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之名》如流

3、第 1 章

　　二十三年后。

　　北京王府酒店，顶层半岛套房。

　　虽然，偌大的京城，已经有上百家豪华级酒店，王府酒店已经不像当年一样独享辉煌。但是，当用镀金房卡打开房门后，姜东旭和一群朋友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石宇开的这房间够档次的啊。”
　　“可不是。”
　　“真大。”
　　“我去，看看门口这大鱼缸，跟面墙似的。”

　　所有人一进门，立即就被眼前这个硕大的鱼缸吸引了。

　　房间进门整个右手边的整面墙，从地面到房顶整整十几米高，被打造成了一面巨型鱼缸。

　　与其说是鱼缸，不如说是一个小型水族馆，里面水草和布景都极其贴近真实的水底世界。水里十八条血色红龙鱼，游曳其中。就像是在水中盛开了十八朵血莲花，随风摆动莲瓣。

　　“喂，我说石宇，今儿你定的房间够酷炫的啊。”姜东旭斜倚在巨大的黑色环形沙发中。他左手搂着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姑娘，右手把电话紧按在耳朵上。套房内开着声音巨大的Martin Garrix电音，他不得不冲着话筒嚷道。

　　“还行吧，我哥帮忙定的，他们**部委前两天在这个套间接待的外宾，据说还不错。”电话另一头的石宇扶着方向盘说道。
　　“要是部队也接待外宾就好了。”姜东旭不无羡慕得说。
　　“要是接待，也得是沙漠里哪个小黑屋吧。”石宇打趣地说道。
　　“去你妈的。”姜东旭笑着说，“今晚你是主角，怎么还没到？大伙儿都等着你呢。”
　　“已经在路上了，二环太堵。”石宇点刹车片的脚都酸了。他焦躁得看着前面堵的水泄不通的二环路，说，“就剩两公里了，但估计还得开半小时。”
　　“行，那我们先开酒了，你赶紧的啊。”姜东旭挂了电话，顺手把手机放在黑大理石茶几上。这时，他才突然惊奇得发现沙发下面的地面竟是纯透明的。里面三只黑鳍鲨，正霸气十足得游来游去。

　　他伸手招呼了站在吧台后方的“王子”：“四瓶黑方，两桶Tennent\'sLager，先拿上来吧，骰子也拿上来。”

　　有了酒水和玩物，屋子里的气氛很快就热乎起来。

　　******

　　“诶，东旭，听说你今天准备了大礼啊。”说话的是一个长得斯文帅气的男生，名叫贺翔。他戴着副银色细框眼镜，显得特别有书卷气息。

　　姜东旭挑了挑眉毛，故作神秘地说：“贺少别心急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便拉了旁边几个男孩女孩一起玩儿上了骰子。

　　正当石宇进门的时候，房间里正放着Martin Garrix的“In the Name of Love”.

　　一屋子男男女女正和着音乐玩儿得起劲儿。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玩骰子的玩儿骰子。大厅北角还有三个喝酒喝多的，已经脱了上衣，正拉着几个辣妹杵台球。

　　“不好意思，路上堵，来晚了。”石宇进了门，熟悉得走到了岛台的黑大理石茶几旁，他拿起一瓶黑方，顺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DJ把音乐调小，屋子里瞬间变得安静。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诶…石宇，你等等。”贺翔按下了石宇手中的玻璃杯，说：“您这个一杯倒的酒量，还是缓缓再喝吧。今儿我安排了姑娘给你过生日，现在还不能醉。”

　　石宇看着贺翔，笑着坐进了黑色沙发，说：“我酒量也没那么差吧。”

　　话音刚落，好几个人同时吐槽。
　　“嗯嗯，差。”
　　“差啊！”
　　“石少，您是真的特别差。”
　　……

　　石宇笑容僵硬在脸上，说：“本大少今天十八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就不能给留点面子么？”

　　一屋子人都笑了。尤其是站在钢琴旁的两个女生，都捂着嘴笑得又甜又欢。

　　“翔哥，这么漂亮的姐姐……”石宇眼睛扫过钢琴旁穿着一摸一样红色紧身抹胸裙的两个女孩儿，问，“就是你说的…安排的？”

