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和骑士的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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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菲久违梦见了母亲。看不清面孔的王后在金色海洋中把她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哼唱小时候的歌谣，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王后的双腿合成一片鱼尾，在水中浮浮沉沉。
达菲知道这只是虚假的梦境，挣扎着醒来。
虚幻的歌声没有随梦境消失，反而像勾/引一般引着达菲走到窗前。
城堡正面的大道上有个水池，深不见底。有人说水池连着海，迷路的人鱼会浮出水面带走人的灵魂。
传说中的人鱼此时正趴在水池边缘，巨大的白色尾鳍半露在水面，冷白的手臂前伸向达菲的方向。
不久前才告别龙，现在又见到另一个传说生物，达菲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种果然来了的无奈。
人鱼唱了大半夜，终于赶在天亮前唤醒了公主。
“达菲公主。”它用人鱼的语言叫出公主的名字，尾音被它刻意压得婉转缠绵。
被吵到且又做了个讨厌梦的达菲公主毫不留情拉上了窗帘。
咦？人鱼愣住。
它切换成人类的语言，夜风把它的话带到公主耳边。
“你昨晚没回城堡，讨厌的龙没对你做什么吧？”
公主的窗帘依旧紧闭着。
黑暗渐渐褪去，远方的天变成了海洋的蓝色。人鱼无法理解公主的冷淡，但夜晚即将结束，它只能不甘地潜回水下。
白色尾鳍击起大片水花，人鱼留下最后一句话：
“逃避不是办法，我会再来的。”
达菲躺在床上想，明天要给水池加个盖子，上面再多盖几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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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餐也是食之无味。
国王和公主分坐在餐桌两端，沉默切着盘子里的食物。
休息了整晚的国王理了胡子，顺了头发，连眼里的红血丝都消去不少。他喝完最后一口酒，问：“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达菲食不知味地铲着甜品。
国王提高声音再问：“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达菲这才抬头看他，说：“龙抓了我，大法师救了我。因为被抓走的时候一直都在昏睡，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身体和心理都没受伤，完全可以继续上课。”
“我不是这个意思......”国王扶住了额头，有眼力的内侍官悄悄退到了门外，也用眼神斥退了其他服侍的佣人。
偌大的餐厅只剩下这对父女。
“以前是我忽视了你。我是你父亲，你对我可以不用这么，额，生硬。”国王用了一个委婉的词，他其实想说的是敷衍，“你失踪这件事，我没让太多人知道，不用担心别人怎么想。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要是想哭......”
达菲难以置信地说：“我才不会哭。”
国王满腔柔情被打断后一时没缓过来。
达菲放缓了语调：“您不用太担心。我没受伤，也没留下心理阴影。母亲曾说您是心灵脆弱的典型，我才尽量独立，不给您造成压力。没想到居然起了反效果。”
“既然您希望，以后我会对您多依赖些。”
麻烦的老男人啊，达菲表面微笑，心里默默叹气。
国王却说：“不用勉强。不过这不代表我认同王后对我的评价！只是我的态度也有问题，在解决之前，每周的谈话都要进行！”
达菲皱皱鼻子，这种小表情她做起来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少了点稚气多了点娇气：“好的，父亲。”
国王出来的时候步伐轻快，内侍官在他斜后方挤眉弄眼地问：“陛下，谈话怎么样？”
国王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他橘子皮样的脸：“管好你自己。还有，公主的课程今天可以恢复了。”
内侍官想，这不是谈的挺好的吗。
*
教课的公爵夫人派人说今天来不了。
她在边境的大儿子马上要回来，公爵夫人耐不住激动熬夜布置房间，激动上头直接躺倒了。
达菲想起来前几天好像有收到一封信。她翻出信，上面的花体字一圈又一圈，末尾写道，
“下个日曜将归，来自您永远忠诚的多佛。”
第一个抽屉已经被白花花的信纸塞满，第二个抽屉也只空了一小片。达菲挑了个缝隙把信塞进去，再抽出张白纸，开始写给公爵夫人的慰问信。
公主的生活重复而又忙碌。课程重新排满的达菲很快就把远方的来信丢在了脑后。
除了课堂上的先生夫人，她还要抽空敷衍国王脆弱的心灵。幸运的是，那些非日常异生物再没出现。
在某个阳光特别灿烂的日子，达菲忙里偷闲溜到花园。大好的日光晒得她晕晕沉沉，闭上眼全是温暖的橘红色。
睁开眼后多了个挺拔的青年。
青年穿着王都最流行的掐腰骑装，皮带裹的腰劲瘦，马靴包的腿笔直。金灿灿的头发，闪亮亮的门牙。
“变黑了。”达菲低声说，已经认出了青年的身份。
青年屈下右腿，左手抚胸，低头行了骑士的礼节。
“公主殿下，骑士克里斯多佛归来，向您献上忠诚。”
达菲说：“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可以退下了。我不需要骑士。”
多佛没抬头，慢慢说道：“我想说的还很多，想问的也很多。想问您有没有忘记我，想问您为什么不回一封信。”
达菲难得红了脸：“那是因为你老在信里写些奇怪的东西！”什么梦到你的笑容，北境也开满花朵，这种乱七八糟的情诗她才不要回！
多佛的蓝眼睛亮晶晶的：“我写的，全都是认真的，每个字母！每个空行！”
达菲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
“好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我接受你这位骑士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和骑士的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