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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那天成交之后,柳拂砚便在洛寻的院子里住了下来,此后洛寻的院子便常有人叨扰,也因为柳拂砚的到来,高危楼为了柳拂砚得到最好的照顾,便把他家的厨子给派了来,因此,解佩十分高兴“终于不用吃力不讨好的给你送饭了。”
      “本来就没让你送。”洛寻将高危楼送来的药小袋小袋的归置好,闻言连头也未抬。
      “哼!我若是不送,要等你饿死在这堆药材你嘛!!”解佩坐在对面
      “此话何意啊?”柳拂砚好奇,但是也知道洛寻此人最是好面,悄悄询问解佩,来了这几日解佩基本是每天定时定点的前来,且每次前来都会提着一盒子的饭菜,想来是和洛寻十分亲近之人。
      解佩说“就是洛寻刚进燕京的那年,她将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研究她的这些花花草草,整整关了三天三夜,我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饿晕在了桌子上。”解佩拍了拍柳拂砚的肩膀,颇为感叹“为了她能活过二十岁,就有了这几日柳公子见到的场景了。”
      即使是有解佩每日的照顾,有时候忙起来的时候,洛寻依旧会忘记吃饭,解佩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洛寻究竟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
      柳拂砚转头看向屋内一门心思全扑在药材上的洛寻“洛姑娘能活着,真是不容易啊!”
      “那可不是。”解佩点点头,也顺着柳拂砚的视线转头看向洛寻,屋子里的姑娘一身素衣,如墨长发总是随意的编个不怎么样的辫子在脑后,眉头常年蹙起,视线总是放在手中的书上和药材上。
      洛寻能活到现在相当不容易啊!
      洛寻抬头便瞧见柳拂砚和解佩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本就皱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们两个...很无聊?”

      高危楼傍晚推开门踏入院子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刚想退出去便瞧见了挽着衣袖,拿着扫帚的解佩,和一旁柿子树下掩唇咳嗽的柳拂砚,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柳拂砚旁,将手中的手炉递到柳拂砚手中,手伸在柳拂砚的背上为他顺着气,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柳拂砚回答:“洛姑娘怕我与解公子无趣,便给我们安排了些事情打发时间。”
      解佩揉了揉酸软的腰,有气无力:“事情时她安排的没错,是安排的我们俩也没错,但是活却是我一个人干的呀!”
      “咳咳。”柳拂砚满脸歉意“抱歉,让解公子一个人劳累,实在是在下身子不争气,不能帮道公子。”
      解佩瞅了柳拂砚一眼,有瞅了一眼站在柳拂砚身边的那一尊黑面神君,笑着说:“你这一副病西施的样子,我敢让你劳累嘛!”
      解佩托着扫帚进了厨房,大声喊“洛寻,我饿了!”
      “锅里。”洛寻拿着蒲扇掌着火,闻言头也不回的说
      解佩扔了扫帚,满怀欣喜的揭开锅盖,面色由喜到惊、由惊到怒,十分鲜活,他颤抖着拿起锅中的白面馒头,愤怒的将锅盖盖上,将馒头递到洛寻眼前“我堂堂揽月阁的阁主,燕京第一美人,燕京不知道多少人为我一掷千金,我为你送饭、为你扫地,你就给我吃这个???洛寻,你良心呢?”
      洛寻拿起碗中的馒头分了一小块,堵住了解佩的嘴“好吃吗?”
      解佩嚼了嚼,淡淡的麦香从口中散开,甜味从牙根中席卷口腔“...还行。”

      “你慢慢吃。”
      解佩起身,将煮好的药倒入碗中,端了出去,递给了柳拂砚,柳拂砚接过,洛寻见他一干二净,接过已经干净的碗,问“怕疼嘛?”
      柳拂砚回答:“不怕。”
      洛寻看了他一眼,柳拂砚皮肤很白,虽然难掩病容,但是那一身的金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公子模样,洛寻对他的回答抱有怀疑,“真不怕?”
      柳拂砚柔柔一笑,这一次没有脱口而出,考虑了一下
      “一般的疼痛是可以忍的。”
      意思是不超出他的承受范围,都可以忍,洛寻点点头“刺骨之痛,你...能受住几分?”
      柳拂砚一愣,说“八分,多的便受不住了。”

