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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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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将手中信纸在李南萧面前撕了个稀碎,俯眼看着他,没好气道:“你就等着你的好师兄来和你相会吧。”
话落,便挥袖离开了。
按照常理来说,李南萧此刻心中应当只有杀念,不应该掺杂其他情感,但是他心底的绝望慢慢被发掘了出来,他无力的靠在了墙角,身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乒铃乓啷发出响声,而后便是一阵可怕的寂静。
他双眼空洞,一只手缓缓抬了起来,五指张开,仍然不见一丝光亮。身下地面散着寒气,角落里结了冰。
楚易关上了密室,却听到了扣门声。
是谁来访他心里猜到了七八分,于是摆好了笑脸转而开了房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大皇子楚秋。
尽管楚易摆好了笑脸,但是楚秋并不给他面子,依旧满面肃容。
楚易面不改色,依旧笑脸相迎:“不知皇兄何事来访?”
“进去说。”楚秋道。
楚易点头,而后等楚秋走进去后关上门。
“你今日在朝堂上是什么意思?”楚秋一拳捶在了木桌上,桌子一震,而后吱呀作响,似是痛苦呻吟。
“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呗。”楚易坐到了楚秋对面,“父皇想要办一场宴会又怎么了?”
“你……群臣反对,就你支持!”楚秋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道现在国库空虚,根本经不起这么大操大办!”
“我不知道啊。”楚易轻笑,“皇兄也不是不知道,臣弟一心追求风月,对于国事根本就是充耳不闻,又怎么会知道国库情况如何?再说了,臣弟只是想满足父皇的心愿,又有什么错?倒是皇兄,对于国事如此关心,连国库情况如何都了如指掌,怕是藏了狼子野心。”
楚秋彻底被激怒,额头青筋突出:“你少血口喷人,你以为众皇子都跟你一样,对国事不闻不问,玩物丧志!?”
“所以皇兄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教训我一顿?”楚易冷嘲,“你有这闲工夫来这里数落我,还不如多读读那些经卷,养养腹中墨水,省的父皇教训你有勇无谋。”
“你!!”楚秋猛然起身,“我自然不是只是来教训你的,你在嘲讽什么?!”
“皇兄想多了,臣弟哪敢嘲讽你,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皇兄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楚易摊摊手,“既然皇兄不是来教训我的,那皇兄找我到底何事?”
楚秋自知赢不过口舌之辩,于是干脆作罢,他沉下一口气,压制住了心中怒火:“我来是想求你,让父皇回心转意,皇弟,你要知道,一旦国库空了,大雍必然饿殍遍地,到时候就完了!”
楚易自然明白道理,但是宴会是他的机会,他不能错失,而且,若是取得了皇位他有信心将烂摊子收拾干净。
“不可能,皇兄。”楚易同样站起身,“今日在朝堂之上我已经赞同了父皇,如何让我再去规劝他。”
他笑了:“难道,皇兄是想借此害我?”
楚秋见他不依不饶的,一会儿说自己是狼子野心,又说自己想要间接害他,怕不是已经被逼疯了,便道:“你若不愿,皇兄也不强求。”
话落,楚秋便咬牙开门,而后离开了。
楚易摇摇晃晃走到了柜子前,蹲下身掀开了柜门,只见酒壶塞满,他随便拿了一个打开就往嘴里灌。
大计将成,不只是欣喜若狂还是负累过重,他只想好好醉一场。
醉欲慢慢吞噬了他的理智,楚易扶着木柜慢慢起身,吐出几口热气,举起手中的酒壶又往嘴里灌,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下,顺进了发丝之中。
“哈——”楚易扔下酒壶,酒壶摔了个四分五裂。
“若笑世人谁疯癫……”楚易说着,又从中拿起了一个酒壶,一脚踢上了柜门。
他脸颊熏红,满脸酒色。
而后,他又靠近了檀木书架,浑浑噩噩间又打开了密室机关。
“怎么开开合合的,我记得方才明明已经关上了……”楚易低笑,“真是有趣。”
而后,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密室。
李南萧听见有动静,于是抬眼看他。
他的眼神里藏凶戾,不过此刻醉透的楚易可管不了这么多。
他凑近了李南萧:“李兄,我可给你带了好东西。”
李南萧还是那样看着他,眼中杀意没有一丝改变。
“我忘了,你现在是个只想嗜血的傀儡。”楚易拎起酒壶,在李南萧面前晃了晃,“我到要看看,你是喜欢血香,还是喜欢酒香。”
话落,他便用手指掰开了李南萧的嘴唇,把如同火毒的酒水灌进了李南萧的喉咙。
酒水如同一股热流化开了李南萧已经冰冻的血脉,李南萧稍稍恢复了些许神智,霎时,傀儡针刺穿喉头的疼痛蔓延全身,李南萧闷哼一声,而后便发了狂一般,一下子抓住了楚易的手臂,而后将他压在了墙角。
楚易昏醉之余觉得惊讶,这厮被铁链绑着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而后他便感到了一阵寒凉。
李南萧低吼了一声,而后便掐住了楚易的细脖。
酒壶掉落,又一个摔个粉碎。
这一掐,算是让楚易清醒了些。
他反手抓住了酒壶的碎片,而后迅速在李南萧手臂上割了一个口子,那口子冒着寒气,李南萧稍稍松手,他便一脚踢开了李南萧:“你是吃了狗胆吗?敢对本殿动手!”
