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明初记事》土豆味儿汤圆

66、67、分出去？二公子的恨意再次升级

　　沐府三公子夜宴勇挑燕王，英雄救美，最后御赐姻缘的事情，被京城的百姓津津乐道了许久，直到他们的婚事尘埃落定才渐渐淡了下来。可最近，京城的街头巷尾又在疯传另一件事，事情的主角还是沐府公子，不过，这回从三公子变成了二公子。

　　话说，几天前胡相夫人带着家里的女眷去城外赏莲，不知道什么原因，胡府的六小姐胡月如掉到了荷塘里，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恰巧，沐府二公子正在附近，跳到湖里把刘小姐救了上来，但是胡小姐衣衫尽湿，又被沐二公子又搂又抱，大庭广众之下失了清白，胡府便要求沐府给个说法，否则这胡六小姐下场可就凄惨了。

　　沐府。

　　“啪！”沐英一个巴掌打到沐恨黎的脸上，“说，这是不是你设计好的？”

　　沐恨黎舔舔嘴角，丝毫不在意嘴里的血腥味儿，毫不在乎的说：“父亲说是就是吧。”

　　眼看着沐英被他这话激得又要抬手，李归宁连忙上去拦住他，苦口婆心的对沐恨黎说：“婚姻大事怎可儿戏，你也知道我们沐府和那胡家势不两立，上次还差点儿害了你父亲的性命，你就是想攀上个好的岳家，也不该选胡家。”

　　听了这话，沐恨黎奇怪的看了李归宁一眼道：“你儿子大殿之上英雄救美就是佳话，我不过是想找个靠山而已，就罪大恶极了？胡相现在如日中天，我和他家联姻有问题吗？再说了，等这桩婚事成了，我们家和胡家还能冰释前嫌，免得你们成天担惊受怕被胡相报复。”

　　李归宁无奈的扶额，这孩子，怎么养成了这么个极端的性格，胡惟庸，那是好牵扯的吗？算算时间，明朝第一大案就快要开始了，他怎么还往坑里跳？可是，这又是无法对人明说的，这可怎么办？

　　“靠山？你什么意思？”沐英强忍着怒气问道。

　　“你不想呈爵给我，我就自己去争，有错吗？”沐恨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郁气，冲沐英吼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发泄出了心中对沐家的不满。

　　“你！逆子！”沐英没想到他还对呈爵一事怀恨在心，竟然想通过和胡家结亲从而给自己施加压力，好承袭镇国将军府。

　　“恨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胡家，太危险，你这是自掘坟墓啊！”李归宁对沐恨黎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她和他母亲之间的旧账之间隔着一条人命，很难说谁对谁错，可是以怨报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便一直采取了“不理会不打压”的态度，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走这样一步棋。

　　“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胡小姐落水，我救了她，她已失清白，这个亲，你们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结定了。”

　　此事以沐英和沐恨黎大吵一架为结束，沐英本想拖上一阵，等事情淡了再想办法，可没想到胡惟庸对此事步步紧逼，甚至闹到了朱元璋哪里。这事无论是谁设计的，到底是人家胡家小姐失了清白，沐家不占理，最后，沐英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

　　沐恨黎逼得沐英同意了这门亲事，自以为计谋得逞，不觉洋洋得意起来。这天他正翻看胡府送来的嫁妆单子，刘嬷嬷却匆匆跑来，“二少爷，出大事了。”

　　看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沐恨黎不在意的说道：“刘嬷嬷，怎么了，是夫人在婚事上给你使绊子了？”他的婚事理应嫡母出面，但是他不信任李归宁，便差了刘嬷嬷去帮忙，顺便监视一二。

　　“二少爷，”刘嬷嬷老泪纵横：“老爷，老爷要把你分出去。”

　　啪的一声，嫁妆单子掉在了地上，“你，你说什么！”沐恨黎不可置信的说：“要把我分出去？”

　　“是啊！二少爷，快想想办法啊！”

