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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屈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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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了整整一日,第二日楚易才完全清醒。
他醒来时见红袖站在自己身边,似乎是一夜未眠。
楚易起身伸了个懒腰,顺便揉了揉眼角泪花:“红袖,你怎么不去休息啊?”
“属下昨日见大皇子和三皇子相继来访,恐二位殿下心怀不轨,所以守夜,保护主上安全。”红袖虽然一夜不眠,但是她早已习惯,所以也不觉得疲倦,顶多一夜精神高度集中觉得有些不适罢了。
楚易笑了:“放心,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了,也没必要对我下手,你也知道,我是个风月之人。”
红袖:“这只不过是殿下为了掩人耳目的假象罢了。”
楚易叹了口气,红袖说的对,为了让众皇子和陛下放松对他的警惕,他表面经常去一些风月场所,但也借此笼络了不少臣子。
在这乱世之中,臣子们一个个都开始不守本分,这一切楚易都看在眼里,但是他现在不能揭穿他们,等他拥有了权力自然会一个个解决掉。
“殿下,需要红袖为你更衣吗?”红袖双眼暗沉,“陛下和贤妃娘娘想见您。”
“不用了,我自己穿。”楚易绕过了红袖,“他们哪里是想见我,分明是想为他们那断了臂的宝贝儿子出出气罢了。”
“殿下可需要红袖随行?”红袖有些担忧,贤妃看着和善,实则心念比谁都阴毒,她要是狠起来,楚易很有可能被打个半死不活。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楚易披上了外衣,束好了腰带,“你先退下吧。”
红袖有些失落,但也答应着退下了。
他束起了长发,一切准备就绪后,又望向密室机关的方向,笑了笑:“他们若是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而后,楚易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而在贤妃寝宫内,楚文镜抱着贤妃的胳膊大哭:“母妃,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断了一条手臂也就算了,今日二皇兄还扇了我一巴掌。”
而后,他指了指自己有些红肿的脸颊:“你看你看,都红了。”
贤妃只有楚文镜一个独自,平日里最是疼惜他,别说是少条胳膊了,头发丝少一根她都心疼的要命,之前看到楚文镜断了一条手臂,她便求楚观出兵踏平凌虚阁,但是楚观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心里也明白,凌虚阁不是说能踏平就踏平的,而且仙门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惹,尽管他昏庸暴戾,但是对象仅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所以尽管贤妃怎么哀求,他都没有同意。
“陛下,镜儿之前断的手臂臣妾认了,可如今,二殿下却对镜儿大打出手,这叫臣妾如何能忍?”贤妃轻抚着楚文镜的脸颊,“陛下你看看,都红了。”
楚观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不是已经让下人去叫易儿了吗?”
他稍稍睁眼:“怎么还没来?!”
侯在他身旁的宫女慌忙下跪:“陛下,二殿下应该只是还在路上,很快就来了。”
楚观这人没什么耐心,很快就要坐不住了,刚想拿桌上茶杯摔出去,却见一身影在缓缓靠近才收了手。
楚易走到了三人面前,鞠躬行礼:“儿臣参见父皇,贤妃娘娘。”
贤妃一见楚易,哪里还有之前疼惜的神色,她讥讽道:“咱们镜儿干净的很,可容不得半点脏。”
楚易闻言双瞳紧了紧,但是他忍了下去,咬了咬牙。
“儿臣知错了,但是儿臣那时候醉了,不是有意要……”
啪!
楚易还未反应过来,贤妃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贤妃动手毒辣,很快楚易脸颊上就多了个红印子。
他还想再辩解什么,可是又被楚观打断:“贤妃打得不错,大醉不务正业也就罢了,竟然还拿镜儿撒气,来人啊,家法伺候!”
话落,三两个下人便拥上来按住了楚易的肩膀,他双膝跪地,一双眼中含着不甘。
我不务正业?我不务正业那你这个老东西又整日在干什么?!!
但是内心尽管有再多怨言,他也没有说出来,楚易只能告诉自己再忍忍,这种屈辱的日子也就过去了。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贤妃轻笑了几声,而后又冲着楚观道:“陛下,依臣妾看,也用不着家法伺候了。”
楚文镜还以为她要放楚易一马,于是抓住了贤妃的袖子,娇嗔道:“母妃,难道你想让儿臣白白受委屈吗?”