      洛寻瞧见了高危楼的手几乎是强忍着握成拳,手上的青筋暴起,血液随时可以迸发出来,除了身体有些僵硬,既然看不出一丝破绽。
      “好!”
      柳拂砚不明所以“洛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衡量给你用几分药。”洛寻见他把药隔着没有喝的打算,叮嘱了几句,便转身进了屋。

      当天晚上,当洛寻将银针穿过柳拂砚的琵琶骨,他才反应过来白天洛寻问他的那一造。
      柳拂砚衣衫半褪,如玉肌肤因为疼痛而泛着淡淡的粉、一手长的银针直直穿过柳拂砚的琵琶骨,汗水从他发丝间下滑,直直落入那胸前凌乱的白色衣衫之间,悄无声息的开出一朵花。
      他发丝凌乱,一呼一吸间能听出他强忍的痛苦,他虽闭着眼,但那微微颤动的黑色眼睫毛、紧咬着的牙关无不在说明他很难受,很痛。
      真的很痛啊!
      “看来你说谎了。”洛寻瞧了他一眼,穿透他另一边的琵琶骨,洛寻听见他闷哼了一声,这一针下去,洛寻感受端坐着的人在微微颤抖。
      柳拂砚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和疼痛的较量之上,他的手抓住椅子的边缘,背脊虽然挺的笔直,但是他的腿已经麻了,不受控制的发着抖,恍惚间听见洛寻开口,离得这般近的距离却全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他的衣衫以及湿透,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若是忽略他即为扭曲的表情,倒是即为赏析悦目。
      噢!不对,就算是这样,也依旧是美的。

      “我觉得你能受住十二分。”

      洛寻走出门外,吩咐守在外面的高危楼将柳拂砚抱入早就准备好的药桶中,嘱咐他一定要炮足两个时辰。
      柳拂砚中蚀骨散的毒时间太长,毒已经侵入骨髓,现在想要拔毒只有用非常之法。蚀骨散其实很好解,只要将中毒之人的每一块骨头穿透,再结合汤药泡两个时辰,持续一个月,蚀骨散便算是解了。
      但却没有几个能活下来,那是因为没几个人熬得过那为期一月的刺骨之痛、焚身之苦。
      而洛寻之所以问柳拂砚这个问题,就是怕他受不住这疼痛先一步迈进黄泉。

      现在看来,柳拂砚完全出乎了她的所料,他的忍耐力非常人所企及。

      -

      解佩这几天有事无事就爱往洛寻这里跑,柳拂砚消瘦的厉害,这一番医治下来,以及瘦的只剩一把皮包骨了,解佩坐在洛寻对面,颇为震惊“洛寻,你确定你是在救人而不是害人???”
      洛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柳拂砚披着白狐裘、抱着个暖壶在旁边笑的即为开怀。
      解佩也不尴尬,毕竟尴尬的场面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洛寻啊!你看看柳公子,刚来的时候还风采展人,现在这模样,怕是连他家丫鬟都认不出了。”
      “此言差矣!我家丫鬟昨日才让人送了这白狐裘做着的披风给我。”柳拂砚侧过身子,让狐狸毛露出来让解佩瞧的个明明白白“我如今这个模样,他可是心疼坏了。”
      解佩瞧见这狐狸毛成色极好,通体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刚想稀罕的上手摸上一摸,就被柳拂砚给侧开了,解佩扁扁嘴“至于嘛!不就是一件狐狸披风嘛!连碰一下都不给碰,这般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心上人送你的了。”

      柳拂砚淡淡一笑“至于!”

      “至于什么?”高危楼从屋外进来,坐在了柳拂砚的旁边,问道:“笑的这般开怀。”

      柳拂砚眼神飘忽,垂首时面颊微红,说:“没什么!就是个小玩笑。你怎么来了。”

      高危楼看了一眼洛寻,洛寻道:“我还没同他说。”

      “什么事情?”洛寻竟然越过了自己转而同高危楼讲,难道是自己的病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连神医传人都救不过来了?柳拂砚惶恐不安。

      “我是来接你的。”高危楼见他神色不安,“别胡思乱想了,是洛姑娘吩咐人通知我来接你。阿砚,你已经好了。”
      “好了?”柳拂砚睁大眼睛,见高危楼点点头,有不确定的看向洛寻,“真的?”

