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59、第 59 章

　　四人走到树干中层，小蛮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跑到一所房子前叫道：“就是这里了！绝对没错！”
　　姜云凡抬头看了看房顶“叽叽喳喳”叫个没完的鸟儿：“这儿怎么也这么多鸟。”
　　“这屋子……好冷清……”这附近人来人往，与屋子的冷清形成强烈对比。按说里面应该藏不了什么妖物，可龙幽再也不敢大意了，暗自做好防备。
　　“肯定是这儿了，跟昨晚追着祝大哥他们的怪物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小蛮笃定地说。
　　“外面那几个吵吵嚷嚷的家伙，你们见过有涯？”屋内传来了老妇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
　　四人对视一眼，这该是祝大姑了。唐雨柔小心翼翼答道：“是祝伯母么？祝大哥和羽裳姑娘托我们来看你。”
　　祝大姑沉默一阵，随即不屑道：“哼！他魂都被那个妖精勾走了，哪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
　　“伯母，祝大哥他一直惦记着您，要不然又怎么会特地托我们来探望您呢？”唐雨柔耐心劝着。
　　“说得好听。还呆在外面干嘛？嫌老太婆屋子脏啊？”祝大姑终于开口让他们进去了。
　　一进门，小蛮见到端坐在堂内的祝大姑失声惊道：“长老？！”
　　“什么长老！”祝大姑不满地瞪了小蛮一眼，终觉得姜云凡他们更靠谱些，于是转向他们半信半疑问道：“真是那个不长进的家伙叫你们来的？”
　　龙幽忙上前把小蛮护在身后：“若非如此，我们与您无亲无故，又何必特意来此一趟。”
　　“大娘，祝大哥他很是想你。”姜云凡想起昨晚祝有涯愧疚的样子，也忍不住出声帮他一把。
　　祝大姑拄了拄拐杖，气得直咳嗽：“作孽的东西，说什么想我，想气死我是不是？咳！咳！”
　　小蛮听她这样说，想到羽裳委屈的模样便从龙幽身后探出头来：“婆婆，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别乱说话，他人家事，我们也无权置喙。”龙幽把小蛮推回身后，免得她口无遮拦惹恼了祝大姑。
　　哼，这家伙昨晚还不是也抱怨了祝大哥抛下老母跟羽裳姐姐偷偷跑出来？小蛮看着龙幽的背影有些不满，凭什么不让自己说嘛。当下气氛紧张，还是私下再找他算账好了。
　　任凭他们怎样劝说，祝大姑都不为所动，反倒指责起祝有涯来：“哼！那个不孝子，为了个妖精，就扔下我这个老太婆不管。他也不想想那个妖精是什么东西，迟早给害死！还得老太婆给他收尸……”
　　“伯母，祝大哥和羽裳姐姐真的都很想您。”唐雨柔无奈，希望她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好说话些。“原本他们是想亲自回来向您请罪，只是现下羽裳姐姐有了身孕，大夫叮嘱要多多休息，只能让我们先来告诉您这个消息了。”
　　祝大姑一惊：“那妖精怀了？！我要有孙子了？……”
　　小蛮攥着龙幽的衣袖再次探出头来：“是啊是啊，要是长得像羽裳姐姐，一定会很可爱。”
　　“呸！”祝大姑啐了一口：“以为有孩子我就会答应他？哼，那个妖精保不齐生个小妖精出来，做孽！”
　　唐雨柔见她这样子，忽然想到爹爹是不是也对自己的出走如此生气，还要在自己面前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若真是这样，自己也当真不孝了。混合着对爹爹的歉意，唐雨柔诚恳道：“祝大哥和羽裳姑娘也知道擅自出走不对。他们很想得到您的谅解和祝福。”
　　姜云凡忙点头：“是啊，祝大哥说了，等孩子出生了，他们就回村子来，和您一家四口，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说着拿出了那只木鸟：“这是祝大哥托我们转交给你的。”
　　祝大姑接过木鸟，脸色有些伤感，有些呆滞：“这，这是他小时候老头子雕给他的，那时候把这孩子欢喜的什么似的，整天带在身边。都这么多年了，他竟还随身带着……”
　　龙幽也想到了龙溟。那把十字妖槊终是落在自己手上了，可不是他亲手交给自己的，又有什么意义呢？抬头见祝大姑也是一脸哀伤之色，身同感受，不禁问道：“您没事吧？”
　　“哼！”仿佛是不满美好的回忆被打扰，祝大姑脸一沉，把木鸟放在桌子上，指着门口语气恶劣：“你们这些人，多管闲事，快滚！”
　　“伯母……”唐雨柔不知她为何变脸，又担心她情绪不稳。
　　“出去！”祝大姑重重地拄了几下拐杖，转头不再看他们：“马上出去！”

　　“什么嘛，咱们给她带信，她还凶咱们。”悻悻出了门，小蛮回头不满地看着那座房子。
　　龙幽明白祝大姑的感受，只好苦笑着安慰她：“她心里怨恨了这么久……一时心神激荡也是难免。”昨日在神降秘境看到十字妖槊时，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一番感受。
　　“咦？！你们怎么会从这个废屋走出来？”屋子旁边的一位少女好奇问道。
　　姜云凡挠挠头：“废屋？”里面不是还住着人么？
　　少女想他们该是找错的地方，便细心解释道：“这里原先住着祝大姑，不过她升仙以后就没人住了，你们在那里面干什么啊？”
　　“升仙？！”四人一惊，那刚刚……
