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末世了》太阳苍穹

4、第 4 章

　　过道比房间更黑，只有应急灯的指示牌发出一点微不足道的绿光。

　　林染在方淮后面，顺手关了门，关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两人站在门口适应黑暗，间隙中，方淮轻声说：“电梯没法使用，走楼梯！”

　　林染点头，他知道断电了，没指望过电梯。

　　等眼睛适应黑暗，方淮先动了，领着林染往楼梯口去，还交待了些信息，“我的同伴操纵无人机引走的大多数感染者，但楼里还有零散的感染者，要小心！”

　　林染之前就猜过是方淮引走那些怪物，只是没想到他还有同伴。

　　方淮又说，“我同伴在楼下接应。”

　　林染“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到楼梯口，是关闭的安全门，两扇门紧闭，方淮手搭上门把说：“感染者五感十分敏锐，善于捕捉鲜活生物，在黑暗的环境下动作更为迅捷，我们下楼要快，要轻。”

　　林染知道方淮说的都是事关生命安全的信息，所以十分警醒。方淮也觉得自己交待到位，手上用力，推开安全门。

　　楼梯设计在中间，没有开窗户，也没有灯，黑黝黝的楼道口像极了一头蛰伏的巨兽，危险，未知。

　　方淮从身上拿出一只手电打开，应该是他上来时带的，光源处蒙了一层布，透出一团光的同时又不至于太亮。

　　“太亮容易被发现。”

　　方淮解释了句，就要下楼，林染看他一手提医疗箱，一手电筒，背上还有伤，如果遇上危险无法第一时间展开防御。

　　“医药箱给我，我走前面。”林染抢在方淮前面下楼，并伸出手要分担一点东西，同伴间要互相扶持，林染想。

　　因为方淮的提醒，林染声音和动作都很轻，他抢先下了两步阶梯，被布包着的手电筒发出的光刚好打在他脑袋上，看不见表情，语气却是坦诚又理所当然。

　　面前的人是在替他考虑！在灾难来临，秩序崩塌后，方淮见过不少为了活下去的陌生人，他们有好有坏，却不像眼前人这般……

　　是个纯粹的人！方淮单方面给林染打了标签，漂亮，单纯。

　　林染手还伸着，方淮将手电筒放到他手上，“你走前面拿这个。”

　　看着手上的东西，林染想说，我拿重一点的，话还没出口，方淮空着的那只手就放到了他肩膀上：“先走，停在这里不安全。”

　　语气虽轻，但很坚持，林染不再说什么，转身下楼。

　　十几层的楼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林染尽量让自己快的同时不发出声音，还要分出一点心神判断四周有没有危险。

　　好在下了一多半的楼梯，都没遇上什么，下楼的时候林染有留意，每层楼梯口的安全门都被关上了，从某种程度上，阻挡了一定危险。

　　林染数着楼梯层数，到第六层楼的楼梯口时出现了变故，一路都关着的安全门开了。

　　变故显眼，林染放慢速度，握紧匕首警惕起来，即使有口罩阻隔，林染还是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

　　方淮在他身后离的很近，林染听见他说：“我上来时把所有门都关上了。”

　　那么是谁又打开了？

　　林染还没来得及细想，方淮就从后面越过他，将有些沉重的安全门关上，关门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上回荡。

　　方淮：“先走。”

　　林染知道现在不是想门为何会开的时间，在方淮说了先走之后，林染就顺着楼梯往下跑，方淮紧跟其后。

　　只是一层楼梯走到一半时，两人同时听到身后安全门被推开的声音。

　　推门的声音过于响亮，林染下意识停步回头去看，方淮在他后面，他停下，方淮也停下，林染用发着一团白光的手电照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被阻隔的手电光照射范围不大，却能看清安全门那里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影推开安全门晃晃悠悠的走进楼道，他出现时，那股子腐朽味越加浓烈。他身体通红，双目凸出没有焦距，嘴巴咧得老大，像极了一个怪异的微笑。

　　赫然是一个感染者。

　　感染者感受到两人，挥舞着双臂向两人扑来。

　　感染者距他们不远，速度也不慢，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

　　方淮在后面离感染者近，想到方淮后背有伤，林染握紧匕首，颇有觉悟说到：“你身上有伤，我来对付它！”

　　说着林染就要绕过方淮冲上去与感染者搏斗，方淮也配合的侧身让一条道，方淮一让开，林染就和感染者打了个照面。

　　方淮说过只有攻击感染者的头部才能让他们彻底死亡，林染盯着感染者的头部，握紧匕首就要刺去，却见感染者将脑袋一扭躲过攻击。

　　这东西还有智商？

　　疑问还没在脑袋里成型，躲过攻击的感染者向林染反扑，因为刚才错身，林染后背对着感染者，这个姿势不利于攻击，林染想矮身躲过，却在蹲下身体时听到铁器摩擦的声音，接着就是呼啸的破空声。

　　等林染确定了声音来源时，就看到感染者被方淮削掉脑袋，脑袋飞出去落在楼梯上，又顺着阶梯向下滚。

　　方淮抬脚将感染者身体踢到一边，转向林染，“没事？”

　　林染站直身体，看着方淮手中的刀，光看刀刃就锋利无比，“虽然我失忆了，但我觉得我很厉害，我能解决它。”

