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他宁折不弯》醉酴醾

21、第 21 章

　　ADE确定出道名额之后，少年们马上就要进行第一首单曲的录制。

　　虽然练习生的时候聚合有给他们发过几首demo，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这一次的单曲才标志着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出道成功。

　　公司对于ADE的出道曲十分重视，花重金请了M国知名音乐人进行作曲编曲，还请了H国的舞蹈老师来给孩子们进行短期集训和编舞。郁柯他们这几天从早跳到玩，衣服汗得都能拧出水来。

　　郁柯虽然平时看起来懒懒的，但是跳起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强得连H国老师都赞叹不已。他把短袖那小半截全撸了起来，露出整条白皙的手臂，线条紧致又有力量，跳舞的时候张力十足。

　　卫离是主唱，他可以算是个完美主义者，在录音棚里强迫症一样重录了一次又一次。沈云绛是个极其有责任心的队长，他为这个团队操了许多心，平时也总是照顾弟弟们。乐涛和葛鑫他们也努力地为了出道舞台在练习室里挥洒汗水。大家都在努力地做到更好，哪怕是郁柯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虽然他舞蹈最厉害，但每天还是练习到最晚。

　　郁柯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回自己的寝室。卫离在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隐隐有些怅然若失。

　　这天卫离晚上口渴，揉着眼睛起床出去接水，推开门却发现外面的灯还没关。他循着灯光来到客厅，意外地发现郁柯竟然伏在餐桌上，好像在写些东西。

　　卫离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了。这段时间学校还没开学，明天一大早他们还要坐飞机去外省取景拍MV。郁柯正在奋笔疾书，听到有声音，抬头看到了卫离，脸色不好地将正在写的东西往桌子下面一藏，说：“你做什么？”

　　郁柯的这种态度让卫离的心情莫名其妙低沉下来。他盯着郁柯说：“你再不睡觉就天亮了。”

　　郁柯有点儿不耐烦地摆摆手说：“知道，我心里有数，别管我。”

　　卫离一言不发地接完水就走，心里突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郁柯这样对自己。

　　等卫离回房后，郁柯才拿出刚才写的东西。前天老周发消息给他，说他憋出来的那五千字居然进了新月亮作文比赛的决赛，他需要再交三千字的短篇。郁柯最近心潮澎湃得厉害，有些东西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于是大晚上的灵感突发，正写的畅快，觉得三千字远远不够。

　　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给卫离看的。他在这篇微小说里影射了自己这段苦涩又希望渺茫的暗恋，如果被现在的卫离看到了，还不知道心里会怎样犯恶。郁柯想到这里，闭上了眼睛，绝望的情绪又无可避免地涌进了心里。

　　等到三四点钟的样子，他才窝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郁柯觉得自己今晚的心跳特别快，怎样都睡不着，他只能睁着眼睛等着天亮。等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大家都陆续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他才跑到沈云绛的房间去换衣服。他这几天都是挤在这里的。

　　ADE的出道曲叫《风中的少年》，是一首青春风加上环保主义的歌曲。他们已经录好了曲子，现在需要去中西部的一个省份拍MV。

　　于此同时，聚合还在给他们拍摄出道实录。大家还没洗簌完，宿舍里就进来了好多个工作人员和摄影师。这次出门需要在外面住三个晚上，大家收拾好行李，吃过早饭就准备出发。

　　没有郁柯粘着自己，卫离还有些不习惯。他抿着薄唇，目光复杂地看着郁柯跟在沈云绛旁边，时不时折腾一下萧贽这个小屁孩，一丝失落和不甘在他的心里慢慢发了芽一样，开始疯狂肆虐着他的理智。他捏紧了握着行李箱的手，转身去跟葛鑫说话。

　　宿舍底下早就聚集了一大群私生饭。聚合现在给这些男孩子派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被私生围堵而发生意外，然而还是没什么用。那些女生尖叫着，大喊着“看这里看这里”、“郁柯好帅”“卫离又长高了”、“萧贽妈妈爱你”之类的。不管工作人员如何劝阻，她们就是油盐不进地不愿意放下相机，还不停地往前面挤。