　　贺翔将胳膊随意得搭在沙发上，转头冲着那两个女孩儿招了下手，那两个女孩儿便像两只小麻雀，欢快的飞到了石宇的身侧。

　　“今天你过十八岁生日，哥哥必须得给你一个大大的成人礼。这节目，我安排怎么样？这是不是就叫美丽成双啊？”贺翔看着石宇，一脸笑意。

　　此时，这两位少女，一左一右，柔弱无骨得靠在石宇身上。

　　“石少，我是大双儿。”左侧少女害羞的表情和呼之欲出的两颗半球，同时出现在石宇的视野中，让他大脑产生了一秒钟的蜂鸣。

　　右侧少女就比较豪爽，直接揽了石宇的胳膊，头轻靠在他身上，用软软糯糯的语气说道：“石少，我是小双儿。”

　　石宇看着身侧两张一摸一样的脸蛋儿，心里窜起了可恶的小火苗儿。

　　“翔哥，我才刚十八，您就带要我学坏啊！”石宇一边说，一边正襟危坐，努力和身侧两位性感美女拉开了一丝缝隙。

　　姜东旭隔着大双儿，伸手拍了一下石宇的大腿，说：“石宇你这个孙子，快别装了，谁不知道你高一就跟高三那个曲莹玩过了。”

　　“高三的时候曲莹都十九了。”石宇拿起酒杯，小泯一口。

　　他自知自己确实酒量不好，但半瓶威士忌的量还是不在话下。
　　不过，眼前这帮人喝酒跟疯子似的。他的酒量就显得小学生水平了。

　　“是，曲莹是十九，但你高一那时候毛都没长齐呢吧。”姜东旭带着一副揭穿兄弟老底的坏笑，说，“你英国上的小学，五年制，初中南方那边念的才两年。到了高中才转到我们学校，高一我跟你一班，我十七你他妈的才十四。”

　　“主要还得是我没上学前班。”石宇咧嘴一笑，补充道。
　　“是，你石少多牛逼啊。还记得第一天开学，我进教室一看，这小豆子是谁啊。结果刚过一个礼拜，就看你和高三曲莹搞一起了。这么多年了，哥哥我就想问你，你身高到人家胳肢窝了么，你就敢上人家。”

　　“你他妈的。”石宇笑着起身，拉着姜东旭的胳膊就往大双儿身上拽。姜东旭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眼神儿都只敢玩儿地上看。

　　“操你妈的，石宇，你放手，你快放开我。”姜东旭急的一头汗，怒力想把胳膊抽回来。

　　大双儿眼见着姜东旭被拽到了自己身上，用双手半推半搡抵着姜东旭的身子，但却无奈胸前有两只肥“兔子”，似有似无得蹭着他。

　　一直坐在姜东旭身边穿白衣吊带裙的女孩儿一脸不悦。只见她猛地起身，直接坐在了姜东旭和大双儿之间，结束了这个姜东旭貌似抗拒但实则享受的“推拉”游戏。

　　“石宇，都是你的错，你大嫂可不开心了啊。回去我要是跪搓衣板儿，你可得陪我。”姜东旭冲着石宇讪讪地说道。他伸手搂过白衣女孩儿，低沉着声音哄着那姑娘，空隙间偷偷冲着石宇挤了个眼神，吐了个舌头。

　　“气管炎，说的就是你这种怂货。”石宇用眼尾飘了一眼姜东旭，打趣道。

　　坐在茶几对面沙发的一个高大男生，站了起来。他拎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慢慢走过来。

　　“石少，我哥前两天去欧洲旅游，带回来一瓶德国冰酒。”说完，他将木头盒子递给石宇，一本正经地介绍道：“这酒度数不高，口感微甜，特别适合女生……以及酒量一般的男生。”

　　听到这里，周围人一阵哄笑。

　　“祝鑫磊！听你一本正经叫我石少，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你他妈的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变着法磕碜我酒量不好是吧。“石宇瞪着眼笑着说。
　　”诶，石宇，哥哥我可是关心你的身体。小酌怡情，烈酒伤身，这酒多适合你啊。”

