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末世了》太阳苍穹

6、第 6 章

　　拿了好人卡的方淮转身出去。

　　身影刚在门边消失，林染就听到外面小李质问的声音。

　　“哥你干嘛还分他食物？现在食物多紧缺你不知道吗？”

　　方淮没理他，径直往外面去。

　　副驾在方淮走后，小声说：“我们的物资基本都是淮哥找的，他有决定权。”

　　小李不服了，“我们一起就是一个团队，他不能只顾自己心想，他回去拿武器，我们就要绕路跟他一起去感染者聚集的地方，现在更过分，明知道里面那人接触过感染者，还要把人留下……”

　　说到一半方淮回来了，手上提着医药箱，看到方淮，小李把刚才觉得委屈的数落咽下去，心虚地低下头。

　　方淮像是没看到他的动作，“天要黑了，老规矩轮流守夜。”

　　副驾说：“那我跟小李守上半夜。”

　　“嗯。”方淮应了一声，往里面屋子走去。

　　养护站建筑不隔音，林染把外面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方淮的同伴和他并不齐心，但方淮好像不知道！

　　现在这个环境同伴间若不能彼此信任，伴随的风险相当致命。把面包包装纸揉成一团，林染打算提醒下方淮这个小可怜，免得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方淮再进来时，林染又把口罩戴上了，他想如果自己变异了，能阻隔自己接触别人。

　　方淮手上除了医药箱还拿了条毯子，他把毯子扔给林染，“晚上会降温。”

　　林染接过，说了“谢谢”。

　　他可能都要变成感染者了还对他这么照顾，林染仿佛看到方淮身上散发出圣人光辉。

　　把毯子铺到地上，林染坐下休憩，同时想着该怎么告诉方淮他的同伴对他不满，还有利用他的嫌疑。

　　方淮跟着坐过来，把医药箱放到林染面前，“帮我换药。”

　　换药！方淮后背有伤，可伤口不是三四个小时前才包扎过吗？林染想到下楼时遇上的感染者，难道是那时候动作太大。

　　“是这里。”没注意林染辗转的心思，方淮挽起裤腿。

　　在他左小腿上有个包扎潦草的伤口，包扎的纱布上还有一点深红的血迹。

　　看了看伤口，再抬头看着方淮，这人还是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淡然。

　　林染严重怀疑方淮没有感受疼痛的神经。

　　想归想，林染麻利的打开医药箱，用医用剪剪开之前包扎的纱布，露出伤口，伤口将近二十厘米，虽然长但不深，可能是因为处理不当有些发炎，但还好不是很严重。

　　林染问：“怎么弄的？”

　　方淮：“可能跑路的时候划到的。”

　　还可能！

　　林染又问：“之前在你家的时候怎么不处理？”

　　方淮：“当时不疼。”

　　林染懂了，当时没感觉就不管，后来疼了才想起还有伤口，说不定照他这能忍的性格，老早就开始疼了，只是一路忍到现在。

　　林染觉得方淮怪会委屈自己的。

　　短短几个小时接触，方淮在林染心中的形象从高冷且酷，转变成隐忍圣父。

　　方淮不知道林染的百转心思，眼睛放在林染包扎伤口的手上，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动作间灵巧细致。

　　他可能被感染了！方淮难得生出点惋惜的情绪。

　　伤口很快包扎好，林染顺便收拾了医药箱，他发现药箱里外伤药比常备药品要多，这个药箱是方淮从家里带出来的，林染冒出个想法，方淮以前经常受伤？

　　收拾好药箱，林染还惦记着提醒方淮。

　　“你的同伴似乎都不赞成我留下。”林染想着自己最后来，提醒也要婉转一点，“因为留下我，似乎对你和你同伴造成了隔阂。”

　　事情已经发生，方淮不明白林染说这些有什么用，他累了，后半夜还要守夜，他想先睡觉。

　　“没事。”随口应了句，方淮侧躺在林染铺好的毯子上，闭上眼。

　　话题刚起个头对方就要睡觉，林染认为方淮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你就这么睡了？你不怕我半夜变异把你咬了？”

　　“活人变异动静很大。”方淮眼睛都没睁。

　　林染之前只看过跳楼那人异变，不知道两者之间还有不同，他欲再问，躺着的方淮突然睁开眼。

　　他问：“不想睡？”

　　林染：“我可能要死了，哪里睡的着。”

　　方淮：“那你死前履行一下你的承诺。”

　　林染不记得他答应过方淮什么，“什么承诺？”

　　方淮看着林染别在身上的匕首，“端茶倒水，捏肩捶腿。”

　　经过提醒林染想起这茬，自己说的话不至于吞回去，“所以你需要我服务吗？”

　　方淮：“替我捏捏手脚，不要说话。”

