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末世了》太阳苍穹

5、第 5 章

　　车窗外景物飞速倒退，林染盯着方淮的眼睛眨也不眨，方淮眼睛跟古井似的，看不见一丝波澜。

　　副驾那人听到林染问话，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你认不认识淮哥自己不知道？”

　　林染想回不知道，话没出口，方淮就移开视线，继续擦他的刀，毫无感情的回了三个字，“不认识。”

　　“真不认识？”林染不死心。

　　方淮摇头。

　　看方淮不像说谎，林染只好暂时放弃，现在想不起来，或许以后遇到一些关键点又记起来了呢？

　　现在最主要是活下去。林染乐观的想。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将自己那点问题放下，林染开始与人搭话。

　　前面两人不像方淮那般话少，林染一问，立刻就有了答案。

　　副驾上的人说：“我们要去隔壁市的避难所。”

　　林染问：“避难所？”

　　副驾说：“病毒爆发初期，全国各省市都建立了武装避难所，将未感染的人统一撤离，但我市的避难所混进了感染者。等反应过来时避难所已经沦陷，只有少数幸存者逃离，我们几个都还是半路碰上的，也亏得淮哥厉害。不然我跟小李早完球了！”

　　林染点点头，对外面情况有了初步了解，记下开车的人叫小李，“你们确定隔壁市的避难所就完好吗？”

　　副驾：“……兄弟，世界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往好处想。”

　　林染：“难道不该设想最坏的结果，早做准备？”

　　驾驶位的小李也加入谈话，“最坏的打算就是世界一起玩完。”

　　小李说：“我以前看过不少关于世界末日的电影，这个感染者很像电影里的丧尸。但是这感染者比丧尸不讲道理多了，丧尸速度慢，没有智商，感染者速度快不说，还会爬墙，开锁。丧尸就靠听觉，嗅觉，感染者五感就像点了BUFF，敏锐的不行。”

　　“就是。”副驾附和补充，“它们还喜欢在晚上活动，更吸血鬼似的。”

　　林染把他们说的关于感染者的特征都记在心里，跟方淮说的差别不大。

　　小李说：“他们的感染方式也恐怖，丧尸只有被咬才会感染，感染者却是连靠近它的人都不放过。”

　　林染听方淮说过，感染者的传播方式有被咬和无遮挡接触，无遮挡接触是一米以内。

　　林染脑海里过滤着这些信息，并回想着自己与感染者接触过的画面，突然呼吸一窒。

　　因为方淮说无遮挡接触会被感染，林染下意识的防护做的好，上车后什么防护用品都没摘，此刻他的表情变化也无人察觉，而林染脑子里全是他与趴在窗户上那只感染者接触的画面。

　　他早就无遮挡与感染者接触过了。

　　前面两人还在断断续续说着为什么，林染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转头看向方淮，他已经擦完刀，在闭目小憩。

　　林染挪动身子贴着车门，想和车内人拉开距离，可车就那么大，再远也远不了哪里去。林染长叹一口气，说到：“我刚刚想起来，我之前有跟感染者无遮挡接触过。”

　　声音如常，车内其他人听着却犹如惊雷，小李惊得差点踩了刹车，副驾也迟迟没反应过来，连方淮都睁开了眼。

　　也只限于睁开眼，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车内陷入沉寂。

　　林染扫了一圈车内人，平静说到，“停车，我下去。”

　　握着方向盘的小李，在听到林染说他近距离接触过感染者时就想停车让人下去，车内空间太小，一旦出现一个感染者后果不堪设想，但人是方淮带上来的，他一个人做不了决定。

　　现在接触过感染者的人自己说要下车，小李毫不犹豫的把脚移到刹车上，正准备踩下去，身后传来方淮没什么感情的声音。

　　“继续开。”

　　副驾显然和小李一个想法，百分之八十的感染率，多大的隐患，听到后面人自己要下车时，他松了口气，可当方淮说话时，他回头不可置信的叫了声，“哥？”

　　方淮靠在椅背上，抬手露出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他身体没出现异变，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

　　小李刹车最终没踩下去，车速却缓了，“根据路上经验来看，真出现异变就完了，我们以前不是遇到过吗？”

　　小李说这话时看了副驾一眼，两人眼里均是不赞同，刚才和林染一起聊天的情谊全没了。

　　方淮态度未变，“做好防护，我会处理。”

　　说完就闭上眼，一副不再交流的模样。

　　前面人不说话了，林染却没放弃，他对方淮说：“我现在是定时炸/弹，你确定要留下我？”

　　方淮：“车不会停，你想下车可以跳车。”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林染不说话了，他提下车是根据心中本能，没有过多想法，对于自己可能被感染的事，除了最初震惊外，也没什么情绪，他失忆了，对这陌生的世界没多大情感和眷恋，最多的情绪是忧愁，更何况他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林染没想到，方淮会执意留下他，明明最初是带不带他都无所谓的态度，难道真是因为他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不忍心抛下一个活人？

