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前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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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美近来的心情就像这暮春三月的天气一样，春风得意。小美人儿的贴心照顾，温柔可人远远比挨了一顿打重要，他都要感谢大哥的这顿板子了，以至于本着同胞情谊来看他的赵光义都稀奇，“我怎么看你这不像挨了打，倒像是升了官！”
赵光美喜滋滋地，只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啊。”
赵光义看他那副样子就恨不得伸手拍他屁股，念及手足亲情总算没有下手，只道：“你安心些也好，官家很快就要亲征北汉了，他最近被蜀国那个狐媚子迷的不轻，小心你又惹着了他。”
赵光美心情好了，观察力也上来了，看了一眼赵光义，疑惑地说：“二哥，你怎么说起那个花蕊夫人的时候老是恨不得吃人似的，我是不喜欢她，可她也就是后宫里的一个女人，也没必要这样吧。”
赵光义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霾，起身就走，赵光美莫名其妙，喊了一声，“二哥。”他仿佛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弟弟，道：“你今年多大了？”
赵光美......
这问题转折有点大吧，然而兄长垂问他还是回答道：“十八岁了。”
“那也是大人了，你都这么大了啊。”赵光义难得感慨了一句，道：“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你可知道为什么官家这次不取江南而伐蜀？”这不是先难后易吗？
赵光美只差撇嘴，“这种军国大事我怎么会知道？”
赵光义的目光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明地追思：“因为一个女人，南唐国后，周娥皇。”
赵光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二，二哥，你说谁？”
“周娥皇。”赵光义背过身子，看着窗外的花红柳绿，徐徐道：“大哥在没跟随周太祖时，曾去过江南一阵子，在哪里，结识了尚在闺中的周娥皇，两个人有了些情感纠葛，但是咱们家当时怎么跟唐国的皇家比，周家还是把女儿嫁给李煜了。”
赵光美，赵光美大脑一片空白，如果放在一千年后，就叫大脑死机。
大哥什么时候和南唐国后扯上关系了？不对，要是没有关系，他向南唐要贡妃干嘛，还指名道姓要周娥皇的妹妹.......
赵光义也知道这事儿太骇人听闻，自己坐在楠木太师椅上，喝茶润润嗓子，半晌之后才听到傻弟弟的声音，“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不都是，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大哥也娶了好几位嫂嫂了。”光正室就贺、王两位。
很多年后，他回想起自己的这句话，都觉得无比可笑，人生自是有情痴，擦肩而过的情缘，又岂是十几年能够泯灭的？
赵光义自己却是渔色之人，对于赵匡胤的过分重情难以理解，闻言道：“大哥什么都好，就是一牵扯到这段虚无缥缈的情缘，整个人就不对了。那花蕊夫人，就是因为长得与周娥皇九分相似，才被官家另眼相看，有这么一个女人在官家身边，你说危害会有多大？”
赵光美回过神来，有些不以为然，就算长得像，那也不是同一个人，他哥还糊涂不到这个份上吧，对个亡国妇人言听计从。
倒是知道了自己英明神武的大哥早年有这样求而不得的情缘，颇有些唏嘘感慨，想想自己和意欢两情相悦，可比他幸福多了，等赵光义走了他都还在想这件事。
后来赵光美想想，这是他们兄弟之间难得的，也是最后的温情。
变得不是他，而是一步步走上帝王之路的宋太宗。
意欢来看他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白釉花瓶，里面插着几束盛开的牡丹，魏紫姚黄，煞是好看，看得赵光美不由赞叹道：“没想到你还会插花啊。”
“什么会不会的，我就是随手弄得，想着等过些日子你能下地了，花园里的花儿几乎都要败落了，才折些来给你看看。”意欢说的甚是随意。她娇俏的面孔在花儿衬托中更显得明媚动人，比之前岁更加长开了。
赵光美看得痴了，几乎把赵光义来找他说的事儿给忘了，好在只是“几乎”。
他还是挥手摒退了侍从，对意欢说，“今天二哥来看我，说了和你我都相关的事情。”随即慢慢陈述了整件事。
意欢沉默地听着，呆坐了好半晌，才起身拨弄着花瓶里的牡丹花，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姐姐的喜怒哀乐，只有一句，“怪不得，如此，一切就都通顺了。”
姐姐少年时爱慕的情郎是持剑的侠客，可惜父母又怎么会允许为之骄傲的长女婚姻泯然众人矣呢？等到她嫁为人妇生儿育女真心想和丈夫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偏偏当年的情郎已经成为了上邦皇帝，告诉她和她的丈夫“寡人犹待此春情”。
李煜的变心，嘉敏的偷情，赵匡胤的无常，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
她似乎有点心软了，可是看看自己身上的素服，想起过世还不到百天的长姐，这份心肠又硬了起来。
人人都有苦衷，可凭什么一切都要姐姐来承受。
因为她最懂事，最善良吗？
如果可能，她还真想见见那位花蕊夫人，看看她到底和姐姐像到了什么程度。想到这里，她又忽然有点脸红。
花蕊夫人内宫之人，她想见她，除非自己也成了赵家妇。
而光美，已经那样明确地表达过要娶她，明媒正娶！她虽然害羞，心里却是愿意的，在失去长姐，离家去国的时候，他的情谊更像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了她的整个身心。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份，能不能让赵宋皇室满意。
赵光美趴在床上，看她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你想什么呢？”
意欢的脸色更红了，嗔道：“我不告诉你，你来猜。”
赵光美话说出口，也觉得轻松，还嘴道：“你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我哪里猜得到。”
两人说着说着，都不由笑了。意欢忽而一叹，说出了心底地话，“我想为姐姐守一年，可是，你哥哥，大宋官家要是不答应我们的事该怎么办？”
赵光美忙道：“不会的，他一向疼我。而且，官家自己吃过的苦，怎么会叫我再吃一遍。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日也求，夜也求，求到他同意。”
然而，还没等到他伤势大好，宫里就传来旨意：皇三弟，嘉州防御使赵光美，赐婚长阳郡主柴氏。
长阳郡主，正是赵匡胤故主柴荣的长女。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前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