　　“不，不可能，不可能！”沐恨黎惊恐万分，跌跌撞撞的往主院跑去，父母在不分家是惯例，如果父母健在却要把自己分出去，这说明什么？外人会怎么想？关键是，分出去了，自己岂不是和那个位置就彻底无缘了？

　　“二少爷，夫人在休息，您不能进去啊！”归来居外，几个侍从拦住了想要冲进去的沐恨黎。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沐恨黎一脚踹开想要拦住自己的侍从，歇斯底里的大声咆哮。一干仆从都看傻了，二公子性子阴冷，平日虽然谈不上温文尔雅，但也是走文士的路线，从未见他如此疯狂。

　　这几天天气寒冷，李归宁的老毛病又犯了，裹着被子烧着炭盆在床上静养。怕吵了李归宁休息，沐恨黎怒气冲冲的过来时沐英让人从门外就拦下了他。

　　看他实在冥顽不灵大吵大闹，沐英只得出来，对上前告罪的侍从摆摆手，看了沐恨黎一眼，抬脚便朝外面走去，沐恨黎愤恨的看着他的背影，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沐英走到池塘旁边停下了，背着手，看都不看身后这个二儿子一眼。

　　“敢问父亲，为何，为何要将我分出去？”沐恨黎强忍怒火问道。

　　“你会不知？”沐英站反问道。

　　“就因为我一意孤行要娶胡家女，你就要把我分出去？”沐恨黎不可置信的问。

　　“你长大了，有本事了，你执意要和胡家走在一起，还闹到了陛下哪里，我不得不答应，可是，分家，是我的家务事，谁也管不了我，你说是不是？”

　　“你，你是不是早就有此打算？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如垃圾一般，早就该随手丢弃？”沐恨黎眼眶泛红，他除了最开始的愤怒，也渐渐升起了一股恐惧，自己的百般谋划，在这个父亲眼里，是不是一直跟跳梁小丑一般？

　　“沐恨黎，我虽不喜你娘，但是你终归是我的骨血，我也是希望你平安幸福一生的，但是，”沐英看着这个儿子，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你太在意得失，太争强好胜，太心胸狭窄，我早已说过，这个位置你座不了，我想给你设计一条好走的康庄大道，但是你偏偏要去走那死胡同，把你分出去，绝了你的念想，也许你才能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婚后，你就走吧，宁儿仁慈，会分你一半家产，希望你好自为之。”

　　沐恨黎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沐英走了许久他都没有一点儿动作，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刘嬷嬷派人来巡，才发现二公子已经在湖边快冻成了个冰人。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屋里，沐恨黎一口血吐了出来，终是晕了过去。

　　李归宁听到开阳院来报，长叹一声，吩咐人请孙大夫来看，回头看见沐英面上的不忍之色，劝到：“你这是何苦，硬生生把他分出去，你就好过了？这孩子对我们本就有心结，如此一来，怕是更难解开了。要不还是算了，上次孙一针就说这孩子小小年纪郁结于心，恐有碍寿元，你就别再逼他了。”

　　“逼？谁逼他，走到这个地步，是他自己的选择。”沐英虽然不忍但是想到沐恨黎做的那些事就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难道不知道我和胡惟庸是死敌？他难道不知道胡惟庸做下的那些个残害功臣，迫害忠良的冤案错案？他都知道，可他为何还要娶胡惟庸的庶女？就是因为我不肯把这位置给他，所以他要另寻个靠山，胡惟庸势大，他就想让胡惟庸来威胁我，你说，到底是谁逼的谁？”

　　虽然沐英想即刻将沐恨黎分出去，可他吐血卧床养病，这件事情就只能暂且延后。等沐恨黎好了，胡家又来催促结亲的事情，即便要分家，也得娶了媳妇再分，于是李归宁便开始操持婚事，一通忙乱下来分家又给耽误了。好不容易胡家女娶了进来，沐英想再提此事却又有了变故，吐蕃之战开始了。