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残忍 ...
-
消失的公主带着饥饿的肚子回来了。
达菲推开门，刚好撞到巡逻的卫兵。她对着最前面捂着脑袋一脸不可思议的卫兵说：“请帮忙叫侍女送份苹果派过来。”
语气正常的仿佛只是普通地睡了一觉叫个夜宵。
卫兵下意识靠脚回复：“是！”
达菲没有等来她的苹果派。卫兵先把公主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国王，还没来得及传给厨房就被国王一起带到了公主房门外。
国王的样子明显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红色头发卷得乱七八糟，和公主同款的睡裙外匆匆披了件外衫。眼睛里满是血丝。
达菲惊讶地叫了声父亲。
国王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来得及保住一位君主的尊严。他故意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问：“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龙把我带去了它的巢穴。”达菲很诚实地回答。
“龙？”国王哽了下，他上下打量达菲，没看到什么明显伤口，“你受伤了吗？”
咦？这和达菲想的不一样。按照平时国王的性格，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否认龙这种异生物的存在才是，或者是质疑龙抓走公主的原因，是否会对他统治造成威胁。
但面对国王这种恳切的眼神，达菲问不出来，问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撞了脑袋。
最怕父亲突然的关心。
她僵硬地摇摇头。
国王这才松口气，让达菲好好休息。临走前说：“明天我想听你好好讲下这一天的经历。”
达菲在他背后抓住侍女的衣袖。她睡了整个白天，肚子精神的咕咕直叫。她悄悄对侍女说想要苹果派当夜宵。
侍女的眼角又泛起了红，在脑海里把公主所有可能受到的苦难全都放大数倍。她迅速退下去，没多久就端上了香喷喷的派，旁边还配了杯蜜茶。
达菲心满意足地填饱了肚子，在侍女泫然欲泣的视线中再三强调自己没事把她推到门外。
关上门后，她擦擦右手腕，消失在了原地。
*
大法师还是上次小男孩的模样，还在品那杯苦到无边的茶，对达菲的到来毫不意外。
“大法师先生，我来拿报酬了。”
大法师把书翻过一页，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达菲语气有点暴躁：“您是要毁约吗？”
大法师说：“因为一切还没结束。”
这算什么？文字游戏？但达菲对大法师这张小孩子的脸发不出火：“您说的结束又是什么时候？”
大法师难得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
达菲啧出声，在白塔她的情绪总是很难隐藏。这位从小看她长到大的大法师虽然喜欢说些神神叨叨的话，但承诺的东西没有不做到的。
她泄气般坐到地上，说：“好吧，我相信您。不过我有些理解书中对您的评价了。”
离人类最遥远的人类，写出这句评语的人一定吃了很多苦！
大法师的手指也停在了书上的这句话，迟疑开了口：“你不问其他的？”
“问您什么？为什么龙会知道您？为什么龙要抓走祖母？”达菲的目光落在房顶旋转的星星上，她的语气带着点猜到了的透彻，又有点毫不在乎，“有的已经在书中知道，有的就算问了您也不会回答的吧。因为是公主所以要被龙抓走，这个理由虽然奇怪但现在想想也挺有道理。”
“玛格丽特殿下还是公主的时候被龙抓走过，即使后来逃了出来，估计是有大法师先生您的帮助，但还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隐瞒了龙的存在，烧毁龙的书籍，让龙彻底成为传说中的生物。”公主半编半猜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大法师沉默了。
如果不是小时候母亲坚持给她念那些睡前故事，估计她也觉得龙这种生物根本不存在。
仿佛间王后轻柔的手落在她头顶。达菲知道那只是错觉，母亲的灵魂早就不在她身边了。
她有些走神，开始说些奇怪的话：“这么久的时间龙一直没出现，也是大法师先生您做的吧。顺从玛格丽特殿下的命令，把龙困在山洞中。”
大法师召来法杖，一幅幅过去的图画展现在达菲面前。
年幼的公主被恶龙抓到山洞，远离了父母和故乡，公主每天哭哭啼啼，恶龙却以此为乐，整天缠在公主身边。无助的公主向遥远的星辰许愿，某天王国的大法师在她面前现身，递给她一瓶药水，告诉她只要让恶龙喝下，就可以送她离开。于是公主设计让恶龙喝下药水，回到了王国。
“魔法真是便利的东西。”达菲感叹。
“你重点也抓的很好。”大法师感叹。
达菲感觉心情畅快了些，她站起来，打打不存在的灰尘，准备回去睡个好觉。
她像是不经意地问：“大法师先生您觉得龙真的应该消失吗？”
大法师反问她：“不该吗？”
达菲回了他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玛格丽特真是位残忍的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