　　石宇知道祝鑫磊是诚心送他好酒，没再说什么，他一脸开心得接过那个木盒子。

　　世间都以为最好的冰酒产自加拿大，但是殊不知世界上最好的冰酒产自德国。

　　石宇推开盖子，丝状木屑上躺着两只不起眼儿的墨绿酒瓶，细看瓶身上还有些许灰尘。瓶子上贴着朴素的白标签：Weingut Egon Müller-Scharzhof 2014。
　　这两瓶冰酒正是来自于德国摩泽尔产区的伊幕酒庄。石宇不知道2014这个年份否是酿制冰酒的好年份，但是既然祝鑫磊送的，自然是顶级的。

　　“鑫哥，谢了啊。也代我谢谢你大哥。”石宇又把盒子盖好，递给了贺翔帮忙放好。

　　祝鑫宇的哥哥祝鑫宁正在石宇父亲所在的省份做省委副秘书长，所以这酒应该是祝鑫宁授意送的。说句“谢谢祝大哥”才算是谢对了人。

　　屋子里一圈人纷纷为石宇送上十八岁祝福和礼物。
　　很快，各种各样的礼品盒子在房间一角堆成了小山。

　　巨大落地窗外的夜色，和着屋内躁动的音乐，变得更深更沉了。

　　房间一角的复古落地钟打响了十二下。

　　“咳咳。”姜东旭举着酒杯站了起来，重重咳嗽了两声。DJ再次把音乐声音调小。一屋子男男女女用微醺的眼神儿看着他。

　　“作为多年铁磁，我今天必须要好好祝福一下石宇。”脸色微红的姜东旭激动得看着身边的石宇，动情地说道：“石宇老弟，我等了这么多年了……你他妈的终于不是未成年了。”

　　哈哈哈。屋子里一阵爆笑。

　　石宇举了个杯子，也站了起来。他一下子搂过姜东旭的肩膀，说：“你这是想跟我干点啥，还得等我成年啊。诶，旭哥，反正我今儿有一事儿，我得跟你表个态……以后你他妈的以后挂科再被你爸追着打，可别来找我了。你爸那部队首长的脾气，我也害怕啊！”

　　姜东旭伸手作了个揖，说：“那不行，哥哥我还得去找你。关键是你那儿游戏光盘太多，躲避追捕还有的玩耍。不去你那儿我去哪儿啊？”

　　石宇笑着，使劲儿搂了下姜东旭的脖子。

　　“好了，旭哥精心准备的生日大礼…..”姜东旭神秘兮兮得看了石宇一眼，突然声音一沉，一本正经得说，“现在奉上…..石宇…十八岁生日快乐。”

　　石宇被姜东旭突然的正经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姜东旭眨着眼，拿起手机，迅速拨了个电话。

　　很快，套间内变得一片漆黑，音乐响起。

　　与其是音乐，不如说是声音。
　　来自海底的声音。混合着洋流的低鸣和鲸鱼欢叫。
　　远古，神秘。

　　远处，一束光打亮。

　　不知从何时起，那面巨型水箱前面站了个身着蝉翼薄纱的女子。那束光刚好打在女子的身上。

　　除了姜东旭脸上是带着欣赏的笑意，其他人都惊呆快掉了下巴。

　　石宇也一脸惊讶得看着，眼前那女子除了薄纱，身上不着一物。

　　仿佛被薄雾笼罩的酮体，纤细柔软如娇蛇，长长的银色头发如月光倾泻。
　　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来自深海的声音。

　　如此静谧。

　　石宇脑子一片空白，他被眼前的奇异美色震惊了。

　　姜东旭还真的是送了一个大礼，还是如此意想不到的大礼。

　　那“娇蛇”一般的女子转身，袅袅盈盈得攀上一个锁梯。等到攀到快房顶的时候，她突然转头，轻轻莞尔一笑。

　　一屋子人都像被摄了心魂，静静地期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难道，她要跳到水中？
　　“扑通”。所有人都猛地屏住了一口气。