　　林染有种自己猎物被抢了的失落感，明明说了他来解决的。

　　“嗯。”方淮声音听不出情绪，“太慢了。”

　　说完也不做任何停留，向楼下走去，林染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赶紧跟着。

　　再下了四层楼，中间没再遇上什么，到了二楼时，楼梯上倒着四具感染者的尸体，方淮毫无波动的跨过它们，林染虽然没说什么，路过的时候还是看了两眼。

　　感染者的脑袋被钝器砸烂了，林染想到方淮上来时拿的消防斧，“你干的？”

　　方淮留意着四周动静没回应。

　　林染想到刚才方淮削掉感染者脑袋的画面，快准狠，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身上有伤还这么强！林染对方淮有了新认识，跟他更近了些，夸赞到，“你好厉害！”

　　林染以为方淮会跟之前一样没反应，他却在行走中回头看了他一眼，可惜戴着墨镜，林染看不到里面的情绪。

　　两人顺利到达一楼，方淮的同伴在小区外接应。在楼栋出口观察了会，没发现其他感染者，方淮才出了楼。

　　外面是陌生环境，林染不认识路，只好跟紧方淮。小区已经混乱不堪，随处可见的血迹，散在各处的玻璃残渣，楼栋依然矗立，却毫无生气。

　　两人都是个高腿长，没多久就到了小区门口，门卫室的玻璃碎了，门禁也失去了它的功能，方淮熟门熟路的跨过升降杆，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越野车。

　　车是黑色的，看上去粗矿豪迈。

　　方淮到车边敲了敲车窗，车窗很快摇下来，窗边出现一张黝黑的脸。

　　那人见着方淮挂起一张笑脸，“哥，你回来了，约定时间都快到了。”

　　林染看着那人眼角的褶皱，外表看着明显比方淮大。

　　随着那人话落，车门响起了解锁的声音，方淮左右看看，确认四周没危险后才拉开后车门上去，林染紧跟着，过程中方淮没说一句话。

　　关上车门，林染发现除了刚才降下车窗的副驾驶外，驾驶位上还有一人，两人正回头盯着自己。

　　两人都做了简单的防护，驾驶位那人看着要年轻些，五官也周正，就是面色憔悴。他在林染他们上车后麻利的给车打了火，间隙中他问林染，“你是幸存者？”

　　林染此刻还捂的严实，别人问他，他想自己正常没被感染，不就是幸存者！

　　“是。”林染应了一声。

　　驾驶室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听“啪”的一声响，有东西趴到驾驶室的车窗上，所有人看去，发现是一个感染者，他趴在车窗上用力撞击车门，力道很大，连车身都跟着抖动。

　　突然动静让所有人一惊，驾驶室那人离的近，受到的惊吓更严重，好在惊吓的时间不长，他迅速回过神，一踩油门让车蹿了出去。

　　感染者的速度追不上车，被甩在后面，驾驶室那人心有余悸的看着后视镜里的感染者，庆幸到：“还好只有一只，多来点就招架不住了。”

　　副驾驶的人也盯着感染者的位置看了一会，随后将目光转到方淮身上，“哥你既然回来了，我就把无人机调回来。”

　　他说了话，林染才注意到，这人手上还有个遥控器。

　　“嗯。”方淮这时才发出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得了指令副驾驶那人手指立刻动了起来。

　　沿着道路，车子离开居民小区，从街道周边环境来看，这里曾经还算繁华，街道宽敞，各类店铺齐全，只是现在看着，要么店门紧闭，要么门户大敞一副被洗劫的痕迹。

　　街上不少被废弃的车辆，好在道路宽敞没造成堵塞，林染在车上观察着外面，看见不少地方有感染者的影子，还有不少感染者向他们车子扑来，得亏开车的人技术不错，才有惊无险。

　　这座城市已经不再被人类占领了。

　　无人机被操纵着飞了回来，前面两人寻了个安全地把它收起来。

　　再次发动车子时，副驾驶的人转向林染的位置，“我们之前从无人机里查看小区情况，成群结队的感染者，太吓人了！没想到那种情况下还有幸存者，你能活下来肯定很厉害。”

　　林染注意力全在车窗外，他在这附近居民楼醒来，应该对周围比较熟悉，他想看看外面有没有能触发他记忆的东西，目之所及，全然陌生。

　　没看到自己想要的，林染焉焉的，“运气好，要不是你们我肯定挂了。”

　　回想当时情景，确实是他们引开感染者，加上遇到方淮，不然自己现在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是淮哥坚持要回去拿东西，不然我们也不会绕路过来，现在这世界一点也不安全。”

　　前面人还在絮絮叨叨，林染听他提起方淮，又开始想自己为什么会在方淮家里醒来，难道自己和方淮是一栋楼的邻居，为了躲避感染者时藏到他家，中途磕了脑袋失忆了？

　　想到此，林染侧过头去看方淮，看见他已经把墨镜拿下来，露出一双黑而深邃的眼睛，睫毛下垂，正专注的擦他的刀。

　　此刻方淮的神态竟让林染觉得有丝眼熟。他凑过去更近的看着方淮，方淮感觉到他的目光，扭过头与他对视。

　　迎着方淮疑问的目光，林染问：“我们之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