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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灵界战后,祝遥暂时留在望断桃源,教坊司众人在坊主威慑下安分不少。但不惹事不代表闲得住。
      六月过了大半,天气热得能把人烤成干,望断桃源外的桃林也是满目翠绿。靡颜毓秀热得受不了,听说万朔夜的武功能制造雪域幻境,便跑去梅香坞找万朔夜玩,顺便帮琴主看顾冥医。
      她兴冲冲跑到梅香坞时,苗王正带着人与俏如来对峙。鉴于千弦羽是以教坊司的名义与北竞王做的约定,靡颜毓秀默默退开,等苗军撤退。
      进入梅香坞时,神蛊温皇不知与俏如来谈了什么,满面笑容地摇着羽扇走了出来。靡颜毓秀其实有些怕神蛊温皇。之前在任缥缈面前保下百里潇湘,有君逍遥陪着她还勉强能冷静,可面对微笑着的温皇,她只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匆匆打了招呼就跑。

      一如往常清净的琉璃树,默苍离在树下默默擦镜。
      冥医在梅香坞,祝云柔也已返回教坊司,静谧的琉璃树结界大开,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功名爵禄尽迷津,贝叶菩提不受尘。久住青山无白眼,巢禽穴兽四时驯。”
      “我们终于见面了,神蛊温皇。”
      “你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吗?”
      “我名,孤鸿寄语默苍离。正是俏如来的指导者。”
      一个名字,激起神蛊温皇算计之心。“不是这个名字,也不是这个身份。而是,墨家钜子,万军无兵策天凤。”
      策天凤,温皇第二次提起这个名字。分明已从十六夜处得到证实,却不妨碍他对眼前之人的试探。
      然而默苍离不为所动,“这是一个虚构的名字。想不到温皇也曾看过《羽国志异》。”
      这样的态度在预料之内。温皇浅笑,“这本书记载了一个遥远国度的故事。一位来自墨家的智者,独力弥平了羽国的内战,建造了一个太平盛世。是一本非常精彩的作品。”
      “既然是一本作品,书中人物当然也是虚构。”
      “是虚构或是事实,没有眼见怎能为凭?为此,我路过云天关、彩虹桥、星河之阶,前往羽国,探询这本书背后的历史。”
      “千里迢迢,为了一个故事中虚构的人物,温皇真有求证之心。”
      “也非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查证并不困难。”
      “那策天凤是真有其人吗?”
      温皇挑眉,“先生何必明知故问?”
      温皇往羽国查证,所以听过书中未曾提到的“弦清商”之名。于是问了祝云柔。祝云柔的性子,必然是会告知温皇的,但谁又能保证,祝云柔说的都是真话呢?又或者说,祝云柔只是说出,她以为的事实。
      默苍离连语气都未曾变化,“我不知温皇,为何对这本书中的故事如此好奇?”
      紧守重点,一步不退。神蛊温皇心中愉悦更甚,“此书讲述的是策天凤在羽国的经历,当中权巧机变,不可胜数。布局之神妙,阅者皆以为荒诞,但是……”
      “但是如何?”
      “我初阅之时,便不断推敲,若我是策天凤,面对书中困境,我该如何进退。奇妙的是,这本书中策天凤所有的应对,皆与我所思不谋而合。你说,我能不好奇吗?”
      默苍离点了点头,似是赞赏,却淡然转移重点,“巧者之思,所见略同。温皇应该也是一个好作者。”
      无足轻重的调侃,温皇淡然一笑,“之后我又想着一个问题。如果书中所写为真,策天凤真有其人,他为何愿意让这本书流传于世?是不是他希望留下什么线索,用一个虚构的故事,指引他人找寻,留下飞鸿雪泥的痕迹呢?”他当时对十六夜提起弦清商与策天凤,十六夜未曾问他从何得知,且就他收集的情报来看,教坊司从未调查过《羽国志异》一事,是故意留下此书,还是没有关注的必要?
      默苍离擦着镜,似是漫不经心地一提,“就好像温皇放在巫教密室中那本遗册一样吗?”
      神蛊温皇眸中厉色一闪而逝,羽扇摇过,又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神色,“既然你已经看破,为何不提醒俏如来?”
      “他便然失算而死,对我而言也毫无影响。我相信天下间的璞玉,不只他一个,我仍能找到取代他的人选。”
      果然如此吗?心中某个想法得到验证,温皇点点头,“所以至今为止,你只指点他,而从未替他筹划。”
      “他的表现虽差,总也让你注意了。”
      “那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留下那本遗册。”
      “我明白你的孤独。”极轻的喟叹。如同他对俏如来所说,对温皇的挑衅,是俏如来所做唯一正确的事。
      “因为你我是同一种人吗?”
