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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北竞王看着眼前风轻云淡的女子。
姣好的面容不施粉黛,冷然的神情千年不变,如墨的眸子沉如暗夜,若非知晓她的性情,她开口之时,他恐怕就送客了。
七情有失。
重情的人容易操控,无情的人容易利用,但……北竞王抬眼看她。她立在堂前,目不斜视,显得有些木讷。不重情,不薄情;懂情,却也不懂情。但她终究还是为了藏镜人亲往北竞王府求药。这样的人,能算计吗?
北竞王眯了眯眼,叹道:“鬼头菇毕竟是小王珍藏,琴主想要,小王问一句缘由,不为过吧?”
“王爷应当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会令王爷为难。”仍是清浅的语气,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北竞王,这样的直视,难免会让人觉得无礼,甚至压迫。
北竞王无奈叹息。七情有失,生性凉薄,却有不错的判断力。如今她的身份,也不能随意打发,虽说藏镜人肯定是得救的,但若那么简单就将东西给了她,日后苗王那边也不好解释。思绪越飘越远,不自觉便想到了千弦羽的身份——天下第一琴。
十年前天下风云碑开碑,几日的武夺之后,便是琴棋书画之类的文事之比。论琴那日,一曲凤栖梧,一个百鸟来朝的奇观,千弦羽夺得天下第一琴,一时声名无两。
但知晓千弦羽七情有失时,北竞王不禁怀疑,七情有失,当真能得天下第一?心意既起,北竞王忽而笑道:“天下第一琴当年惊鸿一现,不知小王能否有幸听琴主奏一曲?”
清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些变化。千弦羽想了想,点点头,抬手化出九徽弦歌,席地坐下。北竞王的目光被琴上的挂饰吸引,那一枚凤翎环……眸光微冷,却闻“铮”一声,琴弦微颤。
十指翻飞,一阵急促的揉弦。
北风忽起,吹起天地间的雪花,山河一片苍茫,只有白茫茫的风雪。冬日的冰霜自她指尖飞出,奢华的王府内仿佛都冷了几分。
北竞王愕然。
千弦羽垂眸弄弦,神色不变。寒风呼啸,琴声逐渐转低,似乎在一片寒寂中出现了一株梅花,不是白梅,是如血的红梅。雪花落在梅花上,冷冽的白与热烈的红交错,风又起,红梅花落,点点滴滴的红飘洒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有一种凄厉的美。
她的琴音,即便是最急促的揉弦,也不含兵戈之气。她性情淡漠,便是如此冷肃的曲子也听不出愁苦悲凉。若是旁人,或许会因琴音无情而显单薄,但她不同,她的淡,是草木的淡,是鸟兽的淡,是云烟的淡。山川树木,冬雪夏阳,她的琴音中没有人,却有天地万物。
若说无情,为何能心怀万物?若说有情,为何独独不解人情?
一曲终,千弦羽抬眸去看北竞王。暗夜般的眸子平静无波,只静静看着他。
北竞王深深呼吸,压下心头的震惊,衷心赞道:“果然不负天下第一琴之名!”
“王爷既满意,可以谈条件了吗?”
冷静,或者说淡漠,北竞王偶尔会想,似乎,七情淡漠也并非坏事,至少,不会为情所困,但千弦羽行事,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随意感。
教坊司几乎是在西剑流表露出对中原的野心时,就开始针对西剑流,千弦羽却是在史艳文与藏镜人失踪之后才出面领导教坊司。三年来,西剑流最痛恨的,恐怕除了天地双部,便是教坊司。其多变甚至可以说诡异的行事,多出自眼前这位木讷女子之手。但自从史艳文重现江湖,教坊司便再没了消息。连中原武林都对教坊司的突然抽身感到诧异。
藏镜人与史艳文被苗疆与中原武林追杀时,教坊司派人引着中原人几乎跑遍所有险地,最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他们被人耍了,教坊司竟然还承认了,留下一众武林人士徒然愤怒却无可奈何。北竞王听说的时候,心情好了好几日,并觉得这位千弦羽真是个妙人。
苗王仗着在自家地盘,满苗疆遍地撒网抓藏镜人。教坊司只派了十六夜前往救援,且不说十六夜曾经暗杀过苗疆部落首领,杀起苗军来更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苗王一怒之下传信中原,直言若教坊司再帮藏镜人,便向中原开战,哪知教坊司派了个提着宫灯的粉衣小姑娘前往苗疆,就只说了句,“教坊司从不干涉个人决定。”虽说是撇清关系,细想却觉得这话分明狂傲。
千弦羽行事可说是随心所欲,说她偏帮哪边,似乎都不对。杀过中原人,也杀过苗人,与西剑流斗得不可开交,却又光明正大袒护宫本总司。若说她行事磊落,却又喜欢埋下内应,必要的时候牵着别人鼻子走,但若说她狡诈,却偏偏每到最后便自白身份,全然不顾自己会落到何种境地。
便如同今日。不加掩饰,光明磊落,她就那么架着那辆挂了风铃的马车,出了正气山庄,便入了北竞王府,半点犹豫担忧也无。
北竞王叹气,觉得自己面对她时有些力不从心。
“琴主能用何种条件来交换?”
千弦羽不解,“我来求物,条件自然是由竞王爷提,为何问我?”
北竞王一噎,一时竟不知该接什么话。沉思许久,忽然问道:“琴主可会下棋?”