　　定了定神，唐雨柔仍是不死心：“这位姑娘，祝大姑升仙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听得此问不禁莞尔，难道他们还要找祝大姑不成？细想他们毕竟是外来的客人，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倒也礼礼貌貌地答了：“她是咱们村里上一代的蛊娘，因为儿子跟个鸟妖跑了，十多年前就气死了，那时开始这屋子就废了。”
　　“跟鸟妖跑了？”姜云凡眼睛瞪得大大的。鸟妖……难道说的就是羽裳？好像刚刚祝大姑也有提过……
　　“是啊。祝大姑就那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又被妖精拐跑了，再没回来过，八成是被妖精吃了。唉，她一辈子都没过过好日子。”少女对他们惊讶的表情也不奇怪，反倒感叹起祝大姑来。
　　到死也没能再见面么……龙幽陷入沉思。祝有涯……羽裳……鸟妖……祝大姑……出走……蛊蛛……坟墓……一系列的线索串联起来，龙幽有了个大概的猜想，可还是猜不准墓中所葬之人到底会是谁。
　　“不过说也奇怪，祝大姑死的那天，咱们村子来了好多鸟儿，漫天都是，我这辈子再没见过那么多鸟，‘吱吱’叫个不停，跟哭似的。”少女浑然不觉几人神色，依然絮絮说着：“后来这屋顶上还老是有鸟来来去去的，大家都说，祝大姑一定是活的太辛苦，大神可怜她，让她去管那些鸟妖哩。”言毕又看了看他们，毕竟是外乡客，还是提醒一下他们的为好。“大伙都觉得神奇，就一直没动这屋子，你们可别随便乱动啊，小心惹上什么麻烦。”
　　唐雨柔点点头：“多谢提醒，我们一定多加小心。”
　　“那就好。”少女松了口气，放心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人。
　　听完少女的话，尽管当下阳光灿烂，姜云凡却觉得冷飕飕的。若真如少女所言，他们刚刚岂不是见鬼了？！虽然不大相信这个，可少女也没有拿这种事戏弄他们的可能，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安：“再进屋看看吧。”
　　三人也是忐忑不安，便点头同意了。
　　“祝大姑，我们……我们可以进来吗？”姜云凡壮着胆子敲了敲门。
　　屋内并无声响，四人也愈加不安，只好冒着挨骂的风险推门而入。才一进门，四人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屋内空无一人，蛛网结缠，家具地板皆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一看就知是久无人居，与方才见祝大姑时有天渊之别。
　　“这，这，怎么回事？”小蛮不由得攥紧了龙幽的衣袖，一股股寒意让她无意识地往他身边靠拢。龙幽察觉她的惧意，只能摸摸她的头安抚她。
　　姜云凡不甘心地在屋内搜索了一番，终无所获。“刚才明明还有人在啊？！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屋子也变旧了……”
　　小蛮嗅了嗅，加了一句：“蛊兽的味道也没有了。”
　　唐雨柔看了看周围，欲言又止。
　　龙幽猜到她的想法大概跟自己一样，便替她说了：“方才所见，应该是祝大娘的魂魄吧。一直等不到儿子回来，于是迟迟不肯离去。”
　　“魂魄？”小蛮瞪大了眼睛：“鬼？！”
　　“她得到了儿子的消息，终于可以安息了……”唐雨柔长长叹了一声，又想起父亲来。父母之爱子女，往往都是耗尽心神都毫不计较的。再想想之前凌音师叔在丹枫谷说的话，自己这样任性跑出来这么多天了，不知道爹爹有没有……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也该回家向爹爹赔罪了。
　　姜云凡不明所以：“可是祝大哥明明说会回来看她的，他也不像是说话不算数的人。”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唐雨柔心头一震，突然从心底萌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有某件不好的事情马上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了。这想法一闪而过，却给她留下极大的不安。深吸一口气，唐雨柔安慰自己定是在为祝大姑一家的悲剧而感伤。毕竟她也已经猜到了个大概，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祝有涯与羽裳不会丢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的，除非……
　　“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扔下自己离开，到死也没能再见上一面，这种感觉……”龙幽想起龙溟不由得一阵心酸，嘴边挂着几分凄凉几分嘲弄的笑意，话却梗在喉间说不下去了。
　　“笨蛋龙幽，你脑袋坏掉啦，忽然说这么恶心的话！”小蛮在他背后听得他说的话，不知为何心中也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再看看他们三个都是一脸伤感的样子，便嚷叫起来：“这屋子里有鬼！我们快点出去！”一进去就让大家都变得这么难过，还是不要再待下去的好，想着就扯了龙幽的衣角要往外走。
　　“哈？”感觉衣服后面被拉着，龙幽这才反应过来。
　　小蛮才不管他，只是死命拽了他的衣角往前拖：“走啦走啦！”
　　龙幽一愣，想到她怕鬼便苦笑着跟她出了门。“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