　　就在少女落下的刹那，“蝉翼”从房顶轻轻飘落，而水中那雪白的酮体却幻化出了一条巨型鱼鳞长尾。银色的鳞片在淡蓝色光线中，散射着幽蓝的眩光。

　　“美人鱼…..”不知谁用沙哑着声音叹道。

　　那少女在水中，自由地舞动着，愉快地和红龙鱼相互追逐嬉戏着。她娇柔的身姿就像是开放在红莲丛中的一朵白扶桑，又像是北京香山红叶林中一顶被白雪覆盖的山峰。

　　掌声自发地响起。

　　石宇完全被眼前的美丽吸引。他无法分一丝神来思考，比如，少女用的什么方法瞬间变出的鱼尾？或是她怎能在水里一直不换气？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和屋子里所有人一样，忘空一切得去欣赏。

　　和着大海遥远神秘的呼唤，人鱼像一条银色缎带般游曳着。那曼妙轻盈的舞姿反复让时间都不复存在。
　　眼前一切是如此不真实，石宇不敢眨眼。

　　很快，大海的声音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雨点打在水面的声音。其中密集的鸟鸣虫吟，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热带雨林的雨季，雨水氤氲的亚马逊河畔。

　　“啊！”
　　“天呐！”
　　屋子里有几个人同时发出惊呼。

　　“怎么了？”石宇紧盯着水箱，并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水箱最左侧，隐隐有个黑影在游动。

　　天……等到石宇终于看清水里隐隐约约出现的巨型管状生物时，不由得也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条长度超三米，身体和成年人大腿一样粗壮的蟒蛇。它通体呈墨色，上面零点点缀着些许淡红色斑点。

　　蟒蛇扭动着身体从柔软的水草中升腾而出，正缓缓游向正在和血色龙鱼嬉戏的少女。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紧张无比。
　　蟒蛇是表演的一部分，还是之前就养在缸里的？

　　毫不知情的看众，焦灼的看着少女。
　　恐怖的氛围在蔓延。

　　石宇不安得看了一眼旁边的姜东旭。显然，姜东旭虽请了少女来表演，但是他本人并不清楚表演内容。此时的他一脸的惊吓过度，两只眼珠瞪得都快掉下来了。

　　少女也看到了游荡过来的蟒蛇，但是她没有恐惧之色，反而露出一脸欣喜。她从龙鱼群中游出，展开双臂迎向蟒蛇。

　　蟒蛇那圆亮的眼睛瞬间被点燃了火光，灼灼得看向少女。

　　紧接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又惊险又美艳。

　　蟒蛇缓慢地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了少女洁白的酮体之上，像是要将少女绞死。不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却让少女缓缓闭上了眼，仿佛这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她向上伸直胳膊，让整条蟒蛇沿着她的鱼尾缠到指尖。巨蟒一直逆时针盘旋而上。

　　少女闭着眼睛，笔直得在水中悬着，只有那反射着诡秘银蓝的鱼鳞尾尖处有小幅摆动。

　　天呐！

　　等蟒蛇完全缠住那洁白的身子，少女开始带着蟒蛇在水中，缓慢转圈。
　　此时，血色龙鱼也围绕过来。它们变成的少女周身红色的薄纱，轻柔的一起旋转。

　　莲瓣般的白洁，纠缠着夜色般的黑暗，染浸了赤焰般得血色。眼前一切，罔若虚幻，却又如此真实地在这巨大水箱中诡秘旋转着。

　　石宇内心叹道，姜东旭这份生日大礼，足以让他终身难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血龙鱼散去，少女停止了旋转，墨色巨蟒从洁白的酮体上滑落。

　　“哇……”石宇听到男生们整齐一致的惊叹。

　　少女的尾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笔直纤长的美腿。最重要的是，她两腿间完□□露着，呈现一片光洁。

　　石宇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耳根开始燃烧了。他虽然已有经验，校花嫩模贴上来的也不少，但他从没见过如此美妙的身体。

　　难道刚才抿了几口威士忌就醉了？石宇那嗡嗡作响的大脑居然开始自动吟诗了：“此身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少女那纯真的眼神，仿佛对此时眼前这帮凡人关注的焦点并不知情。她眨着紫水晶般的眼睛，游向前方。她把身体紧贴在水箱玻璃上，好奇得看着大厅里的人们。此时，她仿佛变成了观众，而大厅里的人变成了马戏团里的猴子。

　　石宇眼看着少女被挤压在玻璃上的□□，突然觉得像两个白白的吸盘，性感中带着莫名的好笑。

　　就在要笑出声的时候，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了。因为他看见那个少女冲他打了个不能再过明显的招呼。