“不会。”
真是直爽,比自诩棋艺高手实则臭棋篓子的祝遥强多了。那么想着,却是道:“可惜。”他摇了摇头,面上现出追忆的神色,“小王年少自负,自认棋艺无人可比,金碑立局,欲尽挑天下棋士,当时确实也无人能与小王抗衡。但是最后却出现一人,终结了小王的胜途。”
“哦。”不解北竞王意图,千弦羽只是淡漠的听着。
见她不为所动,北竞王接着道:“小王始终记得那局。那一次,小王陷入苦战,很不容易才以平手做收。”
“既是平手,那也不算输。”
“不是,小王确实输了,因为那局,是我先手。”
先手?师傅与先生下棋时一直都是先手,还总是耍赖要先生让子,但依旧从没赢过。
北竞王想起与祝遥下棋时那人的无赖行径,浅浅笑开,“本王一直想知晓,那人究竟是谁,可惜散局之后,此人便飘然而去,不知所终。”
千弦羽以为自己听明白了,“王爷是想要教坊司寻找此人?”
“……”她琴上配的凤翎环是羽国皇室特有,她难道真的不清楚自己在暗示什么吗?
北竞王深呼吸,决定放弃试探。道:“小王需要教坊司不与苗疆为敌。”说实话,他怕的不是教坊司与苗疆为敌,怕的是这位琴主的诡异行事,指不定什么时候脑抽就给苗疆下绊子。
“时限。”千弦羽也不在乎他突然换了话题。教坊司自然不会轻易插手苗疆之事,但也没法保证一直不与苗疆为敌。教坊毕竟在中原,中苗数十年的仇恨不是随便就能化消的,教坊中就有不少弟子与苗疆有仇。
北竞王只稍一思索,就明白千弦羽的意思,道:“半年。”
“好。”千弦羽点头,摊开手,“竞王爷,我要的东西呢?”
北竞王一挥手,便有人将鬼头菇奉上。
得了东西,千弦羽也不再留,转身离开。
千弦羽前脚出门,后脚北竞王府上就失踪了两个人。北竞王得知,气得吐了口血。没想到教坊司竟有本事在他府上安插眼线!想必苗军中也有教坊司的人手,想来先前没暴露身份,是因为有十六夜出手,没必要用到暗桩。
很快,苗王那边也有了动静。那个提着宫灯的粉衣小姑娘给苗王送了份名单,不多,三个人,但其中一个是苗王年前刚提拔的将军。苗王怒不可遏,但派人去查时,已走了个干净,连工作都已交接妥当,数年来所得更是整整齐齐收拾好,连衣物都没带走。
小姑娘笑得纯良无害,顶着苗王有如实质的杀气规矩地行礼道谢,“我家琴主说,替他们多谢苗王照顾,至于苗疆物品,一律归还,还请苗王清点!”随后在苗王掰碎王椅的声音中,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北竞王得知,怒急攻心晕了过去,北竞王府现下正四处延请名医。
“哈哈哈!阿颜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很有前途嘛!”倾酒奉觞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是!”靡颜毓秀一脸骄傲。“只是可惜了那几个暗桩,琴主何必暴露他们呢?”
“以后若非必要,别派暗桩。”风间澈已经进入道域,她还是有些不开心。
天允山最终一战,萧洛靠得太近,人虽然没事,但手下的灵兽在三途蛊毒雾中没了大半。得知风间澈想见祝遥,没打招呼就跟着风间澈回道域了。
靡颜毓秀笑意渐敛。惜海棠反倒浅浅笑开,“是,琴主。”
千弦羽想了想,递给靡颜毓秀一瓶药,道:“辛苦你再跑一趟苗疆,将这瓶清心丹给竞王爷送去。”
“好哒~”靡颜毓秀接过药,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欢欢喜喜的去了。
“琴主……”惜海棠忍不住问,“你是故意给北竞王添堵的么?”
“不是。”千弦羽抚弄着九徽弦歌上的凤翎环,“北竞王赠我鬼头菇,我自然不希望他出事。清心丹清心降火,于北竞王有益无害,如何能是给他添堵?”离开北竞王府时她才想起,先生似乎确实独身去过苗疆。也就明白了北竞王谈起金碑棋局的意图。
离开羽国后,他们都不曾再提起羽国发生过的事。况且凤翎环是霓裳送她的,她也就没拆。但先生不会忽视这种破绽,又或者,是故意没有提醒她?
“呃……”惜海棠没看出千弦羽的情绪变化。
倾酒奉觞闻言愕然。所以,琴主是真心给竞王爷送药?!他默默转头,将千弦羽清奇的思路归罪于她七情有失。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样的“真心”远比某些含了目的的假意更伤人。
北竞王府。
北竞王握着小瓷瓶,看着堂前目光清澈的小姑娘,胸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得他心口疼。
“王爷不满意吗?要不我请琴主换瓶药?”靡颜毓秀歪着脑袋出主意。
“不必!”北竞王几乎维持不住笑脸,“小王多谢琴主好意!有劳姑娘了!”
“不劳烦!”小姑娘瞬间眉开眼笑,“竞王爷,在下告辞啦!”施了礼,欢快地走了。
北竞王深呼吸,忍了又忍,终还是没忍住,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王爷!”姚金池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也不管有用没用,拿过北竞王手里的清心丹,倒出一粒喂了下去。
感受到心头的疼痛减轻,北竞王再次感到自己对千弦羽的无力。跟一个七情有失的人较劲,分明是与自己过不去!
两个多月,其实是卡在了灵界大战上(扶额),顺说,祝遥的番外貌似还没完来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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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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