      默苍离没否认,却也没有承认,“然而方向不同。”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会是不同的方向吗?”
      握镜的手微微一紧,默苍离抬眼,眸光冷冽,“《羽国志异》,记载了策天凤在羽国的经历,也记载了那名女子。但默苍离就是默苍离而已。”

      神蛊温皇与默苍离谈论《羽国志异》时,他们口中的“那名女子”,正在浅草千川翻查祝遥的书房。
      说来她不是个会探究别人私事的人,如今行事明显是被祝遥给逼急了。近日祝遥在明镜台设下诸多阵法,虽然纷杂晦涩,她却认出其中一个,像是献祭的法阵。
      那日她当面询问祝遥,却被应泽等人打断,最后祝遥也只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然后就跑去了中原。
      应泽几人当时脸色都不太好,过后却再没提过此事。祝遥虽救她一命,她对祝遥却没那么信任,虽知翻动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为解心中之疑,她也只得亲自来查。
      不过她进书房未曾避人,应泽只是瞪她几眼,萧洛则直接当没看见,显然是得了祝遥的吩咐。
      霓裳心说不愧是那人的朋友,装神弄鬼真是学了十成十。
      看祝遥这般坦然的态度,她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谁知查了阵法书,那阵法竟真是献祭用的!
      不仅如此,祝遥搜集的阵法、术法,有八成以上都是复活、转生、献祭一类的逆天之术,连医书、药书、志怪一类的杂书,都与此相关。
      不论是复生还是献祭,都是有违天道的邪术。霓裳意识到祝遥所做所为都是想复活什么人,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可思及明镜台,又觉得不对。明镜台上有残旧的阵法痕迹,而她来此八年,祝遥从未使用过明镜台,难道他已经成功了?可若是已经达到目的,近日又为什么突然开始在明镜台设阵?
      莫非,明镜台上的阵法残痕,是早年祝遥试验阵法时留下的?那他近日设下阵法,是想救某个将死之人?!
      那么久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为了救未来会死的某人?!
      霓裳脸色一变,莫非祝遥有预知未来之能?!
      惊诧之下,霓裳无意间推倒一沓手稿。那是祝遥的日记,她特地整理出来放在一旁,本不打算看的。
      霓裳有些懊恼,蹲下身去收拾。祝遥于她有恩,此回又坦坦荡荡让她查,她本就心怀歉疚,若将祝遥的手稿弄坏了,她如何与他交代?
      整理好,才发现日记中夹了本手札。霓裳想了想,还是翻了开来。
      是研制“聚神丹”的记录。手札中有几个丹方,还详细分析了各张丹方的优劣,似乎是为了中和主料的药效,但前八张丹方中却都没写主料是何物。到了第九张丹方,开头第一味药,就叫霓裳停下了目光。
      “凤凰血?”
      当年策天凤三人进入羽国,便说是为了医治弦清商而寻找凤凰血。虽说现在看来,那多半是个借口,但当时弦清商身体确实不好,冥医也说此药是养护心脉之用,所以当时王兄也曾派人寻找,却只找到个半真不假的传说:
      “凤凰泣血,落地为花,乃凤凰血。”
      她蹙眉想了想,又找出一本志怪杂谈,其中也有关于凤凰血的记载。
      “凤凰浴火洗业重生,业落灵土生灵花。承凤凰神力,有唤回亡者之能,称凤凰血;蕴养千年,叶落花开,名丹殊。”
      相似的传说,药效却大不相同。而这聚神丹丹方中所用的凤凰血,明显是后者。
      或许,当年弦清商要找的凤凰血,也是能起死回生的凤凰血,是冥医故意错说了效用。
      霓裳接着翻看手札。
      从第九张丹方开始,祝遥开始制作聚神丹,但似乎有意控制凤凰血的用量,每次成丹都只有一枚。制成的第一颗药,试验之后,只能疗愈内伤,到第五颗药,疗伤速度开始减慢,手札上标注着凤凰血内灵力不足。
      之后,祝遥便停止了聚神丹的制作。一连翻过半本空白,在最后一页,祝遥写道:真只能如此了吗?
      霓裳不解。
      祝遥收集阵法术法,寻凤凰血,是为了复活某人,那为什么找到凤凰血之后要制成丹药,而不是直接使用?
      等等!丹药?!
      霓裳忽然想起困扰了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
      八年前,景行去霓霞关救她时,战争已经结束。为何她能撑到最后?
