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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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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坐在台子边上看着围绕篝火跳舞的村民们。
“好多萤火虫啊……好漂亮!像做梦一样……”小蛮看着身边的萤火虫又来了兴致,忍不住起身去捕。
唐雨柔看着萤火虫微微一愣,忽而想到被自己冷落的父亲有感而发:“时露下百草,流萤此飞翻。初如灰烬微,忽作秋星繁。念彼生育处,回光照其根。君莫轻流萤,流萤尚知恩。”
龙幽看着微弱的萤光也陷入了沉思。父王母后去得早,老哥如此费心培育自己,自己尚未能报答他却已经不在了,不得不说得上是一种遗憾。唯今自己能报答他的,就是继承他的遗志,修复水脉保护夜叉国。
小蛮不解:“雨柔姐,这说的什么意思呐?”
唐雨柔悄然拭去眼角的泪:“即便微小如同萤虫,也知晓回报父母的恩情。”
“哦。”小蛮沉默了,自己的爹娘早已不在,就算自己想报答他们也没有机会了。再想想,若是父母尚在,今天的自己会不会更快乐些?
姜云凡也喃喃道:“我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是魔教首领……”龙幽隐隐觉得魔翳定是还要利用魔君做些什么的,不然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无故帮助魔君。“若他当真未死,你当如何?”
姜云凡想了想:“魔族,魔教什么的,我倒是不在乎。可是我爹,真的是个大坏蛋吗?”
龙幽不可置否。在世人眼中,魔族魔教什么都好,一旦扯上“魔”便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唐雨柔沉吟一阵:“我小的时候,经常问爹,娘亲是什么样子。爹总是说,娘亲就是娘亲,是他的妻子……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娘……爹……”姜云凡也沉浸在往事中:“娘说起爹的时候,总是很想念的样子……”
四人各有所想,一时都不说话了。
像是终于想通了的样子,姜云凡一下子站起来:“管他四大世家怎么说,我爹就是我爹。”顿了顿又道:“要是他真是什么大魔头大坏蛋,要真能见到他……我就把他揍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唐雨柔也跟着站了起来:“又瞎说,要是殷大叔听了,还不得好好说你。”
“老爹才不会说我,他就知道砂锅大的拳头。”姜云凡自信满满地看着天边那轮明月。
“呵呵。”唐雨柔捂嘴轻笑着坐下了。
龙幽满腹心事看着皎洁的月亮,悟起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道理来。老哥不在,自己要代替他完成修复水脉的事情,还有……成为夜叉的王!顾及此事,袖中握紧了那块夜叉王令牌的手又不禁加重了几分力度,仿佛要把令牌上的每一字都烙在自己心里。
“喂。”小蛮见他神色肃然不免担心:“你这是什么奇怪表情?”明明面前有人在唱歌跳舞,天上的月亮和萤火虫都这么美,他还有什么担心的?难道是……龙溟的事情?
龙幽抬头见小蛮一脸担忧看着自己,忙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
“真的?”小蛮将信将疑,这家伙笑得好勉强!
“嗯。”龙幽暗自收好那块令牌,起身牵了她:“他们好像要跳舞,待会我们坐到那边去看吧。”
四人坐到了对面的台子,底下村民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好不热闹。周围的萤火虫也越来越多,小蛮看了一会儿歌舞觉得没趣便又起来抓虫子了。
姜云凡呆呆地盯着唐雨柔的侧脸看了半天,唐雨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半晌,姜云凡才反应过来,随手捕了一只萤火虫在掌心中逗唐雨柔开心。
龙幽看着他们的进展也宽心一笑,在感情方面,小姜倒有进步了。转头看看小蛮,那丫头抓萤火虫该不会一不留神从台子上掉下去吧?唉,真是让人不放心,还是要照看着她才好。
小蛮见姜云凡抓了只萤火虫给唐雨柔逗她开心,也寻思着要不要给龙幽抓一只呢?他刚刚看起来好不开心的样子……“咦?”突然看到萤光中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那形状……“嘻嘻!”小蛮一跃而起把它合在双手中。“捉到了!捉到了!”嘴角掩不住笑,调皮地捧到龙幽面前。
“是什么?”看她一脸欢喜的样子,龙幽忍不住笑着问道,见小蛮笑得腼腆,心想她也抓到萤火虫了,便放下戒心还带了些期待的神色看着小蛮的手。
中计了!小蛮看着龙幽的神色放声大笑,同时也松开了合着的双手。一只硕大的独角仙从中蹿出,许是刚从牢笼脱出分辨不清方向,直扑龙幽门面。龙幽大为惊讶,怎么出来的不是萤火虫而是这么一只大家伙!不及多想,独角仙已趴到他的鼻子上,龙幽反应过来,手忙脚地乱扇动双手要把它赶走。小蛮见他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姜云凡和唐雨柔见此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独角仙被赶急了,“嗡嗡”从龙幽的鼻头飞开,龙幽才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赶走了独角仙,龙幽明白过来,是小丫头故意捉弄自己的。刚想着要怎么好好惩罚那个捣蛋鬼,突然听得小蛮等人的惊叹声。抬头一看,四人都被面前的美景惊呆了。
一群萤火虫不知为何群聚形成带状,在晴朗的夜里正如一道金河划过天际。萤火虫微弱的光芒虽比不上又圆又大的月亮,可仍要在月光下努力展示自己的光亮,此等志气可嘉;而萤火虫成群而起的场面何其壮观,为整个篝火晚会增添了一道明亮的色彩。
“好美……”四人都沉浸在这如痴如醉的梦幻之夜不愿醒来。
一道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姜云凡幽幽睁眼,只见上方树冠葱郁,不时有鸟儿飞过。“嗯……咦?!”姜云凡倏然而起,看了看周围,连忙唤醒身旁的唐雨柔等人:“快起来!”