      “嗯!”洛寻点点头“这一个月你比我想象中的恢复的要好,蚀骨散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活个二十年没有问题。”

      “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你的东西了,今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高危楼看向柳拂砚,“去检查一下你的东西,看看有什么丫鬟弄掉的。”

      柳拂砚听话的点点头,有些呆滞的往外走,洛寻想:这是高兴傻了嘛?

      洛寻见柳拂砚消失的背影,转头看向高危楼:“对了,这副药方你拿着,按照上面的方法服用个大半年,应该能让他活的更久。”

      “活的更久?大概是多少?”高危楼接过药方,二十年已经是奢求了。

      “五年。”
      “最低五年。”
      养的好的话,如正常人一样老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后面的话洛寻没有说,因为这只是她的估计,没有确定是事情她不会开口,平白给了人希望,临到头了便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五年。五年啊!二十年已经是奢望,若是再能多活几年便是意外之喜了。高危楼小心翼翼的将药房收好,将腰间玉佩拱手递到洛寻身前:“大恩不言谢,若是以后姑娘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拿着这个来晋平王府上寻我,只要是在道义范围之内,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姑娘办到。”
      “我原本以为我与阿砚这一年便走到了头,幸而的遇姑娘,二十年依然是奢望,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你讲柳拂砚支开就是因为这个?”洛寻皱眉“我不白给你。”

      “方子二十两,加上四两的诊金,共二十四两,先前你付了二两定金,如今你只需给我二十二两。”洛寻淡淡道:“这块玉佩远远不止二十二两,我找不起零,公子还是给我银钱吧。”

      洛寻说完便出了屋,今天还没有熬药呢!

      “姑娘!”高危楼哑然,全然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害!洛寻不开心了。解佩叹道:“王爷还是将玉佩收起来吧!我了解洛寻,”
      “她这个人说一不二,她说了是二十二两便是二十二两,你多她一分她都不会要,”
      “当然少一厘也是不行的。”
      解佩瞄了一眼高危楼手中的玉佩,又施施然的坐了回去“所以,这块玉佩,她是不会收的。”

      高危楼领来的丫鬟小厮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将柳拂砚的东西给归置好了搬上了马车,洛寻被解佩硬拉着去了门口美其名曰:送行。
      四人气氛融洽,洛寻看了看四人,又转眼看着高危楼,觉得很有必要问一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的身份鲜有人知,高公子是如何知道我的?”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洛寻一直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管治病救人,其他事绝不过问,所以直到现在,就连高危楼除了知道他姓高叫柳拂砚阿砚以外,其他的洛寻半点不知。

      高危楼说:“我记得是在我回府的路上,有个小孩给我写了一封书信,信上说了姑娘是神医传人,并在燕京落了脚。当时我已经找便了名医,就连御医都说没有办法,虽然我对这封信的内容抱有怀疑,但还是忍不住一试,就抱着一丝希望寻了过来。”

      “书信。”洛寻皱眉“可有落款?”

      高危楼摇摇头:“并无,信中就连姑娘的名字都未提及,只说明了神医后人来到了燕京,以及这个院子的地址。”

      是谁呢?对自己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还知道自己是神医传人。在燕京洛寻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解佩也只知道自己医术不烦,谁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将她的身份挖的一清二楚。

      高危楼说:“在下也一直在査是何人,但是除了一封无名书信毫无线索。”

      “能将信给我看看嘛?”洛寻看向高危楼。

      高危楼点点头“明日我派人送过来。”

      “洛姑娘很在意自己的身份曝光?”柳拂砚瞧见洛寻眉头紧皱的样子,笑问
      洛寻摇摇头,对自己的身份她不怎么在意,“我只是讨厌被人算计。”

      讨厌做人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

      问明白了缘由,柳拂砚和高危楼便告了辞,看见马车消失在了巷子,洛寻眉头依旧紧蹙。

      “好啦好啦!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解佩将一包酥糖递到洛寻面前“今天我来其实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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