      出发那天,弦清商她们送行,奉上的却不是酒,是冥医研制的,能增强体力,迅速恢复伤势的救命水,他们是一同饮用的,若说她有什么特别……
      霓裳眯着眼,神色莫测。
      出门前,她的贴身侍女奉上一颗药丸,说是策天凤送来的,要她服下。她当时不疑有他,后来也没想起来,现在看见这“聚神丹”,霓裳越想越觉得,她当时服用的就是此物。
      可若是当年祝遥已经制出聚神丹,为何弦清商入羽国,还要寻凤凰血?难道只是个借口?
      霓裳按摩着额角,本只是想查个阵法,怎么查到现在,问题不减反增?
      祝遥搜集的东西,丹方……总觉得还缺漏了什么。
      看了眼被放在角落的四本日记,霓裳长叹。
      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

      送小空入魔世那日,祝遥中途改变主意,提早出了灵界,本以为祝云柔至少会等等自己,没想到她早就离开了。
      祝遥哀怨地捂着心口心疼自己,然后气呼呼地追了上去。小云柔真薄情,他一定要狠狠挼一顿!
      祝遥没想到,会正好看见默苍离等祝云柔。
      祝遥向来关心默苍离,不论教坊司众人对默苍离观感如何,有关他的行踪,是必定要报给祝遥的。
      他知道默苍离是去堵师娘的,可会等祝云柔,是真的出乎他意料。
      好友,小云柔总算让你上心了吗?她与冥医,能牵绊住你吗?
      天气炎热,祝遥厚颜无耻地霸占了镜水小榭。惜海棠撑着伞过来,就见祝遥心事重重的样子,叹道:“说好了是想好好休息,我才把这儿让给你,现在又在愁什么呢?”
      祝遥回神,伸手去端茶,“没什么。有事?”
      惜海棠无语地看着祝遥端了个空杯子到嘴边,上去探了探茶壶,“茶凉了,我稍后给你重新沏一壶来。”
      祝遥尴尬地笑笑。他知道自己近日魂不守舍的样子,多少影响到其他人,本想再装一装,结果反倒更显出他的心不在焉。
      “顾北亭传信,神蛊温皇去了琉璃树,他问是否要跟入?”惜海棠本不想再给祝遥添烦恼,此事却偏于那人有关。
      祝遥微愣,随后想起二人似乎是有一场谈话,再想想顾北亭传信的意图,调侃道:“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知道打不过神蛊温皇,就先传信。
      祝遥垂下眸,摩挲着空茶杯,道:“回信:不必跟入,最好离远些。”
      惜海棠正要应,就听祝遥自顾自对她解释道:“反正说是说不过他俩,打是打不过温皇,进去了也没用。至于离远些……”他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忽然笑起来,“我怕好友会无法呼吸。”
      “……”惜海棠面无表情地看着祝遥发神经,端起茶壶就走。
      待惜海棠离开,祝遥的笑意渐渐散去,取出一本《羽国志异》。
      “好友……”
      十年前天下风云碑开碑之后,默苍离追查九算查到了羽国。他当时正好还没回道域,就偷摸切了明教心法跟了去。想着羽国说不定会有凤凰血的消息,还传信让祝云柔帮着找。
      他不敢跟得太近,只好让系统给他开直播。见好友自称万军无兵策天凤,他才想起来,上上一世的《羽国志异》这本书。
      很自然地,他关注了霓裳。
      十七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朴素布衣,跟在上官鸿信身边。即便是被人追杀的境地,依旧骄傲矜持。被好友救下仍是不卑不亢,护着兄长警惕得像只护崽的鹰。
      但即便是到如今,祝遥也不是很确定,霓裳真的爱策天凤吗?
      那年,好友该有三十六岁了吧?却依旧儒雅温文,玉树临风。或许仰慕是有,憧憬是有,情爱,却未必深沉。
      霓裳,始终是羽国的公主。
      策天凤爱霓裳吗?祝遥无声地笑笑。这个问题,或许策天凤自己都想不明白吧?
      《羽国志异》刚流传出来时,祝遥便收了一本,却一直没看。
      说来好笑,他不敢看。
      明明上上一世对《羽国志异》很好奇,书到手中,却被他收进背包吃灰。毕竟,他旁观了羽国的一切,从始至终。
      那是他头一次,那么近,那么清楚明白的,看着好友主导一切。
      说实话,策天凤收上官鸿信为徒时,祝遥慌了。明知策天凤不可能会死,他还是不放心。毕竟他在羽国没有任何准备,只好将景行与溟失昼夜调了过来,三人轮流盯着策天凤。他还特意看了上官鸿信的武力值,想着情况不对就直接抢人。
      他眼看着策天凤教导上官鸿信,一步步收拢羽国政权,清除有异心的朝臣,肃清朝政,最后,整肃军营。
      霓裳是自愿为饵的,比鹏也是甘愿配合。
      他只是个旁观者,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的旁观者。他只能看着好友一点点显露黑暗,心越来越凉。
      直到那一天,策天凤让祝云柔去为霓裳等人送行,为他们奉上了亡命水。
      那天,景行问他,要再插手吗?
