那曾经对他推崇备至的这时都恨自己瞎了眼。

      只听祝无疆冷冷道:“想不到赤虹剑也有贪生怕死的一天!”

      他身边的祝开平接着冷笑道:“我看他的胆色在与裘飞飞比斗时就吓丢了!”

      众人一阵哄笑,左秀却不以为意,一双细眼在顾轻鹤和宋幼棉脸上扫来扫去。

      这个承诺极重,顾轻鹤当然不敢应允,可他好容易就要找到灭门仇人,又怎么甘心放过,一时为难起来。

      宋幼棉这时道:“保你不死又有何难?别说顾大哥,就是在座的诸位也都能保你性命,只要你告诉顾大哥,当年灭顾家一门的人是谁?浮生渡的老巢在哪儿?”

      众人听前一句,都盯向宋幼棉,都在想,此子籍籍无名,竟敢替众人允这个诺,听到后一句,又在心里计较,若是左秀真配合着灭了浮生渡,倒也不是不可以留他一命,到时只管把功夫给他废去,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也算是为死在浮生渡手里的人报了仇了。

      宋幼棉见无人反驳,接着道:“左大侠,你可得看清形势,趁现在大家伙还称你一声大侠,你最好合作,可不要不知悔改,你活了大半辈子,除了命,总还有珍视的东西,可不要一并都丢了。”

      宋幼棉话中的深意左秀怎能不明白,他扫视众人,沉默片刻,看向顾轻鹤道:“你真要知道?”

      顾轻鹤端的是好气度,尽管心里着急,面上仍是彬彬有礼:“还望左大侠告知。”

      左秀道:“在我说出那人是谁之前,我会告诉你那人为何会灭你一门。”

      顾轻鹤忙问:“为何?”

      左秀饮了口酒,似笑非笑道:“因为你父亲是个伪君子,出卖朋友以求富贵,当年孟道之就是死于他的告密!”

      顾轻鹤一惊,但他没有立即反驳,在他心中,父亲是东南三杰之一,重情重义,清高寡欲,若是他要求富贵,当初奸相何纯请他出仕时答应便可得高官厚禄,何须卖友?左秀的这番言辞分明是胡诌。

      他一直沉着冷静,虽不受左秀言语相激,但口气还是带了冷意:“家父一向淡泊名利谁人不知?在他惨死贼人之手十年后,左大侠却说出这一番诬蔑之言,是何居心!”

      左秀道:“诬蔑?我这么说自然有证据。”

      顾轻鹤道:“好,那你拿出证据来!”

      左秀道:“我当然有证据,可不在我手上,若是你足够聪明,该想得到这证据会在什么人手里。”

      左秀这话似有暗喻,让顾轻鹤一时思索,柳故渊却已听得不耐,当即高声道:“师父!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活命,什么证据都是他为了哄你帮他编造的。喂!那个什么左秀,我可不管你是赤虹剑蓝红剑,亏你也曾是一代豪侠,现在居然变得这么猥琐宵小,落得人人喊杀的结局,若我是你,快快说出真相,一头撞死,还能让人赞一句骨头还在,为你造口薄棺让你死后有栖身之所,否则,便让你曝尸荒野,任由野狗饿狼分尸!”

      左秀见骂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娃娃,他这一路受的奚落够多了,可那些人也都是有资格骂他的,所以他能忍,可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竟然也敢这般说他,且句句正中他心中恐惧,霎时脸色铁青,重重一哼道:“证据就在宋谦手上,你大可去问你这位世伯!或者,让你身后的这位宋兄弟帮你去问,毕竟父子之间说起来话总要容易得多!”

      众人一愕,怎么?这看起来像是有病的少年竟然是宋谦的儿子么?一时又纷纷点头,像是明白为何这少年会帮着顾轻鹤说话了。

      顾轻鹤想转头去看宋幼棉,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昨夜那些浮生渡的杀手说不定就隐藏在周围,伺机而动,左秀此举,只怕是为了给救他的人营造时机。

      “不急,我会的,但现在,你告诉我,杀我一家的人是谁?”

      左秀忽大笑不止,好一会才道:“是我!你来杀我报仇吧!”

      这一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众人哄一声闹开了,连顾轻鹤一时也反应不过来,灭顾家一门的竟然是左秀!

      顾轻鹤呆怔片刻,如梦初醒,喝问:“我顾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做!”

      左秀道:“顾音害死一代大儒孟道之,我五蚍蜉怎会放过他!我本只想杀顾音一人,奈何惊动了古君昊,继而又被家丁瞧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杀了了事!”