　　林染听出来了，方淮是要他闭嘴，他嘴上应了声“好的”，心里却在哼哼，不听我说完迟早吃亏。

　　林染不会捏肩捶腿那套，他戳了戳方淮手臂和腿，敷衍了事就缩到角落里，方淮也没真要林染伺候他，在闭眼后一会，呼吸平缓起来。

　　天已经黑了，四周就像泼了墨，只有呼啸连绵的风声和外面小李副驾压低的谈话声。

　　黑暗的环境有助于思维生长，白日还觉得被感染不是什么大事的林染在陷入黑暗时也心悸起来。

　　对于死亡，他也怕。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再追悔和假设已无意义。

　　还好！林染在黑暗中望向方淮的位置，有他在，自己在变异时就会被快速解决掉，应该不至于变成变异者那丑样，也不会害到人。

　　不知道在死前自己的记忆会不会恢复，他应该有亲人，自己一身细皮嫩肉，生活条件肯定优渥，家庭也应该和睦，可是有家人的话！

　　他们在哪里？

　　在发散的思维中，林染脑袋开始昏沉，眼皮也沉重起来，最后意识里林染想的是，方淮不是把毯子给他了吗？为什么最后缩墙角的是他！

　　再次睁眼，天已经亮了，乌压压的，有种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林染清醒时看见方淮坐在他对面，黑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晦暗不明。

　　“早啊！”林染打招呼，缩在一角睡了一夜，肢体酸麻，打算活动一下时发现身上搭了床毯子。

　　是昨天方淮给他又被他占回去那条，他们这里就两个人，林染想应该是方淮给他的，正想问问表示感谢，就见方淮捞起袖子看了表一眼，起身向他走来。

　　方淮速度快，眨眼间就蹲到林染面前与他平视，睡觉前林染摘了墨镜，近距离无遮挡与方淮对视，让他不适应，正准备错开视线，方淮的手就按到他眼皮上。

　　眼睛向来脆弱，在方淮把手按上去时，林染下意识偏头躲，他四肢还麻着，偏头的幅度不大，却也躲开了方淮的手，正想顺势打破与方淮面对面的局面，方淮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按住他的后劲。

　　林染这才发现方淮手劲大得很，被他一按住，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方淮再次把手放在林染眼皮上，轻声说：“别动，我看看。”

　　两人距离很近，几乎脸贴脸，要不是双方都还戴着口罩，就是标准的接吻姿势。

　　林染闹不懂方淮要干嘛，被方淮制住，无奈道：“我也动不了啊！”

　　方淮没再说话，看了眼林染眼睛后，松开按着林染眼皮的那只手，然后顺着脸颊下滑到了领口。

　　林染穿着衬衣，因为皮肤露在外面可能会被感染，林染将扣子扣到最上面，方淮手到了领口就开始解纽扣。

　　看到方淮的动作，林染有一瞬间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同时伸手去拉方淮动作的手，同时质问：“你干什么？”

　　林染的声音和抗拒没有阻止方淮，他动作利索灵活的解开了三颗纽扣，然后看到林染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白净的皮肤因为挣动隐隐泛红，却不是那种鲜红。

　　看到自己想看的，方淮松开手，在林染气愤，质问的目光中方淮解释：“十七个小时过去了。”

　　之前方淮说过被感染最长潜伏期是十七个小时，现在十七个小时过去了，方淮的举动是在查看他有没有出现异变。

　　明白了方淮的行为，林染松口气，“你要查看我有没有出现异变征兆直说啊！都是男人我还会扭扭捏捏不给你看，刚才吓死我了！”

　　除了疑惑方淮的行为外，林染并没有被吓到，他这么说只是想让方淮愧疚。

　　被林染提醒，方淮才觉得刚才行为不妥，他刚才确实有些激动。

　　方淮道歉：“对不起。”

　　光道歉显得没诚意，方淮看到林染敞开的领口，伸手想替林染扣上扣子来弥补错误，“我帮你扣上。”

　　林染一听，在方淮手伸过来时移开了，不客气的拒绝，“不用。”

　　方淮不说话，刚才林染动的时候，他看见林染脖子上的皮肤，因为情绪平稳，身上泛起的红痕消下去了，白的晃眼。

　　林染扣好扣子，“过了最长潜伏期，就代表我没被感染吗？”

　　方淮：“是，只有没被感染才会活着。”

　　林染点头，“那我真够幸运。”

　　方淮：“也可能是你记错了，其实你在安全距离。”

　　林染回忆了下，不认为自己会记错，他想了想，又问：“你之前说无遮挡近距离接触有百分之八十的感染率，这个结论哪里来的。”

　　方淮：“从我看见的近距离接触者算出来的。”

　　林染：“那时间呢？”

　　方淮：“也是同样。”

　　对话中林染想起方淮在听到自己接触过感染者时就在看时间，今天他醒来时，方淮也在看时间，确认时间后，方淮第一时间过来查看他有没有异变痕迹。林染突然想到，方淮会留下他，是在观察和总结异变成感染者的信息。

　　面对随处而来的感染者，逃避解决不了危险，只有摸清敌人规律才能避免，林染能理解方淮的思维。

　　但作为被观察的对象，林染心里不爽，他又不是小气的人，直说不会吗？

　　林染面色冷淡，四肢也恢复正常，他站起来活动筋骨，顺便离方淮远点。起身后林染才发现外面安静得过分，他们在里面闹出的动静外面两人不该一点声音也没有。

　　从窗户看向外面，林染发现停在养护站外面的车不见了，昨晚明明停在那里的。

　　林染问：“外面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