　　萧贽的鞋带被人踩了，差点就被绊了一跤，脸颊被旁边人的胳膊肘重重地打了一下，眼了当场就出来了。郁柯扶稳了他，看着这孩子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他不知道为何被一瞬间的冲动淹没了理智，强上前一步把一个正在怼脸拍人的私生手里的相机抢了过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个女生尖叫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郁柯，旁边正在快速按闪光灯的私生们有些也被震惊到了，保镖赶紧护在郁柯的面前。郁柯抬起手机给这位女生“卡擦”拍了一张照片，在她激动的辱骂和旁边私生们的指责声中冷着脸拨通了一个号码。

　　沈云绛也护在了郁柯面前。卫离距离太远，想冲过去也无能为力。人群波浪似的涌动着，耳边的嘈杂声让人头晕目眩，卫离感觉身边有无数只手臂和肩肘在推搡着自己，他被挤得无法自主行走。他只能看着眼前的人海将郁柯的身影淹没，这场面和那夜的梦境仿佛重合了，简直像是某种恐怖的征兆，让他在酷暑的天气里如坠冰窟，不寒而栗。

　　最后整栋楼里的保安几乎都来维护秩序了，大家才勉强挤到了车上。沈云绛的嘴角被摄像机砸了一下，肿得厉害，萧贽的眼睛红通通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葛鑫和乐涛的头发都乱了，帽子也掉了，衣服上面都是皱褶，其他的人也被挤的狼狈。

　　他们的新经纪人鹏哥正焦急地打电话，虽然说今天的事情是私生饭的错在先，但郁柯砸人相机，也是个麻烦事，如果有人想要操纵舆论的话，正好可以拿此事作借口。郁柯的眼角破了一道小口子，冷着一张脸也在通话。

　　电话那边是郁庭的助理。郁柯将那名私生饭的照片发给了他，把原委说清之后让他找最好的律师去打官司，能判多重就判多重。那助理没等郁柯说完，就很殷勤地说：“少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今天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我们一定会把舆论压下去的。要不要这边再派几个保镖来？”

　　郁柯看了车里的这一群少年，大家都脸色不好看。萧贽明显是被吓到了，把头缩在沈云绛的怀里。葛鑫给沈云绛拿了一瓶冰水敷嘴巴，乐涛正用酒精棉给自己眼角消毒，一边找助理要创口贴。

　　郁柯朝电话那边说了声：“派二十个过来，在机场等着。”

　　卫离的目光自从上了车就没有离开过郁柯。郁柯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好像比往常亢奋了一些，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卫离眼里的担忧是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郁柯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郁柯在车上坐着，他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儿，昨天晚上就开始的躁意到现在都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他感觉自己无法安静地坐着，这狭小的车厢简直让人窒息。

　　鹏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说什么不应该这么暴躁之类的话，这本身也不是郁柯的错。

　　到了机场，郁庭助理派来的二十个保镖个个身材魁梧，一身黑衣加墨镜，把路人惊得频频回头观望，还以为是来了□□。

　　保镖们手挽手组成人墙，郁柯他们这次连衣服角都没让人碰着。

　　郁柯在飞机上不停地上厕所，乐涛忍不住对他的前/列/腺表示了几分关心，换来一顿暴捶。

　　郁柯觉得这四个小时的路程漫长得看不到尽头一样，在座椅上闹腾得简直像个多动症儿童。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又要坐车去山里。

　　其余的人都在颠簸的车里昏昏欲睡，郁柯的手心被自己掐出了血。许多种情绪一起地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卷动着，他用乐涛的外套捂住了脸，死死的咬着嘴唇，以免心中的暴躁被嘶吼出来。

　　ADE的成员们这一回住在一家山里的民宿里。大家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在天际燃烧着最后一丝火焰，晚霞的另一边是无尽的黑暗。

　　郁柯跟沈云绛和萧贽三个人睡一间，卫离和葛鑫他们一间。郁柯一到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忙进忙出的，洗完澡后又主动给萧贽和沈云绛洗衣服，把沈云绛看得一愣一愣的，问了句：“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