      “你!”顾轻鹤苦寻数年的仇人就在眼前,且见他洋洋自得,诬蔑父亲清誉不说,全然不为杀了三十多口无辜性命而愧疚,就是再好的气度已怒得失去控制,当即拔剑便刺:“我杀了你!为我顾家上下为我师父报仇!”

      顾轻鹤出剑何等迅捷凌厉,别说左秀被点了穴道功力使不出,就是平时,他也要用心对待,这一剑此时刺来,他怎么躲得过,众人一阵惊呼,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刘不收和屠狂生已齐齐出手。

      “顾小兄不可!”刘不收执起桌上的水壶挡了上去,而屠狂生已取出腰间大锤,击向剑身。

      顾轻鹤一击不成,第二剑又刺出,这一剑去势更快更疾,屠狂生已取出双锤,站了起来,奋力去挡,而刘不收则将左秀拉离一边,躲过了这第二剑。

      “顾小兄住手!当以大局为重,待我们剿灭浮生渡,左秀任由你处置!”

      顾轻鹤心里积愤难消,又见左秀冷冷发笑,哪还听得进刘不收的劝解,挣开屠狂生的阻拦,第三剑又朝左秀心口刺去。

      刘不收蓄起真气于掌间,朝顾轻鹤刺来的剑罩去,一时两人便僵持住了。

      玉清子劝道:“顾少侠,我们理解你报仇心切,在座众人中,想手刃左秀报仇的何止一人,可左秀现在还不能死,浮生渡为祸江湖,我们聚在一起,便是要将此邪恶组织铲除,可浮生渡的一切我们都不清楚,还得左秀配合,他在路上时已答应引路,若是此时杀了他,必有损大计,还望顾少侠三思!”

      顾轻鹤本就是个懂得轻重的人,在场中与左秀有深仇大恨的确不止他一个,别人都可隐忍,他又怎可坏了大局,当即深吸一口气,就要收剑。

      左秀这时却阴险发笑:“怎么?三两句就要放过你的灭门仇人吗?多少人?三十六口是不是?若你当时在家,也会一并死于我手!哈哈,我记得有两个孩子,一个五六岁,一个十一二岁,真是细皮嫩肉,剑刺进皮肉时,那声音都不一样,就像……”

      “住口!”顾轻鹤和刘不收同时大喝,顾轻鹤本要收回的剑又刺了出去,刘不收忙出手格挡。

      左秀却连珠炮弹地道:“可笑,佛手古君昊不但浪得虚名,两三式便死于我剑下,还是个卑鄙小人,唆使顾音卖友求荣!果然是一丘之貉!”

      顾轻鹤一向敬重父亲和师父,仇人近在眼前,不但不杀,还由仇人出言侮辱,如此行径,妄自为子为徒,也不管什么大局大计,大叫一声:“拿命来!”手压机括开关,固定止殇剑的机关便弹开。

      刘不收大叫:“小心!”

      可众人注意力都在这边,也不知刘不收所谓小心是何意,就这么一会,只听得一声犹如来自十八炼狱鬼哭惨嚎的剑鸣钻入耳中,顿时浑身一僵,随即便被这止殇剑鸣蛊惑,一个个神色大变。

      刘不收不愧为‘泰山一诺’,内力着实深厚,他离得近,虽也受了些影响,仍能拆挡剑招,护住左秀,一面出声提醒众人:“快凝神运气!不要听!”

      众人在他提示下,个个运息自封,左秀被制住了穴道,竟不受剑鸣影响,他似乎确实不想活了,竟大笑道:“顾轻鹤,你就这点本事,还想报仇!你知不知道你家人死得多惨,他们中有些人是被活活烧死的!我故意留下他们一口气,然后放了把火,现在那些叫声还在我耳边回响,多么美妙动听!”

      “住口!”

      “畜生!”

      刘不收与顾轻鹤同时大叫,顾轻鹤本还顾忌刘不收,不愿伤无辜的人,可他已被左秀这番话激得理智全无,想起他回到家,面对一地焦黑,那一具具模糊难辨的尸体,怎能不怒不悲不痛!

      当即悲吼一声,手中止殇剑朝刘不收急刺而去,他这一剑锋寒无比,饶是刘不收内力高深,也不由得浑身一冷。

      止殇剑受他内力催动,剑鸣长嘶不止,引万物同悲,桌椅板凳水壶筷筒,酒楼里的一切乃至人身上的衣物,似乎也都变得有血有肉,与悲共鸣。

      酒楼掌柜和伙计早已失去神志,痛哭流涕,以头撞地,头破血流,江湖众人有受不住这止殇剑鸣的,已是滚到在地,乱抓乱扰,不是伤己就是伤人,顿时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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