“自然不会了,母妃怎么舍得让镜儿受委屈?”贤妃看楚文镜的眼神中透露着慈爱,但转而看楚易时却成了狠厉。
楚观觉得有趣,并且他也很好奇贤妃会做出什么举动,于是低眼看着楚易,语气有些玩味:“那爱妃认为,当待如何啊?”
贤妃蹲下身,捏起了楚易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番,哂笑:“凑近看看,到还跟你母妃有几分相似。”
楚易的母妃本来是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不过前几年去世了,她去世的时候,楚易正好到了弱冠之年。
可是楚观对于楚易生母从来都是不闻不问,连她去世楚观都不曾多言一句,不曾提到过,似乎完全把这个人忘记了,而对楚易生母如此,对楚易的态度只会更加冷漠。
他早就明白了,他这个父皇是什么德行,自私自利,贪好美色,对待群臣态度敷衍,岁数一大把脑袋里也只装了吃喝玩乐。
贤妃一提到母妃,楚易看她的眼神便变得凶狠起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伤了我儿,难道还想反抗?”贤妃阴笑,“我看这样好了,打过去的总要还回来,二殿下打了镜儿一个耳光,就还上十个,如何啊?可有异议?”
楚易没有再反抗,因为他知道,如果反抗的话,惩罚的程度反而会更加严重。
他将眼中寒光硬生生收了回去,道:“没有异议。”
“那就好。”贤妃起身,用手帕稍稍擦了擦手,仿佛是碰过什么脏东西一样,“动手吧。”
楚易没做任何反抗,只是任由太监在自己脸上挥巴掌,连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但他只是皱了皱眉,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声。
最后他瘫倒在地,脸颊都要被打得没有知觉了,颤颤巍巍起来,手一滑,又差点伏下去。
“陛下,臣妾看差不多了。”贤妃道,“不如陛下再软禁他几日,如何?”
楚易闻言,有些慌张,马上就要举办宴会,若是被软禁,之前的忍耐,所做的所有努力都要白费了。
但是楚观念在朝堂之上楚易当着群臣的面支持了他的提议,道:“软禁倒不必了,今日就这样吧,易儿,你也可以退下了。”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楚易心中一阵狂喜,缓缓起身忍住嘴角快要撕裂的疼痛:“谢父皇。”
贤妃尽管有些不悦,但也只能作罢。
而楚文镜依旧不满,在一旁冷嘲热讽道:“皇兄,今日可真是狼狈呢。”
楚易没有理会他,而是拖着疲倦的身子,缓缓走出了寝宫。
他脸上满是伤,惹得下人们偷看。
但是楚易早就习以为常,被打的次数多了,被围观的次数自然也就不会少。
他转角,却见红袖就在眼前。
他有些无奈,但语气却比平常温柔了许多:“红袖,你怎么跟过来了。”
红袖不言,只是红着双眼看着他。
红袖走上前:“属下来送殿下回去。”
楚易无力一笑:“你送我回去也好。”
红袖搀着他的手臂:“贤妃娘娘对您动手了?”
“也不止这一次了。”楚易苦笑,“放心我没事的。”
楚易每次都这么说,但是红袖每次都当做没听见。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逞强。
“你一会儿不必照顾我。”楚易道,“我自会解决。”
红袖不解:“可是殿下……”
“红袖,你要知道,你也是白雪楼的一员,你是保护皇室的,而不是保护我的。”楚易垂下了眼帘,“过多的在意只会让白雪楼怀疑。”
“放手吧,我自己回去。”楚易语气平淡。
红袖闻言,只能放手让楚易离开。
她伫立在原地,看着楚易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红袖也曾想过,若是宴会之上闹反叛,那么一面是白雪楼,一面是自己从小护到大的主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
回到清宵宫后,楚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脸颊火辣辣的发疼,他忍不住“嘶嘶”几声,而后不假思索的打开了密室的开关。
他扶着石室的墙壁,凝视着眼前的李南萧。
深邃的双眼中铺满寒光,墨发披散着,红唇微张,身旁的墙壁上还有抓痕。
看来是动过杀念了。
楚易坐到了他身边:“我说过吧,他们若是对我做了什么你可要为我报仇。”
“李道长神通广大,这点小麻烦想必还是能解决的。”他举起了李南萧的手臂,将他的手心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寒气逐渐麻痹了痛觉,楚易觉得舒适了不少。
李南萧看着他,还是面无表情。
此刻的他根本就听不懂楚易在说什么。
完全丧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