　　少女深出手臂，用力得挥着，那小巧红润的口中，泄露出一串泡泡，调皮的跑向上方。

　　仔细辨别，那少女好像说的是：“Happy Birthday”。

　　套房内一片欢腾。
　　大家都对着少女鼓起了掌，然后又对着石宇鼓起了掌。

　　“石宇，生日快乐。”大家纷纷祝福着，同时一个巨大的三层蛋糕被抬了过来。

　　石宇只觉自己内心一热，猛地拉过姜东旭，激动的说：“妈的，旭哥你还真有一手啊！”

　　“怎么样，就问你喜不喜欢吧！”姜东旭并不知道这少女的表演如此精彩，其实他自己也激动得说话都带抖。

　　石宇点着头，兴奋地说：“都这样了，我能说不喜欢？”

　　“啊！！！”女生们尖叫，混合着一片混乱得脚步声。石宇觉得这温馨幸福的气氛变化得太快。周围所有人都貌似以光速在逃离他而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周围人都疯了。
　　人们像逃难一样躲到墙角和沙发后面。

　　“怎么了？”石宇转头看向后方。

　　“石宇…蛇…蛇……”躲在沙发后方的大双儿的假睫毛都被吓掉了。她用手指着石宇左侧，失魂落魄得喃喃说着。

　　石宇疑惑着往左侧一看。
　　“我了个去！”
　　石宇瞳孔突然涣散，身上的血液上涌，经过耳边的时候呼呼直响。

　　水缸里那条巨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现在正在他左侧五厘米处。那对姜黄色眼睛一眨不眨，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随后，巨蟒的身体越攀越高，直到和他一样高。它目光平视着他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垂直，嘴里吐出猩红的信子。

　　已经完全石化的石宇，僵硬地和巨蟒对视着。

　　他发现，人在极度恐慌之下，反而会无比冷静。就像现在，他还能仔细观察着巨蟒墨色身体上的淡红色斑点。他看到那些淡红色斑点在逐渐加深，逐渐扩大。就像是有人割开手指，将血点子撒在了宣纸上，是逐渐晕开的效果。

　　不过几秒钟，墨色巨蟒，已通体血红。在大厅里昏暗的壁灯之下，血色巨蟒的鳞片闪烁出不详的幽蓝荧光。

　　少女□□得出现在巨蟒之后，脸上还是那副纯真的模样，无忧无虑的笑着。
　　她轻启唇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嘶”声。

　　是蛇语！
　　巨蟒的眼神瞬间变得狂野。

　　快如闪电般的攻击，让石宇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就在这零点几秒的时间内，他已接受自己将被这条血色巨蟒攻击并可能会很快死亡。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生命是以这种神奇的方式终结的，时间恰好是十八岁生日那天。

　　但，并没有期待中的皮肤被尖牙刺破的痛感，抑或是身体被蟒蛇缠绕的窒息。石宇只是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推力，将自己推向一侧。

　　等他挣扎着从“蛋糕废墟”中爬起的时，石宇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只是身上沾满了奶油。相反，身边的姜东旭颈部却出现了两个巨大的血洞。他正面色惨白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洞在簌簌地往外冒血。

　　惊恐的尖叫声，哭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石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迅速爬到姜东旭身边，他慌乱中从桌上拾起一块方巾，赶紧捂住了那两个恐怖的血洞。

　　“旭哥…旭哥…醒醒！….快醒醒！”

　　姜东旭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嘴唇开始泛紫。

　　石宇内心的恐惧在此刻一股脑爆发了，现在他浑身抖的像个筛子，声音嘶哑而惊恐。
　　他跪在姜东旭身边，用手环抱着那已毫无知觉的身体，控制不住得大声嚎叫。刚才巨蟒正要攻击他的那零点几秒间，是姜东旭一把推开了他。
　　此时，巨蟒和少女已无影无踪。就像刚才突然地出现一样，他们突然地消失了。

　　“快叫救护车！”石宇冲着身后那群吓傻的人疯狂得嘶吼着，吓得沙发后面的祝鑫宇差点扔掉了手里的手机。“快啊！发什么呆！白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