楚易顶着一脸潮红,像是遭受了什么屈辱一般,甩了甩袖,故作镇静快步离开了。
而离开密室后,他靠在了墙根里,心跳不自然的加快。
方才李南萧掐住他的脖颈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兴奋。
李南萧生的标志,一双眼深邃,仔细看既然觉得有些可怜兮兮的,有点绝望的感觉。
再加上铁锁将他束缚,那种看上去无助的感觉让楚易找到了优越感,他甚至生出了永远也不放李南萧出来这种念想。
对了,利用完再把他关进去不就好了,反正傀儡针还在他身上,只要针不拔出,他就永远是自己的傀儡。
楚易笑了笑,又提了一壶酒,想着方才浪费了一壶好酒,有些可惜了,便打开了壶上红缨,囫囵往嘴中灌。
酒水在他嘴角残留着,而后又被温舌舔舐了个干净。
玉手缓缓摇晃着酒壶,他注视着手中酒壶,眼色阴沉。
“好玩,真有意思。”
“哈哈哈”
“……”
他自言自语着,情不禁有些乏困,双眼逐渐迷离,蒙上了一层水雾。
模糊一片。
酒壶无力滚落到了一边,而身旁的楚易早就昏睡了过去,他睡着时候显得乖巧,脸颊微红,长睫下垂,似乎与平时判若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易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晃了晃。他第一反应便是这是个不安好心的人,于是他睁眼反手便死死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呜……皇兄你这是干什么……”楚文镜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你若是再断我一条手臂,那我可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废人了。”
楚易一看是楚文镜,于是松了手,又抬手抓了抓额间发丝,感觉脑袋蒙蒙的,暗暗发疼。
他抓着楚文镜起身:“你找我干什么?”
“无聊。”楚文镜说得干脆。
楚易绕过他:“无聊就去散散心,来我这干什么?怕是有什么事求我吧。”
“对呀。”楚文镜道,“还是皇兄了解我,我想让皇兄帮我报仇,废了李南萧那厮一只手臂。”
楚易闻言,双眼沉了沉:“没办法,你还是别自打没趣了。”
“有什么好怕的,,凌虚阁也是皇室一手打造的,能耐我何?”楚文镜道。
楚易懒得搭理他,楚文镜一直自大得很,就算他的手臂不断群臣也不可能答应让他做君王,因此楚易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诶,皇兄,你去哪里啊?”楚文镜跟上前,不依不饶,“我来是想找你一起去求父皇发兵,把凌虚阁一锅端了,你看如何?”
楚易转过身,肃然看着他:“为了你的私利而动用兵力?少妄想了。”
楚文镜不以为然:“我是皇子,地位比那些贱民高多了,凭什么不行啊?!”
楚易攥紧了拳头。
“我看你就是胆子小,不敢跟父皇说而已,也对,你向来只对风月之事感兴趣,我也是糊涂,竟然来找你商议,就你天生这个色坯子,能懂什么?”楚文镜冷笑几声,“我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便生生挨了一巴掌。
楚易借着还未完全消散的醉意,道:“现在就滚出这里,不然我叫红袖再削掉你一只手臂。”
楚文镜捂着被打红的脸颊,含含糊糊:“你等着,我要告诉父皇母妃,我要你付出代价!”
话落,便只身一人冲出了院子。
楚易只当是运气不好,招来这么多麻烦。
不过他想,反正很快也结束了,忍一忍这几个不长心眼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