      他试过的,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试过干扰策天凤,却从没成功过。策天凤甚至一度发现了他,只是没将他的手段放在眼里。
      他都没有与策天凤坐在棋盘两端,他顶多只是个捣乱的观棋者,却被同样不入局的策天凤逼进死角。下棋时他能耍赖,能要求好友放水,可在棋局之外,他连做好友的对手都不够资格。若非策天凤有意掩护,上官鸿信都要察觉他的存在了。
      用凤凰血制成的聚魂丹,他手里有两颗。他让溟失昼夜想办法将药给霓裳服下,自己带着另一颗药去找比鹏。
      可比鹏拒绝了。
      在他印象里只会抱着大刀无能狂怒的比鹏小鬼头,那天,爽朗地笑着对他说:“老道士,我追随的是一位明君,你该为我欢喜!”
      ……
      惜海棠沏好茶送来镜水小榭,却见祝遥躺在躺椅上,左手握了本书搁在膝头,右手覆在双眼上。
      惜海棠沉默地将茶放下,咬了咬唇,终是无言地退开。
      阿遥,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那么悲伤呢?

      望断桃源内,单独隔出来给坊主住的小院,名为三生树。
      祝遥上辈子没机会去大漠看三生树,就想办法从系统那坑来一棵,为了不显得太奇怪,特地缩小了几号才种在小院里。旁人只知树是祝遥种下,不知设了什么阵法,一年四季都是一树紫色繁花。
      三生树位于内坊,本是祝云柔住着,忆无心进入教坊司后,祝云柔见她喜欢三生树,也为了防止她再自己跑出去,就让她与自己同住。
      现在,藏镜人与祝云柔正在三生树下饮酒。
      “苗王将千雪下了大牢,北竞王出面保人。溟失昼夜一直守着,若有不测,教坊司会出手。”
      藏镜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是我连累了他。”
      他假扮史艳文一事被戳破,苗王重军围杀,又抓了忆无心要挟,千雪为助他们脱困,与苗王反目。他始终心有愧疚。
      “千雪大概会说:都是兄弟,何谈连累。”祝云柔为他添了酒,似是感慨地道:“说来,许久不曾与你们三人一同饮酒了。”
      藏镜人手一顿,“你仍相信他?”他带忆无心突围,一路遭受追杀,逃到中苗边界,守在那的,是他的旧友——任缥缈。
      那日去接应他们的是百里潇湘,却是等藏镜人与任缥缈分出胜负,才慢悠悠走出树林,直接无视对峙的二人,冲忆无心道:“忆姑娘,琴主命我接你回坊。”
      温皇当时只觉得好笑,没兴趣问百里潇湘,他却有机会直接问本人:让百里潇湘不必出手,她是认为,任缥缈不会杀他?
      “他没下手。”百里潇湘返回时,已将战况回报。她抬眸,“你也没下杀手。”
      藏镜人若存了杀心,是不会轻易败在任缥缈手上的。这两个人,嘴上说得凶狠,实际谁都下不了手。
      “哈!”自嘲一笑,藏镜人不肯承认自己的犹豫。
      “苗疆三杰。”祝云柔念着这个称呼,“千雪那般辛苦地维持你们的关系,是不忍三杰情谊就此消散。”
      “从来就没有苗疆三杰。”
      “即便不是苗疆三杰,‘三杰’也不是作假。”
      “你何时也开始玩文字游戏了?”
      这对话确实没营养。祝云柔道:“若有机会,再请三杰同饮千秋醉。”
      嗯?藏镜人皱眉。十六夜行事向来干脆,请人喝酒也是直接说明时间地点,很少会说“若有机会”这样模糊的话。他直觉不对,“有何难事,不如直说。”
      “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们三人如今这样,想再和好,怕是遥遥无期。”她顿了顿,直言道:“我怕我等不到你们和好的那天。”
      藏镜人几乎脱口而出“不可能有那一天”,却又觉得十六夜话中重点不是和好,而是她“等不到”。
      “你伤势如何?”她体质特殊,受伤难愈,若非伤势沉重,她不会说这种丧气话。
      祝云柔倒显得有些莫名,“外伤不重,内伤已无大碍。”
      见她怕自己不信,将手伸过来让自己切脉,藏镜人默了默,挥开她的手,表示自己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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