唐雨柔和龙幽睁眼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
“嗯?”小蛮不情愿地揉揉眼,一看便傻眼了:“咱们不是应该在羽裳姐姐家吗?!”站起来看了看四周,跟昨晚睡下前无异。“咱们会不会做梦了啊?”
“哪有大家一起做梦的。”姜云凡摸摸怀里有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昨晚祝有涯拜托转交的木鸟。姜云凡忙叫了他们:“还有这玩意也在,总不会是凭空生出来的吧。”
龙幽察看了众人,又检查了包袱里的东西,一切安好。“若是有人设了幻术引我们入彀,又是出于何等目的……众人又都看似安然无恙……”
“这坟墓是……”唐雨柔眼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坟墓惊道。
不是吧!小蛮急急跑过去一看,果真是个坟墓。“咦?!昨晚上我们就在坟墓前睡的觉……”越想越后怕,忙扯了龙幽的衣袖躲在他身后:“会……会不会是坟里的鬼……搞了什么鬼……”
姜云凡上前试图弄清墓碑上的字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行,什么都看不清。这碑好像是很久以前立的了。”
龙幽像是想到了什么。青木幻境……蛊蛛……坟墓……线索似乎互有关联,可有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关系,而且那会是谁的坟墓?
唐雨柔也是看着坟墓百思不得其解。
见气氛有点诡异,姜云凡忙打圆场:“好啦,不管怎么样,反正大家都没事,就当做了个梦得了。当英雄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嘿嘿!”
龙幽也点点头:“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该死!昨夜自己竟然丝毫都没察觉,万一对方是冲着小蛮或是水灵珠而来,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唐雨柔俯视地下一圈,昨夜的回光草竟都枯萎了,只有坟墓前还有一株尚活。“这还有株回光草……稍等,我摘点回去给师父看看。”或许师父看过此草能解释昨晚的梦境。“好了,我们走吧。”
循着昨夜梦境中走过的路,周围的景色竟分毫不差,四人在诧异中也来到了栈道的入口。
“这是……”龙幽也摸不着头脑了,梦境与现实,到底要如何去分辨?
小蛮来回看了那栈道几次,终于确定昨晚并不是梦境。“原来咱们没有做梦。”可是……集体梦游吗?
姜云凡看了看那只木鸟:“正好!咱们上去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虽然不大相信那种事,可上去看一看总会安心些。
龙幽同意了:“也好。”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多加小心。”唐雨柔本不主张节外生枝,见他们都同意了,只好嘱咐一句。
四人走上栈道,虽然没有走到顶部,可所见的房屋,树木,甚至村民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似乎都不认得姜云凡他们。
“真的和昨晚那个村子一模一样。”姜云凡停下脚步,想着继续往上走会不会就能找到昨晚的长老,祝有涯和羽裳。
“嗯!没错,还有一股蛊蛛身上的味道,不过好淡……好像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小蛮看了看上面:“找到这股味道从哪来的,说不定就能找到祝大娘。”
这时,一个长相老实的村民出现在栈道的另一头,看着他们四人嘀咕起来:“嗯?没见过的人,穿的怪里怪气的。你们不会是妖怪吧?!”
“你才是妖怪!”小蛮忍不住回了一句。讨厌,自己虽然不是貌美天仙,可也说不上像妖怪啊!
唐雨柔上前一拜:“大叔,我们正要回巫月神殿,路过这看见有个村子,就上来休息一下、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咱们这是青木居。你们是神殿的客人?大神的客人就是我们的客人,可得好好招待才是。”大叔一听是巫月神殿的客人倒是大大方方地说了。
唐雨柔谢过了大叔:“不用麻烦了。大叔,你听说过青木幻域吗?”
大叔挠挠头想了想:“什么地方?幻木小径这块方圆几十里就咱们青木居一个村子,青木幻域还真没听说过。”
“青木居……青木幻域……莫非……”龙幽刚刚所想之事又明朗了一些。
“客人,这边走。”大叔热情地迎他们往上走,突然一拍脑袋:“啊呀!不行,我还得去幻木小径巡一趟呢。”
姜云凡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昨晚上林子那边不知怎么的,忽然冒出满天跟萤火虫似的光。”大叔指着昨夜他们露宿的地方说道:“村长怕是有什么怪物作祟,一大早就叫我去看看,好歹我也是村里的头号猎人,哈哈哈……你们自己进村吧,我就不陪你们啦。”
“谢谢大叔。”姜云凡看大叔远去的背影,想着刚刚的话和昨夜的情形。像萤火虫似的光……不就是昨夜的景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