　　方淮话少，情绪也不外露，现在又戴着口罩，更难从面上看出他心底想法。看着方淮闭合的眼皮，睫毛在眼窝上投出一片阴影，还挺好看的！

　　林染再次强调：“我很危险的！”

　　方淮直接将刀放到了靠近林染的一侧。

　　看着刀，林染明白了，他要是成为感染者，人肯定得没。

　　林染不说话，决定默默无闻，降低存在感。

　　车内气氛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加昏暗。

　　副驾拿出一张纸质地图，打破车内气氛，“天要黑了，我们要找地方休息。”

　　感染者更喜欢在夜间活动，他们在入夜前要找到可以安居一夜的地方。

　　为避开大量人聚集和道路堵塞，他们选择了一条偏僻，路途长又难走的道路，这条道路荒芜，沿路车辆稀少，周边也没见着多少建筑。

　　副驾拿着纸质地图看了小半天，除了大概方位，也看不出哪里适合他们今晚落脚。

　　副驾一脸愁苦，倒是开车的小李一直注视着前方，看到一栋建筑，“前面好像有个养护站。”

　　车子稳当的停在建筑旁边，如小李所说确实是座公路养护站，但是已经废弃。

　　这对几人来说最好不过，没有人就意味着感染者少。

　　小李没立刻熄火，副驾从位置下抽出一根空心铁棍，打开车窗，用铁棍敲击地面发出“铛铛”的敲击声。

　　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传播开来。

　　感染者对声音敏感，他们就用这种方法来查看四周是否有感染者，声音吸引过来的感染者少，说明这地方相对安全，他们可以留宿，吸引过来的感染者多，就踩足油门寻找下一个地方。

　　当然这方法只能用在人烟稀少，四周空旷的环境下，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故意弄出大动静就是找死。

　　敲击声持续了十分钟，没出现半点异常。

　　小李有高兴得眉毛乱飞，“没有感染者！”

　　说话时解开车锁，车门可以开，但他和副驾没人先动。倒是方淮率先开车门，下了车。

　　林染看着下车的方淮，又看了看前面还不准备动的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在等方淮趟水，这两人，好心机！

　　比起车上两人，林染自认与方淮更熟悉些，便起身准备下车。养护站在靠方淮那边，林染没有开身侧的门，选择从方淮那边下车，在挪到中间位置时，林染突然将脑袋伸到前面，并学着感染者发出“吼”的一声嘶吼。

　　两人都专注外面，被林染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魂飞。

　　林染笑嘻嘻收回脑袋继续下车，下车前林染点评，“你们这胆子还得练练，不然危险没碰到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

　　前面两人似乎说了什么反驳的话，但林染几步跟上了方淮，没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方淮已经走到养护站外面，通过窗户看了眼里面情况，不大，被分成了两间，因为长期没人显得很破旧，不过有这样一间房子比缩在车里要好。

　　方淮试了试推拉窗户，很轻易就把窗户打开，翻身进去打开了生锈的门。

　　林染在门口等他，方淮看了他一眼，冲车上人说：“可以住。”

　　车上两人这才下了车，顺便从车上带了吃的和夜宿用品。

　　吃的就是些罐头饼干，不美味，却可以果腹。看见吃的林染想起他从醒来连口水都没喝过，似乎有点饿了。

　　拿食物的是小李，他记着林染刚才吓过他，又想着他接触过感染者可能也被感染，所以没给林染分食物。

　　林染半路上车，现在又是危险分子，他能想通自己为什么没有食物，不强求有，但，还是好气！

　　林染气鼓鼓的挪到里面那间房，不去看他们刮分食物，心想如果他能活下来，就去搜刮一大推储备粮，到时候谁要都不给。

　　正想着就感觉有人走过来，一个面包递到他面前，林染埋头生闷气，只看到来人衣角，光看衣服就知道是方淮。

　　食物递到眼前林染遵从本心接过，“谢谢。”

　　方淮没说话，又递给他一瓶水，林染顺手拿着，“我可能要变异成感染者了，你给我食物有点浪费。”

　　话是这样说，林染却已经撕开面包咬了一口，方淮看他这样有点想笑，“不要可以还我。”

　　林染护着食物后退一步，又把水递给方淮，“能帮我拧个瓶盖吗？”

　　方淮依旧只是摘了墨镜，黑沉的眼睛落在林染戴着手套的双手上，没有动，他的印象里只有处对象时才会让对方拧瓶盖。

　　“这可能是我的遗愿。”

　　方淮抛掉刚才脑子里的想法，接过水替林染完成了遗愿。

　　林染感谢方淮替他完成这小小愿望，由衷道谢，“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方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